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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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喂完小石头之后, 自己也随便凑活一点填饱了肚子，小石头这一次生病有些伤了元气，除了刚起来的时候精神了一会儿, 吃完饭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毕竟睡觉也是恢复元气一种方法嘛。
等小石头睡着之后，李建国就坐在床边发着呆。
昨天真的是过得太艰难了，李建国的心就像坐了一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也许是情绪起伏太大的缘故，李建国的脑海中无端的出现了许多片段, 并不连续，就像放映机里的电影胶卷一样, 由一张张的图片组成了一个个的片段。
片段里的男人与他的面容截然不同, 李建国却只一眼就确定, 那就是他，他们两个的气质如出一辙。
李建国知道，他生下来就与平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古语有云的生而知之者, 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但是在前面的十几年，这些东西并没有给他带来其他的影响，只是让他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 学习能力更强了一些。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情越来越经常不知为何的焦灼, 甚至渐渐地有了些绝望的意味。直到退伍前的那一段时间, 达到了顶峰。他感觉在那一天,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可那是什么呢？李建国不知道。
他曾经以为他是生病了，一种叫战争后遗症的病，许多的军人士兵在战后都会有的一种病。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他对战争和流血表现的驾轻就熟，这是他生而知之的一部分。他从不曾把这些像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吐露过，哪怕是最亲密的亲人。
李建国没有记忆，他拥有的只是本能，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昨天，是他第一次有了记忆，虽然只有一点点。那是属于李建国的，或者更准确一点，是‘他’的。
片段的主人是他，但是主角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的，三岁的，最后，戛然而止的二十二岁。片段并不清晰，很散乱。
但是李建国可以感受到那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愧疚，痛苦，然后是有了希望的欣喜，最后，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绝望。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愧疚几乎要把李建国淹没。
“建国，我过来看看我的干孙子啦。建国？建国！”正在李建国沉浸在那些情绪中即将越陷越深的时候，陈司令推开病房的门进来了，他看到小石头正在睡觉，就没有大声说话，走到李建国身边对他说道。
可是李建国正在发呆，没有听到陈司令的话，陈司令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应，陈司令就干脆的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子，一下把李建国从那些片段中拉回到了现实，在回神的瞬间，那些情绪也如同潮水般褪去了，待李建国再要寻找的时候，已经连同那些片段一起消失了。
要不是李建国切身感受到了那些那样真实的情绪，李建国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啊？我叫你两遍你都没听到。”陈司令有些抱怨道。
陈司令身后的小韩的关注点却不在李建国和陈司令身上，而是把视线落到了睡着的小石头身上。
小石头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昨天又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爸爸在身边守着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很安全，所以睡得很安心。
由于发烧，他的鼻子有些堵，只能微张着嘴，轻轻呼吸着。可爱极了。
看到这样的小石头，小韩忽然对结婚有了憧憬，我以后的孩子一定也像小石头一样可爱。小韩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喲，这就是小石头吧，比我上次见到他好看多了，原来看着跟个小冻猫子似的，现在再看着，除了脸白了一点，瘦了一点，和年画里的福娃娃一个样。不错，不愧是我孙子。”陈司令自说自话起来。
李建国黑线，谁是你孙子啊，我儿子答应了吗？
不过被陈司令这么一打岔，李建国的情绪好了很多，基本恢复了过来。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进来吧，在门口杵着干嘛呢？不是一个个的非要过来看孩子吗，怎么到了门口都不敢进了？一群怂包。”陈司令冲着病房门口说道。
话一说完，门就被推开了，赫然就是王魁，豹子，小白子等人。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纠缠不清的挤进了门里。最后王魁被推了出来。
