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贾母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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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岫烟问道:“去年后宫各方面用度的总账可是整理出来了?”

    这事邢岫烟交由和德公主负责, 和德公主道:“还有部分没有对上, 臣妹还要三五日。”

    邢岫烟说:“那便辛苦妹妹了,这整理去年用度账务的事只怕是繁重得紧, 若是有什么需要, 尽管来同我说。”

    邢岫烟是要按照去年的总账各项用度, 指点制作后宫年度财政预算。而宗室的王府也让他们编出预算来审核,聪明的人一定不会在这时显示奢靡, 一味虚抬王府预算在皇帝面前留不好印象。

    若学会科学预算, 内务府的工作也就有指导方针,并不需要一个强臣管理, 甚至废除“总领大臣制”,可以改革成“集/体领导制”,成立“内务府管理委员会”。

    有预算在先,各司只要根据预算做就好,实现分权,却又不会乱。

    因为杨家牵累倒台了好几个内务府实权人物, 大家都人心慌慌,改革阻力正是最小之时。

    集体领导对扼制内务府腐败也是有好处的。

    和孝虽然管一些分派的事, 算账却没有和德公主厉害,这世界有一种人叫数学小白,和孝公主看到账本都头疼。

    但见邢岫烟更重视和德公主, 她如今学乖了, 和皇嫂闹脾气只有被打肿脸的份, 拿不到一丝好处, 心里只能嫉妒和德公主。

    从太极回回到慈安宫,和孝公主就一阵不愉快,刘太后因问她去回话的结果。

    和孝公主道:“皇后就是瞧我不顺眼嘛,处处都看重和德一些,我辛苦打理后宫诸事,可是为了谁呀?”

    刘太后不由得安慰两句,又说:“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学会隐忍的吗?”

    和孝公主落下泪来,说:“我只有母后疼了,皇兄就不说了,他不是偏心皇后,他对旁人是一点心都没有。父皇也不疼我,也偏心皇后,好像皇后才是他女儿。我亲自送东西去上阳宫,父皇也不爱搭理我,皇后若是过去,父皇就兴致勃勃能有许多话了。”

    刘太后说:“他现在就爱著书,又要主持编《乾正大典》,你就往这方面奉承,总能得他的心意的。”

    和孝公主道:“可那些我都不喜欢。”

    老圣人当然是喜欢和懂得东西好歹的邢岫烟显摆一下,而邢岫烟的奉承不会干巴巴的,她也算行家,一点就能点到老圣人得意处。有时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点也能被邢岫烟引经据典夸一通,夸了之后再能提出点小意见,老圣人当然有兴致了。

    老圣人当年子女众多,刘太后又没有多得他的心,能记得和孝公主都不错了。

    刘太后道:“如今你也十四了,就是这两年的事了,不管是你父皇,还是你皇兄,你总得有个着落。”

    刘太后今生敬畏徒元义,手中没权,她们母女处于弱势,前朝后宫有心人都知道。正经有才能抱负的年轻进士是不爱尚主的,即便是尚主不限于当驸马都尉,驸马和外戚不入内阁也是定例。

    而宗室勋贵中也多膏粱子弟,多是那种无其它方法保持富贵的男人求着尚主,又有哪个女人爱嫁那些人呢?

    母女俩说着话,却是温妃过来了,和孝公主擦了眼泪,便是在这个表姐跟前,她也不想露出有损她公主气派的事。

    刘婧如拜见之后,刘太后赐了座。

    刘太后瞧她清减得了许多,不禁问道:“前些时日听说你病了,可有好转了?”

    刘婧如轻轻咳了咳,又强忍住,这病若未好还来,有给太后过病气之嫌,只微笑道:“昨日太医刚看过,说是大好了。”

    刘婧如哪里仅仅是受了风寒,她是忧惧恨悲交加,这才病了一个多月。她时时做噩梦自己打了邢皇后一巴掌,邢皇后会百倍千倍加诸各种刑罚在她身上。且也看邢皇后繁花似锦,而她自己孤独清冷,心中哪有不悲伤的?

    刘太后道:“既然是刚好,怎么又乱走,且在你宫里好好休养才是。”

    刘婧如道:“能出来走走,人还新鲜一点,况且久未见太后,臣妾也甚是想念。”

    刘太后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人,也是生不逢时呀!”

