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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您的订阅不足, 现在显示的是防盗章节,正文48小时后可阅读  司苑局上上下下那么多太监, 廖耀明并不都识得,但这姚喜打进宫他就有印象。因为姚喜进司苑局的手续是有人打点过的, 他虽不知姚喜是什么来路, 但这种背景不清不楚的人还是离远些的好。

    他老早就想把这人弄去别的衙门, 可惜别的衙门像闻着什么风似的, 对姚喜是能避则避,廖耀明更觉得姚喜的来路简单不了。他虽是司苑局掌印,但在偏衙门, 很多消息别人知道他却不知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廖耀明其实猜到了姚喜来司礼监是告状的。她房里丢了东西的事就算报给上头管事的, 管事的一想到备用钥匙在廖兵手里,因为他的缘故也不敢管, 肯定敷衍几句就过去了。姚喜丢了全部身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定然来司礼监找郑公公作主。

    姚喜见是司苑局掌印廖公公, 忙行了礼:“小的找郑公公有事,办完事便回去。”

    “嗯。”廖耀明领着人进了司礼监。他不怎么担心廖兵, 怎么说也是他的侄子,郑公公应该不至于为了个小相好的与他为难, 都是给唐公公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郑大运很惆怅。对于姚喜他是吐不出又咽不下, 为难得很。刚从织造局回来, 干爹唐唐公公给了他两日假, 无事可做的郑大运更寂寞惆怅了。

    “唉……”他坐在窗前一个劲儿地叹气。

    “郑大哥?”

    郑大运恍惚间听到姚喜那清甜的小嗓子在唤他,觉得自己对姚喜果然用情太深,都闹出幻听了。

    “郑大哥?你在不在?”姚喜踮着脚在窗前往屋里望。

    郑大运看纸窗外有个小人影,伸手推开窗,见是姚喜苦了一天的脸终于转悲为喜:“死小子,想通了愿意跟我啦?”说完招手示意姚喜自个儿推门进去。

    姚喜进屋到了郑大运跟前站着,眼神委屈得很:“郑大哥,昨晚我在太后娘娘宫里没回司苑局,今儿一早回去才发现屋子遭了贼。别的倒也罢了,不紧要的,就是心疼你送我的东西……跟管事的说了他也不理……”姚喜说着还挤出了两滴泪:“没人像郑大哥这样对我好过,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竟被人偷了去。”

    “那些东西我亲手抱着进的司苑局,也敢有人惦记?真是活腻了。”郑大运掏出巾子起身给姚喜擦泪,搂着姚喜的肩将人揽进怀中哄劝道:“别伤心了,这事儿交给我。”

    姚喜想从郑大运怀里挣扎出来,刚挣脱出一点又被按进了怀里。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郑大运不会想对她用强吧?讲道理郑大运便是真把她如何了,她也没处伸冤去。姚喜的视线沿着郑大运的胸口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两腿之间,心里想着:踢没了蛋的太监那里还会不会蛋疼呢?

    “我同你讲过的。在宫里你要没个相好的撑腰,谁都能欺负到你头上。”郑大运搂着姚喜的小肩膀有些心猿意马,低头暧昧地在姚喜耳边说:“想明白了吗?”

    道理姚喜都懂。但她对太监真的没兴趣啊!而且和人相好难免要赤身相对,若被人知道她是女的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姚喜推开郑大运,抬起小脸,用还蒙着泪的双眼深情地望着郑大运:“我家里人没得早,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只有您对我最好。所以我是真的想请您做我干爹!”

    “你就气我吧!”郑大运狠戳了下姚喜的小脑瓜,推开她提步往外走:“赶紧跟上来。去把你们衙门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都收拾咯。”

    “好勒干爹。”姚喜总算松了口气,陪着笑紧紧跟在郑大运屁股后头。

    廖兵刚盯着人把早上采买的果蔬入库,正照着单子把今日要给各宫主子送的份例提出来,就见郑大运带着一群小内使来了司苑局库房。

    “郑……郑公公。”廖兵不止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郑大运,还看到郑大运身边个子小小一脸媚笑的姚喜。

    “听说这司苑局各房的钥匙你这里都有。”郑大运听姚喜说屋子的锁没坏,就猜到此事和管钥匙的脱不了干系。

    廖兵还装着糊涂:“是是是。郑公公是要提东西还是找人?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让底下人过来支会一声就行的。”

    郑大运懒得废话,指了指姚喜道:“我家小兄弟屋里丢了些东西,可就你这儿有钥匙。”

    “我是开过姚喜的屋子。”廖兵努力沉着气,辩解道:“昨儿夜里太后娘娘命咱们衙门的人找姚喜,自然得先看看人有没有在房里,就把门开了。一定是我后来忘了锁好,被人钻了空子。都丢了什么啊?肯定是衙门里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偷的,我陪您去搜搜各房没准还能寻回来。”

    郑大运笑道:“好。那就从公公这里开始吧!”然后冲带过来的手下人道:“我从浙江带回的东西你们也瞧见过,给我找仔细咯!”

    廖兵本以为这样说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心里不禁慌了起来,也怪自己不听叔叔的劝。明明叫他把东西都扔掉,他瞧都是值钱的好东西,舍不得都扔了,还留了一个拳头大的玉雕和一对儿镌刻了情诗的纯金镇纸。

    郑大运没想避着人,动静闹得极大,转眼库房附近挤满了围观的人。廖兵的屋子就紧挨着库房,东西没一会儿就被搜了出来。

    “爷。找着了。您瞧瞧是这个不是?”一个小内使捧着金镇纸呈给郑大运。

    郑大运接过来瞧了眼,塞到身旁姚喜的怀里,然后吩咐道:“别愣着了。把人拷回去慢慢审吧,别耽误了人司苑局的差事。”说完将姚喜紧紧搂进怀里,转身向着围观的众人道:“以为再有没长眼的东西敢欺负到姚喜头上,别怪我不给你们廖公公面子。”

    姚喜感激地仰望着此刻气场两米八的郑大运,说了句:“谢谢干爹。”

    “滚!”郑大运低头嫌弃地看了姚喜一眼,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意。“晚上还去宁安宫值夜吗?”

