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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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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一个小时候的玩伴,本来就不是一个值得一提的事。

    顾倾之转身也忘了一个干净。

    白修然自从白晨轩生日宴会后,好几天也没归家。

    听说凶手找到了,是外族人干的……

    顾倾之当时就笑了一声,让人莫名其妙,好像她知道点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晨轩生日宴会的效果太好,香陵城一些大臣的家眷竟然给她发帖子相邀聚会,赵怀玲是喜的热泪盈眶,把顾倾之乐的,这丫头每次都搞的比她都激动。

    那些夫人小姐的聚会,她可不愿参加。

    别人在一起说说闲话,她还能应付,要是谁弹个琴,弹个琵琶,吟诗一首,或者展示下女红刺绣之类的,她能干什么?

    挨个发零食吗?

    白晨轩最近也是头疼,以前他在尚书堂就算有名,现在彻底火了。

    不管是谁见着他,都要问上一句,他今年还能再举办一次生日宴吗?他们也想参加。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与江庭豪的大肆宣传,还有与他同学堂的诸位小伙伴。

    他都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每次下学堂回家时,这群人总会热切而又渴望的看着大门的马车是否还是那辆豪华马车。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要那辆马车出现,他们又可以有好吃的,好玩的。

    “小少爷。”

    白溪从马车上下来,接过白晨轩手中的书本,就听见江庭豪失望的嘀咕:“之之娘的那辆漂亮马车没来吗?”

    白溪一头黑线,心中替江庭豪默哀了几秒,江少爷你娘就站旁边了,已经看你好久了,可惜你一直看着我这边,彻底把你娘忽视了,哎,我都瞧见江夫人眼中的火苗烧的越来越旺了。

    “白晨轩,要不我今晚去你家吃晚饭,顺便跟你做个伴。”江庭豪想的挺美,他不仅蹭完晚饭,还能把早餐也给蹭了。

    “要不你直接去做人家儿子,怎么样?”

    “我也想,关键白……白……呀,娘,你怎么来了?”江庭豪本想委屈的诉说下,白晨轩不愿意跟他换,结果一扭头,他娘笑的阴测测,吓的他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去人家丞相府。”蒋思如心情不爽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几天熊孩子张口闭口就是之之娘如何如何好,他怎么就不是白晨轩。

    以前的时候,这小子可不是这样的,而是张口闭口就是他如何讨厌白晨轩,恨不能跟白晨轩打上一架,现在却是各种羡慕。

    她养了白眼狼吧,不过与她交好的几位夫人,今日也在她跟说,她们家小子回去后,也是各种羡慕丞相府,床头摆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一般人还不给碰。

    “娘,看你说的,我这不是邀请白晨轩去我们家玩么,夫子可是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庭豪机灵的说道,一张圆乎乎的小脸看着很是喜庆。

    蒋思如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拎着耳朵就往车上走。

    白晨轩木着一张小脸,看着江家两母子离开,想来还是娘亲最好,他怎么让别人成为娘亲的儿子,想都不要想。

    回到府,下人过来说,新夫人有事,让他先吃。

    “娘亲,在哪?”

    没有顾倾之一起吃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先吃的。

    下人:“醉仙楼。”

    “我去找娘亲。”

    他去的时候,醉仙楼今日暂时休业三天,大门紧闭,门前清冷无人。

    大厅里,顾倾之正拿着一个硕大的狼毫在地上勾画着一条锦鲤,吴越跟顾二在一旁打着下手,吴越的两眼都快放光,不肯放过她的一个动作。

    厅里的桌椅早就搬离,就剩一个空旷的地方。

    顾倾之原本是想在墙上勾勒,圣半秋问她能不能在地面作画。

    这有什么难的。

    随即,圣半秋随手一指,这大厅的地面如何?

    大厅的面积大了些,一天难以完成,必须两天才成。

    圣半秋也是说到做到,立刻清空了所有的客人,暂停休业三天。

    顾倾之也不是磨叽的人,他都敢把人清空了,她又何惧作画。

    派人去半世堂把吴越跟顾二叫了过来。

    “娘亲。”

    白晨轩小小身子站在门口,轻轻的叫了一声,又闭上了嘴,他还是第一次见顾倾之作画,众人皆传他娘作的一首好画,他也见过成品。

    地面上已经完成了一小半的锦鲤嬉戏图,颜色靓丽斑斓的锦鲤大大小小的游曳在地面上,仿若真的锦鲤游进了大厅般……

    “晨轩,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没?”顾倾之挺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没有。”

    “圣老板,我儿子还没吃饭了,管饭不?”