    刘婧如心中一酸,直欲落下泪来,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说起沈曼的事来。原来宫里的太监宫女对沈曼越发怠慢了,除了她从宫外带来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奴才也不尽心服侍。皇后曾与静妃不和,后宫也人尽皆知,大家都等着看她何日倒霉。后宫女子,来来去去是常事,不得罪人尚且难得善终,何况是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

    刘太后道:“人人都不去沾的事,你且也不要沾,保重自个儿才好。”

    刘婧如道:“保重又如何,一点盼头都没有。”

    刘太后道:“这话别在宫里说,当初是你非要进宫来的,不然这事也未必落到你身上。”

    刘婧如抓着手绢,说:“如今皇后娘娘已然身怀六甲,也不能服侍皇上……”

    刘太后若是以前,定然看不过去皇后如此,可是现在这话决不能由她开口,皇帝和皇后可不是好惹的,到时挂落可有的吃的。

    刘太后说:“本宫早不问皇上后宫之事,这事皇上和皇后会自己拿主意。”

    刘太后叮嘱了几句保重身体,就称自己累了要午休,刘婧如也只告辞。

    皇后怀孕,后宫女子到底生了这种心思,便是无帝王真正的宠爱,能生个一男半女也好,不能生能被宠幸一回也好。

    其实宫外的人也十分欺待皇帝纳色,今天邢夫人、王熙凤等人去贾母那请安,贾母就挥退小辈,独留她们说话。

    贾母面试上关爱几分,又赏了邢夫人一套头面,最近邢夫人觉得自己是比从前的王夫人还得贾母爱护。王夫人那是因为是二房太太宝玉他娘王子腾他妹才有这脸,邢夫人觉得自己是皇后姑妈待遇就直升了。

    贾母赏过后,过来一会儿就说:“如今你们大房的迎春也有好人家了,就探春留在府里,近来得她姐姐教导,这孩子也是个争气的,比当年元春也一丝不差的。”

    王熙凤笑道:“这是老太太的福气,妹妹们都是拔尖的,我瞧别人的家的女儿总是不及咱们家呢。”

    贾母笑道:“原来我是想替她找个好人家的,不过咱们家也是和承恩公府是亲戚,我们自然也得多为他们分忧,方不负两家情份。”

    邢夫人原听这话挺高兴,品味几分却又一头雾水,说:“给探丫头找人家和承恩公府有何关系?”

    王熙凤却直觉有不好的事,果听贾母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自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可别在这时候,让皇上不顺心,却又让旁的娘娘拢了圣心去。”

    王熙凤干干陪笑不语,邢夫人却说:“不会的,圣心一直在娘娘身上。”

    贾母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还不懂吗?这皇后娘娘有孕,哪里侍候得了圣上,与其被旁人拢络了圣心去,还不如用自己人,到底是一条心的。”

    邢夫人这才明白贾母是在谈皇上隐私上的事,她脑子不禁片刻空白,不知说什么好。

    贾母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姑妈就不为娘娘长远考虑吗?三丫头是咱们府的女儿,你是她亲伯母,咱们府上看在你的面上,愿意送她进宫去服侍皇后娘娘,为娘娘分忧,于你不是最好不过了吗?”

    邢夫人脑子炸开:“什么?”

    贾母道:“这才是帮娘娘呢,你平日往娘家跑上跑下,却没有真的尽过一分心。”

    王熙凤暗自冷笑,面上却平和,说:“三妹妹前年也进宫大选,不是落选了吗,哪里能进宫去了?”

    贾母骂道:“蠢人!探丫头那回落选,吃亏在年份上,但她是个出色的,自然是能侍候得好娘娘。如今承恩公府还能为娘娘找到更合心意的女儿帮娘娘不成?”

