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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枯藤老树昏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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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正是我逃离的好时间。我简单的打包了行李,说是行李,也只不过是几件粗布麻衣,“羽哥,就这么放她走了?”他颇有一些不甘,看到手掌心包裹的白绸,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你的手要是不想要了,你倒是可以叫她回来。”

    丹羽自己都不敢相信平时温柔可人的女人发起狠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想起老官医的话,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你的手掌要小心点,别忘了老中医的话。”他叮嘱站在夜风中的男人,“那个女人本以为是猪投胎的,没想到却是一头驴。”

    他恨恨的看着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纸鸢,老中医担忧的嘱托还在耳边,“你的手掌再差一点就废了,哎,说明对方留情了,否则你的手怕是神医也救不会了,不过呀,也是会留下病根的。”

    老中医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么不懂得自爱,好好的手掌就被戳出汤勺大的深洞,也不知他们是惹上什么仇家了,又对丹羽叮嘱几句,才缓缓的背上药箱离去。

    丹羽看着消失的单薄身影,一阵心慌。他没有出言打发纸鸢走人,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离去,看似薄弱的身躯只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倔强和高傲,正是如此,他知道这个女人会离去,不为别的,只为她从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纸鸢吗,我记住了。”风起衣袂,如墨的发丝随风扬起,在夜空中荡起千层波浪。

    我不自觉的回头看向那红似火的庭院。有一些不舍,有多久内心没有感到平静,也曾以为这也许是个可以停留的港湾,却不曾知道,港湾这种谎话是那话本中独有的情调。

    站在房檐的白衣男子也在女人转身的瞬间,消失在黑幕中。我继续前行,对未知不解,才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这都第几天了,没吃没喝的,全身一阵酸臭,引得行人频频侧目,“喂,这是男的女的?”有些好事者问着路人,我理理杂乱的头发,这还用所本姑娘绝对是女的,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呀,我挺挺自己的胸膛,这不是很明显吗,你见哪个男的会有高耸的胸部。

    “别看长了一副娘们的身体,倒是还有胸肌。”听到这句话我一头栽倒,我气恼的瞪着说话的人。

    我说你是睁眼瞎呀,本姑娘这傲人的身材在你眼里尽然成了胸肌?

    说话的人被我瞪得不知所以然,他不就说了一句胸肌吗,这个乞丐怎么就用眼睛凌迟他,要是别人说他有胸肌,他可高兴呢,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算了,我现在这身打扮让人误会也属正常。

    我匆匆的离开了集市,尽量远离人群,我可不想在被人当做猴子,从头到尾的观赏。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每一次的转动,都代表着下一个高峰的开始,谁又能阻止它的方向,唯有时间。

    不知怎么走的走的,我就偏离了城市的轨道,向郊区走去,这都是惯性呀,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能不迷路吗,哎,我再次对我的方向感感到无奈,该怎么办,我踢着小路上的石子,晃晃悠悠的走着,希望能遇到村里的人,给我指条明路。

    终于看到一户人家,这毕竟不是什么大都市,走几里地能遇上一户人家,已经实属不易。我飞奔过去,牵起木板门上的铁环,敲打着门板,一定要有人,我在心里默念。

    门在我千呼万唤中的祷告声中终于打开,是一位老妇,满脸的皱纹写满了人世的沧桑,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而声音也只是如那断了弦的琴音哑制,“婆婆啊,我是路过的,本是投奔亲戚的,却不曾想亲戚早已搬走,所以想讨一碗水喝。”我轻声对老婆婆说道,就怕自己声音太大吓到老婆婆。“哎呦,那当然了,你这丫头长的可真俊俏呢!”

    我很想说婆婆你的眼神也不太好,我现在的形象别说是俊俏,就连干净都算不上,可婆婆看到我的表情,也只是笑笑,就进屋去给我端水。

    放目远处,我看到屋后一片青山,不知是绿的太浓,还是天气的原因,总觉的青山不绿,反而有点泛黑,也许是离这比较远吧,毕竟在我这只能看到冰山一角。老妇人蹒跚的来到我身边,我这才从那浓郁的黑色醒过神来。

    “谢谢婆婆。”我微笑着接过婆婆手里的水碗,“丫头呀,要是这的亲戚不在了,你就暂时住我这吧,我家里也没什么人。”

    她好言对我说道,我心口一热,很多人生来是看客,看着别人倒霉,看着别人失败,看着别人哭泣,看着别人被骂,然后安慰自己,原来我比她强,原来的羡慕和嫉妒也在别人摔倒的时候得到平衡,人性的肮脏在嫉妒面前显露无疑,我想起曾经在一本小传中看到,说西方有一个说法,说人有十宗罪,其中嫉妒就算是一种,当时也是一笑而过,没怎么当回事。

    可自从在妓院生活,我就明白女人之间的争斗是多么残酷,可以为了一件漂亮衣服,断了别人的手指,可以为了一位恩客,大打出手,还可以为了美貌,毁了别人的容貌,这就是女人,多么可怕的动物,嫉妒就像是一颗种子,当你种在黑暗的角落时,你以为它不会发芽生根,但在每个黑暗而血腥的夜晚,也许它就崭露头角。所以不要把嫉妒别人最为你人生的一部分.

