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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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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独角兽

    阎王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径直牵起我的手。那双宽厚的大手,手心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凉意,不如外边冷风那般刺骨冰冷,是很温和的凉意。像自己置身在春天的平原上,清风拂来,格外舒服。

    阎王似乎料到我的反应,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我有些莫名,觉得这人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我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任由牵着。阎王将我带到灵凝斋的府邸外,府邸外正候着一驾马车,马车车厢由色调艳红的布料组成,拉车的是几匹头上长角的银色小兽,我有些吃惊,看着阎王,“这难道是独角兽?”

    “你知道?”阎王歪头。

    我愕然,这神话里才能出现的动物,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在我眼前嘶鸣。阎王没有等我接收完信息量就把我推上马车。马车帘是玻璃珠一般的流苏组成,掀开的时候哗啦作响。两个头戴獠牙面具的侍女握着巨大蒲扇立在马车两边,车夫是个戴着黑纱的巨型胖子,他坐上来的时候,马车竟然平稳如初。

    马夫高喊一声“吁”,马车缓缓行驶。狭小的车厢里我和阎王并肩而坐,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几分尴尬。阎王忽然清咳一声,“你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你觉得呢?”我斜眼看他,嗤之以鼻。

    “灵灵。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阎王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有些受够了,这个人永远都只会打着保护我的旗号一次次伤害我。想掀开窗帘喘口气,眼前的场景却不动声色震撼了我。

    眼前是一片璀璨耀眼的星河,螺旋状的繁星斑斓闪烁。几颗巨大的天体围绕一颗明亮的珠石环绕盘旋。不远处可见一棵巨大树枝盘根错节笼盖四方,大树上端结了数不清的五彩斑斓宝石状的珍果。

    我愕然放下窗帘,阎王忽然凑上前,“好看吗。”

    他的语气柔软的似滩水。我心脏突突直跳,这样的美景我发誓是今生第一次所见,愣愣点头。阎王一笑,眼神柔情,“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语气笃定,我却下意识想到莫非是他曾经带过别的女子来这里,又想到他还躺在房间半死不活的正王妃,心中那片热血顿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怎么了?”阎王不明所以。

    “不,没事。”我笑笑,坐好不再理他。阎王眼色变了变,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杵在一边没有动弹。

    不到一会儿马车缓缓停驶,车厢外的车夫长“吁”一声,独角兽最后踏了两步停下。车夫撂开车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车夫戴的黑纱帽里面空荡荡的。车夫下了马车,吩咐一直跟在两侧的侍女上前搀扶阎王和我。

    我看着侍女那狰狞面具有些怵的慌,愣在原地。阎王下了车,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抱下马车。

    “谢谢。”

    阎王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并不做搭话,转身看向车夫,“你先去吧。等本王唤你你再来。”

    “是。”车夫点头,又转身爬上马车。他那肥大的身体运动起来却是格外轻盈,脚尖一踏便坐回了原位,一直立在两侧的侍女却没有离开,一左一右站在阎王两侧。

    我抬头看向四周,这个地方便是我刚刚见到的那棵诡谲的大树底下。从这里看去,大树比自远处看起来还要高大宏伟很多,高大概有几十尺长,树围粗犷,恐怕要好十几个彪形大汉伸手才能围包住。

    树上隐约可以看见时隐时现的彩色珍果,但因为大树太高我不怎么能分辨出其形状。只觉得珍果形貌各异,竟有几分婴儿姿态。

    自己脚下所踩着的土地泛着一层淡色黄晕,围绕着大叔根部几棵长相通体晶莹的蒲公英状的草轻轻摇晃。再远处便是浩瀚不见底的星河,此景实在美的令人窒息。

    等到车夫离开,阎王牵起我的手走到大树下。他吩咐那两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侍女站在不远处等候看守,自己与我走到大树根部站好。

    “你可喜欢这里?”

    “喜欢。”我脱口而出,但几乎下意识就后悔了。抬头看,果然阎王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笑意。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愕然,“我可不想跟你搞什么浪漫。”

    阎王一怔,眼里忽然有些黯然。顿了顿,苦笑说,“本王怕你觉得寂寞,便带着你一起到轮回树下。”

    “轮回树?”

    “是。”阎王一顿,“万事万物起源皆有因果。生亦是死,死亦为生。数亿年轮回,数亿次纠缠,凡人间的恩怨,便由这棵树诞生。”阎王抬头,仰望大树。那张本应骄傲不可一世的脸上,染上了一些凝重和肃然。

    “是么。”我虽然没有听懂,但觉得让他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也不太好,“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只为看一棵树?”

    “你知道本王为何今日清晨前去寻你,后又匆匆离去么?”

    “您大忙人,我哪有资格过问。”我冷笑。

    阎王一顿,“今日又死了一人,本来人死正常,不过再轮回便是。偏偏这人耍了阴招,耍了三次手段骗过孟婆,没有喝忘忧汤。正准备压他去投胎,他忽然纵身跳入轮回池,回到了他的三世前。”

    “啊?”我愕然,完全没听懂。

    “就像阴阳有两极,轮回池也有正反两面。有往下一世轮回的,也有返回到上一世的。就像一个纵路的平面,可以去往将来,也可以回到过去。”阎王歪头看了我一眼,但我实在是没有听懂,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明所以。阎王一笑,似乎了然,“本来一个普通的凡人误入他要去往的池水,也轮不到我出面,但这个凡人的身份竟有几分特殊。他身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若是让他回到过去,扭转乾坤改变未来,恐怕会有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情……”

    “都说了无法预料。”阎王苦笑,摸了摸我的头。我愕然,不屑一顾。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未来,我才不屑于去操心,“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