    原本后宫高位妃嫔用贴身宫女、低阶妃嫔甚至家中妹妹进宫去固宠都是正常的事,特别是她怀孕的时候。

    在公侯人家的后院,主母也要控制丫头来防止丈夫被别的女人拢络走,比如王熙凤这么厉害的女人也要将平儿给贾琏。

    邢夫人自然也是见过贾赦贪花好色的,原著中她为了讨好贾赦都还为他讨要鸳鸯,办些尴尬事。

    但是这事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她却不敢,迟迟不肯应声,贾母逼道:“老大家的,你说句良心话,我对你怎么样,对承恩公府如何?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琏儿?咱们和皇后娘娘拉近了关系,于你有什么坏处?”

    王熙凤听提到贾琏,不得不出声,说:“琏二爷可也不指望这样拉近关系。皇后娘娘要用人,她身边没根没基只能依仗她的人有的是,何必要到宫外寻了?”

    贾母怒道:“那些人哪里比得上探丫头?”

    王熙凤说:“老太太以为娘娘是平常人呀?那是连妖怪都能斩下的人,她心中的主意多着呢,她没开口,这种事凑上去反而惹了嫌疑,她若不快,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王熙凤自己是个妒妇,她自然能站在女人立场上看问题,如果是她真的不得不给丈夫收人,那一定会用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点根基的丫鬟,比如平儿。这女人另有娘家的,就会不听自己的话,而这主动送上去的,不是那什么司马昭之心吗?她也听贾琏说过在朔方还有“贵妃听政”,那是连奏折都能代批得的。这样强的女人,在她面前耍这心机干什么?

    贾母道:“皇后娘娘竟然是如此容不下人不成?咱们一片好心都能惹她不快吗?我便不相信了,只要老大家的去和承恩公夫人分说清楚,她知道其中厉害,娘娘便是不想收人,也会斟酌,多半要听承恩公夫人一两句劝的。这女人呀,没有永远巴得住一个男人不放的,何况是圣人。”

    王熙凤听到贾母这话都有点傻了,这时没有旁人,这话别人听去还了得,他们大房还能撇得清楚吗?贾母是他们的长辈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邢夫人不聪明,但也是女人,自然明白丈夫收新人时的心情,她安生日子靠得是皇后,不是贾母,这时便是不应。

    邢夫人道:“后宫的事我是不懂的,况且,老太太想送人就能送人的吗,便真送进去,若是又和大姑娘一样,不是糟蹋人吗?”

    贾母喝道:“你胡说!咱们家的姑娘好,圣人总会看到的,探丫头进宫后尽心服侍,也是我们对圣人娘娘的心意不是?偏偏你这蠢笨不开化的要忤逆于我!”

    王熙凤但觉老太太这是越来越偏执了,道理也是说不通的,她心底不禁叹气。不禁灵机一动,她们这边口头应着去问问承恩公夫人,但是怎么做又是看她们的了。对着承恩公夫人不这么提,只当闲话说老太太捣鼓出这件事来,承恩公夫人便是生气,也不会气到她们头上来,对着老太太也能交差。到时承恩公夫人拒了,老太太还能说她们的不是吗?

    于是,王熙凤使了一个眼色给邢夫人,说:“老太太既然发话,我们便问问承恩公夫人吧。”

    邢夫人收到王熙凤的眼神,虽不知她有何打算,现在也不问出口,也只囫囵着答应了会问邢李氏。

    没有想到老太太就防着她们敷衍,提议明日就带了探春上门去给承恩公夫人看看,另一个要跟去的是贾元春,只怕是去监督她们的。

    邢夫人和王熙凤不禁目瞪口呆,心中惴惴不安。

    想要传个话去承恩公府,但是这话却是别人说不清楚的,也不好声张。

    到了第二天,贾母已经令人备好的马车和礼品,探春穿上一件粉色的袄裙,而最近一直教导探春礼信的元春穿着一银青色褙子,具都打扮得端庄得体。探春花样年纪,瓜子脸,俊眼修眉,自然是极出色的,经过“贾元春嬷嬷”的宫廷礼仪教导,又更多了一份贵族嫡女的气度。

    贾元春是不想出门的,但是她身负着贾母给的监督助力任务,不完成这件事,她在府里更加没脸。况且,相对于嫉妒探春,她更恨邢岫烟一点,若是万一此事真能成,多一个女人去分邢岫烟的宠,她也乐见。

    王熙凤此时万分后悔当时面上应下贾母,现在下不来台。

    邢夫人和她同乘一辆车,想来想去,说:“这事还是你来说吧,我是开不了口的。”

