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我不成仙 > 第059章 因果关

第059章 因果关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桀桀……”

    西门绿注视着见愁,再次怪笑了出来。

    “以汝因,食汝果。有因有果,有果有因……结其因,承其果……”

    一枚青杏,忽然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他脸上紫色的妖异花纹仿佛也有了生命一样扭曲起来。

    西门绿一口咬了下去:酸涩,但是很脆!

    他面前,见愁双眼微闭,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可鬼斧却始终握在她手中。

    东北方。

    了空捧着钵盂,一口一个青杏地塞,只觉得满口都是酸酸涩涩的感觉,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场面叫一个惨绝人寰……

    看着这一幕的西门绿,愣了好半晌,终于拍腿大笑了起来。

    眼前的钵盂之中,还有足足大半钵青杏,也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满嘴的苦意,似乎都要深陷入心底去。

    了空心里默念着: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咦?

    他一怔,原本一手已经直接拿起了青杏,就要放进嘴里,没想到,他低头一看手中,那一枚青杏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了!

    出现在他右手手指间的,竟然是一根绳索!

    此刻,正有一股巨力,从他两条手臂尽头传来。

    了空转头一看,便吓了一跳。

    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被这一条绳索悬挂在悬崖上,自己一手拉着绳索,确保这女子不掉下去,另一手则攀在一块突出的山岩上,早已经青筋暴起。

    了空整个身体的重量,甚至包括那一名女子的重量,都吃在一条把住山崖的手臂上!

    冷冽的风,从崖底吹来,下面的女子晃来晃去,了空也晃来晃去。

    “佛祖啊,这是什么地方啊?快来救救小僧啊!佛祖……”

    了空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扔到这个地方,慌乱之下朝着四面喊去。

    群山莽苍。

    他的声音,撞击在无数的山脉上,又被不断地回荡开去。

    “佛祖啊佛祖啊佛祖啊”的回声,响彻整个天地……

    正北方。

    “啪啪啪……”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

    抱着金算盘的钱缺,手指速度极快,只在算盘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

    整把金算盘,周围有一道一道的金色光芒冒出来,缠绕在了钱缺飞速拨动的手指之间。

    “上五,三尺三分六……这里!”

    啪啪啪!

    算盘的响声终于停了一瞬!

    钱缺一眼看向了冰面上某个点,直接走过去,在地面上插了一把小剑。

    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密集的算珠碰撞声,再次响起……

    冰面上,一把又一把的剑,分布在冰面上一个又一个奇怪的点上,正好将冰面下的一颗杏树笼罩。

    算盘急打,一柄又一柄小剑,不断地飞出,插在冰面上。

    待得最后一颗金色算珠被钱缺拨了上去之后,钱缺眼底,终于爆发出一团灼人的光芒!

    就是这里了!

    手里最后一柄小剑拿出,钱缺摸了摸自己下巴,在把玩了一下之后,立刻将之甩出!

    小剑一把,立刻插在了冰面上!

    在这一把小剑落地的瞬间,西门绿顿时嗤笑了一声,就这也想过关?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声音,让他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

    “轰!”

    一阵炸响!

    在小剑落到钱缺算好的位置上的时候,每一柄小剑,都发出一道光芒!

    所有的光芒交织到一起,竟然爆发出一团恐怖气息!

    只在所有剑光闪烁的刹那,冰面上顿时一阵山摇地动!

    不知何时,钱缺早已经高高地飞到了半空之中,在恐怖的剑阵炸开的一瞬间,便用那一把金算盘挡在了脸前面,生怕自己受到一点点的波及。

    堪称丧心病狂的灵力波浪朝着四面席卷而去——

    呼啦!

    吹过了西门绿。

    一身翠绿色的衣服,在一瞬间被撕扯了开去,变得破破烂烂,稀稀拉拉地挂在西门绿的身上。

    只有那一顶绿色的锦帽,歪斜虽歪斜,却牢牢地停留在西门绿的头上。

    咔嚓咔嚓……

    脚底下的冰面一阵颤抖。

    一条巨大的裂缝,以刚才的剑阵为中心,朝着四面扩展了开去。

    哗啦!

    但听得一声巨响,方才一群小剑围绕之中的那一块冰面,竟然被炸得齐齐塌陷下去!

    一树残红带着瘦小的青杏,终于出现在了钱缺的眼前。

    “成了,哈哈!”

    钱缺大笑了一声,飞身下来,直接从枝头摘下了一枚青杏,拿在手里,近乎得意地看着被自己搞得狼狈无比的西门绿。

    “哎哟,真对不住,好像波及到你了。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西门绿僵硬地扶了扶自己的绿帽子,看着钱缺。

    钱缺抱着金算盘,之前撒出去的那一把小剑,当初花去了他好多灵石,现在算起来还很心疼呢。只是,当他想到这一关尽头的冰藤玉沁之时,便觉得——

    值了!

