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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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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障碍

    为什么当医生?

    周遭的人都在小声议论陈凉,唯有宋西菊闲闲地坐在人群内,抖着腿嗑瓜子。

    她想起大学的某个深夜,正躲在洗手间抽烟时,陈凉披星戴月的回来了,她似乎对宋西菊抽烟并不惊讶,就像是经常在女厕所见到男生一样,面上毫无波澜。

    甚至还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宋西菊。

    似乎还说了句,“保护嗓子。”

    然后宋西菊听话地喝了。

    随后,两人慢慢熟悉了,宋西菊见不惯她每天累死累活打四五份工以及各项兼职 ,有些匪夷所思地盯着她问,“既然这么缺钱,干嘛要当医生?”

    记得当时陈凉短暂地愣了片刻,随后才叹了口气,“想救人。”

    她目光飘忽看着远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宋西菊识趣地没有多问。

    在两人相识后的第二个年头,陈凉说了实话。

    “我其实本来是学建筑设计的。”

    宋西菊安静听着。

    “然后,周末返校的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

    陈凉停顿了许久才说,“我……没能救他。”

    “认识?”宋西菊问。

    “不认识。”陈凉轻缓地摇头,“可他眼睁睁死在我面前,血溅到我的眼睛。”

    宋西菊盯着她厚重镜片下那双漂亮的眉眼,“对了,你刚来学校那会,同学说你是什么障碍什么?”

    陈凉扶了扶眼镜,“障碍性失明,断断续续发作半年,医生说是心理问题,我必须戴眼镜才能克服。”

    宋西菊盯着她,“不对,没有人因为被血溅到脸上就产生障碍性失明,你当时,是不是看见别的什么了?”

    陈凉滞了声音。

    宋西菊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陈凉遇见了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陈凉被禁锢在狭小的更衣室里。

    听着头顶的男人问起这个问题,她直觉避开那双深沉的眸,咬着唇说,“想治病救人。”

    “没别的?”顾祠邵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可陈凉却是定定地回视着他,“没别的,就是单纯的想治病救人。”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声音。

    顾祠邵脑子里再次响起那道午夜梦回总会出现在他脑海深处的声音,带着惊惧的嘶哑,不停喊着,“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他活着。

    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可她不记得那一天了。

    ……

    直到年会结束,幸运之神都没能惠顾一下陈凉,她连八九十等奖的尾巴都没能碰到,宋西菊倒还抽了个充电宝,随手就扔给了她。

    陈凉的心稍稍被安慰到,小钱奴一样把充电宝美滋滋地收进自己包里。

    宋西菊嫌弃地边嗑瓜子边吐槽她,“二爷看到你这样不得疯?堂堂顾夫人居然是个钱奴,这消息放出去估计不少人要投河。”

    陈凉远远地看了眼回到院长身边的顾祠邵,小声地嘀咕,“我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宋西菊来了精神,随后目光不小心瞥到什么,顿时了然一笑,“看你穿那么骚,不疯才怪,我给你涂的口红都亲到脖子底下了。”

    陈凉,“……”

    她赶紧掏出手机对着脖子照了照,一边用手疯狂地擦拭,一边鞭笞宋西菊,“要死,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宋西菊,“现在提醒有吊用,你从后台一路过来,该看见的大家都看完了。”

    陈凉,“……”

    她再也不要和这个狗东西做朋友了。

    一个小护士兴奋异常地跑过来,“陈医生,院长叫你过去呢。”

    宋西菊极快地朝陈凉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陈凉过去的时候,整个圆桌只有顾祠邵旁边有个位置,她先目光扫了一圈,发现这桌坐着的都是市医院里比较能说会道——换句话就是比较会拍马屁会吹牛批的。

    因为,徐丽雅还坐在当中。

    陈凉本能地朝着院长走去,还没到跟前,就听院长说,“来,快坐下。”

    她就硬着头皮坐在了顾祠邵旁边。

    刚坐下,身边的人就不安分地把手放在她腿上,陈凉不好动作,只好轻咳一声暗含警告,只见这警告连个屁的作用都没起,反而让对方愈发有恃无恐起来。

    陈凉不由得伸出手按住那只魔爪。

    院长举杯,“顾先生今天来参加我院年会,令我院受宠若惊,希望此行顾先生玩得开心,在此,我先祝顾先生一杯。”

    随后,其他人也挨个拍了一番马屁,概括起来就是——哇我早就听说过你,你好厉害的,我能跟你喝一杯吗?

    顾祠邵是个言行举止都无比风雅矜贵的人,和同桌的这群医生一对比,差异便显得是十分透彻,陈凉看着那些喝得满脸通红,坐下时还不忘往嘴里大口夹菜,或者偏过头往底下吐口痰,或者是用领带擦汗……的男同事们。

    这么两相比较下,坐在身边的顾祠邵简直就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幅画。

    可惜,这幅画没能安静挂几分钟,就被人强行想取下了。

    “这样喝有点没意思,不如我们玩点乐子?”一个男医生提议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好呀,好呀。”

    院长犹疑地看着顾祠邵,因为知道邵二爷不喜欢这种场合,但难得年会,他一个院长实在做不到把这么大一尊佛放在这儿不闻不问,虽然为了安全隐患已经把陈凉叫了过来,但院长察言观色地发现这尊大佛此刻心情不是十分美腻。

    他有点慌,“顾先生要是不喜欢,可以拒……”

    顾祠邵微微挑起一边眉,“什么乐子?”

    男医生一听,立马觉得有戏。

    “就是,转酒瓶,然后被转到的那个人就罚一杯酒。”

    “哎呀,这个也没意思的啊。”一个女医生摆手。

    “那你说,玩什么?”男医生问,被驳回也不见生气,脾性十分大度。

    女医生笑着说,“转酒瓶,然后拿一副牌来,我们这桌一共……九个人,那就红桃1到9……然后酒瓶转到的那个人,可以对着1到9随意抽取一个,让她喝酒或者做别的什么都可以,大家有异议吗?”

    陈凉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