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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六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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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凌晨两点,我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是懒懒的趴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穆镜迟从上方拥住我,我们两人去均无遮挡之物,几乎毫无保留的和对方契合着,他的脸挨在我颈脖处,手指在我肩颈的皮肤上细细抚摸着,他手指略带凉意,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有种想要发抖的错觉。

    他还有意犹未尽吻着我的肌肤,不过他知道我有些累了,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我身体抱紧,方法要把镶嵌进他骨肉一般,我觉得有些疼,可也实在没有力气挣扎,此时的自己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穆镜迟却不如我意,偶尔会捏捏我的脸,我的鼻子,我被他扰得烦不胜烦,整个人往枕头内钻,禁止他再进行触碰,穆镜迟挨在我肩颈处低笑,他低哑着声音问:“小猫儿,怎么不叫唤了,嗯?”

    我略微怒意说:“我想要睡觉。”

    接着我想把压在我身上的他推开,可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开,我也放弃了,干脆躺在那睁大眼睛瞪着他,他也笑着看向我,手指抚摸着我脸颊说:“很困了吗?”

    我用力点头,糯着声音说:“好困好困。”我干脆抱着他撒娇说:“让人家想睡嘛。”

    穆镜迟并未答应,只是盯着我看了良久,他见我是真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便没再继续作弄我,将我身子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将我翻了个身,我便被他抱在了怀里,不再是他压着我。

    他手握住我后脑勺后,便在我鼻尖上轻吻了一下说:“睡吧。”接着,他将我们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屋内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外头屋檐上的水滴滴落青石的声音,我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多想什么,人被他抱在怀里便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最后一点意识也即将被黑暗给吞噬的时候,我听到穆镜迟在我耳边问了句:“你是真心想跟我好好过吗,囡囡……”

    他拨弄着我耳边的发丝,我听到他轻叹了一声,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我吞没。

    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穆镜迟这次未起太早,竟然还在床上,我整个身子在他怀中,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上了,不再是昨晚上的那件,他也穿了一件深蓝色绸质格子睡衣,乌黑细碎的发丝略显得一丝小凌乱,人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正靠在床上翻着书,一页,一页,我耳边是纸张的清脆声。

    清晨外面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射了进来,我趴在他怀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拧了拧我鼻尖问:“怎么,还没睡醒?”

    我在他胸口蹭了蹭说:“还是有点困。”

    我往他怀中彻底钻了进去,有些霸道的阻止他看书,穆镜迟轻笑的把我头发从书上给缓缓拨开说:“已经十点了,不能再赖床了。”

    果然他这句话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春儿的声音在外头传来,在外面催着说:“姨娘,先生该起床了。”

    穆镜迟低眸扫了一眼赖在他怀中的我说:“瞧,我没说错吧。”

    我没说话,甚至当做没有听见,依旧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他身上,他合住了手上的书,低笑说:“你这副模样要是让外面的丫鬟婆子瞧见了,定让人笑话。”便顺手拧了一下我鼻子,将我从他怀中抱了下去,替我将衣服该穿的地方全都穿好后,他替我盖好了被子,才对门口淡声说了句:“进来吧。”

    接着他便从床上走了下来,春儿跟如萍推门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婆子,那婆子手上端着一碗药,起先我以为是给穆镜迟喝的,谁知道那婆子竟然径直走到我身边,笑着说:“姨娘,快起来洗漱吧,趁热把这碗药给喝了。”

    正在盆子内洗手的穆镜迟,听到婆子这句话,便扭过头来问:“药,什么药。”

    显然,连他都不清楚是什么药,婆子又赶忙朝他笑着说:“回先生,这是桂嫂让我们端上来的,说是喝了,多子多福的。”

    穆镜迟一听,却只是低笑了一声,未再说话,随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干净毛巾,在那拭擦着双手,没再管我们这方。

    我没想到桂嫂竟然会突然端上这么一碗药来,我趴在那动都懒得动,甚至都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在那。

    婆子等了一会儿,见我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又小声催了一句说:“姨娘,你可又睡过去了?您快起来,不然药冷了,效果会减一半呢。”

    这时已经在镜子前穿衣服的穆镜迟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对那婆子说:“这方子找谁开的。”

    那婆子赶忙回着说:“是桂嫂专门请家里的医生。”

    穆镜迟理着衣袖问:“哪个医生。”

    那婆子说:“是周医生。”

    穆镜迟笑着说:“周医生医术倒是不错,不过,一早上的空腹用药,伤胃,先端下去吧。”

    那婆子却没有按照穆镜迟的话做,而是低声说:“先生,周医生叮嘱过了,一定要早上起来,空腹喝,不然没用的,桂嫂都问过周医生了,说这些药性情温和,是不伤身子的,甚至还有补气的功效。”那婆子又说:“而且姨娘嫁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二十岁正是好生养的年纪,可要抓紧了才好。”

