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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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浙一蹦一跳地出了门后, 快走几步离开了企划部附近, 左顾右盼一番，看四下无人，擦了擦一额头的虚汗, 半倚在墙壁上想道：以前见苏沐这妮子, 只是傲气跋扈一点，虽然盛气凌人，但给人一种智商不高的感觉，怎么今天跟性转了一样，明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却让人背后发寒，邪门得很。
老爸老妹还让他来试水的深浅，这还试什么啊，他不被反试出来就不错了, 赶紧卷铺盖跑路吧！
“苏总？”
问候声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从一边响起, 苏浙本来就在疑神疑鬼，瞬间被吓得笔直，差点还尖叫一声出来, 他僵硬地向旁边一扫, 看到来人, 瞬间放下了提着的气。
顾依桐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亭亭玉立，看到苏浙的反应直接笑弯了眼, “苏总, 你这是被我吓到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苏浙连忙摆手：然后朝顾依桐抛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是看到美女被美到了。”
顾依桐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苏总真是太抬爱了，林小姐苏小姐可都比我好看多了，在这两位面前，我可不敢接受别人对我容貌的夸赞，你说呢？”
“对哦，”苏浙一想，在A市的地盘上，尤其在苏氏内部，确实不应该这么夸一个外姓人，想到这顾家小姐也是和自己一样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他难免对这小美人生出了推心置腹的心思：“我说顾妹妹，咱们和这些正支嫡出的孩子们，确实有着先天上差别，不过你也不要气馁，”他左右瞅瞅，看没人关注这边，向顾依桐又凑近了一点，“我的生存哲学是，夹紧尾巴，好好做人，让他们抓不到把柄，肯定能笑到最后！”
顾依桐：“……”
她早在听见那句“正房嫡出”的时候就暗自咬紧了后槽牙，又听到“夹紧尾巴好好做人”的生存之道时差点翻出一个大白眼，这人什么鬼，傻逼吗？
因为不知道苏浙到底是在装傻还是意有所指，顾依桐调整面部表情，试探说：“夹紧尾巴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确实也是一条出路，但这路是别人施舍的，和自己闯出来的，到底还是不一样，其实家母之前见过令父一面，她对苏总评论很高……”顾依桐看着苏浙一脸茫然的脸，“难道苏总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家母吗？”
苏浙依旧一脸茫然：“没吧……”
他丝毫没有观察到顾依桐慢慢变得难看的表情，补刀道：“我应该只在顾氏的周年庆上见过顾夫人，这种场合，小妾也能来吗？”
“啪——”
苏远梁看着监控画面里满眼冒傻气的儿子，气得把笔记本电脑狠狠一摔，就要出去找人算账：“我能指望那个败家子干点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人也不拦他，只凉凉地说了一句：“哥也没说错，那种场合，是小妾能去的吗？”
同样胸前一个大蝴蝶结，但和顾依桐的职业风不一样，沙发上的少女穿着九分袖娃娃裙和黑茶色连脚袜，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盘起，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脖颈，只看这个形象，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妹妹跑出来了，正是苏清。
“他是没说错，”苏远梁隔空指着门，假装门外面就是企划部外面的走廊，“可这种话能当着顾家那丫头的面儿说吗？老顾找的那个小娘们最爱记仇，她闺女能好到哪儿去？他非要把老子千辛万苦找的合伙对象一个个全赶走吗？还有什么叫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老子供他吃供他穿，是为了让他当阴沟里老鼠整天躲着人的吗？不行我非要到他办公室里等着，看我不踹死他！”
苏清：“淡定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您这会去找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闹出点动静不好看，这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公司呢。”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苏远梁的命门。
可不是吗，这还不是他的公司呢。明明同父同母，但老爷子就是偏袒老二，他拼命为了公司好，母亲却说他心思不正，太过激进，可是血腥的扩张不是资本积累的第一步吗，不破不立，只要为了以后，现在手上染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像是一下子被平息了怒火，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对苏清说道：“清清，我们一定要成功。”
