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休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其实江如鸢一早便觉得,那云妃有些不对劲。

    这云妃入宫多年,有一个儿子,不过她的儿子一直放养在外面兵打仗,一年也不过只回来三四次。

    而云妃素来为人和善,在宫中甚少树敌,除了清妃之外,宫中其余嫔妃,甚至连病重卧床的皇后,都同她相交甚好。

    这一切好人缘,都要归功于她淡泊儒雅的性子,皇上也是看中了她这性子,才一直对她恩宠不断。

    但这样的人,绝非是一个单纯蠢笨懦弱之人,更不会轻易被利用,否则她早就死了。

    所以她不会看不出来,兹事体重,其中涉及之人,都难轻易脱身。

    清妃与她不睦,若清妃赢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而清妃若是输了,清妃势必会更加怨恨她,而皇上被拂了面子,想来也多多少少会把这份怨气撒在她身上。

    这几日她也听说了,皇上一直不曾召幸她二人,要么独自一人批折子到天明,要么柳青宠幸了几个不得宠的低微美人。

    这种结果她不会料不到,其实要此事避开很容易,可她偏偏没有,这便说明她也一定想在其中得到些什么?

    莫非,她也被清妃笼络了?

    正想着,绿银突然“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便道:“我的郡王妃,您怎么在这儿呀!”

    江如鸢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周娥躲在院门口角落,整个人蜷缩在一个花盆下面,若非绿银去外头倒水,还真没人能瞧见她。

    一看见她这样,江如鸢心中便软了下来,她连忙出去将周娥拉了进来,掸了掸她身上的灰尘,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娥失魂落魄的站着,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味的摇头,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可偏偏又咬着嘴唇,不肯哭出来。

    江如鸢将她拉进屋中,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榕生识趣的退下去了,绿银站在屋外,吩咐人打热水来给她净面。

    周娥就这么一直坐着,呆呆坐了许久,才低声啜泣了起来:“如鸢,怎么办……他,他不要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着,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谁不要你了?你难不成是在说凉郡王?”江如鸢见她如此,赶忙问道。

    周娥点了点头,她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嘴便又呜咽起来。

    江如鸢只好等她情绪稳定之后,才端给她一杯热茶,让她缓缓喝下后,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娥这才缓缓说道:“昨日你离开之后,他来找我,我们,谈了一晚上,我以为,我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可今日一早,他竟说要休了我!休书都已经拟好了,如鸢,我该怎么办啊!”

    她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江如鸢立刻柔声安慰了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凉郡王不会是那样轻易休妻的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周娥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她知道,原来一早她起来便看见自己桌上摆着一封信,拆开一看,才发现那是休书。

    她把信撕了,到处去找凉郡王。

    可府中下人只说凉郡王又出去了,不知道究竟是又出去游历了,还是单纯出去逛了逛。

    周娥早上没怎么吃,江如鸢就让人熬了粥给她,她喝下之后,便倦意上涌,睡过去了。

    替她盖好被之后,江如鸢才退了出去。

    绿银在一遍感叹:“哎,平日里见这郡王妃飞扬跋扈的,没想到,提及凉郡王,她竟是如此脆弱。”

    “谁说不是呢。”江如鸢叹了一声。

    她知道,其实周娥与凉郡王自小便认识,小时候周娥被凉郡王就过一次,她便一直苦苦记到了现在。

    她是周梁皇帝最宠爱的贵妃的女儿,周梁皇后无所出已经于去岁病死,宫中贵妃独大,周梁如今的太子,便是周娥的亲哥哥。

    她自小娇生惯养,虽说周梁乃是齐凌附属国,可她毕竟是最尊贵的公主,故而在京中行事跋扈。

    其实她本是不用来和亲的,不过周梁请求和亲之时,皇上便定下了凉郡王迎娶。

    周娥据说是在宫中不吃不喝了好几天,才征得同意嫁了过来。

    抛下一切为了爱人而来,可即便是成亲了又能如何。

    她是周梁皇最爱宠的女儿,周梁日后新帝是她亲兄长,若是她有了孩子,那个孩子身后就是整个周梁。

    周梁日渐繁盛,凉郡王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若是他们起了异心,定会对朝廷造成威胁。

