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重生之嫡女裳华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声东击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声东击西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前面那句话也是天真俏皮,可是后面这一句却是不怀好意。

    季裳华看了林琼箫一眼,见她虽然面上平静,可是眼底有三分厌恶。

    季裳华起身微笑道,“这位是?”

    一道声音清灵悦耳,如山涧清泉缓缓流淌,只见他一袭白衣,翩翩而来,端的是风姿如玉,一种难言的美态散发出来。

    魏皑离近了,才发现这个和林琼箫“嬉戏打闹”的男子居然生的这样漂亮,一抬腕一凝眸皆是难以满足的风韵。

    可是对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却无端多了几分冷意。

    她今日匆匆回府,就听说林家来人了,就想看看林琼箫都是一些什么人,准备好好嘲笑林琼箫一番,可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回事。这哪里是穷酸亲戚,分明是如玉公子。

    这样的人竟然是林琼箫的亲人?

    她心中不由涌起些许怒意,感觉自己像被林琼箫耍了。可她也不想想,林琼箫从未告诉她过自己的身世,她所谓的上不得台面的亲戚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如今一看想象和事实差别很大,自然恼羞成怒。

    见魏皑只顾盯着季裳华,林琼箫微微蹙眉,“这位是魏家二小姐。”

    季裳华眉眼微挑,拱手道,“原来是二小姐,真是幸会。”

    这时候,从魏皑身后跑来一个人,面上露出惊叹之色,对林琼箫道,“林姐姐,这是你朋友吗,长得好漂亮,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好想摸一摸。”

    林琼箫看了季裳华一眼,无奈的笑笑。季裳华看着比自己还矮的小姑娘,心道,同样是魏家小姐,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和魏皑不一样呢。

    林琼箫不喜欢魏皑,她虽然受人之恩,却也是大家闺秀,万不能因为别人的恩惠就要忍气吞声。再者,救她的是魏钦和冯大夫,委实和魏皑没有多少关系。

    是以,她并没有理会魏皑,只是笑着对魏皎道,“四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魏皎眉头皱了皱,不喜欢林琼箫这般客气疏离的模样,但是她毕竟心思简单,没有想太多,娇声道,“大嫂说,林姐姐的朋友来了,现在正在这里陪你叙话,我想见见林姐姐的朋友,看看是不是都和你一样长得好看,所以就来了。”

    季裳华挑高了眉头,“原来如此。”她莞尔一笑,“魏二小姐也是这个目的吗?”

    季裳华的眼睛很漂亮,很幽深清艳,莫名的,就会被那双眼睛吸引过去,可是又如寒潭幽冷,明明再和善柔婉不过,可是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

    随即,她便痛恨自己的想法,这个男子不过是个外来人,有什么可顾忌的。她扬起下巴道,“的确,我们是来看林姑娘的,本以为看到的是一幅叙说感情的场景,没想到……啧啧……虽然知道你们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可也不能忘记了男女有别啊,如此这般嬉闹,实在是不成体统。”

    季裳华面色微沉,眼睛里慢慢浮上一层寒霜,这个魏二小姐,是故意来找茬的吗?可见林琼箫在这里的时日,这个女子还不知明里暗里给了林琼箫多少挑衅。

    她一步步走近她,最后停在她一步之遥,讽笑了一声,“哦,体统规矩?今日二小姐来碧落院,是为了教客人规矩的吗?还真是劳烦你了。”

    林琼箫也站起身,靠在廊柱上,面露思考之色,看着前面的一粉一白两个人影,她并不准备拦住季裳华,因为她知道依照季裳华的个性,根本拦不住,一个连长平公主都不怕的女子,会怕一个魏皑吗?

    季裳华一双眼睛似流动着一池春水,波光潋滟,灵动的好像会说话,含着对魏皑的鄙夷不屑。魏皑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美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恨不得将它挖下来才好。“我说的是事实,我都看见了,你们两个正……真是不知羞耻,看起来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公子,没想到这样没有规矩!”

