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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秦长安,你对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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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牡丹真漂亮,奴婢这辈子没见过呢。”翡翠欢天喜地地说,打破了她的思绪。

    “奴婢也没见过。”白银点头。

    “别说你们,我都没见过。”她浅浅一笑。“赏花帖都发出去了吗?”

    “都发出去了,一百封,一封不少。”翡翠回答。光是赏花,一次就要一百两,这价格简直要上天。

    只是,听到消息闻风而来的贵族,或是好奇心作祟的商贾,想要来赏花的远远不止一百人。

    “郡主为什么不多发一些帖子?”

    “牡丹在别的地方,或许还没这么稀奇,但在北漠却不同,想看的不知有多少人。不过,我只开放牡丹坊给这一百人,才能让我的牡丹坊名声大噪,炙手可热。”她俯下身,专注地凝视着一朵还未盛开的墨紫色牡丹,徐徐说道。

    “没想过明公子还挺厉害的。”翡翠扭捏地说。

    “翡翠,我渴了。”

    等翡翠一走,白银才低声说。“明遥公子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我知道。”秦长安轻轻触碰牡丹花,眸子凉如水。“不是没有破绽,可他始终都没对我出手,也不像是有所图,甚至帮了我这么多事。”

    “依我看,他一向很维护郡主,该不会真是喜欢郡主吧?”

    她沉默,如果身边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真正用心,那么,他一定是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他们一开始,就是在床上熟悉彼此,就算有片刻迷恋,也不过是一时性急。

    但最近明遥的反常,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

    一改往日的高傲,一旦上了床,一次比一次来的激烈,恨不得整夜办事。有那么一丁点的压抑急躁,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放纵狂肆,好似他是没有明天的人……

    这样想想,男人的精力果然旺盛,怪不得妻妾成群才能应付。

    “明公子或许想永远跟随郡主。”白银继续推测。

    “哪有什么永远?”她嗤笑,俏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等我卸下肚子,我就去南疆一趟。”

    回到郡主府,明遥却不在后院。

    “他常常出去吗?”她转头看向珍珠。

    “明公子不喜欢别人跟着,问他去哪里,他也从不回答。”珍珠一脸委屈,进郡主府都快一年了,这个明遥除了郡主,其他人完全不放在眼里。

    “我刚去歇雨楼和听风楼清点库存,明公子不在任何一家店铺。”玛瑙温顺地补上一句。

    奇了怪了,他又能去哪儿?

    秦长安独自走到后院,最近几个月,明遥常常留宿在她的院子里,她有阵子没到后院来了。

    这个地方,依旧静寂无声,没什么人气。

    推开房门,屋内的摆设不多,像是一般厢房,属于明遥的东西不多,不少衣物不自觉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好似他已经彻底摆脱后院人的明云。

    枕边有个小锦囊,她倒出来一看,却是那一个碧玉戒指。

    他还留着。

    当时他就想成为她的夫君?这就是他身为男人的野心?

    她垂眸一笑,把锦囊放回原处。

    她拒绝接受这个戒指,对高傲的明遥而言,本该是最大的挫败,但他非但没把这抹杀他男性尊严的玩意儿丢了,还留在枕边。难道是借此激励他,早晚都要把她拿下,才能一雪前耻?!

    正在她起身的时候,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掉在床下,她低头去捡,却发现床板有一道缝。

    她眼神一沉,敲了敲木板,发现是空心的。

    从底下轻推,一个小小的抽屉出现在她的眼前,里头摆放着十几个瓷瓶,她打开嗅了嗅,全都是各种解毒的药粉。

    为什么明遥身边会有这些东西?

    他为什么会防着她?难道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生怕哪一天东窗事发,迟早会被她毒倒?

    就在此刻,背后的门,轻轻推开。

    她偏过脸,脸上的表情莫测,淡淡睇着止步不前的明遥,问道。“阿遥,你不解释清楚吗?”

