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他还活着吗?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轻鸢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看到陆钧诺已经平安地溜了出去,她才昂起了头,强作镇定:“钧儿是我的儿子啊,有什么不对么?”

    陆离习惯性地伸出手来勾住了她的腰:“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咱们的儿子不是还在这里么?”

    苏轻鸢立刻挣脱了他的手,脸色难看起来。

    陆离一怔,拧紧了眉头:“怎么了?”

    苏轻鸢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没事。钧儿不过是跟人学舌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外面那些谣言,一时也成不了气候……”

    “阿鸢,你有心事。”陆离再次伸出手,不出意外地又被苏轻鸢躲了过去。

    苏轻鸢低下头,语气平淡:“没什么心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陆离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怒气:“见苏青鸾的时候不累,见娴妃的时候不累,见钧儿的时候也不累,唯独见我的时候,就累了?”

    “我觉得,此时你应该没有时间来见我才对。”苏轻鸢靠在枕上,依旧不肯与陆离对视。

    陆离俯下身子,揽住她的肩:“先前为了政事冷落了你,是我不好。如今我已把事情全都丢给那帮多事的老头子了,从今以后,我每天只陪着你。”

    苏轻鸢缩了缩肩膀,第三次避开了他的手。

    这一次,陆离真的有些恼了。

    苏轻鸢干脆缩进被子里,闷声道:“多事之秋,浪费时间来陪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如今外有西梁、北燕虎视眈眈,内有我父亲狼子野心,宫中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念姑姑……需要你操心的事太多了。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至少应该在巫术一途上下点儿工夫,说不定能把藏在宫中的那颗毒瘤拔掉……”

    “总之,你就是不喜欢我陪着你。”陆离替她作了总结。

    苏轻鸢在被子里抱着自己的肩膀,没有说话。

    陆离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

    “你给我出来!”陆离粗暴地掀开被角,抓住了苏轻鸢的肩。

    苏轻鸢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蜷着身子缩到了角落里。

    陆离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被角:“阿鸢?”

    苏轻鸢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你不要过来。”

    陆离在床边站了许久,终于叹道:“娴妃是占卜师,昨晚她请我过去,只是因为卦象有异,并没有别的缘故。”

    “我知道。”苏轻鸢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陆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至于苏青鸾——我以为你更应该相信我。你那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的丫头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我知道。”苏轻鸢还是那三个字。

    陆离向前倾了倾身子,果然看到苏轻鸢又缩到角落里去了。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有可能得罪你。如果你担心的是钧儿……我当初既然放过了他,今后自然更加不会轻易对他动手——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你没有得罪我,”苏轻鸢抬了抬头,“是我不好。”

    “过来。”陆离伸出了手。

    苏轻鸢不肯动,陆离就一直伸着手,看着她。

    迟疑许久之后,苏轻鸢终于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陆离从那个角落里将她拉了出来,手上攥得很紧:“你又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娴妃的占卜术并不算到家,她只能看出你我将来有分离之虞,却没说咱们注定要劳燕分飞——你在怕什么?”

    苏轻鸢苦着脸试图辩解:“与娴妃的占卜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和我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陆离替她接上了后面的话。

    苏轻鸢怔怔地点了点头。

    陆离手上用力,将苏轻鸢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当我是傻的?你不许我抱不许我碰,连牵一下手都要犹豫那么久——真的只是因为‘忙’?”

    苏轻鸢无言以对,心虚地低下了头。

    被陆离圈在怀中,她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陆离故意将手指伸进她的衣衫里面去,在她的腰眼处若即若离地画着圆圈。

    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地动了几下,苏轻鸢却只是紧绷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陆离故意低下头,促狭地用鼻尖碰了碰苏轻鸢的额头,不出意料地察觉到她慌乱地攥紧了被角。

    他终究没忍心再吓唬她,只得静静地拥着她的身子,许久无言。

    苏轻鸢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她放开了被角,又抓住了陆离的衣袖,无意识地揉搓着。

    陆离拥着她一起躺下,尽力放软了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轻鸢沉默良久,终于还是低声叹道:“我都想起来了。”

    陆离一惊,坐直了身子:“记起来了?”

