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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他的唇贴着的,是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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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梧忆......“梧忆......”苏沁月喃喃道,两股清泪从眼角滑落。那个发誓会娶她的男子,骑着骁勇的战马,在清晨的红阳中,朝着她奔驰而来。六年的光景,塞北的风将他吹的不在那么白皙,他一只手勒住缰绳,迎向他的风吹散了他盘好的发。

    如墨的眉眼,刚毅的脸庞,他似乎更加坚毅更加冷峻了。六年了,她足足等了他六年,他终于来了......苏沁月一点一点的抬手,抹去滚落的泪滴,眼角通红。

    她就知道,他会来的。

    在意的东西那么少,一个人,一颗真心,就足够了。她曾经年少无知,以为中间生过许多嫌隙的人,是要恨的。如今,才明白,正因为满满的期待,满满的爱,才会要求的那么多,才会觉得恨。

    所谓的承诺,是承诺的那个人愿意兑现,被承诺的那个人愿意等待,等所有的风波平息,一片清明的时候,沉淀下来的心,仍然相互吸引。

    于她而言,萧梧忆正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如今,她等的人,骑着骁勇的战马,在清晨的如血的朝阳中,向着她的方向,疾驰而来。

    她怎么能不热泪盈眶?她是爱他的。再收到他的第一百枝海棠花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到了,她不愿相信而已。她一寸一寸的打开手边的包袱,鼓鼓囊囊包裹,里面只有一件衣物,是那件纯白的雪色狐裘。

    “今日西琼进贡的两匹狐裘。听闻冬日里穿着可比四月天,遂不觉冷,也不至于热过了,极舒服的。”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于她而言,是温柔的风景。她爱他,那种爱,近乎依赖。

    回忆翻江倒海,她跌跌撞撞的扶助铁拄杖,踉踉跄跄的挪动着步子,喜悦的眼泪,顺着眼角簌簌的落下,梧忆,萧梧忆。

    他可知道,她可以站起来了,不再是终日坐在轮椅上消极熬日子的女子了;她的棋技,似乎真的能同他搏上一搏了;塞北的故事,是不是同画本子上写的那般艰苦;他的目光,是不是还写着淡淡古龙般的清凉......她可以陪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天下,她陪他......晨雾浓浓,烟雨蒙蒙。

    她慌乱的不能自已。

    他怀中攀着一抹桃色的身影,娇柔靓丽,环蛇一般,柔弱无骨。娇嫩如水的容颜,淡淡的朱红轻启,吻上了他的薄唇。似要倒去一般,他拥住那抹清丽的身影,动作温柔。

    “萧梧忆......”苏沁月喃喃道,手中的铁拄杖叮叮咚咚的滑落着,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破碎着。她闭上眼睛,苦笑着,从长长的台阶上,萧萧索索的滚落。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她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呢?萧萧落落的滚动之中,她的脑子中除了这个问题,一片空白。

    “丫头!丫头!”穆忘尘抱着她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看着她明明眨着却根本无神的双眼,脸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玄青色的衣衫破破烂烂,全是不堪。她究竟还要怎样的作践自己,才能清醒过来,才肯罢手!

    “苏—沁月?”门口的男子声音深沉,扭转视线,看向穆忘车手中的女子,眉头轻皱。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听到久违的声音,她的眼眶中泛起许多的涟漪,她喃喃的问着......问着清风也好,问着细雨也好,问着红阳也好,问着杨柳也好......她不想要回答,不想要,不想要......六年,她等了六年,她大可不必等六年,可她还是等了六年。

    她相信他,她一直都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对她,是有情意的。

    她说了不在意,当真正看到满满爱意的人,吻上别人的唇,她心如刀割。她怎么能奢求,奢求他的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呢?她怎么能奢求呢?怎么能呢?

    她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头好疼好疼,疼的透彻心扉。不如,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不要睁开了好了。

    让她也任性一回,就一回,好不好?

    她的梦中,他穿着红妆,而他怀中卧着的身影,蒙着大红的盖头,扶摇曳起的身姿,惊若天人。只可惜,不是她。

    为何不是她,为何不能是她?为何?为何......星空中黑暗一片,他如同白昼般升起,站在天空的顶端,黑暗渐渐消散,混沌之界,回归一片清明。

    许是太伤情了,她再睁开眼,天色已经暗的分辨不出时辰。旁边淡淡的清香,优雅恬静,玄青色的衣衫如水,均匀的拨动着。

    爱的太痛了,痛的太深了,她从不是她想的那般坚强。

    她要的明明那么少,一个人,一颗心,就够了啊。

    而在他的心里,她是不是只有芝麻粒一般的大小?更或者......她看着呼吸均匀的穆忘尘,冰冰的手抬起,他侧脸的弧度柔和的吓人,她笨拙的手,划过他的脸颊,肌肤吹弹可破,阴阳也不过如此。

    她想起他说的话,从此以后,她便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他。

    他也说过,会娶她。他说,她若今日答应,明日他便亲自抬一顶花轿来,可好?不......现下就同他成亲可好?

    可是那日深陷险境之时,他也放弃了她。

    心只有一颗,为什么不能纯粹呢?萧梧忆如此,穆忘尘亦是如此。

    如此被分的七零八落的心,可还有当初梅下浅笑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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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了心才知道,最痛的原来不是体肤。体肤的疼,忍一下就过去了。而心,不是痛一痛就就结束了。

    她以为他是为了她来的,其实,他只是为了她的未婚妻子来的。他的眼神,那种温柔,是对另一个人的。她从长长的阶梯上坠下,他究竟是毫无觉察。于他而言,她究竟是什么?

    长长的,不只是阶梯,更是,她对他的心意,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