    “羞耻?规矩?”季裳华不甚在意的模样,眼睛里是压抑的讥讽,“何为羞耻何为规矩呢?像二小姐这样不顾客人的意愿,闯入别人的院子,还是大言不惭教导客人?亦或是以为对别人有恩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还是管客人的家事?如果这就是二小姐的体统规矩,那么在下只能说受教了,原来这就是魏家待客之道。”

    “你……强词夺理!”在魏皑面前没有什么随意闯入别人院子,她看到的只是季裳华胡搅蛮缠。

    季裳华笑了笑,轻轻巧巧道,“若果真如此,那裳华还真是不敢在魏家了呢,只能辜负魏二公子一片好意了。既然二小姐这样厌烦我们,那我们只好去向二公子辞行了,然后再向大小姐赔礼,说一说我们如何得罪的二小姐。”

    告诉大姐?那岂不是要丢人丢到大姐面前去了,在外人面前,则是会被人看笑话,大姐重视家族颜面,一定会当众责罚她的!这个男子,真是奸诈!

    “你……不许去!”魏皑面色通红。

    季裳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模样,“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我们要走都不被允许吗?二小姐要限制我们的自由吗?这是哪家的行为作风?难道救了人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魏皑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我……我才没有……我只是……”

    季裳华轻笑了一声,眸光冰冷,“二小姐,我想请你知道,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忍受你的任性的。我林姐姐忍受你几次三番的挑衅,是看在你大姐和二哥的份上,你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林姐姐必须要忍受你。同样的,我之前对你大嫂隐忍不发,也是看在你大姐和二哥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就凭你大嫂对我林姐姐的轻蔑,我之前会轻易饶了她?二小姐,我们很快就会回京都,又不会妨碍到你们什么,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当然,若是二小姐不愿意,我自当奉陪。”

    季裳华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风中飘飞的柳絮,可是却生生带了一阵阴冷。

    魏皑面上青白交错,她是认真的,季裳华是认真的在警告她,不要妄图再来挑衅她,否则后果自负!

    她现在明白,这个人,和林琼箫根本不是一个性格,她自以为她们住在魏家,就要忍受她的脾气,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打算隐忍,还有可能会反击。

    这人……太大胆了,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兖州吗,不是京都!魏家和蒲家是姻亲关系,得罪了蒲家他们能平安离去吗?她们哪里来的底气如此嚣张?

    魏皎不知道季裳华和魏皑说了什么,只看见魏皑面色难看的倒退了几步,恶狠狠看了季裳华一眼,跑出去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林琼箫问道。

    季裳华淡淡一笑,“不过是给她一些警告罢了。”

    魏皎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而且莫名觉得气氛不对,这明明是个多么温柔的小哥哥啊,可是,她却不敢靠近了。

    坐了一会就如坐针毡,告辞离开了。

    林琼箫见魏皎快步跑出去,抿唇笑了,“看看,你把人家都吓跑了。”

    季裳华给她递过一盏茶,“跑了也好,她毕竟是魏皖的妹妹,还是少接触为好。”

    林琼箫听出了别的意思,“裳华,你们是不是不想留在魏家,如果不是为了我……”

    “林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季裳华笑意温柔,“你觉得依照我的个性,若是不想住进魏家,谁能强迫我吗?”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想了想她又道,“与魏家有关?”

    准确的说,这是萧承佑该做的事,但是既然两人是朋友,他又助她良多,她自然应该帮助他。

    季裳华并不打算将全部的事告诉她,只是点到为止,“这个,晋王世子最清楚。”

    林琼箫了然,没再问了,转瞬和季裳华说起了别的事。

    *

    架不住魏钦和魏皖的盛情相邀,要设宴款待季裳华等人,虽然林琼箫脚伤了,但感念魏钦大恩,还是坚持出席了。

    可是,酒宴刚进行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大小姐……蒲夫人她带着一群护卫从闯进来了……”

    闯进来?魏皖皱眉,安氏自持是高贵夫人,一向重视规矩,什么时候会这样闯进别人家了?她有些不喜,魏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也不能随便让一个人带着护卫闯进来,安氏真以为官太太当久了,可以这样无礼吗?