    苏轻鸢看着他,点了点头。

    陆离迟疑着,不确定地问:“所以,你这样抗拒我,是因为恼我先前待你不好?”

    苏轻鸢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陆离已经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了。

    苏轻鸢翻了个身,窝进了陆离的怀里。

    陆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他分明感觉到,苏轻鸢是在害怕。

    她在害怕,却与程若水的占卜无关、与苏青鸾的心计也无关。

    陆离努力地思忖了很久,忽然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攥住了苏轻鸢的手腕:“你怕我?是因为念姑姑?阿鸢,你不该相信她!她不可能是你的母亲,她把你掳走、逼你修习那些莫名其妙的术法,都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想想她从前对你所做的那些事,哪个做母亲的忍心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你一向很清醒理智,如今什么都想起来了,怎么会反而糊涂了呢?她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苏轻鸢仰起头向陆离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这些道理,我都懂。”

    “那你……”陆离愈发不解。

    苏轻鸢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角,迟疑许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离低头迎着她的目光,心中一酸,忙道:“先不要想了。”

    苏轻鸢咬着唇角,怔怔地落下泪来。

    陆离攥着她的手腕,手上紧了紧,却不敢问。

    苏轻鸢也不言语,只管用手按着心口,不住垂泪。

    那些原本已经忘掉了的事,如同暗夜之中的海潮,一浪一浪汹涌而来,带着灭顶的窒息和冰冷,没有给她留出半分躲避的空间。

    上一次,她可以失忆、可以疯癫,可以把那些事当成一场噩梦,糊里糊涂地混过去。

    可是这一次,她却一直无助地清醒着。

    他能求助的人,只有陆离。可是……

    那样不堪的事,如何能对他说?

    她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痛苦已经够了,难道还要让他也跟着一起痛苦难过吗?

    何况,一道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疤,实在也没道理再把它揭开来看。

    苏轻鸢的心里,是不想说的。

    可是如果不说,她该如何向陆离解释自己今日的反常、该找什么理由抗拒他的亲近?

    地道之中的那几日,已经成了苏轻鸢的心病,不是说好就能好的。理智是一回事,潜意识里本能的反应,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轻鸢始终找不到解决之法,只好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离。

    陆离叹了一口气,拥着她起身:“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我听见你的肚子叫了。”

    苏轻鸢脸上一红,心里反倒没那么堵了。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午膳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后来就忘了……”

    “你饿着孩子了。”陆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笑道。

    苏轻鸢瞪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向外头扬声叫道:“落霞,传晚膳来!”

    陆离只得陪着她一同起身,等小太监们陆续将饭菜摆上桌,便挑了几样她素日爱吃的放到了她的面前。

    苏轻鸢擦了擦眼角,笑道:“竟然要劳烦皇帝替我布菜,真真折煞我了!”

    陆离白了她一眼,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再让我知道你不好好吃饭,下一顿就没你吃的了!”

    苏轻鸢一脸委屈,陆离也不安慰,只管板起面孔,不住地夹菜给她。

    谁知这晚膳竟仍然吃不安顿。

    一个小太监在外面闹着要见陆离,说是良嫔又发起了高烧,要他去看看。

    苏轻鸢放下筷子,抬头劝道:“她纵然有错,毕竟也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你就去看一眼吧。”

    “你就那么着急把我推出去?”陆离面色阴沉。

    苏轻鸢慌忙摇头:“我不是要把你推出去,只是……京兆尹官职虽小,对京城安宁却是至关重要,眼下使臣即将进京,你需要一个安定祥和的京城;而且镇北将军保卫边疆安宁,眼下也正是需要拉拢的时候……良嫔有罪,罚也罚过了,何不趁此机会再给她一颗甜枣吃,免生事端……”

    “你如今倒是越发懂得权衡利弊了!”陆离冷冷地夸赞了一句,全无欢喜之意。

    苏轻鸢只得低下头去,闷声道:“我只是劝你去看看她,又没说不许你回来……”

    陆离绷不住脸,一时又笑了:“你倒是进退自如!怎么,真以为我就无人收留了不成?”