    “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他的眼底幽然一片,嗓音好似来自深深的地洞里。

    “说说看,是什么万一?”她似笑非笑。

    “我女人是个毒娘子,我在身边留点解毒的药,免得殃及池鱼。”

    “解释的很合理,不过——”秦长安的唇角抿着一分残忍。“我问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北漠无人可以制造出这些解毒药,尤其这里面还有七星解毒丸,就算千金都难买。”

    明遥眯了眯黑眸,隐去几分肃杀,他刚走向她,刚触碰到她的衣袖,她已然愤怒地甩开。

    “你跟什么人暗中往来?”她咄咄逼问。

    他满心烦闷,所有的平静被瞬间破坏,再度掀起不小的风浪。

    “一个小小的后院人,能跟什么人往来?”他寒声反问,试图捉住她的手,却只碰到一片寒凉。

    她锁着眉头,看到他眼底幽深似海,稍显阴冷,那种神态……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仿佛在她动摇的心里丢下一个火折子,瞬间的功夫,火势就蔓延起来。

    与其让她继续怀疑,不如说出真实身份。他把她禁锢在胸前,就算今天不是个坦诚的好时机,他也认了。

    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明遥陌生起来,但喉咙却发紧,在明遥的怀里微动了下,他极具占有性地将她搂的更紧。

    什么东西钻入他的衣袖,一阵细微的刺痛,令他很快变脸,一把扣紧秦长安的手,甚至翻开宽袖,却压根不见任何凶器。

    “秦长安,你对我下毒?!”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一句,就算隔着面具,他一身狂嚣之气,再也无法压抑下去。

    这样对她直呼其名的明遥,非但不卑贱,反而有着凌驾于世人的桀骜不驯……突然跟印象中的一人做了连结。

    她面无表情地退后两步,冷眼看着他脱下衣袍,手臂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有一个细微至极的红点。

    “阿遥,是你逼我的。”她取出一个手指长的竹管,俯下身,地上一只绿豆般大小的蓝色蜘蛛循着气味飞快爬回来。

    只是可惜,蓝蜘蛛还未钻进竹管,就被一只黑靴果断踩死。

    她扬起脸,狠狠地瞪着他,嗓音没有任何起伏。“你可知道你踩死的是我的宝贝?”

    “留着它,后患无穷,我不想再被你毒第二次。”说完,那一阵刺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迅速地游走全身,明遥黑眸一紧,屏息凝神,赶紧护住自己的心脉。

    秦长安睇着他,眼底依旧漠然如雪,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还是准备的不够周全。如果你真惹恼了我,即便用了你身边的所有解毒药,也于事无补。”

    这突发的状况太令人措手不及,他连咒骂都来不及,反观她,一身素衣,仿佛在夜间绽放的琼花,清丽绝艳,哪怕浑身散发这喧腾杀气,依旧美的令人窒息。

    “我告诉你,你中的是蓝玲珑的毒,三天之后毒性攻心,神仙也难救。这三天内,如果不想死,让我见见你的幕后主使,或者,你也可以尝试着自己解毒。”

    他哪有什么幕后主使!只是他还未开口,一阵酸麻牵动身上每一处神经,让他瞬间就冷汗淋漓。

    “阿遥,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她勾起一抹笑,悠悠地摸上他的面具,眸光闪耀:“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这一番话,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决绝转身离去。

    她一出门,小厮惊雷黑着脸迎上来,里头的争执声太大,他显然已经知情。

    秦长安打量着他,却是一阵冷笑。“你家主子败露了,下一个遭罪的就轮到你了,好生照料着吧!”

