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魔临 > 第四百四十六章 幕后黑手!

第四百四十六章 幕后黑手!

作者:纯洁滴小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孙有道并不知道王府背后站着的是谁,

    因为他早退下来了,

    就是这个太傅位置,也是上次被迫和郑凡达成合作,重新领上的官衔。

    实际上,

    在帮自己儿子料理后勤的事务,应付完大燕伐楚战事后,孙太傅又歇下去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再出山做事了,心,早就累得很了,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每天有老妾陪着,走完自己最后的,残留不多的日子。

    消消停停,

    大家,都消消停停。

    这一点,郑凡很清楚。

    离开燕京,进入后园,说是要修养的燕皇,其实没人真的会以为燕皇心思全放下了在修养。

    但人虽然在颖都的孙太傅,其实各方面都已经领悟到了他的心思。

    所以,赵文化他们在做一些事情时,根本就没拉扯上他。

    但孙有道毕竟曾任大成国宰辅,曾和司徒雷一起,成就过一番事业,这种人,他的一些敏锐,真的是外人所难以想象的。

    在王太后看来,

    将幕后黑手的消息告知给这位侯爷,是此时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筹码。

    但在孙有道看来,

    这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那位,敢利用王府,去行这般算计,而且,还算计到这位侯爷头上,意味着什么?

    一,人家有信心,事情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二,

    如果事情漏了,

    他也依旧能有信心确保自己安然无恙。

    这位侯爷的性格? 是睚眦必报的,这一点,孙有道心里明白;

    事实上? 这世上? 圣人? 就那么几个吧,那几个,还是个虚数? 绝大部分人? 如果有机会可以报复的人,所谓的十年不晚,也只是个遮羞布而已? 都想的是报仇不过夜。

    但如果必须要忍? 此时无法报复呢?

    有些秘密? 不说? 能活? 说了? 就要死。

    因为说了,只会引出更大的秘密,当这个大秘密不能公开解决时,就必须得要求守口如瓶,没什么人? 能比死人? 更会保守秘密。

    也因此?

    情急之下?

    孙有道连王太后的名字都喊出来了,

    甚至,

    连因此会破坏之前孙家一直鼎力维系好的与侯府的关系? 也顾不得了。

    常言道,

    知子莫若父,反之,其实亦然。

    孙瑛对自己父亲会这么做,其实早就猜到了。

    但孙良,

    还是来晚了一些。

    来晚的原因是,孙良的一个妾,今日生产。

    所以,今日孙良就没出公职,就待在家里等着,等到孩子出生后,他去找父亲来正式赐名,才得知自己父亲竟然被平西侯爷派人喊去了王府。

    只能说,

    天资不够的人,发生这种事情在其身上,是真的在情理之中吧。

    马上想到大哥之前叮嘱的孙良,在得知这件事后,心下一惊,这会儿,家里新生命诞生的喜悦直接被冲散得一干二净,因为很可能一家人会整整齐齐地再下去了。

    孙良骑着马,赶到了王府。

    但王府外面的亲卫却阻拦了他,他大喊大叫着想要进去,却不得而入。

    好在这时苟莫离率军入城后,领着孔明德要进王府,一是交还腰牌,二则是听候下一步吩咐。

    见孙良被拦在外头,官服也没穿,头发也乱糟糟的,苟莫离最终还是带着他一起进去了。

    三人刚走到议事厅门口,

    就听到孙有道那一声大喝。

    孙良当即吓得手脚发凉,马上扑向了议事厅。

    苟莫离则伸手拦住了孔明德,示意孔明德先在外头一点候着。

    孔明德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听的,听到了反而是坏事,所以后退到院门那边。

    而那头,

    孙良冲进来后,就马上跪伏在地,对平西侯爷磕头,

    道:

    “侯爷,侯爷,我父亲年老智衰,恐出不当之语,还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

    孙有道这会儿倒是已经不在意自己这个儿子的出现和言行了,事实上,在喊出那句话后,他整个人只觉得气血一滞,胸口发闷,整个人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

