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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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到此行提示, 证明小天使订阅不够, 请多等一阵子哦~~  别人敬重梅雅致, 不仅仅因为她是赵青松的母亲, 更要紧的, 是她是梅家的女儿,梅蕴和的姑姑。

    在座的人, 不少和梅蕴和在生意上打过交道的,也知道他的那些手腕, 在这里猛然见到他, 都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梅蕴和毕竟是赵青松的表哥,想必是因为梅雅致不肯过来,赵青松才请了他过来, 显示出梅家还是看重这场婚姻的,免得委屈了未来的准新娘。

    虽说两人是平辈的, 但梅蕴和比赵青松年长五岁, 别人下意识的,还是会把他当做长辈来尊敬。

    旁边有侍者恭恭敬敬地捧了一个雕花的乌木盒子过来, 梅蕴和垂眼打量了一下, 打开盖子, 里面的一串钻石项链,就露了出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灿若星辰。

    梅蕴和拿起那个项链, 上前一步, 低头打量着钟意。

    钟意一直觉着自己不算矮, 但当梅蕴和走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才刚刚到他肩膀位置。

    梅蕴和沉默了一阵,轻声说:“抬头。”

    钟意乖乖地仰起脸来,一双澄澈的褐色眼睛望住了他。

    梅蕴和面无表情,修长苍白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飞快地给她戴上了项链——后面有个暗扣,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抖了又抖,好不容易才给她扣上。

    收回手的时候,他的手指擦过她的脖颈,或许是她方才裸露在外的缘故,也或许是他体温高,被他触碰的地方,炙热滚烫。

    梅蕴和为她戴好了项链,面无表情,声音淡淡的:“祝你幸福。”

    到了这里,正经的订婚仪式就算结束了。

    一直到给钟家的长辈敬酒的时候,钟意的心里还在琢磨这句话——怎么是“祝你幸福”?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是“祝你们幸福”,或者“百年好合”么?

    大概是表哥太紧张说错了吧。

    不过,看他那冷淡疏离的模样,大概也是不太瞧得上自己的家世吧……

    在给梅蕴和敬酒的时候,他的表现,再一次印证了钟意的想法。

    梅蕴和冷淡地瞧了她与赵青松一眼,连个笑模样也没有,喝干了酒,依旧清清冷冷地说:“注意点身体,别喝太多。”

    这话还是对赵青松说的。

    ……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客人们还没有散尽,赵青松原本是和钟意在一起的,可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脸色大变,一句话也没有说,匆匆地就离开了。

    钟意有些懵。

    钟意绕了一圈,瞧见云凝月直直走过来,神色焦灼,于是问她:“你去哪里了?梅蕴和刚——”

    “找我有事情吗?”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打断了。

    钟意转身,看见了梅蕴和。

    相比刚刚,他神色缓和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刚才的缘故,钟意觉着他现在说出关心的话格外违和:“找赵青松?我送你们过去。”

    没等钟意推辞,云凝月拉着钟意,就向他道谢:“谢谢梅先生。”

    钟意说:“那就麻烦表哥了。”

    她这个称呼一出口,梅蕴和神色一僵,那点微笑又从他脸上消失了。

    梅蕴和的车就停在外面,钟意没有品鉴豪车的功底,只有云凝月附在她耳边,小声告诉她,这个车,多么多么昂贵,以钟意的工资,大概需要不吃不喝努力工作个一百年,可能勉强能够买的起。

    才过了两个路口,就瞧见了赵青松的车。

    梅蕴和在发现他踪影后,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概是担心被发现。

    云凝月握住钟意的手,说:“钟意啊,你一定要冷静——”

    钟意猜到云凝月的意思了。

    她之前听过些事情,说赵青松之前有个相恋多年的女友,两人分分合合多年,最终一拍两散。

    当时钟意还在想,谁还不能有个过去呢?既然两人已经断了联系,而且赵青松也向她求了婚,表了态,那她再死咬着不放,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但——今天不同。

    她与赵青松,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订了婚。

    钟意反握住云凝月的手:“别担心,我没事的。”

    云凝月依旧忧心忡忡。

    她衣服有些凌乱,妆也有点花了,理了理衣服,云凝月把头枕在钟意肩膀上,呢喃:“钟意啊,别相信男人,男人都是骗子。”

    前方梅蕴和咳了一声,说:“到了。”

    钟意向他道谢,准备下车的时候,梅蕴和突然叫住她:“别说是我送你们过来的。”

    夜晚,风吹过来,钟意的头发有些乱了,她拨开头发,看不清梅蕴和的表情。

    钟意表示理解:“谢谢表哥,我不会挑拨表哥和青松的。”

    梅蕴和极淡地应了一声。

    云凝月也顾不得去观摩这高岭之花了,急吼吼地拉着钟意,冲了进去——

    其实也没有走多么远,这是一处小公园,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凉亭下,一男一女相依偎着。

    男的自然是赵青松了,他背对着两人,抱着那个女孩子看,抚摸她的头发。

    钟意突然发现自己平静的要命,似乎早已经料到会如此;刚刚在路上的那点不安,也都化为虚无了。

    云凝月迭声叫着:“钟意钟意……”

    钟意不发一言,松开握住云凝月的手,沉默着走上去,大力拉开赵青松,趁着他愣神的空挡里,结结实实甩了他一巴掌。

    “啪!”