    凉郡王不敢对周娥表露爱意,更不敢让她有孩子。

    分明是相爱之人,却……

    江如鸢让绿银在屋外头守着周娥,她则去了书房,想找凌嘉傲商议一下这件事,周娥是真心为齐凌,也没有什么谋朝篡位的想法。

    他们既然真心相爱,她也想成全他们。

    不想去到半途,就看见凌嘉傲迎面走来,只是看着,脸色不大好。

    “你这是怎么了?”她正觉奇怪。

    就听他冷声道:“你难道就记不得自己忘了什么人在正厅么?”

    “人?”江如鸢歪着头看了看正厅的方向,她思虑片刻,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那两个夫人!”

    “不止两位。”

    凌嘉傲方才还在书房,出门就见管家擦着冷汗跑了过来,只说是外头都已经吵翻天了。

    过去一看,才发现五位官夫人带着侍女在正厅里抱怨,一人一句的,比几百只鸭子还吵,他让人找江如鸢,不想江如鸢却在照顾周娥。

    他死死撑了三炷香,险些被几个女人的脂粉味呛死。

    回来一看,发现江如鸢竟还在园子里休闲散步!

    “额,这事情,我……我就是突然忘记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江如鸢见他黑着脸,也有些心虚。

    “既然是这样,就自己去把外头的事情处理好。”

    “是,我的爷。”江如鸢福了一礼,摇了摇头就去了正厅。

    那边果然是吵翻天了,她站在门外,只觉得脚上有千斤沉重,一点也不想进去。

    正想着,是不是装个病,不想屋中眼尖的已经发现了她。

    几个丰乳肥臀的官夫人们,立即笑着围了上来:“太子妃娘娘,您可算是出来了,您看看,我们都等您的大半日了!”

    第71章方云锦

    江如鸢看着几个人,颇为无语,这几人说的,怎么听着跟花柳街的花娘似的……

    想了想那些莺歌燕语,又回头瞧着几个肥胖油腻的夫人,她背后一阵恶寒,连忙捂着嘴,弯腰装咳嗽。

    几人见状,立即闪开,其中一人小声道:“诶,你们瞧这太子妃咳嗽成这样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痨症吧!”

    “啊?”

    那几人一听,便立刻散开了。

    江如鸢暗暗冷笑一声,又幽幽抬头苦笑。

    这态度虽不曾说什么,可却更让几人心中确定,她得的是痨症。原本热络的夫人们,如避瘟疫一般捂着鼻子避开。

    江如鸢故作可怜的柔声问道:“几位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太子妃想来身体孱弱,不便见外客,我等也不好叨扰太久。小翠。”站在右侧的黄衣夫人,低声唤了一句,接着就见一个侍女捧着三个锦盒过来。

    “这里有一些上好的补药,特意带来给太子妃娘娘您补身体的,还望您笑纳。”

    “夫人客气了。”江如鸢微微点头,接着便让人收下了。

    她作势想与几位夫人交谈,可她们却纷纷后退,你推我让,竟一个都不敢上来。她心中暗笑,面上只是蹙眉道:“我的身子的确不好,那边不多留几位夫人了。”

    “好好好,那妾身等便告退了。”

    江如鸢看着几位妇人离开的样子,冷笑道:“没一个能打的。”

    那几位夫人赶着离开,倒是还没忘将东西留下,那些东西大部分是补药,还有一盒子手饰。

    江如鸢对这些礼物的贵贱没兴致,只叫下人将东西拿到自己院中,她转身要走,却听见大门之前,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太子妃娘娘可在?”

    她寻声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

    那老夫人才说了一句,便被守门的侍卫哄赶:“哎你这老不死的是听不懂人话么,我们家太子妃娘娘,也是你这的老人能见的?”