    惊雷慌忙进屋,却见明遥扶着门,眼底遍布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秦长安的背影。

    “爷,您这是——”

    他明白秦长安这回是动真格的,他无法说话,是因为连舌尖都早已麻痹,就连现在只是维持站姿,都让他消耗大量体力。

    是他低估了她的铁石心肠,而从年少就培养她学会残忍的人……是他自己。

    郡主府的气氛很古怪。

    贴身四婢无论是谁,都不知道秦长安跟明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秦长安虽然依旧好心情地逗弄一虎一鸟,但别说跟明遥同寝,就连饭也是各自分开吃。

    至于后院,谁也不知明遥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影子都瞧不见。

    “郡主,您还在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体。”白银端着甜汤,压低声音说。

    “今天是第二天了,他真是个能忍的家伙,让我不得不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才能养出来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棋子。”她徐徐一笑,接过甜汤喝着,笑容却不达眼底。

    “如果明公子背后真有主人,那人让明公子在郡主身边潜伏一年之久还没有动作,这一点不让人好奇吗?”

    “那要看对方想下一盘多大的棋。”她喝了几口甜汤,却觉得食之无味,往旁边一放,又说。“我让你查查那个小厮,他那身武功可不像寻常人家出来的。”

    “惊雷的身份,我至今查不到。小倌倌的几个公子都说,明公子的小厮沉默寡言,平凡无奇,看样子,谁也不知惊雷有那么高的武功。”

    “白银,该不会是我引狼入室了吧。”她揉了揉眉心,沉下脸。

    “还有一事也很可疑,靖王身体有恙,没有出席春猎。”

    “若我明日听到他的死讯,我也不会惊讶,当初你们师兄弟是把他往死里打吗?”她哭笑不得。

    “郡主说笑了,朝廷跟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靖王是金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传言他行事狠辣,我们虽然动了手,但他受的只是皮肉伤。”

    “他不出门,靖王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恐怕进不去。”她突然眸光一闪,计上心来。“美人计如何?找个女人塞进去,势必要接近龙厉。”

    白银呐呐道:“靖王府的女人有二十多个……美人计真能派上用场吗?”

    秦长安扶着额头,嘴角撩起一抹冷笑,算算龙厉二十有三,府内有这么多美人,却至今不曾有一个女人得到名分,哪怕是侍妾。

    她不认为龙厉会被任何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对于那么个性子扭曲变态的男人而言,女人不过是发泄的渠道。

    “总要试试看。”她作出了决定。“从青楼里找,精通十八般武艺的才能用。”

    白银一脸愕然。

    “傻白银,你们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连我的话都听不懂?”原本心情极差的她,难得笑出声来。

    “懂了。”白银耳根子红了。

    “找到人之后,把药给她。”她将一个红色瓷瓶掏出,摆放在白银的手心,神色漠然。“里头的粉末撒在龙厉的枕边即可。”

    白银领了命令,很快走开。秦长安趴下,将冷艳的小脸贴在白虎的耳畔,眼底没有一分波澜。

    不管龙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一次,她要先下手为强。

    ……

    惊雷将在院子里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帐幔内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整个屋子死寂的很。

    献美人,继而用毒……

    他的胸臆中,一瞬间,麻木的疼痛开始翻腾了起来,痛的张狂,痛的狰狞,痛的鲜血淋漓,不忍目睹。

    秦长安,真要我如你所愿吗?

    明遥闭上了眼,周身麻痹不能动,时不时被撕心裂肺的痛楚袭击,身上的衣裳不知湿了多少次。

    这是此生最狼狈的时刻,偏偏也是他最铭心刻骨的时刻。

    “爷,属下去找解药!”惊雷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敢。”明遥发出低不可闻的气音,却依旧满是威严,足以震慑人心。若是以往,他早该让人费尽心机找到解药,但这次,更像是自我惩罚。

    他在赌,赌这个明遥对于秦长安的意义……朝夕相对一年,难道毒死他就跟毒死一条狗没有任何区别?