    苟莫离也刚好走进来,他先走到孙有道身旁查看了一下,抬起头,对坐在那里的郑侯爷摇摇头,示意人没死。

    紧接着,他又从兜里取出一粒瞎子曾做的人丹,送入孙有道口中。

    随后,

    他来到孙良身边,拍了拍孙良的肩膀,道:

    “乖,去照顾你爹。”

    孙良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家老子竟然昏厥了过去,孙良马上爬过去,查看自己父亲的情况,见自己父亲还有呼吸还有脉搏,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即竟然哭了起来。

    郑侯爷微微皱眉,

    苟莫离凑上前,低喝道:

    “哭什么哭,还不扶着孙太傅下去歇息!”

    孙良擦了擦眼泪,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坐在那里的郑侯爷,用力地再点点头,抱起自己的老子,就下去了。

    议事厅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小插曲结束,

    接下来,

    该进入主题了。

    但在这之前,郑凡还是先吩咐苟莫离道:

    “去安排一下兵马布防。”

    “是,主上。”

    苟莫离是三脚猫功夫,但没人会认为昔日的野人王,他不会打仗,不会排兵布阵。

    事实上,当年就在距离这颖都不远处的望江边,苟莫离输给了靖南王,也是因为郑侯爷千里奔袭雪海关得手,靖南王以镇北军靖南军精锐铁骑为依托进行决战;

    野人王在当时,其实无论是在战略上还是在战术上,都被锁死了。

    腰牌,没交还回去,苟莫离又走出了议事厅,吩咐何春来进去伺候着,自己则带着孔明德去布置颖都防务。

    何春来进来后,

    就站在角落里,半低着头,一动不动。

    而郑侯爷,则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太后,

    意思很简单,

    继续说下去。

    王太后却有些无措,她是相信孙有道的,虽然孙有道在颖都归附大燕后,就心灰意懒地退下了,但她不傻,她清楚到最后关键时刻,谁才会真正地对自家人好。

    但面对郑侯爷的目光,她却很难去抵挡。

    昔日一国的皇后,

    此时却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站在角落里的何春来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哪怕他是晋人。

    其实,和剑圣一样,他也在看,也在思索,想着身为一个晋人,在国破家亡之际,到底该怎么走。

    他可能没有剑圣感悟那么深刻和透彻,但他至少看见了,曾经高高在上的晋人权贵,

    比如眼前这一家子,

    看着他们现在的模样,

    你会觉得,

    三晋之地被燕人统治,

    真的是情理之中。

    “来人。”

    “属下在!”

    何春来马上应诺,因为整个人议事厅里,就他一个使唤人。

    郑凡伸手指了指何春来,

    道;

    “我这手下,做得一手好菜,想必王爷今晚也该饿了,去准备一桌饭食进来,不用繁复,但尽量精致。”

    “是,属下明白。”

    做菜,他拿手啊,何春来长舒一口气。

    “再准备一杯鸩酒,吃完了饭,好送咱们王爷上路。”

    何春来猛地抬起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是觉得这所谓的晋人的王和王太后,很不像样子,但自家侯爷,真的是拿他们当作山鸡一般,说宰就宰了么?

    但何春来还是一咬舌尖,

    道;

    “是!”

    何春来出去了,王府的下人,现在都在被密谍司颖都掌舵赵阳楼盘查着,厨房里也是没人的,但只是做顿夜宵,何春来一个人就能搞定。

    而议事厅内,

    吩咐完之后,

    郑侯爷就闭上了眼,

    身子往王座上斜着一靠。

    不看人,

    不说话,

    就让这议事厅的氛围,一直安静下去吧。

    其实,

    此时的这种安静氛围,才最是可怕,也最是煎熬。

    等死的感觉,能将人逼疯;

    与之相反的是,那种痛痛快快喊着“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再“唰”地一刀,才是真正的令人艳羡的痛快。