    江如鸢微微皱起眉头,呵斥道:“老人家许是有事,你们说话太不当心了,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几个侍卫没瞧见江如鸢,听到声后,回头一看了就看见她黑着脸站在院中,也不敢怠慢,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那老夫人眼睛是有些问题,她摸索着进来,依稀瞧见一个人影,听人介绍说,这便是江如鸢之后,便直直跪在了地上,江如鸢连忙扶起她,轻声问道:“老夫人找我何事?”

    “太子妃娘娘救命啊,我是来向太子妃娘娘揭发冤罪的!”那老妇人说着便哭了起来,她哽咽着道:“老身乃是城东刘员外的母亲,我家儿子不争气,总是惹祸,我管不了他,想着家中还有些银钱供他挥霍,便也就此放任,不想,却是老身害了他啊……”

    原来那个刘员外子承父业,因是家中独子,自小便被溺爱坏了,他好色贪财,在前几日,于花柳街巷认识了一位妓女,非要娶回家做小妾。

    老母亲没办法,只能依着他,将那女子赎出来,让儿子娶回了家。

    “谁知那云锦,竟是个,蛇蝎毒妇,他害我儿子惨死,还掐死了我尚在襁褓的孙子,太子妃娘娘可要为老身做主啊!”老夫人说着,以头抢地悲痛不已。

    江如鸢听后丝毫不觉得悲痛,她只觉得是因果报应,于是只冷冷说道:“即是如此,你找人将对云锦抓了保官便是,何必来找我?”

    “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老身此次前来,这是因为官府并不受理此事,那毒妇昨日出逃,至今不曾有半点消息,她留下了一份手书,与太子妃娘娘有关!”

    老夫人说罢,就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份锦帛。

    江如鸢半信半疑的,将锦书摊开仔细查看,看到一半,她立刻合上锦书,低声道:“老夫人,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女子我定会找人抓回来,您便,回家安心等消息罢。来人,送夫人回去。”

    “多谢太子妃娘娘,娘娘真是大善人啊,儿子,你且等等,为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老妇人一会儿面露喜色,一会儿又满面愁容,就这样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江如鸢看得直摇头,心道,若非有你这样的母亲,只是你儿子也不会死在妓女手上。

    她拿着手书找到了凌嘉傲:“我新得了个好东西,你可要瞧瞧?”

    凌嘉傲拿过手书一瞧,眉头立刻皱起:“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方才有一个老夫人在门口苦苦哀求了半日,才被放进来,将这信亲手交给了我,让我替他儿子报仇,你觉得这里面的话可信吗?”

    江如鸢不怀疑那母亲,那母亲的悲痛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是怀疑这封信的内容,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子,精密筹划暗杀了他人,又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留下这么一封信,揭露自己的身份。

    这封信可以说是铁证,上面详细写了杀人的方法,动机,以及她自己的身份,背后指使之人。只要将这个呈报官府,官府拿人定罪后,她定逃不了一死。

    如此重要的东西,分明早就应该被烧毁掉。

    自然也不排除,她不信背后主使之人能帮助自己脱罪,于是留了最后一道保命符。可既然是保命用的,就更不可能遗失了。

    “你怎么看。”凌嘉傲将锦书看完后,也不说自己的想法,只问江如鸢的看法。

    江如鸢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凌嘉傲有些惊讶,他们的想法竟大致相同。

    不过,江如鸢不知宫中情形,他却是知道的。

    “我认为这书信可信,你大约还不知道清妃被降位为嫔了。”

    他说着,修长手指在锦书上点了点,指的正是那段理由。

    锦书上说,之所以买凶杀害刘员外是为了他们家的马匹,那家养马养得的确是极好,朝廷前次在民间征买战马,过半数的马都是他们家提供的。

    江如鸢一开始没看懂,她仔细又读了一遍,才猛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清妃眼瞧圣眷日衰,为了帮林轩墨夺下太子之位,竟意欲招兵买马,逼宫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