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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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 此为防盗章哦, 订阅比例不够  纵然这份依赖是畸形的。

    林瑾之每每看见林侯爷,便满是痛苦。

    因为看到现在的林侯爷,就如同以前的楚宴一样,只信任一个人。

    可楚宴唯一信任的人, 还背叛了自己。

    陛下是不是一样感同身受?

    在凌王身边,或者更早之前被欺负的时候, 就只有他朝楚宴递了一方手帕过去。结果那个孩子还念旧, 竟然把手帕珍藏那么久,随身放在身边。

    林侯爷越是疯,林瑾之便越是痛苦得不能自已。

    父亲到底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林瑾之而后去见了燕峰, 燕峰的手上有一本手册, 都是林侯爷预测的未来。

    “这是什么?”

    “我已经听说, 是公子率领武安军救出了陛下,那既然如此,我也把实情告知给公子吧。”

    林瑾之翻看着手册, 竟然大多的事情都应验了, 他不由觉得心惊。

    “林侯爷似乎能预知未来, 看到这些, 公子还觉得住在这个身躯里的人不是妖孽吗?当初来看管林侯爷的时候, 我也认为陛下做得太过, 可随着手册上的事情一一实现, 我总觉得林侯爷不是林侯爷了, 而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林瑾之的脸色发白, 很想对他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那些话卡在了心头,竟然一个字也痛苦的说不出来。

    为什么父亲非要他同七皇子相处?为什么父亲要针对七皇子却又敬畏着他?

    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林瑾之是个聪明人,他捏紧了那个手册,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林瑾之现在只想回宫,只想去见见楚宴。

    这种心情越发的强烈,他想要找楚宴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囚禁他的父亲。

    那个答案,他不想自己去想。

    可到宫中,就传来了一个噩耗。

    高华死了。

    楚宴的眼神再一次死寂了下去。这一次,他的身体衰败得比上一次还要快,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是一心求死。

    高华终究没能撑得过去,楚宴去屋子里看了他。高华是死了一两天才被人发现的,这段时间宫廷叛乱,他就静静的死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楚宴分明许了他一世荣华富贵的。

    楚宴下令彻查此事,没几天就有了结果。

    原是凌王的余孽窜逃,看见高华想要挟持他逃走,可高华打死不从,在挣扎之间凌王的余孽竟然杀了高华。因为害怕出来被人发现,他便住在了高华的屋子,也不管高华的尸体就在旁边。

    韩铮听到这个消息,也自责到极点。

    在逃避了几日之后,他最终走到了那边,朝楚宴跪下:“陛下,微臣该死,请陛下赐罪。”

    楚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死气,他朝地上望去,落在韩铮身上的眼神都轻得快要散去。

    韩铮满是痛苦:“陛下,章文是微臣的义兄,微臣以为义兄章文是被您害死的,所以才会……”

    “章文……舅舅?”

    时隔几日,楚宴终于说了话。

    韩铮一直这样低着头:“是。”

    “他是你的义兄……你也是,我的舅舅?”

    韩铮的手死死的捏紧:“是。”

    “你是我舅舅,为何还要这样对我?”楚宴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里也冷然一片,“这个真相,我还不如不去知道。”

    “请陛下赐罪。”

    “你,的确该死。”

    楚宴走到他身边,他是直接下床的,根本没有穿鞋,韩铮的眼前闪过一缎雪色,青黛的血管精致可见。楚宴生得好看,身上每一处都犹如玉做那般。

    就连这脚,也漂亮极了。

    韩铮的喉头滚动了两下,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脚:“三月仍凉,陛下还是穿上鞋吧。”

    楚宴不由挑眉。

    [总觉得韩铮在摸我的脚。]

    [他没凌王那么变态!主人别瞎想了!]

    [……哦。]

    楚宴的目的就是要羞辱一下韩铮,以报之前的仇。

    所以韩铮这样握住他的脚时,楚宴还以为他是在朝他示威:“放开!你还想反抗?”

    韩铮的指腹在他的脚趾摩挲了两下,只是这个动作细微得很,一般不会被发现。

    入手生凉,犹如一块上好的玉石。

    “我并不是想反抗,只是希望陛下身体安好,这样直接踩在地上,会着凉的。”

    楚宴冷笑了一声:“这种话,你以为我会相信?”