    我不重复地威胁你,

    我已经给你下了定断,

    我拒绝和你交流,

    你自己,

    看着办吧。

    这不是郑侯爷在装腔作势玩什么心理战,而是他既然走到这个位置,站到这个高度,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这种气场。

    一如郑侯爷自己先前所说的,

    姓司徒的,他杀过俩;

    姬家的皇子,他也废过;

    乾国上京,他进过,晋国皇宫太庙里的金身,他刮过,玉盘城下的杀俘,还是他传的令;

    其余的,还有太多太多。

    你们母子俩自己去思量思量,

    本侯,

    到底是不是在吓唬你们。

    这种安静的氛围,使得司徒宇第一个沉不下气,明明何春来还没过来,但司徒宇却仿佛已经嗅到了阵阵饭香。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母后。

    而太后,在此时也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终于,

    母子俩,都撑不住了。

    太后开口道;

    “侯爷………”

    郑凡依旧闭着眼,没动静。

    “是燕京城里的一位贵人,他是………”

    郑凡依旧没动静。

    太后先前已经哭过了,这次,她再次哭了出来。

    但就像是小孩子那样,哭着哭着,发现没人理她,她也就渐渐不哭了。

    太后咬了咬嘴唇,

    道:

    “在大成国立国时,先皇曾一直和燕京的一位贵人,有着书信往来;

    在大燕踏灭赫连家闻人家之际,雪原野人出现异动,先皇是先以书信告知那位燕京的贵人,他打算率军北上阻挡野人。

    然后,

    先皇集结国内精锐去了雪海关,大燕军队,则立在一线,不再东进。”

    郑侯爷缓缓地睁开眼,

    这段诉说,他很有代入感。

    因为那时,郑侯爷就是盛乐城的守将。

    当时,大燕铁骑兵锋正盛,大家都在猜测,何时继续东进,一鼓作气,将司徒家也一并击垮,一统三晋之地。

    结果,正因为司徒雷的那项完全将后方放于你的举动,使得燕军反而得到了来自上面的知会,不得东进挑衅。

    后来,

    伴随着司徒家出征雪原的战事不利,

    老田率三万靖南军精锐,走盛乐城向北,穿过天断山脉,远征了一下雪原。

    那一仗,实则是为了支援和呼应司徒家的。

    那时候,就有传言说,等到司徒家打完了野人,司徒雷会自降国格,臣服大燕,成为大燕国境内的一个封臣,也就是诸侯。

    其实,

    说白了,

    大燕这几年,在晋地打了那么多仗,打野人,打楚人,动用了海量钱粮民夫,近乎打空了国力,最终在晋东立起了平西侯府;

    说白了,

    就是补司徒雷当初坏掉的那个窟窿。

    按照燕皇的设想,

    司徒雷的司徒家,保持对大燕臣服,坐镇晋东,可帮大燕抵御来自雪原和楚人的威胁,而大燕,则能够从容集结兵马,南下攻乾!

    只能说,

    时也命也,

    当初曾跟在老田身边,刚刚打赢了一场仗的郑侯爷,在得知雪海关被攻破时,也是觉得很难理解。

    司徒雷一辈子逆袭精彩,唯有那一个污点,是无法抹去的;

    甭管将责任推到叛逆,推到司徒毅司徒炯兄弟身上如何如何,你没守得住雪海关,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一定程度上,燕皇本该有多余的几年,以及多余的国力,可以安安生生地从容布置对付乾国这一大块肥肉,却硬生生地,被耽搁了。

    这一耽搁,

    就是天时天命天寿,不等人了。

    “先皇一直和那位燕京的贵人保持着联系………”