    自己应该不算慢,只要能拿到冰藤玉沁,什么付出都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钱缺简直心底畅快,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他看着手里那一枚青杏,毫不犹豫就一口咬了下去!

    冰面算什么?

    知识才是力量啊!

    破冰怎么能尽靠拳头?他靠的可是脑子!

    果肉入口,钱缺正想要说自己过关了,眼前便是一黑。

    那一瞬间,他心头一凉!

    娘诶,怎么就不检查吃了,中计了!

    西北方。

    秦若虚浑身无力地趴伏在地面上,手指上全是鲜血,指甲都翻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可怖。

    显然,作为一个来自人间孤岛的凡人,杀红小界并未给他任何的好运。

    凭什么……

    凭什么!

    一个破和尚,随便念一句经,就能得到通关的青杏,可自己为什么不行?

    佛祖……

    佛祖啊!

    为什么庇佑了你的门下,却不能庇佑庇佑世人?

    “佛祖保佑……给我一颗青杏吧……”

    嘶哑的声音,蔓延在冰面上。

    前方,一双脚仿佛凝在冰面上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西门绿嘻嘻笑着,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正西方。

    眼前的冰原,消失得一干二净,熟悉的地牢又出现在了张汤的眼前。

    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是他已经玩得得心应手的,甚至非常老套和过时的。

    看上去,这里就像是自己在大夏时候的牢房、

    当然,他是负责审问犯人的那个。

    不过,张汤也很清楚,这里只是像而已。

    像,却不是。

    他掌管着的大牢,他掌管着的刑狱,里面绝对不会空无一人,甚至找不到一名狱卒。任何时候来,都有皂隶跟在身边,好好给牢里那些犯了事儿的人喂刀子和烙铁。

    如今,这里人影都找不到一个,所以张汤很冷静。

    酷刑。

    各种各样奇特的酷刑,乃是张汤喜欢研究的事情。

    他慢慢地从牢房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潮湿的地面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依旧是他的习惯。即便是在大牢这样充满了阴暗和绝望的地方,张汤也不希望脏了自己的鞋。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在脏自己的手。

    官靴的粉底踏在黑沉沉的地面上。

    张汤忽然慢慢停下了脚步,一道殷红的血迹,从远处缓缓淌了过来。

    目光,顺着这一道还在流动的血迹,朝着前面移了过去。

    张汤看到,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具身体挂在墙上,两根尖利的钩子,挂在那人的肩胛骨,鲜血不断从他的胸膛上落下来。

    地面上,躺着一颗安静的心脏。

    这是剜心。

    “刀笔酷吏……还我命来……”

    幽幽的一声叹息,简直让人寒毛都要竖起来。

    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穿着染血的白色囚服,脚上拖着长长的镣铐,脖子上戴着枷锁,一步一步朝着这边挣扎了过来。

    张汤眼皮一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排排刑具,就在他面前。

    缓缓迈步,他重新走了出去,面前是滚烫的油锅,靠边放着一只大铜勺,用以搅拌。

    张汤走过去,将铜勺拿起来,看了看,忽然自语一声:“油温够了,若在里面放一根银针,让人去捞,约莫是个好刑罚……”

    习惯性地开始思考起了比较新颖的刑罚。

    那白衣女子依旧机械而僵硬地,朝着站在油锅边的张汤挪过来。

    然而……

    张汤看了她一眼:“与奸夫合谋毒害其夫,二家凶手后红杏出墙,首罪为杀,此罪为淫。按律,死。”

    云淡风轻的声音一出,那白衣女子原本森然的模样,骤然一变,竟然变得疯狂起来,怪叫一声,立刻就要朝张汤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张汤随手将面前的油锅一掀!

    哗!

    整整一锅滚油泼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白衣女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又有滚油加身,霎时间浑身冒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顿时发出,那白衣女子竟然像是熔化在这滚油之中了一样,化作一阵青烟,一下飘散不见了。

    地面上,只有滚烫地、混杂着血污的油……

    张汤略一垂眸,便将两手往袖子里一揣,相互地拢着,慢慢踱步,离开了此地。

    此地,有无数的刑具;

    此地,有无数已死之人,名之曰——

    恶鬼。

    然而……

    每当张汤看到一只恶鬼,便要停下来,细数此鬼生前所作之恶,或大或小,或巨或微。

    有时,不过仅仅是件非常小的事,也要禁受异常痛苦的折磨。

    “咔……”

    烧红的烙铁,被他慢慢拿起,烙印在了眼前这一只恶鬼的胸前!

