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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94米打铁趁热,泡郎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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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俊逸的容色,一如往昔,倾国倾城。

    可这沉重的一小步,却让静谧的广场,瞬间有了压力。下面广场上的人仰望着他上高台,目光看向他那一双绣了祥云的黑色长皂靴,黑色长风氅,突有一种黑色乌云压顶的错觉。

    这时,墨九已替东寂弄好领口,慢慢躬身施礼,退回他身后,如同一个极为合格的侍女。

    她敛目垂手,不敢去看萧乾。

    见他慢慢走近,并没有多看她第二眼,她稍稍放心,竖着耳朵倾听。

    萧乾云淡风轻地走到宋熹案桌之前,抬袖拱手,微微欠身,“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宋熹似乎这时方看清萧乾不太正常的面色,微微半眯了眸,虚扶着椅子扶手,摩挲着,声音带了一丝笑道:“萧使君免礼。”顿一下,见墨妄过来招呼萧乾坐在他的左手席侧,目光又跟着转动过去,关心地问:“萧使君今日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微臣无碍。”萧乾回以淡笑,“不劳殿下费心了。”

    二人尽管立场不同,但在正式场合仍保持着客套的礼节。可这一瞬,宋熹没有忽略他眸底灼热且阴凉光芒。他唇角一牵,半丝别扭都无,只微微朝他点头,又随意端起茶盏喝一口茶,与桌侧的诚王和宋骜,还有几位权臣小声寒暄着,一双温和的眸中自始至终并不曾有半丝变化,与“病美人”萧使君相比,一袭风华,虽风格不同,却各有秋千。

    墨家大会在午时开始,取“日中阳盛”之吉兆。

    这会子,与会的人,陆续已到齐,但离大会开场还有小半个时辰,墨九站得久了,腰有些酸软,腿也不太舒服,看广场上的人和高台上的人,都找得到人聊天神侃,心情不由烦躁。

    瞥一眼姿态如故、面带微笑的鸳鸯和翡翠,看她们站得端正,挺胸收腹,姿态如故,终于发现侍女这个工作真不是人干的,装也累。

    她略略眉头,小声轻唤,“殿下……”

    “嗯?”东寂略回头看她,“怎了?”

    墨九下意识拿眼风瞟一眼萧乾的方向,见他并没有注意晕头,又走向东寂的身侧,小声耳语道:“这个……我可以请一会假吗?我想方便一下,有些站不住了,怕在这里磨皮擦痒的,丢了太子殿下的人。”

    她玩笑的样子,又恢复了本性,宋熹似很受用,微拧的眉头松开,瞥着她带笑的脸,“食友自去便是。你虽假扮我的侍女,却并非我的侍女,你是自由的。”

    你是自由的……这句话入耳,墨九也很受用。

    她眉梢一挑,笑得轻松,“够哥们儿,就等你这句话了。”

    “让鸳鸯跟着你?”宋熹似有犹豫,“今日临云山庄龙蛇混杂……”

    “不必了。虽龙蛇混杂,可能够进得来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还有墨家弟子清理过的。再有,我是你的侍女,谁还能乱来不成?”墨九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等他再回答,便躬着身子,退着慢慢从高台后方预留的台阶下去了。

    左右无人了,她长松一口气,身心都舒坦了。

    “果然人在高处不胜寒呐。”

    人一旦站在了高处,虽然可以居高临下远眺四方,却也受万众瞩目,神经绷得太紧,不是那么愉快。她这样的性子还是适合混迹在人群,过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

    整个临云山庄里,没有人认得她。

    这种感觉相当的美妙,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家的注意,而且旁人晓得他是东寂的侍女,多少都会有些顾虑,胆子小的,远远的绕道便走,胆子大的见着她的面儿,也都恭称一声“姑娘好”。

    墨九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体验,也慢慢就参悟出一些往常不会去思考的问题——会什么很多人都会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力,上了一层台阶,还想再上一层台阶,非权力巅峰便再也停不下来。

    权力的巅峰,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成就感和人生爽点推到极致。

    可那个权力的巅峰,是萧六郎要的吗?

    想起天隐山上偷听到的那些话,她脊背暗自生寒。

    权力虽好,可也令人生畏啊!