    苏轻鸢瞥了他一眼,噘着嘴嗤笑一声:“你可是宫里唯一的香饽饽,当然有人收留!我刚被坏人抓走,毓秀宫的热被窝就在等着你了,以为我不知道呢!”

    陆离立即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这又是谁跟你说的?”

    苏轻鸢甩开他的手,低下头去:“你先去看良嫔吧,旁的事以后再说。”

    陆离很快又抓住了她的双肩,神色凝重:“阿鸢,你我之间经不起误会和猜疑,我希望你说清楚!”

    苏轻鸢涩涩地苦笑了一下:“没有人对我学舌,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天清晨你从毓秀宫起身上朝的时候,屏风后面发出声音的不是那条名唤‘虎子’的狼狗,而是被人拧住双臂捂住嘴巴的我——你明白了吗?”

    陆离的双手骤然攥紧了。

    毓秀宫的屏风后面,后来确实发现了一个地道入口,难道……

    苏轻鸢抬手擦了擦眼角,仰起头努力地看着房梁上的雕花。

    她不愿再去回忆,那种揪心揪肺的无助感却还是缠上了她。

    她始终想不明白,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陆离是如何能若无其事地同别的女人温情缱绻的?

    后来她之所以会轻易地被念姑姑控制,那件事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诱因。

    但是如今,她却已经没有底气责怪陆离了。

    苏轻鸢抬起头来,涩声苦笑:“我知道我不能怪你,可是……算了,不必再提了。”

    陆离急了:“为什么不必再提?阿鸢,难道时至今日,你依然打算用‘没有资格生气’这几个字劝住你自己,然后在心里给我定一个罪名,从此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并没有……”苏轻鸢觉得有些委屈。

    陆离更添了几分气恼:“没有什么?没有生气?还是没有在心里抵触我?阿鸢,你刚才的表现,分明已经是在抗拒我了!你若不说,我如何会知道……见鬼,那时候你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是不是!”

    苏轻鸢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我拼命向你求救,可是你没有听见……那时候我真的很伤心,不过如今都过去了。”

    她一直试图表现得很识大体,但陆离显然并不买账:“你只是因为我没能救你而伤心,没有别的?”

    苏轻鸢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别的。最终你还是救了我,所以我那时候的伤心难过,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陆离默然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放开了手,苏轻鸢便坐了下去。

    陆离拂袖而去,再未多说一句话。

    落霞皱了眉头,走上前来:“娘娘何苦又惹皇上生气?事实或许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皇上分明愿意向您解释,您这样假装不在意,让他如何说下去?”

    “事实是什么样子,很重要吗?”苏轻鸢仰起头,反问。

    落霞不懂。

    苏轻鸢自己也不懂。

    她捧起饭碗认真地吃着,细嚼慢咽,一碗饭就足足消耗了一个时辰。

    陆离没有回来。

    苏轻鸢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小李子在掖庭宫,还活着吗?”

    落霞愣了一下,忙道:“没听到消息,多半是活着。”

    “叫人把他带过来。”苏轻鸢转回殿,在床沿上坐下。

    落霞面露难色:“小李子是皇上处置的,您贸然把他带过来,皇上或许会生气。”

    苏轻鸢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再也没说什么。

    落霞最终还是叫人把小李子带了过来。

    而陆离,依然没有出现。

    小李子在苏轻鸢的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苏轻鸢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腕上缠着纱布。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仍然是明亮的,只是一张原本挺周正的脸瘦得吓人,两颊上被风吹得通红皴裂,已经很难看了。

    与苏轻鸢目光对视的时候,他躲闪了一下,垂下了头。

    苏轻鸢勾起唇角,嘲讽地看着他:“命还挺硬,在掖庭宫这么多天都没死!”