    她这下毫不手软,打的自己手也疼。

    方才赵青松搂着的女人,后退一步,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钟意冷冷地盯着她,抬起手,对着她的脸,也狠狠打了一巴掌。

    被打懵了的赵青松这才回过神来,拉住她的手:“小意,我……”

    “不用说了,”钟意觉着自己这一天的气,都在这时候顺畅了。她撞见自己的未婚夫出轨,非但没有伤心,而是有了种解脱的快感,她微笑着说,“赵先生,你不用解释,我现在不关心你和她的事。”

    顿了顿,她又看向捂着脸哭泣的女孩,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她交谈:“戴杏洋对吗?水性杨花,你还真的对得起这个名字呢。”

    戴杏洋哭的更大声了。

    钟意用力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解下脖子里的项链,一并递到赵青松的面前。

    赵青松脸上顶着一个清晰的红印,没有接,他急切说:“冷静一下,钟意,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他还在试图拯救一下这个僵硬的局面,想伸手去触碰钟意,被钟意躲过了。

    钟意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把东西丢在地上:“赵先生,我们的婚约到此作废吧。”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云凝月跟着她,扭头对着赵青松啐了一口:“渣男!和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女朋友玩蛋去吧!”

    都走出好久了,钟意才停下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这么……结束了?说实话,除却有点被背叛的愤怒外,倒也没有多么伤心。

    云凝月说:“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到底都是么?走了一个赵青松,还会有更好的在前面等着你……哎,你觉着梅蕴和怎么样?”

    “算了,”钟意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刚刚手打渣男贱女的那个钟意消失了,现在的还是那个小心谨慎的钟意,“和他年纪差距太大了,在一起的话总感觉像是在乱、伦。”

    这话不假,刚刚还管人家叫表哥呢。

    云凝月突然叫了一声:“梅蕴和!”

    “……我和他不可能的,你别乱撮合了。”

    云凝月神色古怪,推了推她。

    钟意抬脸,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梅蕴和。

    钟意:“……”

    死一般的寂静。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钟意那死机的大脑,终于重启了。

    她试图拯救一下气氛:“呃……表哥,晚上好啊。”

    梅蕴和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别叫我表哥了,”他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说,“不然的话,我总感觉像是在乱、伦。”

    轰地一声,钟意的脑袋快要爆炸了,脸涨的通红。

    她觉着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才能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于是,钟意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个,梅先生说笑了……我们又没有什么牵扯……哈哈,哈哈。”

    干笑了两声,云凝月推她,小声说:“别笑了,太假。”

    梅蕴和还是那样,垂着眼睛,表情不带一丝波澜。

    明明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单看相貌,说和赵青松同岁,完全不会有人怀疑;但周身那沉郁的气质,却是赵青松比不上的。

    钟意讷讷,觉着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终于,梅蕴和开口了。

    只是这次说出的话,惊出了钟意一身冷汗。

    他说:“钟小姐,你愿意和我订婚吗?”

    这时候正是饭点,小区里人不多,因为太过老旧,没有电梯,钟意自己慢慢地爬楼梯。

    越靠近家,她的心就越忐忑。

    钟意刚刚推开门,一个玻璃杯就落到她脚下,啪的一声,炸裂来,碎裂的瓷片飞溅到她的裤脚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宫繁皱着眉,双手在胸前交叠,她抬着下巴,向钟意发号施令:“出去,向青松道歉,告诉他你只是被气昏头了,婚约不能作废。”

    钟徽坐在沙发上,只是抽烟,一言不发。

    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钟意低头把那碎瓷片一片片捡起来,声音很轻,但带了股执拗:“我不和他结婚。”

    宫繁因为这句话,彻底炸了毛,她大踏步走过来,拎着钟意的耳朵,把她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为什么不,啊?赵青松哪里对你不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这个家考虑考虑……”

    钟意疼的眼睛都冒泪花了,但最让她难受的不是耳朵的疼,而是来自母亲的逼问。

    一句又一句,像刀子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心口窝。

    宫繁伸手掰住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

    钟意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和她对视。

    她这双眼睛,与宫繁的一模一样,长睫毛,大眼睛,卧蚕,眼皮薄薄的,里面是一双灵动的眼珠子。一双漂亮的眼睛应当具有的优点,宫繁有,钟意也有。

    只是如今,宫繁的眼睛被生活的重压折磨到失去光彩,而钟意还在。

    她这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却没能继承到她的气骨和才华。

    宫繁冷冰冰的说:“你该去对着青松哭。”

    钟意苍白的脸几乎要被她掐出指痕来,可怜到让人心都要碎了。

    但宫繁不同,她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婶婶,您别生气呀。有话好好说,您先放开姐姐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钟恬像只百灵鸟,轻盈地从钟意卧室里走了出来。

    宫繁松开手。

    钟恬扶住钟意,嗔怪:“姐姐你也真是的,把婶婶气成这个样子。你快点向婶婶赔个礼道个歉,母女间哪里有仇呢?你哄哄她就好啦。”

    钟恬比钟意小上一岁,因为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格外得家里人喜欢。

    钟徽终于发话了:“繁,你也过来,别拿孩子撒气。”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像是点了炮仗的引线一样,宫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