    可她只能压抑住这种不喜,歉疚的笑笑,“真是对不住各位,我出去瞧瞧。”

    蒲云云眸光一闪,神情自若,实际上她也心下不安,又有些喜悦。

    是她派人向安氏说,她要找的人在魏家,魏家果然来了,这样她既可以讨好安氏,又可以教训一下林琼箫了。

    周子祺和周子扬相视一眼,心道果然来了。

    而季裳华,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听着那边演戏的谈笑。比之两个妹妹,魏皑的容色算是阴沉了,宴席上一直瞪着季裳华,一个好脸色没有,看的魏皊和魏皎面面相觑。

    可是季裳华根本就不接招,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沉默的喝茶,偶尔和魏皑目光相碰,也不过是嫣然一笑,这让魏皑觉得受到了轻视和侮辱。

    这时候,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老远就能感觉到主人的气势汹汹。

    果然,就听到一声怒喝,“魏皖,把那几个人交出来!”

    魏皖不明所以,但还是笑脸相迎,“夫人此言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安氏冷冷一笑,“怎么不懂?我可是听说了,那几个人留在你家,听说你们相处的很好。这才几天啊,就这么相熟了?魏家还有没有将我们蒲家放在眼里?!”

    这下魏皖有几分明白了,那几个人,说的是林琼箫的朋友吗?

    看安氏来势汹汹的模样,难道和蒲家有仇?可是他们是京都人士,刚来兖州,如何和蒲家有仇呢?她不禁看向魏钦,“二弟,那几个客人是你迎进府的,现在蒲夫人要那几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魏钦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蒲夫人,你就算生气,也要把话说清楚吧?这些人都是我刚刚结识的朋友,他们才来京都,如何得罪了您?”

    安氏面上怒火更声,“刚来京都?那更确定了是他们了。”她怒目圆睁,哪里还有官家夫人的端庄,“我问你,那几个人是不是都是男子!其中有个小郎君长得天上有地下无,活脱脱粉团捏成的?”

    这个形容从安氏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呢?不过,他凝眉想了想,她口中的小郎君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季裳华吗?

    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怎么被安氏记恨上了呢?

    “夫人为何要这么问?”

    “那就是了!”安氏怒声道。

    说着,一挥手就要带人闯进去。

    魏钦拦在前面,也有些不悦,安氏简直是太嚣张了,入魏家如入无人之境,为所欲为,完全不顾两家合作关系和姻亲关系!

    他尽力用平和的声音道,“夫人,我家有客人,您这样做是会惊扰客人,客人会怪罪我们魏家。”

    “客人!什么客人!”安氏猛然回头,眼神犀利,“我看是一伙土匪,强盗,杀人凶手!”

    魏钦深深以为安氏在发疯,就周子祺的气度修养,委实不是安氏口中这种人。他向来知道蒲家霸道,狂妄,只有别人的错,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就连抢别家闺女做蒲昊天的小妾也是理直气壮。

    所以,他觉得,就算是周子琪等人得罪了她,那也是她们不对在先,他相信林琼箫的朋友绝不是那种无礼之人。

    说着,安氏让人将魏钦魏皖推开,就闯了进去,大喊道,“伤我儿子的那几个人呢,给我出来!”

    蒲云云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只是暗暗使了个眼色。

    安氏瞥她一眼,径直去了旁边的一桌宴席前,看了他们一会,刚要说话,就看见中间那个小郎君,果真如蒲昊天所说的那样,眉目如画,媚态风流,看着就想让人伸手捏一捏,怪不得他儿子会为了一个男人大动干戈,最后还为他受了伤。

    她这下可是确定了,咬牙切齿,“你们果然在这里!来人,将他们给我带走,中间那个,交给少爷!”

    周子祺面上冰冷,好一个嚣张的蒲家,一个小小嫔位的弟弟也好如此跋扈,况且那宜嫔并不受宠,依照周家的门第,根本就不必将宜嫔放在眼中。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妄图染指裳华!这一点他可不能忍受。

    他猛然站起身,怒极反笑,“蒲家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这样草菅人命!不知宫里的宜嫔知道了她的弟弟在背后借着她的名声作威作福,做尽恶事,不知道作何感想?若是陛下知道,又作何感想?”