    他在赌,赌秦长安最后的于心不忍,赌她内心对他的一丝丝留恋。

    五月十八,牡丹坊低调开门迎客。

    但前来赏花的人,全是北漠的权贵名流,光是那一封金光闪闪的赏花帖,一掏出来,就足以在人前威风八面,脸上有光。

    北漠的富豪,哪怕能在府上供养一株牡丹,也需要耗费不少财力。更别提这些展出的牡丹全是名贵品种,姹紫嫣红,国色天香,琉璃花房在阳光下闪耀着一层金色光辉,更为此等美景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

    只是赏花的头一天,就出了大事。

    “郡主,听说这些牡丹花全是你那位后院人的功劳,怎么今日不见他的人?”五皇子妃汪妍左顾右盼,一脸好奇。

    “弟媳,你这是来赏花还是赏人啊?”长公主萧圆圆柔声说笑,一脸皇族少见的平易近人。

    “我是来赏花,顺便来赏人。”汪妍看向秦长安,挤眉弄眼:“把人看的这么紧,还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给你卖命做事,长安,你可是驯夫有道啊,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秦长安言笑晏晏:“五皇子看起来孔武有力,却是出了名的妻奴,我可比不上五皇子妃的雷霆手段……最近明遥犯了错,在郡主府关禁闭呢。”

    说到此,她眼神微微一沉,这都第三天了,明遥还不屈服,她恨得牙痒痒。

    不过蓝玲珑的毒性很是强烈,三天毒发身亡不是她吓吓人而已,今日明遥不只是全身麻痹,甚至呼吸困难,她就不信明遥能视死如归!

    对明遥,如果她不能降服他,收为己用,那就只能把他变成一颗弃子。

    她突然眉心紧锁,脸色死白,气息不稳,萧圆圆见状不对劲,急忙伸手扶住秦长安。

    “怎么了?”

    “我……”她疼得直不起腰,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抓着萧圆圆的另一手已然湿润一片。

    “糟了!该不会是孩子!”萧圆圆转身高呼。“请太医来!”

    汪妍同样慌了,只见秦长安的裙摆下一滴滴血花顺延着腿,落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长安!忍住啊!”

    在琉璃花房赏花的众人全都让开一条道,秦长安迅速被转移到别院的厢房,唯独地上的一摊血迹,看的人心神不宁。

    此事连夜闹到宫中。

    秦峰跪在殿内,冷酷刚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满是沉痛。

    “皇上,长安这次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一尸两命!”

    “派去的御医怎么说?”

    “长安哪怕痛的死去活来也不肯让御医进屋,她说在牡丹坊看到她流血的全是皇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稍有懈怠,此事就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全程皆知。望皇上体谅长安冒着性命交关的风险,维护皇室脸面的良苦用心!”说到动容之处,秦峰刚毅的线条也为之柔软。

    “老大这回简直是不知悔改!”皇帝一脸冷峻。

    秦长安之所以险些小产,正因为萧元晨送过去的血燕用利于滑胎的药水浸透,在郡主府和大皇子的宫里全都搜到了一模一样的血燕……皇帝本不想太早立储君,所以对于大皇子跟四皇子的争夺,他从不纵容任何一方。

    但这次,众目睽睽,悠悠之口,他只能惩戒大皇子失德的行为。

    “传朕的旨意,大皇子没有仁德之心,禁足一年!”

    秦峰伏地不语。

    “朕知道你心疼长安,朕又何尝不是?幸好这孩子跟她的缘分深,长安又是医术厉害的,必能逢凶化吉。”

    秦峰心不在焉,有些失魂落魄。“医者难自医,这是长安十八岁的头胎,都快生了却中了毒,就怕她以后很难有孕……就算这个孩子,也不知生下来后能不能顺利长大。”

    皇帝一拍龙椅,眼神森森:“朕让整个御医院负责,势必拿出最珍贵的药材,如果保不住这个孩子,朕要他们人头落地!”