    默默想着,走在去茅厕的路上,她闲闲地观察着风景,同时也在看临云山庄的庭院布置。她发现这里的假山亭台都遵循着八卦方位,很有些意思。

    除此之外,在庭院的四周,还有八间按八卦方位建成的屋子,与其他屋子有些不同,每一间屋子的外面,都有二至四名墨家弟子守着,似乎别有用途,只不知做什么用的?她观察着,又不免感慨,墨家果然还是墨家,没有钜子也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瞬,为了她家祖师爷,她的私心里也其实希望左右两派能摒弃前嫌,共同开创墨家盛世……

    这般一想,方姬然坐上钜子之位,也算好事一件。

    一边慢行,一边想着,直到步入庭院深处,她方觉自己在杞人忧天。

    摇了摇头,她失笑轻叹,“唉!”

    “在叹什么?”

    一个清凉得似乎不带人间烟火味儿的声音,揪紧了墨九的心脏。

    下意识转头,她循声望去,茂密幽香的腊梅树下,站着一个黑袍飘飘的男人。

    “你……”

    惊呼着道了一个字,她立马闭紧嘴巴。

    萧六郎对他的醉红颜一向有信心,她戴着这个人皮面具,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他又如何能够认得出来?他之所以会上前搭讪,大抵是发现她的身形有些熟悉,又或者她在东寂身边的表现让他生了疑,这个人心思缜密,只是在试探。她此刻断断不能心虚出声。一出声,就完了。

    克制着见着他突然涌现的澎湃情绪,她像普通侍女见到他时一样,害羞的小眼神轻轻瞄他一眼,带了三分畏惧七分害怕,怯怯朝他福了福身,便匆匆从他身边的小道跑过去,想要开溜。

    萧乾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危险一眯,“阿九要去哪里?”

    一声只出现在春丨梦里的“阿九”,用他魅惑轻浅的声音传来,带了一种与性有关的磁场和质感,让墨九如遭雷击,耳朵“嗡”一声响,只觉天地万物都寂静了。

    身子僵硬着,她迈不动步。

    那个人的声音,专注的表情,一个专属的称呼,直击她的内心,这一瞬,她辨不清那一个梦是真是幻了。腊梅的幽幽清香入鼻,还有属于萧六郎的香味儿,混乱了她的思维,好一会儿,她震荡的心绪方才归位了,吸着那沁人心扉的清香,她慢慢转头。

    ……是萧六郎没错。

    ……却不是昨夜春丨梦中的萧六郎。

    ……他少了邪魅,添了清凉,也多了几丝病态。

    在高台上时,她只远远注视了他一眼。这时距离近了,她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他。黑色狐皮的风氅披在他坚毅挺拔的身上,一顶风帽遮了他的头,苍白的面色,眼周隐隐的青色,让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若非天生冷艳俊美,这气色直接拉到医馆都不冤。

    短短一日,这厮是经历了什么?

    她狐疑地想着,嘴里“啊…唔……”不停。

    看他不多解,她指着自己的嘴巴,歉意地福身告饶,又指了指前方不远的茅厕,尴尬一笑,“唔,唔。”

    装哑巴难度太高,她憋得有些感慨。

    他静静看她的表演,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带着说不出的强势与威仪,直到站到她的面前,他方才慢慢脱下头上的风帽,将墨色的束冠显露在她的面前,一头黑发绾得很整齐,无一丝凌乱。这个人不管走在哪里,不管有没有生病,都很注意形象,一丝不苟,这让墨九稍稍稍稍汗颜……还有一丝冲动。

    她很想扒开他的风氅,看看他腹上可有那一道刀疤。

    这冲动稍纵即逝,因为萧六郎严肃的面孔,没有半分旖旎。

    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收回心神,她睁大一双眼睛,不解地盯着他,“唔……啊?”

    目光一闪,萧乾唇角牵开,笑了,“你是要逼我揭了你那层皮吗?”

    这句话真是太直接了,直接得墨九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六郎太聪明了!既然认得,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让我装哑巴装得这么累。”墨九慢悠悠瞪他一眼,心底有那么一丝丝无奈的困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做黑无常去了?怎么会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她百分百地相信人皮面具的伪装相当完美,她样貌已是大变,连墨妄都没有认出她来,萧六郎又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来?”他在问,语气微微暗沉。

    “哦,我呀?我看今儿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她顺口说,脑子混乱。

    “是不错,风轻云高,美男环绕,适合你。”

    “六郎果然善解人衣……哦不善解人意……”

    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目光直勾勾盯住他。

    萧乾也回望着,在等她的下文。

    墨九的眼睫慢慢往下沉,目光全是疑惑,“萧六郎,你……”她欲言又止,往四下看了看,看四周都没有人,又慢慢转过头,盯住他不放。

    就在刚才,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皮面具瞒不住萧六郎,也许不是他认出了她,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在她的身边或东寂的身边布了眼线吧?那么,她的事岂非都瞒不住他?会不会她昨夜做了一晚上春梦的事,他都知晓了,这才用这么怪戳戳的目光看她?