    圣半秋好笑的看着她挑着眉毛耍无赖的模样,“随时都能开饭。”

    “不早说,走,吃饭去。”她把狼毫往地上一丢,朝着白晨轩招招手:“晨轩,过来。”

    白晨轩木着一张小脸罕见的闪过一丝羞涩,这是顾倾之第一次当着外人大声说他是她的儿子,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高兴的走了过去。

    圣半秋今日算是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她,哪有半点官夫人的模样,直接把跟着她的人当成朋友,喊着大家同桌吃饭。

    顾二在风灵馆养成的规矩,怎么也不肯坐在桌边吃饭。

    顾倾之眉毛一挑,朝着吴越跟吴刚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领会意思,一大一小把顾二一架,直接摁在椅子上。

    白晨轩挨着顾倾之坐着,规规矩矩的模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顾倾之对她这个便宜得来的儿子,一向很满意,问了两句在学堂怎么样,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白夫人总是打破传闻。”圣半秋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顾倾之耸肩,她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没有办法,三人成虎的事一向多,她还能挨个解释不成。

    “我很好奇,看白夫人作画,应该不是一日之功,之前怎么未曾听任何人提起过?”圣半秋打破沙锅问到底。

    可不,她从小爱画画,不过她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没让她上什么兴趣班,她隔壁倒是住着一位老人,家里各种各样的画,她那会嘴甜,常常跑到别人家奶奶长,奶奶短的叫,老人难免心喜,亲自执笔教她画画,后来长大了,阴差阳错没有去读美术学院,反而学了一个冷门专业,至今她都未在生活中用上,再后来遇见老蔡,被他那种城市艺术所感动,才又捡起画笔重新来过。

    “其实我一般都在梦里练习。”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要是以前,吴越听着这话绝对要给她一个大白眼,但是今日在旁边看了许久,不得不佩服顾倾之的厉害,仿若信手占来般,整个画面随着她的笔锋慢慢勾勒出来,太过惊艳。

    “娘亲。”白晨轩抬头唤了一声。

    顾倾之低头去看他。

    白晨轩:“娘亲,也能教我作画吗?”

    “只要你爹不反对。”凭心而论,她的画工还没有白修然来的高。

    白修然的丹青她见过几幅,不管是构图还是意境,她都差一大截。

    不过,她的比较新颖与众不同罢了。

    窗外,传来雷声轰鸣,也起了风,一看就要下雨。

    吃了饭,她也不多留,只说明日再来。

    大雨瞬间而落,砸的屋顶瓦片咚咚直响。

    白修然是淋着雨回来的,虽看着狼狈,但是满身的风度依旧不减。

    顾倾之与他在大门口碰到,刚想打个招呼,结果人直接走过来,随后接过身后人的雨伞,亲自为她打伞。

    白晨轩机灵,让另外一人送他回院。

    “吃饭了吗?”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顾倾之先开了口。

    “没有。”他低沉的说道,几日不眠不休的审案子,人早已疲惫。

    旁人都劝他在衙门中睡一夜,可他依然冒雨回来。

    顾倾之感觉自己这个妻子当的实在有些失职,丈夫都几天没在家了,她竟然也没送点东西过去慰问一下,“咳~,要不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好,就送到房中来吧,倾之,陪我小酌两杯吧?”他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一时也起了心思。

    “好。”

    她的确是蹭了醉仙楼不少好酒,今天有小孩子在场,她还算克制,没饮太多。

    其实在现代,她并不嗜酒的。

    到这里后,她才慢慢上瘾的,而且还极挑,一般酒,她还不愿意喝。

    管家王仁义给他们拿了两坛女儿红,说是别人送给白修然的好酒,五十年佳酿。

    喜的顾倾之眉眼弯了又弯,乐滋滋的把酒坛子打开,扑鼻的酒香就迎面而来。

    “果然好酒。”她斟了两杯,递了一杯过去。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烛火摇曳,气氛正好。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顾倾之端着酒杯移过去,哥俩好似的,单手搭在白修然的肩上:“我跟你讲,我以前特不喜欢你。”

    白修然沉稳的吃着菜,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人家都说要嫁就嫁白家郎,屁,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闹着要嫁,你说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得多优秀的女人才能配你啊,这女人都多大的自信,你不会喜欢别人啊。”酒精上脑,她越说越没有章法。

    “哎,可是倾之,我统共也只喜欢过两个女人,但爱过的……”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若有人在场,定能看清他眼底那化不散的温柔,他爱的人就是他眼中呈现的这个人吧。

    “我懂,我懂。”

    她拍了拍他的背,表示一副理解的样子,世上最伤情的就是这种天人永隔,想见,见不了,想忘,忘不掉。

    “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她信誓旦旦的说道:“哪怕你们今生没有在一起,来生一定会再续前缘的,真的,人是会有来世的,没准她还在奈何桥等你了。”

    白修然看着她说话的模样,知道她是醉了,心中越发的苦涩,这个女人就没想过,他会喜欢上她吗?

    “白修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挺恨我死皮赖脸嫁到你们家的。”

    “不。”

    若是知道他会喜欢上她的这一天,当日他就不会撇下她独自一人拜堂,定会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来,这点上,他的确未做好。

    “你别跟我客套了,我都知道,你肯定很讨厌我,心想没见哪个女子如此厚脸皮大街上拦着男人的轿子,耀武扬威的说要嫁给他,偏偏还真的嫁了,啧啧,娶一个讨厌的女人,换谁都不舒服的。”

    明明知道她是醉了,同她讲道理是行不通。

    可是,他依然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别人都说我上天垂爱,文采出众,又官拜丞相,可是我从来为此庆幸过,我唯一庆幸的是,遇见了你,人的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但等我明白,你就在心里。”

    顾倾之歪着头,看着被人抓住放在某人心口上的手,“你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他说的比任何时候都来的郑重。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连我死的时候,你都不肯看我一眼……”迷迷糊糊间,她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