苏清抬起头，“一定会的。”尖尖的指甲深入血肉，她仿佛听到学校同学的嘲笑声，他们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能把她淹没，扔到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她逃避了，明知道今天去学校是受辱，那为什么还要去。
她咬咬唇：“爸，我不想在兰开斯特念书了……”
企划部总监办公室。
苏渝和林茉对着苏沐手中的银色小圆亮片大眼瞪小眼，想说什么又怕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没被找出来，想用手比划更怕哪里有个隐形摄像头。
又一想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干也不行，要是真有摄像头这会已经拍下他们这实时画面传回幕后的人身边去了，一时之间二人都丧气不已。
手机相继震动，他们把屏幕解锁，看到苏沐给他们三个拉了个讨论组。
【苏沐：别愣着，这里没办法说话，我们出去找个地方。】
于是一行人愁云惨淡离开了办公室，当然也只敢在办公室里愁云惨淡那么几步，出了门他们又是昂首挺胸风光无限的继承人天团。
到底也是世家出身的人，这种事听过也见过不少，刚才能吓到他们是因为作为“正支嫡出”，没有人真正敢把手伸到他们身边，而且就算有人敢，也没那个本事能做到。
而固若金汤的苏氏大楼里，苏渝上任企划部总监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说明苏氏内部早已不太平，越坚固的堡垒越容易从内部击破，还好苏渝今天只是视察工作过来认个人，要是已经开始工作，这枚窃听器还没被发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林茉想了想，在三人讨论组里发消息。
【林茉：要不我们去林氏吧，我们家人在那边有专门的休息室，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不会有人。】
苏渝和苏沐对视一眼，一起朝林茉点点头，默认了这个提议，毕竟苏远泊那么忙，不可能会为了这些事专门空出自己的办公室，更何况他们谁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直接往总裁办公室杀，会不会打草惊蛇。
林氏。
林氏和苏氏、沈氏同在CBD太极图的白色部分，但装修风格和其他两家的简欧不同，外面看虽然也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内里却包着中国传统之美，位于十七层的林家人专属休息室更是融合了苏杭的江南水乡风格，在楼里生生造出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观，坐在木制的圆形灯笼蹬上，依稀还能听见鸟鸣声。
那句话怎么说，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飞入林姓家。作为一个姓林的家族，如此的装修风格，让苏沐这个真正姓苏的人自叹弗如。
但眼下显然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因为苏渝正瘫在一个竹篓编成的半球形框框里，两眼直直地望着头顶灰色的天花板，不说话也不动，两眉之间被他挤成了一个“川”字。
苏沐想了想，安慰他说：“哥，你也不用太纠结，派系争斗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后我们多注意就好了。”
苏渝躺在那里，摇摇头，“不是的，沐沐，我是觉得寒心而已，随便什么人给我窃听器都可以，但是老大不行，我拿他们当家人，他们却将我的真心拿去喂狗。我上任的第一天他们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再加上学校里清清……苏清对你做的，我不敢想象在我离开的这几年，你跟爸妈都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苏沐：“……也没那么夸张，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么张狂的，也就是这两年，尤其是咱们家的投资一大部分转向金融领域后，可做的文章多了，这些魑魅魍魉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头。”
她这么一说，苏渝更丧气了，“你看看，你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都比我了解公司的局势，这些年我在国外只顾着玩儿，说是在学习，但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实施环境，反而更引人诟病吧……”
苏沐不可置否地笑笑，没有说话，倒是林茉终于忍不住了，“苏渝哥，只听说过千里做贼，没听说过千里防贼的，人家惦记是人家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人家惦记你的东西，就自己先颓了啊，以我一个局外人的角度，苏氏这些年发展虽然停滞了一些，但总体还是蒸蒸日上的，内部腐化也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都赶巧了而已。”
苏渝又平静了一会，飞快整理了思绪，原地坐起来，对苏沐说：“沐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我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思路，你不要过度解读。”
苏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为什么你会想到苏浙来的时候会带窃听器呢，毕竟，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智力有些障碍的人。”