    穆镜迟竟然没有反驳那婆子的话,大约对于这碗药,也是希望我喝下去的,他虽未开口说什么。

    那婆子又再次紧盯着我,仿佛我不喝下去,她便不走了一般,我被她们盯得有些烦了,为了再睡一会儿,只能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那婆子手上接过,一口气把那碗药给喝了下去。

    等我喝完后,我立马把碗往那婆子手上一塞,然后倒回床上说:“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喝,难道我一个人能够怀出孩子来吗?怎么不给他喝。”

    我指着穆镜迟。

    那婆子一瞧,愣了几秒,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笑着说:“还真有,不过先生的在楼下,要早膳用过后,才能喝的。”

    我说:“不行,他也必须现在喝。”

    穆镜迟自然是知道我在盘算他什么,被逼着喝药这事,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

    那婆子倒是被我刁难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毕竟她可以强迫我喝药,可她自然没那个胆子敢去强迫穆镜迟喝药啊。

    穆镜迟见我一脸的愤愤不平,他穿好衣服后,便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在我床边坐下,然后用手捏住我脸说:“小东西,这是拖我下水呢,嗯?”

    我不否认,只是说:“这才公平。”

    穆镜迟见我不肯罢休,他便也不再跟我争论,而是对站在那的婆子说:“既然如此,便把药端上来吧。”

    婆子未曾料想到穆镜迟竟然会好脾气的答应了,她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见穆镜迟视线全都落在我身上,眼里满是怜爱的笑,知道他在哄着我,便捂嘴偷笑了几声,缓慢的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没多久便把那碗药给端了上来,端到穆镜迟身边后,他没有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将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等喝完后,他将碗放在了丫鬟手上端着的托盘上问:“怎么样,这会总该满意了吧?”

    见他喝完了,我这才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穆镜迟见我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便用手拍了拍我的脸说:“不准赖床,起来把衣服换了。”他外头还有事情,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在房间厮混,说完那句话,便朝着房间外头走了出去,丫鬟跟在他身后,剩下春儿还有如萍在那伺候我洗漱。

    春儿脸蛋红扑扑的,她瞧着我说:“小姐,我、就知道,只要您稍微放下自己的脾气,先生便是最宠您的,这偌大的穆家,谁敢跟先生如此无理取闹,只有您呢,您瞧他早上看您的眼神,那怜爱之意,都要从他眼眶里夺眶而出了,怎么藏都藏不住。”

    如萍也用力点头说:“若是小姐不跟先生吵架,先生是对小姐真的没话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您胡闹,他也陪着您胡闹,这可不像平时的先生。”

    对于丫鬟们的话,我懒得理会,只是在床上又趴了十几分钟,最后楼下的丫鬟又上来催,说是穆镜迟问我起来了没有,我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下来,又由着春儿跟如萍洗漱完,穿戴好,下了楼。

    我以为穆镜迟会先用完早膳去书房处理事情,没想到我一到达餐厅,才发现他并没有上书房,而桌上摆满了许多食物,他也没有动,显然是坐在那等我下楼,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在这样的环境和他用过早膳了,他坐在那翻着报纸,等着我的姿势,和几年前如出一辙,没有一点变化,反倒让我有些恍如隔世,我站在那愣愣的看着他。

    穆镜迟见我傻站在那,他放下手上的报纸说:“怎的,傻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反应过来,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问:“你今天不要急着处理公事吗?”

    穆镜迟放下手上报纸说:“等你起床,便等了你半个钟头,想来中午是处理不成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可没让你等我。”

    我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鼓作气的喝着,穆镜迟见我痛苦成这副模样,他问:“牛奶有如此难喝吗?”

    我赶忙将杯子放了下来,对穆镜迟说当然难喝!你不觉得里头有股奶牛身上的腥味吗?这东西跟下羊水没什么区别。”

    穆镜迟瞪了我一眼说:“长身体的,必须喝。”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还是立马捂住唇,才防止那残留在嘴里的牛奶没喷出来。

    穆镜迟见见我如此,他挑眉问:“怎么,有问题吗?”

    我捂着唇立马摇头说:“没问题,确实没问题,可是、我今年二十,哪里还会长个人儿?”