    目光一凛,她逼视着他:“你怎会晓得我戴了面具,除此,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似恼似嗔的模样儿,小妖精似的,灵动又勾人。

    萧乾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个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还有一丝不符合他禁欲系男神的邪魅之气,让墨九下意识怔住,想到昨晚梦中斜倚在红毡毯上的男子,那一个又一个夺魄勾魂的迷人微笑。

    她高仰着头,目光有瞬间的空茫,“你在笑什么?”

    萧乾慢慢道:“你希望我知晓什么,不知晓什么?”

    这样的回答,似是他知了,又似在试探?墨九与他狐狸般狡猾的视线对视着,心绪突地纷乱,一种不受控制的情愫浮入心房,让她的心怦怦跳着,比常速快了无数倍,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在诱惑他?

    或者……是云蛊在诱惑她?

    毛孔里霎时布满一层汗意,她怔忡了。

    昨晚的春丨梦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蛊的成长加快了?

    微微紧了凑头,她觉得这真是一种可怕的经历。

    恍若想起,上一次她受伤,萧六郎说他可以感受。

    他说,她痛,他也会痛。还有昨天晚上,她明明睡得很热,突然间就感觉冷得不行。那是不是因为他生在冷处,她才会冷的?而他的冷,会不会催生了*蛊的成长?曾经她觉得*蛊是她可以逼迫萧六郎的唯一筹码,其实并不觉得讨厌。可如今一种被*蛊反控制的感觉,让她特别不爽。

    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太疯狂了。

    墨九悻悻耷拉着眸子,怪怪地瞅着面前的萧六郎。

    “你认出了我,不会拆我台吧?”

    “不会。”他说得认真,见她舒了气,又笑道:“只要你求我。”

    萧六郎不让她参加墨家大会,如今她厚着脸皮来了,想来拆台的事他应当不会,墨九稍稍放了心,又消化了一下春丨梦给她带来的暧昧与涟漪,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下回再求吧,这大白天光的,你的身份与我侍女的太不搭调。人家看见萧使君热情地与我叙话,很容易生出误会。”

    “阿九放心。”他浅浅带笑:“有侍卫看着。”

    又一声温情脉脉的“阿九”,似春梦重现,让墨九身上麻酥酥的很是受用,鸡皮疙瘩纷纷收紧,不太自在的别开脸,“都让侍卫来望风了,萧六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与我说?”

    萧乾望着她那张陌生的脸,想着面具下俏丽的容貌,眉心微微一皱,保持着冷静与淡然,“墨妄给我备有休息处,过去说会话吧?”

    这算是他的约会邀请?墨九翻了个白眼,不巧被明晃晃的阳光一刺,她顿时半眯起来,一双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上一片阴郁,便为她的脸添了几分阴郁,“我与你?不太好吧?”

    萧乾抿了抿唇角,似是不喜她刻意的疏远,语气也沉了下来,“你不顾我告诫,去了菊花台,明知我不喜你趟这浑水,还扮成这样跑到墨家大会。墨九,你这肆意妄为的毛病,就不需要解释一二?”

    这话听得墨九心火上来了。

    她慢腾腾上前两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萧六郎你说话之前想明白了没有?”她歪着脑袋,看阳光下他黑眸中那一抹复杂的细碎淡金色,“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什么毛病,与你半根汗毛的关系都没有。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少来管我!”

    这句话太呛人,萧乾蹙紧眉头,却没有吭声。

    看他没有吵架的意思,墨九轻咳一声,也发现自己有点冲,不太符合“身份”,赶紧站直了身子,理顺了衣裳,又朝他福身,“萧使君若无其他话要说,那奴婢便先去方便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东寂还等着我哩。”

    说到这里看萧六郎那张脸,比先前更白了几分,心里窒了窒,也不那么舒坦了,不由又好心地劝解,“年轻人呐,多注意身体。你觍着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出现在人前,太破坏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形象。”

    萧乾眉头轻皱:“阿九这么想的?”