    可怕的火光,穿透了恶鬼的身体。

    张汤淡淡的面容上,透着一种优雅的狰狞。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刑具,仿佛永无止境。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死人,都是他犯过的杀孽……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人都该死。

    即便是做鬼,其中一些也没资格跑到自己面前来寻仇。

    所以,张汤——

    阳间杀人,阴间杀鬼!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断响起。

    不变的,只有张汤慢慢远去的脚步。

    他眉心那一道青莲灵火留下的竖痕,在这个过程之中逐渐变深。

    终于,在以五马分尸之刑处决了当初犯上作乱的谢家家主之后,张汤看见眼前出现了九级新的台阶。

    一道大门,便在眼前。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稳而淡。

    “吱呀。”

    大门被他轻轻推开。

    雪白的亮光,终于重新进入了他的眼底。

    张汤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方才的冰天雪地,口中还有残余的苦涩之味……

    西门绿歪着头,近乎惊异地看着他,仿佛想要推测一下他的本质。

    “有杀之因……这果也是杀,也是奇……这一关,你过了。”

    张汤虽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并不多问。

    之前被一点火光灼出的一片平湖,此刻重新冻结成了冰面,张汤微微点了点头,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前方而去。

    石盘上,正西方的这一道红光,终于脱出了原地打转的困境,成为了第一道朝前而去的光。

    很快,他便走到了尽头的山壁下,抬眼望去,一只晶莹的玉盏,主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张汤接过,一饮而尽。

    背后,西门绿近乎玩味地盯着张汤的背影。

    他手指落到自己的下巴上,似乎就要思考什么,然而,他忽然之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道透明的斧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胸膛!

    正南方。

    说来也怪,孟西洲那鱼竿一甩,吊钩便从高高的地方,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在撞到巨大的冰面上那一刹那,竟然视若无物!

    吊钩一下穿透了冰面,准确地勾到了树上的青杏!

    啪!

    青杏终于被勾起!

    孟西洲鱼竿一甩,便控制着吊钩重新甩了起来,将青杏送出了冰面!

    他毫不犹豫跳起来接过,在西门绿的打量之中,一口咬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眼前,西门绿的表情一下变化了。

    他戴着滑稽的绿帽子,僵硬地低下头去,看自己胸前的巨大破口……

    这是……

    东南方。

    一柄剑,忽然穿胸而过。

    顾青眉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之间,她竟然难以看清对方逆光的面庞!

    到底,是什么表情?

    是微笑,还是漠然?

    为什么……

    顾青眉竟然不明白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师兄……”她的声音很沙哑,艰涩。

    “今生我负你。若有来世,你尽可找我索命。”

    淡漠的声音,仿佛他整个人一样,什么感情也没有,甚至显得机械而僵硬。

    来世?

    顾青眉心痛如绞。

    十九洲的凡俗修士,哪里有什么来世?

    自打六百年前极域一战后,九头鸟亡于鬼门,西域密宗强改九头江源,十九洲的修士们,便丧失了进入轮回的资格。

    她痴痴地望着他:“为什么……”

    谢不臣注视着她,又仿佛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他缓缓地收剑,剑上的鲜血落地。

    这一柄剑,顾青眉看着好眼熟。

    不就是谢不臣挂在墙上的那一柄吗?

    随着剑身的抽离,更多的鲜血,从顾青眉的身体里涌了出来,也将剑刃上一寸一寸打磨精致的花纹染红。

    那一瞬,顾青眉看清了。

    剑刃上,刻着简单的三个篆字,似是谢不臣亲手所铸——

    七分魄。

    此剑,七分魄。

    顾青眉的眼前,渐渐黑了下来。

    可转瞬,又一下亮了起来。

    眨了眨眼,身上的剧痛,仿佛只是一场梦。

    她恍惚了许久,抬手一摸,脸颊居然有泪痕——

    西门绿就在前面看着她,歪着头笑。

    幻境?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顾青眉终于出离了愤怒,竟然失去理智,恼羞成怒之下,竟然一剑朝着西门绿劈去!

    西门绿嘻嘻一笑,并不当顾青眉的攻击是一回事,直接两手抬起,就要一架——

    一道巨大的孔洞,一下穿过了他的胸前……

    西门绿诧异地低头看着。

    顾青眉的一剑终于劈来,却没能劈中西门绿。

    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然消散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正东方。

    西门绿轻轻“咦”了一声,看着倒在地上的见愁。

    此刻,见愁的身体,竟然渐渐漂浮了起来!

    见愁脑海之中的世界,依旧是那样一片的苍茫!

    迎面而来的河水,仿佛倾了整座天河!

    巨斧一击,便是惊天动地!

    凶焰滔天的斧影一出,周遭所有的恶鬼,仿佛都开始颤抖……

    轰然的水声一下近了。

    这悍然而出的一斧头,竟然一下将整条大河劈成两半!