王魁回头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几人一眼，然后扭过头，假装憨笑的摸了摸脑袋。
说道：“老大，我们这不是昨晚上的时候被司令接过处理人贩子的事情了吗，现在事情身为有点眉目了，司令就把事情交给公安处理了，毕竟人家才是专职干这个的，司令就在旁边盯着别有人搞小动作就行。
这一闲下来，司令就说要来看看孩子，我们寻思着我们这些做叔叔的，还没正经见过小石头呢，就一起过来看看了。”
“来就来，畏畏缩缩的躲门口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怎么你们了。”情绪好了之后，李建国也有心开个玩笑什么的了。
王魁就呵呵的笑着，也不接话，总不能说你个黑面神积威甚重，我们不敢吧，说了就是傻子。
“做吧，站着干嘛，又不是在部队了，哪那么多的规矩。”李建国也不深究，指了指空在角落里的几个椅子说道。
小石头这时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没办法，动静这么大，再不醒就是睡神了，他还没到那个级别。
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几张大脸凑在床边上，眼睛都盯着自己看，除了小韩比较熟悉之外，其他的都不认识。嗯，还有一个有点面熟。
小石头有点吓着了，任谁一觉醒来，看到几个陌生人盯着你看，也会被吓到吧。
李建国见到小石头醒了，就把他抱了起来，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小石头一看到是李建国，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同时，李建国瞪了一眼还不知收敛的几个人，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这几位都是爸爸的好兄弟，这次就是他们帮忙救了你的。你可以管他们叫叔叔。这时王魁叔叔，这是小白叔叔，这是…”
介绍完之后，小石头一次喊了一声叔叔，道了一句谢谢叔叔。
“这是小韩叔叔，就是小韩叔叔给你送的药，带你来医院的。”
“谢谢小韩叔叔。”小石头用带这些哑音的声音道谢。
小韩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师徒让自己变得平易近人一点。
“最后，爸爸给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他是爸爸的老首长，他帮了爸爸很多忙的，你要叫陈爷爷。”
“陈爷爷好，谢谢陈爷爷。”
本来看到李建国居然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陈司令，有些不高兴的暗骂李建国臭小子。
等听到‘郑重’二字的时候，瞬间开心了。
“小石头也好啊。”陈司令乐呵呵的说道。
介绍完众人之后，李建国他们开始聊起了正事。
“建国啊，这件事我已经基本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陈司令清清嗓子说道。
李建国认真听起来。
“这件事说来也荒唐，我本来以为是上面有什么人呢，没想到居然是整个村子都是拐孩子的。一开始是村里穷乡僻壤的，实在太穷，附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到那个村里去，有一天，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去了临县，看到一个大姑娘落单，临时起了歹心，就把姑娘打晕，放到草车里运回去了当了老婆了。
村里人看他这样有了媳妇儿，就纷纷效仿，村里人大部分没有犯法的概念，后来尝到了甜头，有的人心思活络的，就开始拐卖小孩卖了。
就这样上欺下瞒之下，竟然生生的给瞒了下来，这次他们住招待所的介绍信就是他们队长给开的。人人手里都带着脏，就人人都不敢声张，稍微有一个清白人，也被他们脱下了水
只是可惜那些被卖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很难找回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交易的时候是不会记录买家的信息的。也不会在村里交易，买卖双方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情况，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次就是那个人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主动投案了，正好人证物证都有了。
虽说是法不责众，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法了，不管人多人少，我都给他们送进去，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
王魁听得心里难受，习惯性的掏出烟，想点上。
被李建国一个眼刀一瞪，反应过来，讪讪的放回去了。
因为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小石头还需要休息，陈司令他们就没待多久，就走了。
陈司令一行人走了之后，李建国想了一下，抱着小石头去了有电话的地方，因为陈司令事先交代过，所以用一下电话这种小事，也就不多为难了。
大河村，李家此时一扫昨天的愁云惨雾。
“哈哈，还是建国有本事，我的孙子找着了，哈哈。我的孙子找着了！”
接了李建国报平安电话的李老头赶紧回去给老婆子报信。
李老太一听，从床上一跃而起，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腰板儿瞬间硬朗了。
赵红梅怔怔的坐在屋子里，听着李老太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忽然间，眼泪就顺着脸颊滴在了衣服上，止都止不住。