    周子祺本就是个武将,现在虽然没有身穿盔甲,但一发怒,一种压力扑面而来。

    可是安氏却满不在意,笑了两声,“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还能去陛下面前告御状不成?看起来人模人样,也不过是个口出狂言的花架子。”

    周子扬气笑了,“果真是天高皇帝远,在京都,我都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家,啧啧,半点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中呢。若不是御史弹劾,恐怕你们还要活的更加肆意妄为呢。”

    安氏在气头上,又只是个目光短浅的妇道人家,根本就忽略了周子扬的话,更没听到“御史”二字。

    她气的恨不得跳起来,大喊道,“你们敢伤了我儿子,还想活吗?!快点,将他们给我带走!”反观季裳华,一脸云淡风轻。

    安氏越看那张脸越是生气,若不是儿子喜欢,她一定要划破那张脸!她阴冷的笑了笑,看着季裳华,“记着,这个小郎君,不能有一点损伤,这可是少爷要的。”

    魏钦和林琼箫在一边看的着急,魏钦问林琼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朋友哪里得罪了蒲夫人?”

    这一点,季裳华已经告诉了林琼箫,林琼箫斟酌片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魏钦一怔,没想到他们这样大胆。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委实是蒲昊天无礼在先,可是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蒲家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我看,你们还是趁机离开吧。”

    林琼箫摇摇头,她不信季裳华会没有准备就明目张胆住进魏家,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再者有晋王世子和周家公子,季裳华一定不会有事。

    正说着,就看见那群护卫挥舞着刀剑动起手来,一剑就要架到季裳华的脖子上,周子琪冷冷一笑,轻巧的将剑踢开,剑在上空转了一个圈,落到了周子祺手上,有了兵器,周子祺对付这群人更加顺手,但因为这是别人家里,所以不会下死手,便没刺到他们要害。他一边挡在季裳华身边,一边和那群人打斗,一心二用,却无一人敌得过他。周子扬也是一脸轻松的护着季维之和林琼箫,就像猫捉老鼠一般耍弄着那些护卫。最后他们筋疲力尽,被周子扬一下子打倒,而自己却笑的慵懒坐在座位上。

    安氏一看,费了这么大功夫,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没摸到,不禁气急,“一群废物!”说着,一挥手,又一群护卫冲进来,一个个手持刀剑,狂打乱舞。

    季裳华立在周子祺身边,唇边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不紧不慢道,“蒲家如此胆大包天,裳华还真是见识了。明明是蒲昊天图谋不轨,却成了别人的错,还欲杀了别人,这样的人家,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安氏大笑起来,“既然你没见识过,那就好好见识一下,看看得罪蒲家的下场!如果不是我儿子看上了你,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挖下眼睛的滋味。”她凝视着季裳华,“啧啧,你这双眼睛真是漂亮。剜下来放在琉璃盏里,用酒泡起来,一定很漂亮。”

    魏皖在一边看的惊惶不安,不由带着怨气对魏钦道,“你看你,带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样做,岂不是得罪了蒲家!

    大厅里的打杀越来越激烈,那些护卫好像不怕死一般,前赴后继,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周子祺几人杀了。

    很快,大厅里一片狼藉,桌椅倒了,桌子上的饭菜摔落一地,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金银玉器全部倒在地上砸了个烂碎!

    魏皖看了,不免心疼,虽然魏家有钱,可是那些也禁不起这般糟蹋啊,她现在对林琼箫爷怨上了,若不是魏钦救了她,她的朋友就不回来,她的朋友不来,就不会得罪蒲家,蒲家也不会来魏家闹!

    说到底都是因为林琼箫。

    但她也只能心里这么想。

    但是,魏皑却找到了机会,她趁人不注意,来到了林琼箫后面,露出了嫉妒的神情。她现在才发现,她以为穷秀才家的林琼箫,背后居然有这么多厉害人物,而且她的未婚夫也器宇不凡,容貌俊雅,对她很好。在想到之前季裳华对她的警告,她更加怨愤,一下子就将林琼箫推了出去!

