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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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7遇见

    陆清婉摸了摸幼弟头上的软毛,她眼里的弟弟还是原来那么瘦小,又矮又瘦的。陆清婉心里更是坚定了食补的方法,要把幼弟以前没有吃够的地方,统统都补回来。

    陆清婉带着幼弟去买了猪筒骨。因为经常来光顾,卖猪肉的方屠夫和方屠夫的妹子也认识陆清婉了。

    “今天的猪是刚宰的,骨头是最新鲜的。”方妹子见了陆清婉,不用她说话自己就给她装了两斤的筒骨。

    “还要猪肉咩?”方妹子问。

    陆清婉摇摇头,连续一个月天天吃猪肉,吃得也差不多该腻味了。陆清石是极喜欢吃猪肉的,但是以前是肚子一点油水都没有,乍一开吃就使劲吃个够。可是这样光吃一样东西,怎么长得高又壮实。

    所以陆清婉买完筒骨之后,让陆清石去渔民那里挑了一条鱼。陆清石选了一条不算大的鱼,但是拎起来也沉,称了一下居然有六斤。

    陆清婉吓了一跳:“不要那么大的,太大吃不完。搁隔夜了也吃不了了。”

    她是极为注重入口的东西的,如果不新鲜,吃了容易生病闹肚子。上辈子她就是身体很差,爱惜命得很。这种补补养养东西,自然再注重不过。如今她的身体也还是健健康康的,除了有些瘦弱之外,比起上辈子早就掏空的身子不知好了多少。

    “有别的鱼吗?不要草鱼。”

    “姑娘,这鱼太小了刺多。这条你看看怎么样?”捕鱼人手快地给她抓了一条小一点的鱼。

    她盯着鱼篓,青黑的鱼一尾尾地游来游去。忽然发现一条肚子银白,背脊淡淡的灰撒着斑斑黑点的鱼,尾鳍和腹鳍微微地透出一抹鲜嫩的朱红,在水中游得姿态悠然。陆清婉眼前一亮。

    她指着这个说:

    “要这条。”

    这是一条鲈鱼,个头小,而又肉质鲜美,两斤多一些不到三斤的重量。零零星星的几条游在鱼篓子里,捕鱼人捞了好一会才抓到。她利索地付了钱。

    草鱼每斤六十文,鲈鱼每斤高达500文,比猪肉还要贵五倍不止,但却味美甚鲜,嫩滑可口。陆清石挑的是条草鱼,听了长姐的话乖乖地放了回去。陆清婉果断地让捕鱼人换了条鲈鱼。

    她看着捕鱼人手里拎着的鲈鱼,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回到家之后应该怎么吃这条鱼。

    她拐去街头的豆腐二娘那里买了两块豆腐,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牵着陆清石的小手回家。

    “这条鱼好贵,不知道怎么吃。”陆清石戳了戳鱼头说。

    “山里的菊花不是开了吗,用它做着吃,好香呢。”

    “菊花和鱼?”陆清石懵懵地摇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菊花和鱼能做出什么味的菜来。

    陆清婉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就等着吃好了,到时候好吃得能把你的舌头吞下去。”不然她也不会这样舍得花去一贯多的钱去买一条鱼。这样的做法真是太败家了,刚入的十两银子因为这个念头,一兴起就少了差不多十之又二。

    “天呐,这鱼贵得我都不敢吃了。二两银子……爹爹要是还在,他一定会嘴馋的。”陆清石说。陆老爹很爱做吃的,自己也很喜欢吃,他能把简单的东西都做到最好吃。喷香的烤红薯,金灿灿香脆的锅巴,炸过油的油渣。

    “嗯,等重阳我们一块去拜拜爹爹,也给他也做条鱼尝尝,爹爹看到我们过得好,他在地下也会开心的。”陆清婉想起记忆里模糊了很久的陆老爹,心里也不禁有些感叹。

    如果她还能再早一点来,会不会……会不会陆老爹就不会那么早就走了呢。但想了想她又摇头了,命运是捉摸不透的,岂能是她想便可以的。老天能给她这次机会已经是她极大的运气了。

    等回到家之后,陆清婉处理了这条鱼,用勾芡好的蜜汁卤水浇到嫩如凝脂的鱼肉上边。然后熟练地把骨头汤放入砂锅炖着,自己用皂角洗了洗手去了鱼腥味,擦干了手。带上小篮子去山里采菊花。

    早在秋天的时候,山里的菊花就开得茂盛了。它们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若是清晨路过的时候,身上粘着的露水也能染上菊花的香气。这是陆清婉前几天上山采蘑菇,偶然碰见的。她摘了不少,晒干了用来泡茶喝。水是从井底打上来的,甘甜又清凉。

    集市上,陆清婉看到鲈鱼的时候眼前一亮,便联想起离村离不远处山里,有正开得灿烂的野菊花。当下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一条鲈鱼。

    京城白马寺,最受欢迎的一道菜之中便有这一道白玉子秋花鲈,所谓的秋花,正是指菊花。那个滋味,好吃得陆清婉至今还在怀念。

    等陆清婉走到山里采菊花的地方,才发现菊花丛有些被踩踏的痕迹,已经没有了之前茂盛繁密的样子。但她也没有在意,二话不说马上摘起了菊花。

    陆清婉很快地采了满满一小包的菊花,挑那些开得干干净净的没有虫子咬过的菊花。整颗心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这菊花丛里。

    不远处一只强壮凶猛的野狼,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露出垂涎的目光。

    这头野狼毛色光亮而且短,尾巴大如扫帚,垂在后面。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丛里的人,锋利的牙齿间流出一点涎水。狼爪犹如猫步一般地,不发出一点声响,慢慢地朝着野菊堆里走去。

    “清婉?”突然的叫声,让陆清婉吓了一跳。

    她半蹲在地上,诧异地抬起头来。徐凌的脸恰恰出现在她的眼前,脸上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只不过他穿的粗布衣裳上沾了些灰尘,脸上也有些狼狈,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镇定自若的气势。

    “徐……徐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陆清婉顺着徐凌的目光看去,眼瞳急剧地缩了一下。

    她收回了眼睛里面的震惊,惊恐地摔到了地上。她的目光投注在不远处的野兽身上,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狼!”

    “有狼……”

    “嗯,我看见了。”徐凌将视线重新投到野狼身上。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背上背着一大娄柴,早已经没有了在书院里一尘不染的模样,反倒跟乡下淳朴的青年一样。

    “别怕,还有力气吗?有力气的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徐凌说,双脚岔开,把陆清婉扯到身后护着。

    陆清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紧紧地闭住了嘴。心跳如擂鼓,急促地砰砰砰地砸。眼睛盯着那个男人,一瞬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