    ……

    郡主府忙活到深夜,才算平息了纷乱。

    御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屋内血腥味迷漫,紧闭房门,直到三更天才稳下来。

    领头的御医回去跟皇帝复命,只说长安郡主的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了,只是体内余毒未清,要细心静养,但只怕生下来的孩子生来就带毒,不太好养活。

    躺在床上的秦长安枕着软垫,并没有外头传闻的九死一生,反而脸色红润,眼神清明。

    “白银,宫里怎么样了?”

    “秦将军办妥了,大皇子害人,罪有应得,皇帝罚他禁足一年,大皇子成年后,从未受过这般的重罚。”

    她摇了摇头:“如果大皇子只是送来淬毒的血燕,皇上不会如此震怒,一切都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公公跟我传话,元宵晚上,大皇子不知为何迷了路,去了敏贵人的清和宫——此事虽然被压下来,两人也都说没有私下往来,但还是让皇帝心中不快,毕竟敏贵人可是这几年最得宠的妃嫔,只是跟皇帝差了二十岁,却跟大皇子年纪相仿……你想想,一旦有心之人想在里面做文章,这故事可万分精彩那。”

    而她被大皇子所害,险些小产,不过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

    今天的事,不过是做戏,不过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但对她而言,演一出好戏,能将她将来路上的阻碍都除去,一劳永逸。

    有了这一遭,往后她就算没有子嗣,也是合理:如意生来带毒,模样异于常人,也是合理;她远走南疆可以说是为子寻觅良药,更是合理。

    “大皇子禁足一年,这就是四皇子一展身手的时机了,等把如意接回来,我也能安心上路去南疆了。”

    “郡主,刚才院子里太乱了,我仿佛看到后院的惊雷一动不动跪在门口,不知现在还在不在!”白银突然脸色一白。

    “无妨,还差半个时辰。”秦长安淡淡一笑,眼神黯然。“明遥比我想象中还要硬气,死到临头还不肯低头,是啊,我暂时还不能要他的命,毕竟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郡主息怒。”

    “三天过去了,我哪里还有气呢?他命悬一线,也只是吊着一口气,我气也该消了。”她闭上眼,脸上有些倦意。“白银,去后院送解药。”

    后院里,明遥一阵清醒一阵恍惚,双耳轰隆作响,来自外界的任何声响,都无法影响到他。

    敢对他下毒的,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唯独不能对秦长安下手,才会容忍自己如此狼狈地被毒倒,这三天他滴水不进,神智不清,甚至……在三年前的噩梦中反复沉沦,始终无法走出来。

    他的梦境,停留在三年前的春猎。

    在马车内,他跟秦长安的三个吻,在营帐内她在他怀里泪眼婆娑,是因为她说是她娘亲忌日,他没强要她。最后一幕,是她浑身浴血,落入奔腾不息的江水中,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就这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

    “郡主,请您去看看爷吧,药服下去了,爷还是没醒。”小厮惊雷的话,被翡翠传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病的那么厉害。”翡翠嘟囔一句:“那个小厮倒是很忠心,天亮了就过来跪着,都一个时辰了。”

    秦长安若有所思,不应该啊,解药服下都一个晚上了,怎么可能出这种纰漏?

    但惊雷实在不像是说谎的人。

    难道是……中了蓝玲珑的毒液,到了后期,可能会产生幻觉?没有心结的人还好,一旦心中有什么念念不忘或遗憾终生的事,很可能沉迷其中,无法转醒。

    “扶我去后院。”秦长安冷声说。

    “郡主,您不能下床啊。”翡翠很是坚持。“御医说过您至少要休息一个月的。”

    御医?

    秦长安冷冷一笑,她故意让自己呈现出一刹那的虚弱,一切不过是障眼法,却也再度证明她手下这群御医技不如人。

    翡翠见她脸上流露不快,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废话,赶紧为主子穿好衣服,扶着秦长安去了后院。

    撩开帐幔,明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好似只是跟寻常一样睡着。

    小厮惊雷虽然不开口,但眼里难掩激动,毕竟谁都以为秦长安是险遭小产,她愿意下床来看爷,可见不是真心要爷死。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