    你可以羡慕,羡慕之后奋起直追,而不是等待着别人的失败,来获得你的成功,那你的成功也太卑微了。人在困境中,就会想到以前的种种,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哎呦,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是心不在焉。”老婆婆抱怨着,对面的丫头虽然脏乎乎的,但是别有一番韵味,如果稍稍梳洗,倒也是美人一个。“婆婆,你刚才说什么?”我尴尬的问着对面的婆婆。

    “我说呀,你不如住在我这吧!”她笑着来着我的手,看着婆婆额头的皱纹就那么随着微笑上扬,我想也许暂时住在她这,也挺好的,等时机成熟了,我在离开。打定了主意,我也就放松的跟着老婆婆进了屋。

    也许你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尾,那你就错了,故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这世界根本没有纯粹的对与错,当你以为是喜剧的时候,往往有个大逆转在你的不知道的拐角。悲剧其实本质就是喜剧的一种隐射。

    “哎呦,你这丫头,快来来,我给你洗洗。”老婆婆枯枝般的手擦在我的脸上,我的皮肤和她疮痍的双手接触,我可以感到有些不适的摩擦,脸庞没一会就变得通红,别看老婆婆人已经到了暮年,可是多年累积的力气倒是不减。

    “谢谢了,老婆婆。”我委婉的拒绝她的再次蹂躏,怕她在这样擦下去,我给掉一层皮。老婆婆也适时的停了手。

    “丫头,我的儿子也快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在一块开饭。”老婆婆尽然有个儿子,这让我吃惊不少,但毕竟寄人篱下,再多的怨言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好的。”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承了下来。

    其实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有点别人的碰触,尤其是陌生男人,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个院落里,我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前面也和几个男人接触过,尤其是丹羽,甚至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段时日,可那是因为他宠着我,所以我放松了一些戒备,自从知道有些事情终不会是我的那刻,我就越发的反感陌生男人。

    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一种见异思迁的动物,他们可以口是心非的说着爱你,然后对你进行行为的攻击,他们的爱意总是通过嘴唇来说,可他们的背叛往往是通过行动,这样一种选择性利益的雄性动物,难免为我所介怀。

    “哎呦,大熊呀,我们等你多久了,今天怎么这样晚。”听着老婆婆的真情的呼唤,我的眼神也飘向门口的方向,那个男人很配这个名字,虎背熊腰。

    那宽阔的肩膀正承载着今天的猎物,满身的血腥,更衬托他的勇猛,当时我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字:“巨人。”是的,并不是他的身高多么异于常人,而是那庞大的体积不得不让人侧目,这就是力量。

    “哎,妈,今天的我们几个打几只山鸡和野猪。”他自豪的拍拍胸膛,胸膛随着他每次的拍击都在剧烈的颤抖,我都怕那胸膛的肌肉会随着他的每次拍打而掉下来。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专注,他终于注意到我:“妈,家里有客人。”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倒是显得我稀奇了。

    “你说这个丫头啊,她是路过的,家里也没有投靠的人,我就让她暂时住在这了。”老婆婆慈祥的拉着大熊的手放在脸盆中,不一会脸盆中的水就变成了泥巴水。

    看着虎背熊腰的人被老婆婆收拾的服服帖帖,我甚至感觉这根本不是老妇人与野兽的画面,而是老妇人与小儿子的情景,该怎么说呢,有些诡异,却相当和谐。

    “你小子,没见过姑娘啊,再不准看人家姑娘了。”老婆,婆打了大熊的肩头,才使大熊收回自己的视线,憨憨的对着他娘傻笑,我知道那种眼神,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想占为己有的眼神。

    我心里更觉得反感,我并不排斥男人对女人的喜爱,可未曾相识就用那种眼神,让我觉得这种感情并不是喜欢,而是明显的占有,和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

    我轻轻的咳嗽,对大娘说道:“老婆婆,我们开饭吧,大家都饿了。”我出言打断这尴尬的话语。“就是,就是,你看大娘这个记性,来,来,进屋。”我们三人就走进了茅草屋,整个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和家具,所有的家具也是用兽皮和兽的骨头和牙齿做成,使房间看上去有些粗犷和不修边幅。简单的很。