    然而……

    水无定形!

    在一斧头劈开河水之后,原本的一条大河分成了两路,却像是有生命一般,挣扎了起来,诡异至极,在经过了巨大的斧影之后,原本的两道河流,竟然又重新聚合在了一起!

    斧影,仿佛江心之中的一座孤岛,纵使能一时分开水流,却不能分开永久!

    轰!

    大河重新汇合的声音,震天撼地!

    见愁就持斧立在河水奔涌的正前方!

    根本来不及躲开!

    猛烈的浪头,一下淹没了持斧的身影。

    见愁的意识,霎时从原地脱开了……

    她仿佛飘散到了半空,就在这一条奔流的大河上空,俯视着整个只见修士鲜血的战场!

    持斧的那个,并不是她。

    那是一道魁梧而告状的身影,遒劲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如同上古武神,巨大的斧头还保持着挥出时候的姿势!

    斧头的脊背上,一颗黑白色珠子,在河流巨浪冲来的瞬间,被击飞了出去,混杂在流水之中,消失不见。

    那一道伟岸的身影,终于被浩瀚的河水淹没……

    一道天河,铺了开去,蔓延到整个战场上……

    所有的恶鬼,沐浴在这一条河里,仿佛得到了更大的力量,仰天狂呼起来!

    而所有的修士,在这一道天河洗刷过去之后,都仿佛遭受了剔肉之刑……

    河水过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带走,修士们身上的血肉仿佛都消融在了河水之中,待得河水流过荒原之后,便只有一具具森白的尸骨,静静地、僵硬地伫立在河水之中。

    一场大战,便这样结束了。

    只有少数的人存活了下来,悬崖的高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前面悬浮着几道身影……

    见愁虚空之中的目光,终于朝着河水的来处看去。

    那是一条奔流在荒原之中的长河,河边,一块巨大的石碑伫立了亘古。

    ——黄泉。

    浩浩的黄泉之水中,残缺了一颗珠子的斧头,慢慢发出了光芒,从那白骨尸身的手中飞起,脱离了浑浊的黄泉之水,竟然朝着远处阴沉的高空,飞去!

    它冲破了漫无边际的压抑,也冲破了百鬼呼号的禁地,终于冲入了无垠的蓝天!

    它脱离了黑暗的时间,由东而西,越过莽莽群山,经过奔流的九头江,终于来到了九头江支流的附近。

    一座群山环抱的盆地,已近在眼前。

    鬼斧的光芒并不强烈,然而在接近盆地的时候,那盆地之中陡然炸开了万千的光华,訇然中开!

    巨大的石柱冲天而起,一座石宫已然打开!

    鬼斧速度不减分毫,直直朝着那石宫之中撞去!

    一圈涟漪,陡然泛开。

    无尽的冰川雪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崖山武库!

    鬼斧像是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进入这一片冰原之后,便直直朝下坠落,砸入了亘古的冰雪之中,陷入了长达六百年的沉睡。

    直到……

    一名魂魄残缺的崖山门下,来到这里,将同样残缺的它——

    唤醒。

    见愁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手中握着的鬼斧,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五指松了松,又重新紧了紧。

    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

    抬眼望去,远处便是那高高的山崖,又如天柱一般。

    然而,落入见愁的眼底,也不过就是一些虚无的画面罢了……

    她看的,似乎是花褪残红这一关,又似乎是自己方才所见,那惨烈又壮阔的战场!

    嗡……

    鬼斧之上,猛然传来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心神相连之感。

    战意!

    复苏的战意!

    见愁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将鬼斧抬起,凝滞的速度,却有磅礴到令人咋舌的恐怖力量!

    前方的西门绿,瞳孔剧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直接转身就要跑开!

    然而——

    迟了!

    就在他转身,刚刚出去三尺的一瞬间,一道斧影,从背后席卷而来,穿透了他整个身体,悍然的力道,立刻将他身体里所有的灵气都打散,再也无法重聚……

    怎么……可能……

    在这花褪残红一关里,他本是无敌啊!

    不……

    绿色的身影,终于渐渐消散。

    西门绿的最后一眼,唯一看到的,是忽然出现在正前方很远很远处的见愁。

    在那一斧辟出之后,她的身影,仿佛瞬移一样,站到了悬崖前面。

    她面前,两只晶莹的杯盏悬浮,缓缓朝她飞去。

    一个想法,忽然从西门绿的脑海里出现。

    原来,老祖在这一关设定的,是杀死他,便能得到全部的奖励啊……

    他,已经……

    死了?

    最后的意识,终于消散。

    天地间,一片的平静。

    见愁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或许是根本不在意,抬首望着那两盏冰藤玉沁。

    这一关,结束了。

    又似乎,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