    小李子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深深地埋着头。

    苏轻鸢起身下床,缓步走到小李子的面前,蹲了下来。

    说是“蹲下”其实也不确切。她的肚子已经很碍事,这样蹲着,膝盖几乎触到地上,与跪着也没有太大的分别了。

    小李子抬起头来,神色忧急。

    苏轻鸢却在这时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他的肩膀狠狠地刺了下去。

    小李子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未出声。

    倒是旁边的淡月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惊呼。

    苏轻鸢扶住小李子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你活着做什么?还想为你神雀国复仇?再不然就是还想帮那个老妖婆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听话的狗,那老妖婆手底下有几千条!你已经没有用了,老妖婆永远不会真心帮你,神雀国的仇你下辈子也报不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就为了像野狗一样日复一日地混下去吗?”

    小李子抬起头来,一脸哀伤。

    苏轻鸢看见他的脸,心里又是一阵恼怒,手中的发簪又重重地刺了下去。

    淡月忍不住冲过来,试图夺下她的发簪:“这种力气活,你应该派我来做才对!”

    苏轻鸢死死地攥住发簪,不肯给她。

    淡月有些无措,跪在她的身边苦口婆心地劝:“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教训奴才,还是折腾你自己啊?你这样三天两头乱折腾,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住!”

    苏轻鸢仍旧置之不理,抽回手对着小李子的后背又是一簪子刺了下去。

    落霞过来扶了淡月起身,拉着她一起退了出去。

    小李子怔怔地看着苏轻鸢,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最终,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黯然地闭上了眼睛。

    苏轻鸢的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手上的力气却渐渐地弱了下来。

    她霍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妆台前,找到了剪烛花用的小银剪,对着小李子的脸颊和脖子没头没脑地招呼了过去。

    小李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伸出手臂抱住了苏轻鸢的双腿,俯身将额头重重地碰在了地上。

    苏轻鸢挣脱不得,心中怒气更盛,手中银剪不住地刺向小李子的后背、肩头甚至脑后,双手很快就沾满了血迹。

    血腥气蔓延开来,苏轻鸢忽然笑出了声。

    小李子的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抱着苏轻鸢的双腿,不住地摇头。

    “阿鸢!”陆离快步走进来,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苏轻鸢住了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银剪,愣住了。

    陆离走过来拥住了她,一脚踹开小李子:“还不快滚!”

    苏轻鸢打了个哆嗦,手中的小银剪“叮”地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陆离攥住了她的手。

    苏轻鸢极力想挣脱,未能如愿。

    最后,两人的手上和袖口,尽已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陆离不顾苏轻鸢的挣扎,强把她抱回床上按住,怒冲冲地看着她:“我记得先前已对你交代过,不许轻易动怒,劳心费力的事情一概交给奴才去做!你的身子还经得起几番折腾?居然挺着大肚子去做这种蠢事!”

    苏轻鸢攥住他的衣袖,仰起头来透过泪花努力地看着他:“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折磨那个奴才?”

    “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陆离终究还是生不起气来,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她的手。

    苏轻鸢发出一声呜咽,似哭似笑。

    陆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叹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何苦还要折磨自己?那奴才也是受人控制,身不由己;你自己更是神志不清,连记忆都失去了……一场噩梦,何必耿耿于怀?”

    苏轻鸢怔怔地看着他,连眼泪都忘了落下来。

    陆离替她擦了擦眼角,拥紧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哑声低叹:“这道坎,你必须迈过来!阿鸢,你不能一直靠疯傻和失忆来逃避痛楚,像刚才那样折磨他也只会让你更看不起你自己……你不是疯子,为什么一定要用疯子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是不是……都知道?”苏轻鸢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

    陆离黯然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大概能猜到。先前在梦里见你的那一次,你也提到过……你曾在妖妇和阉人手中受辱,我知道!”

    苏轻鸢一颤,本能地想推开他。

    陆离收紧了手臂,不许她挣脱:“阿鸢,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没能保护你,是我的错……”

    苏轻鸢咬住他的衣角,抽噎起来。

    陆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放软了声音:“你给自己背的包袱太重了!阿鸢,你先前说过,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你的心始终如一,并没有需要愧疚的地方,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你自己?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你曾经受过的苦,再加倍地惩罚你吗?你对我的信心,什么时候变得那样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