苏沐：“苏浙智力有障碍，但是大伯和苏清没有，你走的时间太长，不太了解公司的状况，现在苏氏的娱乐产业、风投产业和后勤部门，主要经手人员都是大伯的亲信。”
林茉本来只是在旁边吃瓜，无意间听到这么有内容的家族内斗，以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浅薄见识，都觉得可怕。
娱乐产业往往和公关部门牵连，也就是苏氏的门面，风投产业因为苏氏近些年的转型，拥有集团最大的财产支配权，后勤部门则包括底层员工招募、基础设施的采买和全公司的安保，也就是从员工吃的饭到具体某个清洁工的任命都归后勤管，当然也包括，现代破案的关键——摄像头。而区区一个窃听器而已，完全是苏远梁一抬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果然，苏渝长叹一口气：“看样子我要补的课太多了，这些就算我以后在公司了解了，也恐怕早被大伯一家占了先机。
苏沐不动声色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座椅上的扶手，在心理上给人一种压力的暗示，“也没有那么夸张，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爸爸在背后帮你，他在苏氏这么长时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会那么轻易被腐蚀，以前他总是不愿意相信大伯会做到这一步，但现在又是找人诬陷我，又是窃听器的，他也应该明白过来了，只要他还在，我们不至于被人欺负。”
苏渝“嗯”了一声，“你说的是，窃听器在你那儿吗，记得拿好，这是证据。”
苏沐把圆形的小亮片从包里拿出来，观察了一会，“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渝：“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兄妹如果都不能交心了，我还能信任谁？”
苏沐把窃听器拿给苏渝，说：“之前偶然发生了一些交集，我跟萧赜有过几次接触，他因为比较特殊的原因，身边总是跟着人，而且萧家人看他跟不要钱似的，什么高科技都往他身上安。萧大哥心思单纯，并不设防，又加上之前我因为萧选对萧家的关注，他们家的东西，我算是了解比较多的。”
“如果我没认错，这个窃听器，不像是咱们集团统一使用的样式，也不是咱们自己，或者常去的厂家生产的。”
苏渝卡顿一下，有点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这个小圆片，更像是萧家人的手笔。”
苏浙一蹦一跳地出了门后, 快走几步离开了企划部附近, 左顾右盼一番，看四下无人，擦了擦一额头的虚汗, 半倚在墙壁上想道：以前见苏沐这妮子, 只是傲气跋扈一点，虽然盛气凌人，但给人一种智商不高的感觉，怎么今天跟性转了一样，明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却让人背后发寒，邪门得很。
老爸老妹还让他来试水的深浅，这还试什么啊，他不被反试出来就不错了, 赶紧卷铺盖跑路吧！
“苏总？”
问候声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从一边响起, 苏浙本来就在疑神疑鬼，瞬间被吓得笔直，差点还尖叫一声出来, 他僵硬地向旁边一扫, 看到来人, 瞬间放下了提着的气。
顾依桐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亭亭玉立，看到苏浙的反应直接笑弯了眼, “苏总, 你这是被我吓到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苏浙连忙摆手：然后朝顾依桐抛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是看到美女被美到了。”
顾依桐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苏总真是太抬爱了，林小姐苏小姐可都比我好看多了，在这两位面前，我可不敢接受别人对我容貌的夸赞，你说呢？”
“对哦，”苏浙一想，在A市的地盘上，尤其在苏氏内部，确实不应该这么夸一个外姓人，想到这顾家小姐也是和自己一样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他难免对这小美人生出了推心置腹的心思：“我说顾妹妹，咱们和这些正支嫡出的孩子们，确实有着先天上差别，不过你也不要气馁，”他左右瞅瞅，看没人关注这边，向顾依桐又凑近了一点，“我的生存哲学是，夹紧尾巴，好好做人，让他们抓不到把柄，肯定能笑到最后！”
顾依桐：“……”
她早在听见那句“正房嫡出”的时候就暗自咬紧了后槽牙，又听到“夹紧尾巴好好做人”的生存之道时差点翻出一个大白眼，这人什么鬼，傻逼吗？
因为不知道苏浙到底是在装傻还是意有所指，顾依桐调整面部表情，试探说：“夹紧尾巴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确实也是一条出路，但这路是别人施舍的，和自己闯出来的，到底还是不一样，其实家母之前见过令父一面，她对苏总评论很高……”顾依桐看着苏浙一脸茫然的脸，“难道苏总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家母吗？”
苏浙依旧一脸茫然：“没吧……”
他丝毫没有观察到顾依桐慢慢变得难看的表情，补刀道：“我应该只在顾氏的周年庆上见过顾夫人，这种场合，小妾也能来吗？”
“啪——”
苏远梁看着监控画面里满眼冒傻气的儿子，气得把笔记本电脑狠狠一摔，就要出去找人算账：“我能指望那个败家子干点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人也不拦他，只凉凉地说了一句：“哥也没说错，那种场合，是小妾能去的吗？”