    顿时,林琼箫惊的睁大了眼睛,置身于刀光剑影之中。

    季维之神色惊慌,“箫儿——”

    下一刻,就看到一把长剑朝这边飞来,眼看就要插入林琼箫的胸口。

    季裳华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季维之只顾去拦她,却说不出一个字,他感觉心跳都要停了。

    留在剑尖接近他她心口的时候,季裳华下意识出口,“林姐姐——”

    下一刻,突然剑身一偏,剑尖擦着林琼箫的衣服斜飞过去,只听“叮”的一声,插进了墙上,几根头发也飘落在地。

    周围静了片刻,突然听到有人大哭了起来,是魏皑,方才的剑就是擦着魏皖的脸过去的,只不过她的脸没伤到,人倒是要吓死了。

    季裳华冷笑一声,走过去扶过来林琼箫,见她面色苍白,问道,“林姐姐,你没事吧?”

    林琼箫摇摇头,和死亡擦肩而过,好像还未回过神来。“我没事。”

    然后,她慢慢转过身,看向了魏皑,那眼神冰寒刻骨,不复往日温淡。

    其他人都处于慌乱之中,唯有季裳华和魏钦注意到了这一点,魏钦是个聪明人,又一直关注着林琼箫,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顿时,眼睛里燃起一簇火苗,似乎要将魏皑燃烧!

    魏皑何曾见过二哥这样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魏钦笑了两声,似嘲似讥。现在事情还未解决,待会再找她算账!

    方才那一剑,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厅一阵死寂,呆呆的望着墙壁上钉着的长剑。

    然后,俱都回过头去。

    迎面三个人,一个就是蒲安,其他两个……

    领头的护卫一下子认出来了,他走到安氏身边低声道,“夫人,右边那个,就是伤了大少爷的人,左边那个,就是他的主子。”

    季裳华等人也认出来了,那不是萧承佑和楚恒吗?想来,方才救了林琼箫的那一剑,就是楚恒所为。

    不知为什么,原本和暖的的天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如置身于隆冬时节,外面是千里冰封。

    蒲安脸色很是难堪,尴尬的看了一眼萧承佑,然后跑过去,斥责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安氏像根本就没听到他说话,怒不可遏,看着向大厅走来的两个人。

    她胸腔一股怒火剧烈燃烧着,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吞噬殆尽。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挥手,“杀了那两个人!”

    蒲安大慌,低声呵斥,“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别胡闹了!”

    “我胡闹?!”安氏转过头瞪着他,“你儿子受伤了你一天一夜不见人影也就罢了,现在还说我胡闹,你到底是不是昊天的父亲,兖州还是不是你的?!”

    她没有将蒲安的眼神放在眼中,继续怒道,“我告诉你,今天他们死定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大厅,护卫拿着剑就要杀过去,蒲安怒喝,“我看谁敢!”

    安氏不敢置信,“蒲安,你敢拦我,他们伤了昊天,我让他们赔命怎么了,你以前不是也这样做吗?!”

    这个愚蠢的妇人!蒲安面色难看,他拼命给她使眼色她看不懂是吗?

    安氏继续撒泼,“我不管,你不顾儿子死活,我替儿子报仇,在兖州地界,他们还能活着走出去不成?!”

    这时,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真是好大的口气,我竟不知,兖州竟然成了蒲家的天下了,由着你们为所欲为!”

    语罢,就上了台阶,穿过拿刀的护卫,到了季裳华身边,低声道,“伤到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很冷漠,但却暗藏一分柔和,季裳华想到两日不见他,失神片刻,摇摇头,“我很好。”

    很奇怪,方才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到了季裳华面前,立刻像化开了一层冰,回暖了不少。

    在场之人,都怔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个男子气场太强大,站在这里,都觉得有一种泰山压顶的的感觉,让人心头紧张。

    他到底是谁?看起来蒲安对他颇为恭敬。

    那么多剑都明晃晃的伸出来,蒲安咬牙道,“你们,还不都快滚出去!”