    一碗蔬菜稀饭,一盘咸菜,在加上粗面馒头,就已经是这个家庭的全部的食物,我都不敢想象这样的食物是怎么能过活的,“丫头,今天大熊打了一些野鸡,明天我给你炖上,今天就凑合的吃吧。”我顿时有些了悟,他们是靠运气和实力吃饭的,竟有些靠天吃饭的意味。

    “大娘不必了,这样挺好的。”虽然对食物有高要求的我,也不能在这样家中太任性了。谁知本来不发一言,只是偷瞄我的大熊,突然说道:“你太瘦了,给多吃点,明天让娘给你炖上吧。”我快速的接话道:“不,不用麻烦了。”

    我真怕我的一些言语或者行为会让大熊误会,那我就罪孽深重了,而且我也不想接受他对我的好,因为我无以为报。“你这个小姑娘,可不许在客气了。”老婆婆拉住我的手,就此我们的谈话也以老婆婆的总结性语言了断了。

    深夜来袭,我们都睡了,大熊搬去了柴房,老婆婆睡在大熊的房内,而我睡在大娘的房间内。一切都让我有些感动,患难的我,也能有人伸出双手,这让我颇有一些患难见真情的意味。

    可是真情的实效又是多久,一秒,两秒,还是说只是一眼。在农村的生活有些艰苦,但也很安逸。新鲜的空气伴随着郁葱葱的树木,总让人心旷神怡。

    大熊也每次对我越发的好,每次都偷偷背着他娘给我带些小吃,而每次的眼神都更加炽热。我也越发的不安,到时候了,我也该离开了,想到这,也颇有些不舍,可是想到在这么下去,我会更加的不安,于是在夜晚的晚饭的时候,我提出自己想继续寻找家人,老婆婆只是沉思,却一直没说什么。

    但大熊看我的眼神却有些愤恨,那种眼神倒是像我背叛了他。“这样吧,你今天先睡吧,明天早上,我叫大熊送你。”当听到大娘松了口,我也是喜上眉梢。高兴的握住大娘的手说谢谢。大娘只是对我笑笑,不过再也不是安详,我也说不上,总觉得她的眼神闪烁,让我捉摸不透。

    饭后我就回到房间,早早的入睡了,明天还要赶路,不早点睡,怎么有力气。过了一会儿,听到门栓吱吱的响声,虽不刺耳,但是在夜晚还是显得有些胆战心惊,我盯着门口,是谁,突然门被打开,大熊低着头进了门。

    “大熊,你走错门了。”我其实心里害怕的要死,可是我还是在做抵死的挣扎。“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要做我的媳妇的吗?”他离我的床越来越近,我急切的把被子盖在身上。“大熊,我们不合适,我也从来没说要做你的媳妇,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这个地方。”我尽量的劝说,希望能阻止他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

    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的眼镜,执拗的想得到答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同时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理由。“骗人的,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不喜欢我。”他突然俯身把我压在身下,“你放手,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放手。”我的双手推搡着他的肩膀,可是他却丝毫没有移动。

    只是胡乱的在我脸上亲着,我闪躲着他的亲吻,这是什么事情,我双脚乱踢着,大声喊道:“救命,救命。”用尽我平身最大的力气,希望能有人救我,对了,大娘呢。可一切都没给我太多的时间考虑,他就开始扒我的衣服,“救命,你放手。”我大声的抗拒。可他好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动作却越发的凶猛,不是吧,我不要,谁来救救我。我在心里大声的喊道。

    “铛铛。”大门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来了,那我会被救的,我心里高兴的想着。透过床边的窗户,我看到大娘去开门了,什么大娘一直在,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娘,不好意思,我路过这,想借宿。”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大娘却对那个男人说道:“不好意思,夜已经深了,我一个妇人,实在不好收留。”听到大娘的拒绝,我更加大声的呼喊,希望能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千万别走,求求你,千万别走。

    大熊的双手已经抚摸上我的浑圆,我更加大力的推搡着他,谁奈我的力气越来越小,想必是刚才的挣扎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怎么办,谁来救救我。“哦,大娘说的是,打扰了。”不是吧,这位男子就站在门口,转身离开,大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关上我全部的念想和希望,我的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为什么,全部的好就是今晚的饕餮盛宴。他们从对我好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回报,一切只不过是我想的清风雅致。

    我颓了,奄奄一息的苟喘着,大熊看到我放弃了抵抗,瞬间欣喜的摸上我的面颊。“桂花,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他的满眼都是喜悦,我的头却偏向一边,没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