    纵欲过度说出品,不免就让她想到那个太过真切的梦。

    心里微微一紧,墨九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因为她隐隐的第六感告诉她,虽然那个梦只是她自己的梦,但因为*蛊的存在,说不定萧六郎也可以感觉得到,也许与她有一场同样的梦,这才导致了他今儿变成这般……毕竟*蛊,顾名思义,本为*有生,这样的好事,那两只虫子又怎肯错过机会?

    她眉心的朱砂痣对着他,红若滴血。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看他眸中浮上一层复杂的神色,墨九略退一步,“这般看我做甚?我脸上长花了不曾?”

    萧乾揉了下太阳穴,一张苍白的面孔,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半丝瑕疵都无,可偏生那眸下的乌青之色,为他的样子带来数不出的阴郁,“我在想,你的醉红颜,似是不想痊愈了?”

    说到醉红颜,墨九像被蚂蚁蜇了腿,抬脚便揣向他。

    “萧六郎,你可恶!你故意的是不是?”

    萧乾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躲开,任由她在腿上,淡淡道:“我很遗憾。”

    遗憾他妹儿的!墨九心里咒骂着,阴恻恻地看着他的脸,几乎可以确定这醉红颜肯定不与近不近男人有关系,除非萧六郎自己不是男人。可他下药时说的两个月便会好起来,如今快到两个月了,她肌肤的红色却丝毫没有减轻,她很怀疑这厮的说词,还有下药的目的。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为我解毒?”

    她问得很认真,很生气,萧乾却一本正经,“求我。”

    “求你?”墨九看着他一脸傲娇的样子,“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萧乾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你总得帮我缓了心头这气。”

    “那我更不求了。”墨九绷着张脸,“憋不死你!”

    她就是不愿意输这口气,而且她还真的不相信萧六郎会让她一辈子觍着一着张大红脸见人。将懊恼的情绪压下,她斜着眼睛瞥他,似笑非笑,“再说醉红颜罢了,有什么稀奇?我明儿让东寂帮我找几个太医瞧瞧,就算治不好,无非一个面具就解决了。面具多有意思?我想做貂蝉就貂蝉,想做西施就西施,呵呵哒,萧六郎,你慢慢玩吧,姑娘我不奉陪了。”

    她真不给萧乾面子,转身就往茅厕走。

    萧乾眉心紧紧敛起,看着她不曾回头的背影,捂了捂气血翻腾的胸膛,紧抿住嘴巴,没有说话,手却一晃,撑住了边上腊梅树下的高高花台。

    他的难受,让墨九心里跟着一窒,下意识顿住脚步。

    那一瞬,她明显感觉到了心里的难受。

    也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蛊的感应。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恼火,想回头问问他怎样了。

    可思考一下,她还是决定忽略情绪,继续往前走。

    背后,萧乾突地轻唤,“墨九。”

    墨九忍不住了,回头看他,静静不动。

    他幽暗的墨眸,清凉如故,又似有浓浓的恼意。

    “你不要与他太过亲近,不然后悔的是你。”

    墨九看着她,沉吟片刻,唇角挑出一抹笑,“他对我好,会给我烧菜吃,会顾及我的感受,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他从不问缘由都会答应我,他给我充分的自由,任由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尊重我所有的决定。这样的男人,我不与他亲近,与谁亲近?与你吗?小叔子。”

    看他眸中冷光乍现,似乎恼意更甚,一些本来不会说的话,慢慢从墨九的唇间蹦了出来,“还有萧六郎,你长得俊美有什么用,有天大的本事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这些从来不是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标准,也不是女人真正想要的。男人味儿是什么,你懂得吗?我给你举个例子好了,东寂因为我找他,昨天晚上冒着倾盆大雨赶回菊花台,头发顾不得擦,衣服顾不得换,就来见我。因为我想来墨家大会趁热闹,他二话不说便应了,我说怎样就怎样,你懂这是什么吗?这是男人对女人的宠爱,你若宠不起一个女人,就不要招惹她,懂不懂?”

    萧乾的声音突然就沙哑下来,不若平常清亮,“你想说什么?”

    “打铁趁热,泡郎趁色!”墨九捋了捋鬓角落下的发,笑道:“我得趁人家对我有感觉的时候,紧紧抓住了,脱离萧家那个万年大坑。夫婿不喜,婆婆不疼,人人欺负的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

    听她一字一句都很认真,萧乾眉心成了一个“川”字,“你爱慕他?”