    面对蒲安阴沉的脸,又看看满脸怒气的安氏,还是觉得应该听老爷的话,纷纷跑出去了。

    蒲安一脸难色,对面的萧承佑,虽然年纪轻轻,但他也觉得战战兢兢,低头行礼,“世子,下官有罪,没有管好家中夫人,请世子责罚。”然后对安氏呵斥,“还不快见过晋王世子。”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所有人都震惊当场,尤其是安氏,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的人。蒲安说什么,晋王世子?传说中手握重权,被陛下委以重任的晋王世子吗?这样尊贵的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开口,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痴呆了一般望着眼前人。

    就听萧承佑淡淡道,“蒲大人的家事如何,本世子不感兴趣,可是你们伤了不该伤的人,我就不能不管了。”

    除了蒲安,好像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似乎不敢相信面前冰冷的和蒲安说话的人是晋王世子。

    面前的人,一袭墨色锦衣,勾勒出冰冷的弧度,身姿挺拔,爽朗清举,轮廓俊逸,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凤眸幽深,如星似月,闪动着幽光,如万千星子散落其中,头发被玉冠束起,下巴一道淡淡的美人弧,更显丰神如玉。明明是翩翩公子,却是气势凛然。

    当真是,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魏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但他口中说的不该伤的人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绝对的保护之态,难道是林琼箫?可看着并不像,因为她注意到,他的眼睛都没有落到林琼箫身上,反倒是对身边的小郎君,还算是“温柔”。

    难道这样不凡的男子居然也有那种癖好?

    那个“小郎君”就站在他身边,从她的角度看,就像被他保护起来一般,强势而又温柔。

    心中不由起了涟漪,且不说他是世子之尊,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子,被这样维护,都足以让人艳羡。然而那个被他维护的人,还是她讨厌的人!

    她看着季裳华,越看越是觉得哪里奇怪,正在思考间,就听见安氏痛哭出声,“你们……我儿子瞎了一只眼,是被你们伤的,世子这样做,未免太很辣!”

    蒲安自然也心疼他的独子,可是晋王世子是不能得罪的,而且这次萧承佑是来查案的!这个女人,今天来这么一出,是生怕他的把柄不被萧承佑捉住吗?!

    楚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冷笑道,“狠毒?我家世子为什么要处置你儿子,难道你不清楚吗?不敬世子,藐视皇家威严,按大凉律令,应处以腰斩之刑,你觉得是瞎了一只眼睛好,还是失去性命好?只伤了你儿子一只眼睛,算是世子宽容了。否则,你以为,你儿子还能好好活着吗?”

    “腰斩”两个字使安氏吓得颤栗了一下,其中楚恒话里的冷酷和讽刺她听的清清楚楚。

    就听楚恒继续道,“更别提,方才你们还意图行刺!若不是世子表明身份,蒲夫人早就派人刺杀世子了吧?”

    “我……我没……”

    “夫人难道想说你没有?那么,方才我们看到的是幻觉吗?”楚恒道。“蒲大人您身为兖州的父母官,想必熟知大凉律法,请问,意图行刺皇室,该如何处置?”

    蒲安眼下也是惊惧非常,无论是他的儿子,还是夫人,犯下的都是大罪,这种罪可大可小,如果世子大度,就这样过去了,可若是他一定要计较,那安氏就完了!

    “世子……求世子饶恕他们一回吧,他们一回吧,反正几位贵人也没有伤到,下官一定亲自给各位赔礼道歉……”

    安氏扑倒在地,吓得面色惨白,她不过是想为儿子报仇怎么就成了行刺皇室了呢,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萧承佑没有说话,蒲安就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场面异常压抑,就连呼吸都凝重了许多。

    就在蒲安以为萧承佑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可是,说话的对象却是身边的小郎君。“你说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的表情褪去了三分冷漠,声音也柔和了些,好像该怎么处置由季裳华说了算。

    面对他的眼睛,季裳华也有些错愕,那双幽深凤眼里,此刻倒映的是她的影子。

    有点不敢注视她,她转移了目标,“反正没有伤到?蒲大人,没有伤到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赦免一切罪名了吗?若不是两位表哥拼死保护,若不是楚护卫及时赶到,你以为我和林姐姐还能好好活着吗?蒲大人这话说的未免太轻巧了。按照蒲大人的说法,入室抢劫之人,若是被及时逮捕,没有将财务拿到手中,是不是也算是无罪呢?难道这些年来,蒲大人就是这样办案的,可见不知道出了多少冤假错案!”