    郑侯爷一直在听着太后的诉说,

    他没去想当然地认为,那位贵人,指的是燕皇。

    怎么说呢,

    司徒雷,哪怕是其最巅峰时期,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和燕皇平起平坐地讨价还价。

    听着听着,

    郑凡恍惚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不是燕京的人,

    而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人………瞎子。

    因为平时,是瞎子帮自己处理信笺,处理下面的事宜,而瞎子在处理完之后,只会给自己做一个简短的汇报。

    那位贵人,

    其在燕皇身边的位置,就像是瞎子在自己身边一样。

    “先皇临终前,曾亲笔给那位写过信,嘱咐托孤事宜。先皇驾崩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位贵人,再无书信过来。

    一直到,

    前几个月,

    那位燕京贵人的书信,又来了。

    哀家见过先皇每次都是亲笔给那位回信的,而那位的回信,想来也应该是亲笔写的。

    这件事,

    哀家知道,

    赵文化曾常伴先皇左右,知道的,只会比哀家更多……”

    王太后忽然停滞住了,

    为什么先前赵文化,一直到被拖拽下去时,也没有提过这一茬。

    正如她先前所说的,赵文化对这件事,知道的,只会比她这个后宫女人,更多。

    但赵文化没说,

    而王太后,从不会怀疑赵文化对王府的忠诚,他不说,是因为他认为,说了,反而会更加害了王府!

    赵文化那个老太监不说,

    孙有道也在昏厥前喊着让自己不要说,

    但自己,

    却已经说了,

    一时间,

    王太后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一种后知后觉般的大恐怖,开始袭遍她的身心。

    她记起来当年她夫君还在时,对她说过的一段话:

    大争之世到来,曾经的草莽尘埃,会崛起出海,化身蛟龙;曾经的王侯将相,龙子龙孙,则可能被打落尘埃;

    太后看着坐在那里的平西侯,

    再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已经体会到了自己丈夫那段话的深意。

    “他,是谁。”

    郑凡问道。

    虽然,郑凡清楚,太后其实也不知道,否则,她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还与自己卖关子。

    难不成,

    还想讨价还价?

    这位太后,确实比不得侯府的郡主,也比不得自家炕上的那位娇憨公主,她缺乏政治决断和眼光。

    但她其实并不愚蠢,赵文化威胁自己,不善待王府会让晋人寒心,但这位太后自始至终,都在打感情牌。

    看似无用,看似可笑,

    却又是最为实用的一招。

    她可能没有太多的能力和远见,但她明白,学赵文化那般用晋人去做威胁,只会让燕人,更加强烈地想要抹除掉这座王府。

    所以,

    她不是在卖关子。

    “哀家,不知道,先皇,也从未说过他是谁,但曾经往来的书信,都放置在了御书阁,不,现在叫藏书阁了。

    侯爷,可去对照笔记,文风,或许,会有所发现。”

    坐在王座上的郑侯爷在此时却笑了,

    这笑,

    让跪坐在地上的母子,有些不明所以。

    郑侯爷抬起手,

    道:

    “藏书阁,在哪里?”

    “西北位。”司徒宇抢答道。

    郑侯爷点点头,

    道:

    “按照剧情发展,这会儿该着火了。”

    “报!!!!!!”

    这时,

    一名亲卫奔赴进入,跪下后禀报:

    “侯爷,王府西北角阁楼走水,火势很盛,但因池塘阻隔,应该不会波及到这里!”

    “啧。”

    郑侯爷点点头,

    挥手示意其退下。

    司徒宇马上喊道:“侯爷,这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您要相信我。”

    郑侯爷点点头,

    道:

    “本侯信得,你没那个脑子。”

    “………”司徒宇。

    郑侯爷身子微微后仰,

    双手交叉,

    放在小腹位置;

    不是小六子,那会儿,小六子可能还在南安县城当捕头;

    不,

    确切地说,

    不会是皇子的。

    以司徒雷的傲气,不会去和燕国的皇子,他的晚辈,去交流什么书信。

    不是皇子,

    却又是燕皇身边最受信任的人,类似于瞎子在自己身边的角色;

    书信,

    烧了也就烧了吧,

    因为,

    人选,

    就那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