    墨九的表情很是自在:“是啊,我爱慕他。”

    萧乾眼睫一敛,眸底幽深冷肃,沉静的目光许久没有改变方向,一直盯着她的眼,似乎想要看穿她真正的心思。

    “还有。”墨九润了润嘴巴,笑着补了一刀,“不要总欲求不满的看我。这样我会很害怕你*蛊发作,突然扑过来行不轨之事。萧六郎你晓得的,我们的关系不适合有那样亲密的举动,你也不要用那么暧昧的称呼对我。我是你嫂嫂,这个关系是六郎亲手促成的。这辈子,不会改变了。”

    一句话点中萧乾的死穴。

    任由她翩翩离去,他未再吭半句。

    ——

    墨九心里并没有面上那么平静。

    离开了萧乾的视线范围,她的情绪便低落下来。

    但她先前那席话并不是为了赌气随口而说,确是心中所想。

    大抵是*蛊的日益长成,萧六郎对她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这样错位的感觉有些失控,也有些让她慢慢有些惶恐。人最怕的是什么?怕的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怕的是不由控制的未知感。

    墨九向往逍遥自在的日子,对自由的渴望很大,她不喜欢受任何人束缚,但萧乾的存在,让她越来越不像自己。昨夜的梦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因为她与萧乾的中间确实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个时代的开明程度远远不如后世,女性地位低下,嫂嫂与小叔子,单是这两个称呼,就足可以将一切情愫与暧昧扼杀在摇篮里。更何况,这份情愫,她与萧六郎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来自*蛊的诱惑。

    若有一天蛊毒解去,他或者她,发现爱错了人,岂不荒唐?

    不如趁着现在,彼此保留一点距离,看清自己的心更好。

    再说,他总是欺负她,她气他一气也是好的。

    这么思考着,她从茅厕转了一圈出来,就看见在园子里抱着猫发呆的彭欣。

    正午的阳光很灿烂,可她脸上没有血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无神。这庭中遍种腊梅,幽香扑鼻,可她似无半分舒服的感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处,衣角随风轻荡,与竹林里的沙沙风声遥相呼应,让这晴朗的天,一个人,一只猫,互相依偎,徒然有了凄凉的感觉。

    院中除了她自己,并无他人,墨九不知她在看什么。

    是没有找情郎?还是斯人心已变?

    墨九站在竹林边上,看着她冷漠却雅致的面孔。

    这个女人不足二十岁,长得漂亮大气,身材高挑纤细,原是绽放热情与青春的年纪,却提前进入了中年似的,像一朵早早枯萎的花朵,身为苗疆圣女却为情所困,也不知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多少伤心欲绝的事。她离去的男人,没了的孩子,终是把她变成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还强自镇定,装成无怒无喜,委实可怜之极。

    墨九心底暗叹,觉得情感一事确实恼人。

    她很怕麻烦,有点小自私,若情事都像彭欣这般,她宁愿不要也罢。

    墨九原想上前与打个招呼,可走了两步,又恍惚想着自己变了样子的脸,彭欣识不得,为避多生事端,她打量了她一眼,便换了方向,从她身前的一条小径上独自离去。

    走了几过几十步,那一个腊梅遍种的庭院中,便出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一个在风中轻摆的衣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个园子里,可供人更衣方便,也可供人离开广场上的喧闹小憩片刻,是谁在那里呢?

    回头瞥一眼彭欣,墨九稍稍绕一点道,从亭子侧面过去。

    然后她看见了俊气不凡的小王爷宋骜。

    丰神俊朗、张狂不羁,皇室富贵养出来的年轻公子,非普通男人可以,而长年的放荡生活,让宋骜的身上,有着一种其他男人都没有风流倜傥。可凭着墨九比人多活一世的识人经验,她可以明显的看出,宋骜的表情很自在清闲,悠哉悠哉的盯着那边走来走去的墨家女弟子,一张傲气的脸上,似笑非笑,若他是彭欣那个情郎,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想来见着她,他不该这样轻松才对?