    蒲安冷汗连连,连忙辩解,“不,世子,下官绝非此意……”

    季裳华眉梢微挑,“哦,绝非此意?那就是要秉公执法了,那就麻烦蒲大人大义灭亲一回,将尊夫人和令压入大牢吧。”

    安氏跪坐在地上,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不断的往后退缩,可是下一刻,楚恒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人过去将她架了起来。

    “既然蒲大人不忍心,那就由属下代劳了。”语罢,一挥手,就将安氏带了下去,只听到一阵呼叫声。

    众人看了,心中唏嘘不已,来时安氏趾高气昂,可是谁想到转眼间就下了狱,从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成了阶下囚。

    在看看季裳华等人,能和晋王世子一起来兖州,必定也是个世子熟识,想来身份也是不一般……

    想到这一点,一开始还瞧不上林琼箫的魏皖心中直犯酸。

    看着魏皖心神不定的模样,季裳华微笑道,“大小姐,还请你好好管教您的妹妹,看在你们对林姐姐有恩的份上,我最后原谅她一次,再有下次——”她看向缩在魏钦身后的魏皑,微微勾唇,不再说下去了。

    可是,她的笑容,清清淡淡,却是暗藏狠厉,她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届时她就不会顾及魏家对林琼箫的恩情了!

    魏钦也狠狠瞪了魏皑一眼,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妹妹心肠如此狠毒。魏皎不过是口无遮拦说了一句实话,她就念念不忘记恨上了林琼箫,不,还有嫉妒,因为嫉妒,所以几次三番挑衅,人家不和她计较,她愈发得意,这次竟然推林琼箫去死!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看来平日真是对她太纵容了。

    他面露愧疚,对林琼箫道,“真是对不住了,都是我们管教不严,如果你们生气,就怪我好了。”

    林姑娘不在意的笑了,“一事归一事,令妹犯下的错,我不会迁怒二公子。”

    闻言,他心中更加酸涩,送他们离开。人刚走,魏钦就给了魏皑一记耳光,魏皑躲闪不及,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魏钦气的手都在颤抖,他向来性子温和,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人还是她亲妹妹。

    魏皑不敢置信,疼痛使她眼泪掉下来,捂着脸,“二哥,你竟然打我……我可是你妹妹……”

    魏皖也被魏钦的举动吓到了,“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她是你妹妹!”

    魏钦的面上没有一丝温度,“正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我才这样对你,否则我就不会管她,由得她去闯祸!”

    魏皑面上通红,显而易见的巴掌印,她的眼泪不住地留下来,好不可怜。“大姐,你看他,他就是为了林琼箫才打我!”

    “你还敢说!”魏钦见她死不悔改,更加恼怒,“林姑娘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样恨不得她去死,方才你敢说你没有推她出去?你以为我眼瞎了没看见!二妹,你如何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小小年纪,蛇蝎心肠!素日里,你学的都是些什么,整日与蒲艳艳混在一起……”

    “二弟!”听闻魏钦提到蒲家,魏皖立刻阻止。

    魏钦冷冷的看着魏皑,对她极为失望,“二妹,今日我最后提醒你,若是你再不知悔改,我就帮不了你了。你也看到了,今日季小姐处置起蒲夫人母子毫不留情,不给蒲家丝毫脸面,而晋王世子竟然纵容她,可见,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凭着你几次三番挑衅林姑娘,今日又推她送死,季小姐会放过你吗?”

    魏皑一直在哭,闻言,抬起头来,“你说什么……季小姐……她不是男子……”她猛然惊醒,“她是个女子?”