    穆镜迟淡声我说:“明年估计就不会怎么长了。”他往我碗内夹了些培根,又说:“你没发现今年自己又长了两厘米吗。”

    “什么?”我有些不相信,而且我还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自从过了十八后,我基本上便认定自己的身高就那样了,从没想过十八以后还会再长。

    我是不信穆镜迟话的,我都没量过,他怎么知道我今年长高了两厘米,我便连饭都不吃了,让仆人替我拿了尺子过来,自己往墙壁上一站,仆人们便开始量,量完后,仆人给我报了个数,正好一米六。

    我有些不相信,让仆人再给我量了一次,还让仆人打了个记号,等仆人将尺子拿下来时,我再次看了一眼,还真是不多不少一米六。

    穆镜迟坐在轻笑,我觉得有些不服气了,便朝着他走了过去问:“你怎么知道我长了两厘米?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笑着说:“昨晚量的。”

    我说:“你怎么量的?”

    他忽然朝我招手说:“过来。”

    我坐在那不动,总觉得他嘴角那丝笑,带着一丝坏。

    穆镜迟又再次说了句:“过来。”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磨磨蹭蹭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他挨在我耳边低声说:“昨晚抱在怀里的时,发现有人的脑袋高出我胸口的第六根肋骨。”

    我没想到还可以如此算,便又抬眸看向他问:“我平时呢?”

    穆镜迟笑着说:“去年在我第五根之下。”

    我觉得无比神奇,问:“真的吗?”然后也不等穆镜迟反应,拉着他便站了起来,伸出手便去扒他衣服,旁边的丫鬟们发出一声惊呼,穆镜迟一把摁住我作乱的手说:“在胡闹什么。”

    我说:“我不信,我要亲自看看。”

    穆镜迟瞪了我一眼说:“先用完餐,回房再给你看。”

    我拽着他说:“不,我现在就要看。”不过说完,又想起周围确实站了不少的仆人,我想了想又说:“那你给我摸两下,我数一数,数完,我就不闹了。”

    旁边的丫鬟捂着唇偷偷笑了出来,我也不管穆镜迟是否同意,便伸出手隔着他衣服在他胸口处摸着他的肋骨。

    摸到第四根的时候,穆镜迟低声说:“错了,漏了一根。”

    我又赶忙往下移,穆镜迟见我半天都摸不准位置,他无奈的握住我的手,在他胸口处一点一点往上数着,数到第六根的时候,他将我脑袋往他怀中一扣,我脑袋还真的正好在他第六根肋骨的上方一点点,而且正好听到他心脏跳动声,我觉得无比的神奇,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将脑袋挨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正当我们两人都未说话时,这个时候餐厅门口忽然传来王芝芝一句:“镜迟。”她笑着正要说什么,可是一抬头,便一眼看到我正双手环住穆镜迟,头枕在他胸口,正仰脸笑着瞧着他,像是撒着娇一般,动作无比的亲密。

    王芝芝脸上的笑一顿,话也紧接着顿住了。

    餐厅内的丫鬟见王芝芝来了,赶忙低下头唤了一声:“夫人。”王芝芝站在那看了我跟穆镜迟良久,不过,她脸上的表情收敛很快,接着,她便继续走了进来笑着说:“我本想去楼上找你的,丫鬟说你不在,还在楼下餐厅用餐,便想着肯定是清野妹妹赖床,你也正陪着一道,所以才会弄到这么晚。”

    王芝芝的突然到来,让穆镜迟拍了两下我的脑袋,接着他便松开了我理了理衣服,转身对王芝芝问:“用早膳了?”

    王芝芝笑着说:“早就用了,还将风儿跟袁序的饭都喂了。”

    穆镜迟坐回了椅子上说:“不是说了吗,家里有佣人和婆子,这种事情交给婆子们去做便可,何必亲自动手。”

    王芝芝说:“不同的,丫鬟跟婆子我总归是不放心,多少东西都是病从口入,进食方面自然得小心。”

    王芝芝说完,又看向同样已经坐在餐桌边的我,笑着问:“清野,昨晚可睡得好?”

    她问到这个问题上,我只得小声笑着说:“还行,我睡眠质量一向挺好的。”

    王芝芝说:“刚才我听婆子说你十点才起,可见昨晚服侍镜迟倒是累了。”

    我笑着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问穆镜迟:“昨天你跟我提袁序的事情,我晚上考虑了一下,我自然是听镜迟你的安排,现在两个孩子,我确实有些忙不过来,若是清野对袁序有意,那我便把孩子过继给她便是。”

    穆镜迟看向我问:“你怎么想。”

    很明显王芝芝对袁序是相当看重的,虽然她嘴上如此说,可心里未必是心甘情愿把袁序交给我的,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夺人所爱,便对穆镜迟摇头说:“我自己都照顾不来自己,至于孩子,我想还是算了吧。”

    穆镜迟说:“你不是喜欢孩子吗。”

    我笑着看向他说:“喜欢是一回事,可照顾孩子也是另一回事,我可能做不到像姐姐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