    韩铮低垂下了头,身体岿然不动,犹如一颗松柏。

    楚宴把脚从他右肩上放下,坐到了床边,低着头看向了那边的韩铮:“既然你这么关心朕的身体,不如这鞋就由大将军来提朕穿如何?”

    楚宴就是想羞辱他,让韩铮做这种下人的事。

    楚宴眯起眼,欣赏起韩铮屈辱的表情。

    在听了他的话以后,韩铮竟真的站起身,一步步的朝他走来,跪在了他的身边。

    韩铮的喉头滚动了两下,眼神也沾染起了些许炙热。

    “大将军莫不是犹豫了?”

    “臣不敢。”

    韩铮握住了他的脚,手里拿着鞋子,替他缓缓的穿上。不得不说,楚宴每一个地方都漂亮得惊人,他的呼吸紊乱,看着那双白皙光洁的脚,竟然生出了想吻上去的冲动。

    韩铮握住楚宴那只脚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楚宴不由冷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韩铮还是很不愿意。

    当初那么对待他,现在为了活下去又这幅样子。

    “怎么了?还不穿?”

    这对于韩铮来说简直是个煎熬,特别是楚宴似笑非笑又慵懒的看着他的眼神,身上的外衣还跨下去一半,完全是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韩铮的太阳穴青筋凸起,到最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他穿上鞋。

    “臣已经给陛下穿好了。”

    楚宴方才为难了他一下,也算给了韩铮一个下马威,便没有再继续做更过分的事。

    楚宴摆了摆手:“朕头疼,想一个人待着。”

    韩铮一听他身体不舒服,紧张的看了过去:“陛下可是身体不适?需要请太医吗?微臣留在这里陪陛下吧!”

    韩铮这幅模样,可和之前的相差太多了。

    以前的他,恨不得自己死了。

    楚宴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留在这里作甚?难不成会唱个小曲儿?逗朕开心?”

    谁知道韩铮当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唱起了小曲儿。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

    这是一首军歌,唱得根本就不好听,还结结巴巴的。

    可让楚宴诧异的是,韩铮竟然真的在唱,丝毫不介意方才被他羞辱的事。

    [完了,情敌喜欢上我了。]

    [!!窝草,让你皮!]

    [我在考虑要不要假装发现……]

    [别崩人设!否则扣点数!你自己看着办,哼!]

    一听这么说,楚宴就怂了,演技一发不可收拾。

    他便靠在床榻上半眯着眼,等韩铮唱完,楚宴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倒是比宫里一些靡靡之音好听。”

    韩铮一听他喜欢,便凑上去:“陛下喜欢,微臣可以常唱给陛下听。”

    楚宴一下子睁开了眼:“韩铮,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铮眼里露出了痛苦:“微臣只是想好好弥补陛下,之前是我擅自误会了陛下。凌王那个畜生,竟然……”

    “不需要!”楚宴打断了他的话,“朕不需要你那些所谓的同情。”

    韩铮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楚宴又是这个样子,韩铮只好先退了出去。

    太医说得很明白,不能再刺激楚宴。他的精神已经十分不正常,殊不知那些得了疯病的人都是刺激太过,最后救也救不回来了。

    殿内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当天晚上,他开始发起了烧。

    高华死了,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楚宴极度自责,为什么没能早一步救出高华,让凌王那余孽夺走了高华的性命。

    一听说这个消息,还在处理后续事情的林瑾之便回到了楚宴身边。

    太医看见这位武安侯公子,纷纷向他行礼问好,毕竟前朝现在仍由这位公子把持着。

    看着床上脸烧得通红的楚宴,林瑾之心里满是疼痛。

    “叶太医,他怎么样了?”

    叶太医早在这里等了林瑾之许久,知道他会赶来。

    之前暴露了楚宴的计划,叶太医就自责到了极点。再加上他不清楚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把楚宴变成这样的责任全都怪在了林瑾之身上。

    叶太医忍住满腔的怒火,把头压得很低:“陛下需要静养!请不要再刺激陛下了!”

    林瑾之紧蹙了眉头,伸出手去抚摸着楚宴的脸。

    “陛下还有多久才会醒?”

    叶太医紧咬着牙:“不清楚。”

    林瑾之总算把目光放到了叶太医的身上,他淡淡的朝他望了过去:“不清楚?你是太医,怎么会不清楚?”

    叶太医便是看不惯林瑾之伤害了陛下,又摆出一副关心陛下的嘴脸来。

    看着林瑾之这嘴脸,叶太医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怒火,竟然拔出藏好的匕首,径直的朝林瑾之刺来。

    “受死!!”