太好了，我的孩子没事，我没有丢了他。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我是不是还配做一个妈妈？我还有机会吗？赵红梅扪心自问。
李建国喂完小石头之后, 自己也随便凑活一点填饱了肚子，小石头这一次生病有些伤了元气，除了刚起来的时候精神了一会儿, 吃完饭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毕竟睡觉也是恢复元气一种方法嘛。
等小石头睡着之后，李建国就坐在床边发着呆。
昨天真的是过得太艰难了，李建国的心就像坐了一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也许是情绪起伏太大的缘故，李建国的脑海中无端的出现了许多片段, 并不连续，就像放映机里的电影胶卷一样, 由一张张的图片组成了一个个的片段。
片段里的男人与他的面容截然不同, 李建国却只一眼就确定, 那就是他，他们两个的气质如出一辙。
李建国知道，他生下来就与平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古语有云的生而知之者, 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但是在前面的十几年，这些东西并没有给他带来其他的影响，只是让他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 学习能力更强了一些。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情越来越经常不知为何的焦灼, 甚至渐渐地有了些绝望的意味。直到退伍前的那一段时间, 达到了顶峰。他感觉在那一天,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可那是什么呢？李建国不知道。
他曾经以为他是生病了，一种叫战争后遗症的病，许多的军人士兵在战后都会有的一种病。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他对战争和流血表现的驾轻就熟，这是他生而知之的一部分。他从不曾把这些像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吐露过，哪怕是最亲密的亲人。
李建国没有记忆，他拥有的只是本能，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昨天，是他第一次有了记忆，虽然只有一点点。那是属于李建国的，或者更准确一点，是‘他’的。
片段的主人是他，但是主角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的，三岁的，最后，戛然而止的二十二岁。片段并不清晰，很散乱。
但是李建国可以感受到那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愧疚，痛苦，然后是有了希望的欣喜，最后，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绝望。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愧疚几乎要把李建国淹没。
“建国，我过来看看我的干孙子啦。建国？建国！”正在李建国沉浸在那些情绪中即将越陷越深的时候，陈司令推开病房的门进来了，他看到小石头正在睡觉，就没有大声说话，走到李建国身边对他说道。
可是李建国正在发呆，没有听到陈司令的话，陈司令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应，陈司令就干脆的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子，一下把李建国从那些片段中拉回到了现实，在回神的瞬间，那些情绪也如同潮水般褪去了，待李建国再要寻找的时候，已经连同那些片段一起消失了。
要不是李建国切身感受到了那些那样真实的情绪，李建国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啊？我叫你两遍你都没听到。”陈司令有些抱怨道。
陈司令身后的小韩的关注点却不在李建国和陈司令身上，而是把视线落到了睡着的小石头身上。
小石头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昨天又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爸爸在身边守着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很安全，所以睡得很安心。
由于发烧，他的鼻子有些堵，只能微张着嘴，轻轻呼吸着。可爱极了。
看到这样的小石头，小韩忽然对结婚有了憧憬，我以后的孩子一定也像小石头一样可爱。小韩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喲，这就是小石头吧，比我上次见到他好看多了，原来看着跟个小冻猫子似的，现在再看着，除了脸白了一点，瘦了一点，和年画里的福娃娃一个样。不错，不愧是我孙子。”陈司令自说自话起来。
李建国黑线，谁是你孙子啊，我儿子答应了吗？
不过被陈司令这么一打岔，李建国的情绪好了很多，基本恢复了过来。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进来吧，在门口杵着干嘛呢？不是一个个的非要过来看孩子吗，怎么到了门口都不敢进了？一群怂包。”陈司令冲着病房门口说道。
话一说完，门就被推开了，赫然就是王魁，豹子，小白子等人。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纠缠不清的挤进了门里。最后王魁被推了出来。
王魁回头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几人一眼，然后扭过头，假装憨笑的摸了摸脑袋。
说道：“老大，我们这不是昨晚上的时候被司令接过处理人贩子的事情了吗，现在事情身为有点眉目了，司令就把事情交给公安处理了，毕竟人家才是专职干这个的，司令就在旁边盯着别有人搞小动作就行。