同样胸前一个大蝴蝶结，但和顾依桐的职业风不一样，沙发上的少女穿着九分袖娃娃裙和黑茶色连脚袜，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盘起，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脖颈，只看这个形象，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妹妹跑出来了，正是苏清。
“他是没说错，”苏远梁隔空指着门，假装门外面就是企划部外面的走廊，“可这种话能当着顾家那丫头的面儿说吗？老顾找的那个小娘们最爱记仇，她闺女能好到哪儿去？他非要把老子千辛万苦找的合伙对象一个个全赶走吗？还有什么叫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老子供他吃供他穿，是为了让他当阴沟里老鼠整天躲着人的吗？不行我非要到他办公室里等着，看我不踹死他！”
苏清：“淡定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您这会去找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闹出点动静不好看，这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公司呢。”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苏远梁的命门。
可不是吗，这还不是他的公司呢。明明同父同母，但老爷子就是偏袒老二，他拼命为了公司好，母亲却说他心思不正，太过激进，可是血腥的扩张不是资本积累的第一步吗，不破不立，只要为了以后，现在手上染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像是一下子被平息了怒火，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对苏清说道：“清清，我们一定要成功。”
苏清抬起头，“一定会的。”尖尖的指甲深入血肉，她仿佛听到学校同学的嘲笑声，他们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能把她淹没，扔到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她逃避了，明知道今天去学校是受辱，那为什么还要去。
她咬咬唇：“爸，我不想在兰开斯特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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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渝和林茉对着苏沐手中的银色小圆亮片大眼瞪小眼，想说什么又怕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没被找出来，想用手比划更怕哪里有个隐形摄像头。
又一想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干也不行，要是真有摄像头这会已经拍下他们这实时画面传回幕后的人身边去了，一时之间二人都丧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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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人愁云惨淡离开了办公室，当然也只敢在办公室里愁云惨淡那么几步，出了门他们又是昂首挺胸风光无限的继承人天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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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固若金汤的苏氏大楼里，苏渝上任企划部总监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说明苏氏内部早已不太平，越坚固的堡垒越容易从内部击破，还好苏渝今天只是视察工作过来认个人，要是已经开始工作，这枚窃听器还没被发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林茉想了想，在三人讨论组里发消息。
【林茉：要不我们去林氏吧，我们家人在那边有专门的休息室，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不会有人。】
苏渝和苏沐对视一眼，一起朝林茉点点头，默认了这个提议，毕竟苏远泊那么忙，不可能会为了这些事专门空出自己的办公室，更何况他们谁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直接往总裁办公室杀，会不会打草惊蛇。
林氏。
林氏和苏氏、沈氏同在CBD太极图的白色部分，但装修风格和其他两家的简欧不同，外面看虽然也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内里却包着中国传统之美，位于十七层的林家人专属休息室更是融合了苏杭的江南水乡风格，在楼里生生造出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观，坐在木制的圆形灯笼蹬上，依稀还能听见鸟鸣声。