    他要从这个人的手里,保护陛下!

    楚宴大概把他当做了凌王之流,想必他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就是这样仔细小心的吧?

    林瑾之现在只想对他好,温柔的看着楚宴:“张嘴,喂你吃点东西。”

    楚宴眼底浮现戒备,挣扎了半天,却还是张开了嘴。

    林瑾之看着他吃下了自己的东西,更加开心,心也不由柔软成了一团。

    “再来一口。”

    他就这样一口口的喂给楚宴吃,一时之间气氛温馨而融洽。

    “陛下,韩铮那样憎恨你其实是因为他义兄的缘故,你可还记得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宴正吃着,脸色骤然发白。

    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仿佛一提起这个话题就会变成这个模样。

    林瑾之吓得连忙放下了碗,想要安抚楚宴。

    可没想到,碗没有放好,在慌乱之间竟然直接碰掉落在了地上。

    里面的粥也撒了出来,楚宴仿佛魔怔了似的,看着地上的那个地方,呼吸都紊乱了。

    他做了一件,林瑾之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楚宴蹲了下去,用手去抓着那些撒掉的粥,似乎是想吃。

    林瑾之害怕他被烫到,连忙拍开了他的手。

    楚宴眼底完全是一片空洞,身体在发抖:“我不是故意把粥撒了的。”

    “陛下?”

    林瑾之连忙把楚宴抱在怀里,“没事了,撒了就撒了。”

    林瑾之发现,被他抱在怀里的楚宴仍旧在发抖。

    他是在害怕,却努力的笑着。

    林瑾之在这一刻几乎恨透了凌王,楚宴做得那么熟练,这一定就是楚宴小时候的日常了。

    凌王不是把他当成人,而是狗一样在对待。

    高兴了丢两根骨头,不高兴了拳打脚踢。

    林瑾之痛苦得呼吸都急促了,想杀了凌王的心都有了。

    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自己做了和凌王同样的事情。

    凌王是伤害楚宴的身体,他伤的却是楚宴的心。

    他遍体鳞伤,毫无反抗之力,就像一个光/裸着身体走在大雪里的人,孤独无助至极。

    “陛下乖,我会夺回你的一切,到时候再来赎罪。”

    [林瑾之悔恨值80。]

    [可算要完成了,但得压一压。]

    [???]

    [韩铮那个情敌我还没攻略下来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主人刚才吓了我一跳,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嘿嘿嘿,临场发挥,临场发挥。要不是林同学上道,我就得吃地下的东西了!]

    [主人真的要吃?!]

    [我很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的!]

    [……]佛性三连、佛性三连。

    他皮任他皮,清风拂山岗;他演任他演,明月照大江!

    横批:戏精本精。

    —

    等林瑾之离开了楚宴所住的宫殿之中,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暗中说服那些归附韩铮的大臣,让他们及早回头,又暗自通知信王,时刻准备救出陛下。

    虽说硬来也行,但林瑾之不太愿意伤到韩铮,那毕竟是他的挚友。

    所以思来想去,林瑾之只好用这个法子。

    当然,林瑾之暗中办的这些事情,韩铮全都不知情。

    日子渐渐过去,韩铮又一次从黑暗里苏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色一片阒黑,韩铮环顾四周,这是许久之前,他打胜仗归来,楚宴所赐下让他暂且休息的宫殿,而非硝烟滚滚的边关。

    韩铮蜜色的胸膛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冷汗润湿了他的发丝。

    韩铮咬牙,朝床上狠狠一锤,他的武力超凡,这样一个动作,竟然直接弄垮了床榻。

    他恨自己,为何在梦里也梦到了昏君因为情动而旖旎的模样。

    一想到那个梦,韩铮口干舌燥了起来,他的眼底是深深的痛恶。

    这不仅是对楚宴的,还是自己。

    韩铮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借着月色推门而出。外面的梨花已经全数开发,隐隐有凋谢之势,走过梨园还能惹上一身白如雪的花瓣。

    韩铮走到了屋内,借着皎洁的月光打量着里面的楚宴。

    楚宴腿上的锁链已经被解开,只余了脖子上和手上的锁链。那把钥匙在他身上,没人能拿得走。

    待自己清理的宫中势力,接手了萧国的一切,再把这个昏君斩于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