这一闲下来，司令就说要来看看孩子，我们寻思着我们这些做叔叔的，还没正经见过小石头呢，就一起过来看看了。”
“来就来，畏畏缩缩的躲门口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怎么你们了。”情绪好了之后，李建国也有心开个玩笑什么的了。
王魁就呵呵的笑着，也不接话，总不能说你个黑面神积威甚重，我们不敢吧，说了就是傻子。
“做吧，站着干嘛，又不是在部队了，哪那么多的规矩。”李建国也不深究，指了指空在角落里的几个椅子说道。
小石头这时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没办法，动静这么大，再不醒就是睡神了，他还没到那个级别。
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几张大脸凑在床边上，眼睛都盯着自己看，除了小韩比较熟悉之外，其他的都不认识。嗯，还有一个有点面熟。
小石头有点吓着了，任谁一觉醒来，看到几个陌生人盯着你看，也会被吓到吧。
李建国见到小石头醒了，就把他抱了起来，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小石头一看到是李建国，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同时，李建国瞪了一眼还不知收敛的几个人，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这几位都是爸爸的好兄弟，这次就是他们帮忙救了你的。你可以管他们叫叔叔。这时王魁叔叔，这是小白叔叔，这是…”
介绍完之后，小石头一次喊了一声叔叔，道了一句谢谢叔叔。
“这是小韩叔叔，就是小韩叔叔给你送的药，带你来医院的。”
“谢谢小韩叔叔。”小石头用带这些哑音的声音道谢。
小韩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师徒让自己变得平易近人一点。
“最后，爸爸给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他是爸爸的老首长，他帮了爸爸很多忙的，你要叫陈爷爷。”
“陈爷爷好，谢谢陈爷爷。”
本来看到李建国居然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陈司令，有些不高兴的暗骂李建国臭小子。
等听到‘郑重’二字的时候，瞬间开心了。
“小石头也好啊。”陈司令乐呵呵的说道。
介绍完众人之后，李建国他们开始聊起了正事。
“建国啊，这件事我已经基本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陈司令清清嗓子说道。
李建国认真听起来。
“这件事说来也荒唐，我本来以为是上面有什么人呢，没想到居然是整个村子都是拐孩子的。一开始是村里穷乡僻壤的，实在太穷，附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到那个村里去，有一天，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去了临县，看到一个大姑娘落单，临时起了歹心，就把姑娘打晕，放到草车里运回去了当了老婆了。
村里人看他这样有了媳妇儿，就纷纷效仿，村里人大部分没有犯法的概念，后来尝到了甜头，有的人心思活络的，就开始拐卖小孩卖了。
就这样上欺下瞒之下，竟然生生的给瞒了下来，这次他们住招待所的介绍信就是他们队长给开的。人人手里都带着脏，就人人都不敢声张，稍微有一个清白人，也被他们脱下了水
只是可惜那些被卖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很难找回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交易的时候是不会记录买家的信息的。也不会在村里交易，买卖双方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情况，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次就是那个人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主动投案了，正好人证物证都有了。
虽说是法不责众，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法了，不管人多人少，我都给他们送进去，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
王魁听得心里难受，习惯性的掏出烟，想点上。
被李建国一个眼刀一瞪，反应过来，讪讪的放回去了。
因为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小石头还需要休息，陈司令他们就没待多久，就走了。
陈司令一行人走了之后，李建国想了一下，抱着小石头去了有电话的地方，因为陈司令事先交代过，所以用一下电话这种小事，也就不多为难了。
大河村，李家此时一扫昨天的愁云惨雾。
“哈哈，还是建国有本事，我的孙子找着了，哈哈。我的孙子找着了！”
接了李建国报平安电话的李老头赶紧回去给老婆子报信。
李老太一听，从床上一跃而起，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腰板儿瞬间硬朗了。
赵红梅怔怔的坐在屋子里，听着李老太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忽然间，眼泪就顺着脸颊滴在了衣服上，止都止不住。
太好了，我的孩子没事，我没有丢了他。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我是不是还配做一个妈妈？我还有机会吗？赵红梅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