    她打消了心底怪怪的念头。

    低眉,垂目,迅速从宋骜坐着的亭中绕过去。

    “嗳,小丫头!”她的脚步声,没有逃过宋骜的耳朵。

    他转过头来,朝墨九大喊出声。

    那是皇子,墨九穿着侍女装,他的喊声,墨九不敢不予理会。

    她讷讷转过头来,头微微垂着,一副紧张和害怕样子,不敢吱声,嘴里“呜”一声,朝宋骜福身请安,嘴里却没有只字片语。

    宋骜有些奇怪,挑高了眉梢,“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墨九依旧不敢出声,只装聋作哑,“呜呜”着指自己的嘴。

    宋骜轻嗤一声,慢慢站起来,从亭子里往她的方向走来,每迈一步,俱是皇子的威压,声音也清亮好听,“先前看你在皇兄身侧,不是有说有笑吗?怎么在小爷这里,就变成哑巴了?”

    没想到这厮记忆力这么好,观察这么缜密,连宋熹身侧的侍女都有注意,墨九心里发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愕然的看着他,一步步后退,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反正这宋骜风流成性,若旁人见到这情形,也只会以为他在调戏侍女,她若跑掉了,东寂也可以帮她收拾残局。

    她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

    这时,耳朵却突地灌入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

    “这位可是当朝的小王爷宋骜?”

    墨九转头看去,是抱着猫的彭欣,脸上未有半分喜色。

    “你是哪个?”宋骜挑高下巴,不悦的看她。

    这位皇子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万人拥戴,冷不下被一个妇人质问,心下自然不喜,那抬高的眉桃,微微凝重的表情,还有满脸的疑惑之色,不似作假。

    他应当是认不得彭欣才是。

    而且彭欣远在苗疆,应当也不会与小王爷扯得上关系。

    可彭欣找他又是为何?

    墨九正准备装死瞧个热闹,便听彭欣道,“可否请小王爷屏退左右?民女有几个话,想单独与小王爷说说。”

    “凭什么?”宋骜傲气的嘴唇,有一丝冷笑。

    “民女要说的话,小王爷会感兴趣。”彭欣不恼,只冷声回答。

    盯着她鬼一样苍白的脸色,又看一眼她怀里瞪着大眼珠子的肥猫,宋骜思考一下,抬手挥退两名侍女,又慢吞吞看向墨九,“还不走,是等着小爷我的棍棒恩宠?”

    “王八蛋!”墨九心底默默骂了一句这个混世魔王,虽然好奇死了彭欣有什么话要单独与他说,可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她想死皮厚脸地待着,也没那么大的脸。

    灰溜溜地出了园子,她继续回到东寂的身边做“女站神”,静默不语。东寂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问,从他眉目间淡淡的笑意来看,他的情绪似乎不错,墨九也报以一笑,与他对视着,那种舒服和熨帖的感觉又上了心。

    这个男人确实很令人温暖。

    她敛着目,眼风却四处扫射。

    那边的萧乾,静静坐在案桌后,几与任何人交谈。

    不论在那里,宋熹是八面玲珑的,而他是孤独的。

    墨九心里叹了一声,就看见宋骜与彭欣一前一后入了桌席,两个人桌席隔得有些远,宋骜坐在宋熹的右手近旁,彭欣则坐在高台左面的宾客席上。古人以左为尊,看得出来尚雅为了媚蛊,对彭欣很礼遇,可即使她坐在那里,与皇子身份的宋骜仍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若不是墨九在园子里亲眼看见她找上宋骜,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她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疑窦丛生。

    这时,墨家乾门长老出来了,清了清嗓子,向在座的人执了礼,便说了长长的一段客套话。翻译过来大意就是,诸位牛逼哄哄的大人物们,感谢光临墨家大会,让临云山庄蓬荜生辉,让墨家无比荣幸。这是一个墨家新钜子产生的大会,也是墨家子弟的交流的平台,在套词里,他特地感谢了许多人,譬如宋熹、宋骜、萧乾、谢忱等等,末了终于步入正题。

    “墨家大会正式开始。”

    千唤万唤始出来的盛会,墨九顿感庄肃。

    “下面向大家介绍墨家的新钜子,方姬然。”

    微微抬头,他看见了坐在墨家席位中间的方姬然。

    一顶帷帽,轻纱覆面,这位新钜子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神秘尊贵的,众人对她的容貌都好奇不已,却无人敢让她揭下面纱。可是,也许源于血源,墨九看着那一层面纱,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步上的后尘,却无端有些心痛她……早知如此,多搞一副面具送她,她就不用这般遮遮掩掩了。

    胡思乱想着,方姬然并没有看她,只起身颔首,朝众人致意。

    与墨九猜得没差,她还没有重新坐下去,便听见尚雅带了一丝笑意的刁难。

    “就这样确定新钜子,未免太过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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