    “不去了。太后娘娘差我去守冷宫。”

    “你小子命真大,可不敢再误时辰了啊!”

    “知道啦!”姚喜冲郑大运一眨眼。

    郑大运心里又是一痒,但不敢有过分的举动,怕讨了姚喜的嫌,仍是摸了摸她的头关切地说:“回房睡会儿吧,偷东西的人我会好好教训的。”郑大运觉得姚喜迟早会从了自己,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只要对姚喜足够好,那小子总有想明白的一日。

    ***

    离从宁安宫回来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朱氏还在不停地打嗝。作为堂堂大兴皇后,一国之母,这是很不雅的。

    “都出去。本宫要歇下……咯……了”朱氏用巾子捂着嘴,命令所有人退出去,想自由自在地好好打会儿嗝。

    没眼色的宫女不仅不走,还上前一步道:“奴婢服侍娘娘更衣。”

    “滚……咯……出去!”朱氏本来心气就不顺,冲底下的人大吼道:“本宫数到三,还没滚出去的通通杖毙!”她知道万妼一个劲儿地逼她吃东西是恨她削了宁安宫的用度。

    本来不削宁安宫也是可以的。万妼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后,辈份在那儿,不动宁安宫还显得她孝敬长辈。

    朱氏是故意的,明明她进宫做太子妃的时候,万妼还不知在民间哪个地方野着呢,论年纪她比万妼大,论进宫她比万妼早。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先帝爷宠着,朱氏就是见不得万妼无法无天的样儿。

    于是以太后娘娘要为后宫众人之表率的理由,把宁安宫的用度狠削了一拨。

    她没想得罪万妼,本来以为万妼有小金库,不在乎那点份例,没曾想万妼竟动了气,还把她叫去宁安宫阴了她一波。脾胃现在还难受得厉害,漱了口也满嘴青草香。

    朱氏不是那种会甘心吃哑巴亏的人,明成帝午膳后在后花园散步消食,朱氏看已不打嗝了,便找去了后花园。

    “皇上~”朱氏看到陪在明成帝身旁的于美人时脸色暗了下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于美人声音甜得另人发颤,眼见是向皇后朱氏行礼,俩眼睛却不安生地瞟着明成帝,都没拿正眼看朱氏。

    “皇后怎么来了?听说皇后去宁安宫陪太后用午膳了?”明成帝慢悠悠地在树荫下走着,四月正是好天气,再过些日子就热起来了。

    朱氏顺着明成帝的话头接了下去:“是陪母后用的午膳,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哦?”明成帝剑眉一挑,“忻儿又读了什么书吗?”

    “是国库的事。母后听闻臣妾在裁减后宫用度以解圣忧,说臣妾用心是极好的,只是不得其法。还说二百多万两银子的缺口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妾想着母后应该是打算用自个儿私库的银两补国库的缺了。”朱氏心想她都把话当着皇上的面儿挑清了,万妼这下想不出血都难。

    明成帝皱了眉头:“太后果真说要动用私库的银两补填国库?”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他比万妼年长数岁,是眼瞧着她进的宫,万妼是怎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朱氏笑道:“那倒没有。母后只说将此事交予她,让臣妾瞧着学学。”

    “额……”明成帝的眉头皱得更厉害,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暗藏杀机,皇后是怎么得出太后要舍己为国的结论的?明成帝没指望此事万妼能帮上什么忙,他担心的是,宁安宫那位小祖宗是不是又想作什么妖了?

    “皇后没有说错什么话惹怒太后吧?”明成帝心疼地看着皇后。

    朱氏面色一僵,然后笑道:“臣妾哪里敢。”

    明成帝瞥见朱氏那一瞬间僵住的面色,心中已了然。肯定是皇后得罪了万妼,万妼不仅会有所动作,而且铁定是冲着皇后去的。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夫妻,而且皇后还给他生了个不聪明不可爱长得也不像自己的儿子。

    明成帝决定去宁安宫为皇后说说情,劝万妼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别和皇后计较了。

    他散完步没回乾清宫,直接去了宁安宫,没想到万妼不在。

    “太后呢?”明成帝问宁安宫的宫人。

    “回皇上,太后娘娘去冷宫了。”宫女回道。

    唯一让六福的担心的只有姚喜。当年他错在不该亲自出面交待叮嘱姚喜,随便安排个人去办,事后一灭口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忧了。

    二人都有些尴尬。

    姚喜也认出了六福,乖乖地避到一旁给六福和他身后的人让道。

    六福用余光扫了姚喜一眼,一刻不停地往前去了。他在心里谋划着,到底怎样才能在孟公公收网时保全自己呢。

    ***

    姚喜刚回到司苑局就被管事的叫了去。

    “什么时辰了?”管事的冷着脸。“前儿个你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差,衙门里的事可以不做。都被宁安宫退回来了,竟然还大半日地找不见你人,你以为进宫是做主子的?可以说不见就不见?”

    姚喜乖乖挨着训,她不确定管事的是真的因为她不告而离生气,还是得了谁的授意故意刁难。她昨夜在冷宫值的夜,按理说可以歇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