    魏钦轻笑一声,“能得晋王世子如此维护之人,你觉得她会是什么普通人吗?她能算计得了蒲家,自然不将你放在眼中。好在她还算恩怨分明,原谅你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吧!”

    魏皖却是听出了其他门道,他知道这个弟弟向来聪慧,不由问道,“你……这是何意?”

    魏钦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边走边道,“我们魏家只做好自家生意,其他事情,不要参与。”

    魏皑一直处于季裳华是女子的震惊中,怪不得,怪不得那些人都保护着她,怪不得晋王世子也维护她,原来如此!

    晋王世子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谁不知道,人人皆知,世子少年英雄,从小就进军中历练,十几岁就跟着辅国公上战场,最后征战沙场,独当一面,战无不胜,年纪轻轻就手握大权,被陛下信任。不仅如此,听闻他相貌俊美,但却冷酷无情,不近女色。可这样,反而因他这个人更多了几分魅力。她远在兖州,虽然听说过,但从未见过,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今天,当得知晋王世子竟然来魏家时,她如置梦中,她居然见到了晋王世子本人。果然如传言一般,冠绝天下,性情冷漠。

    可是,现在发现,有一个例外,季裳华就是那个例外,他对任何人都无情,却对那个女子关怀备至,那个女人就是季裳华。

    她今天刚和季裳华解了仇,是以,看到季裳华能得这样一个男子喜欢,更加嫉妒。

    *

    几人出了大厅,一同行走在园子里。天气越来越和暖,柔风轻轻的吹,百花争艳,轻吐芬芳,蝶飞蜂舞,花间嬉戏。

    季裳华本来和林琼箫走在最后面,不知为何,渐渐的变成了她在前面和萧承佑并肩而行。

    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今日为何比如高调的处置安氏母子?”过了一会,还是萧承佑率先打破沉默。

    春风绿柳,柳絮飘飞。季裳华一袭白衣穿梭其间,一如往常,素雅伊人。

    她在风中笑,“我以为,世子是想让我这么做的。”

    萧承佑微怔,看着她笑盈盈的面容,不由觉得,心里浮上些许柔软,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你早就知道?所以选择住进魏家?”

    在后面的周子扬听到了,凑过来道,“小表妹,你不是为了林姑娘住进来的吗?”

    季裳华但笑不语。

    周子祺看了一眼季裳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蠢,表妹何时会做无用之事?”

    季裳华失笑,长长的睫毛弯了弯,眼尾微翘,既灵动又妩媚,站在园子里,仿佛自成一道风景,赏心悦目。

    她为何会这样做呢,真是为了他吗?

    季裳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帮我很多,我既然猜到了你要做什么,为何不顺水推舟应下魏钦的邀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住进来目的本就不单纯,为的就是让蒲云云通风报信请安氏上门抓人,然后成功扣他们一个罪名,处罚他们。而且这个处罚一定要高调,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蒲云云行动那么快,那么迫不及待。不过,效果都是一样的……

    萧承佑看着面前的芙蓉面,轻声道,“是。”

    “那么世子下一步是不是要高调的查案了?”季裳华低声道,“蒲家最大的罪名,并不在御史弹劾之列吧?”

    萧承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季裳华总是这样,见微知著,猜得到他背后的举动,他心里很是高兴,因为他们是这样有默契。

    情不自禁的,他不忍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你猜,我到底要如何做?”

    季裳华清丽的面容沐浴在春风,鬼使神差的,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可是却被季裳华捉住了,伸出纤细食指,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所过之处,如羽毛划过,柔柔的痒痒的。不自觉的,他唇角微翘,她只是低头,并未发现。

    不知何时,周子祺几人也围了过来,见了季裳华写的几个字,周子扬皱眉念了出来。

    “声东击西?”

    季裳华笑了笑,看着萧承佑,“是,声东击西。”

    ------题外话------

    我记得,一开始因为世子爱招惹烂桃花给女主带来麻烦,有小可爱不喜欢男主要求换男主来着,现在想起来,好久好久柿子没有招惹烂桃花了,嗯,送他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