那句话怎么说，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飞入林姓家。作为一个姓林的家族，如此的装修风格，让苏沐这个真正姓苏的人自叹弗如。
但眼下显然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因为苏渝正瘫在一个竹篓编成的半球形框框里，两眼直直地望着头顶灰色的天花板，不说话也不动，两眉之间被他挤成了一个“川”字。
苏沐想了想，安慰他说：“哥，你也不用太纠结，派系争斗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后我们多注意就好了。”
苏渝躺在那里，摇摇头，“不是的，沐沐，我是觉得寒心而已，随便什么人给我窃听器都可以，但是老大不行，我拿他们当家人，他们却将我的真心拿去喂狗。我上任的第一天他们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再加上学校里清清……苏清对你做的，我不敢想象在我离开的这几年，你跟爸妈都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苏沐：“……也没那么夸张，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么张狂的，也就是这两年，尤其是咱们家的投资一大部分转向金融领域后，可做的文章多了，这些魑魅魍魉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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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不可置否地笑笑，没有说话，倒是林茉终于忍不住了，“苏渝哥，只听说过千里做贼，没听说过千里防贼的，人家惦记是人家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人家惦记你的东西，就自己先颓了啊，以我一个局外人的角度，苏氏这些年发展虽然停滞了一些，但总体还是蒸蒸日上的，内部腐化也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都赶巧了而已。”
苏渝又平静了一会，飞快整理了思绪，原地坐起来，对苏沐说：“沐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我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思路，你不要过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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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想到苏浙来的时候会带窃听器呢，毕竟，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智力有些障碍的人。”
苏沐：“苏浙智力有障碍，但是大伯和苏清没有，你走的时间太长，不太了解公司的状况，现在苏氏的娱乐产业、风投产业和后勤部门，主要经手人员都是大伯的亲信。”
林茉本来只是在旁边吃瓜，无意间听到这么有内容的家族内斗，以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浅薄见识，都觉得可怕。
娱乐产业往往和公关部门牵连，也就是苏氏的门面，风投产业因为苏氏近些年的转型，拥有集团最大的财产支配权，后勤部门则包括底层员工招募、基础设施的采买和全公司的安保，也就是从员工吃的饭到具体某个清洁工的任命都归后勤管，当然也包括，现代破案的关键——摄像头。而区区一个窃听器而已，完全是苏远梁一抬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果然，苏渝长叹一口气：“看样子我要补的课太多了，这些就算我以后在公司了解了，也恐怕早被大伯一家占了先机。
苏沐不动声色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座椅上的扶手，在心理上给人一种压力的暗示，“也没有那么夸张，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爸爸在背后帮你，他在苏氏这么长时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会那么轻易被腐蚀，以前他总是不愿意相信大伯会做到这一步，但现在又是找人诬陷我，又是窃听器的，他也应该明白过来了，只要他还在，我们不至于被人欺负。”
苏渝“嗯”了一声，“你说的是，窃听器在你那儿吗，记得拿好，这是证据。”
苏沐把圆形的小亮片从包里拿出来，观察了一会，“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渝：“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兄妹如果都不能交心了，我还能信任谁？”
苏沐把窃听器拿给苏渝，说：“之前偶然发生了一些交集，我跟萧赜有过几次接触，他因为比较特殊的原因，身边总是跟着人，而且萧家人看他跟不要钱似的，什么高科技都往他身上安。萧大哥心思单纯，并不设防，又加上之前我因为萧选对萧家的关注，他们家的东西，我算是了解比较多的。”
“如果我没认错，这个窃听器，不像是咱们集团统一使用的样式，也不是咱们自己，或者常去的厂家生产的。”
苏渝卡顿一下，有点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这个小圆片，更像是萧家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