    王熙凤为难,说:“我便能开口不成?此事一个不好,便要惹了娘娘不快。”

    邢夫人一听这个,心想万一靠山飞走,她可完蛋,说:“这事我们不能揽。别说娘娘未必会要探丫头,便是探丫头真有造化,她也是二房女儿。当年大姑娘在宫里花了多少银子,这探丫头若是进宫,老太太定然是要我们分摊银子花销的。”

    王熙凤细思极恐,不论花多少银子,最多还是她们的财产在缩水,将来探春若有造化却是二房得利。

    王熙凤道:“这事不能这么办。”

    ……

    邢李氏原正在看铺子的一些账册,听说邢夫人和王熙凤过来,自然请到自己的屋子来。

    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二春跟进来,贾探春她有几分印象,却是不识贾元春。

    直到她拜见时自报姓名才有些讶异,说:“倒是一直无缘见贾家大姑娘,稀客呀。”

    贾元春道:“今日得见国公夫人金面,元春不胜荣幸。”

    令坐看茶,邢夫人问起邢李氏皇后娘娘的近况,邢李氏笑道:“难得你们有心了。娘娘她身子很好。”

    王熙凤巧嘴笑道:“再过几个月舅母可就当外祖母了!”

    邢李氏也甚是高兴,贾元春微不可见地冷勾着嘴角。邢岫烟自己占尽好处,却害得她这样的境地,这后宫虎狼之地,她便不信她能猖狂笑一辈子。

    贾元春也曾天真浪漫,但她的境遇和心气落差太大,以至于留给她心里的只有恨,不能恨教养她长大、为她掏空家底的家人,不恨同样不幸的杨氏,谁得意谁幸福就恨谁。

    贾元春忽道:“三妹妹,你且去给幽兰县君请个安吧。” 苏馥儿还尚在府中,不过,过两天也要回谭府了,毕竟谭谦回来了,他是正经进士,不是入赘,总住邢府,于他也不好。

    贾探春知道要谈那事,羞涩不已,起来朝几人盈盈行了礼出了屋。

    探春出屋就是信号,但是邢夫人和王熙凤均不开口,贾元春向二人使眼色,二人便是当作不知。贾元春不禁暗恼,心想回府后定要和老太太说说她们果然是打算敷衍。

    贾元春一是想讨贾母欢心,二是真想探春进宫,不论是邢岫烟不得不被分宠,还是探春进去不得好,她心中的怨毒也能稍解。

    于是贾元春开口说:“皇后娘娘如今身子不便服侍圣人,这后宫之中,可得小心,别让人趁机得了意去。我从宫里出来,也知宫里那些具是有心的。”

    邢李氏虽觉奇怪,但没有因这话生气,她没猜到她的目的。

    邢李氏因道:“多谢贾大姑娘了,娘娘行事自有分寸。”

    贾元春道:“贾邢两家是姻亲,一荣具荣,一损具损,我们可是真正希望娘娘好的,是以才有这担心。”

    邢李氏道:“这我自是知道。”

    贾元春接着又暗示娘娘身子不便,安排何人侍候圣人的事上有门道。说若是有那外人服侍了圣人而得意了,于皇后没有好处,这事要安排知根知底的。

    邢李氏正诧异,贾元春又引出庶妹探春,若是她进宫帮皇后,定是和皇后一条心。

    邢李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邢夫人和王熙凤也觉赫然,对上邢李氏询问的眼神,她们无地自容。

    忽然听到一阵呵呵笑,门外丫鬟打帘,走进一个三十来岁的自梳嬷嬷,正是邢李氏倚重的云嬷嬷。

    贾元春见到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云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而且是资历很高的女官,贾元春都是后辈。

    “云……云姑姑。”贾元春站了起来。

    云嬷嬷笑道:“不敢当呀,贾大小姐。”云嬷嬷特意较重“小姐”两个字,自然她不是有现代的特殊意思,而是指贾元春是未出阁的姑娘,刚才的话题却不是未婚女子好提的。

    贾元春并不知道出宫多年的云嬷嬷一直留在邢家,并且还过得相当体面滋润,除了没有丈夫儿子之外,她倒什么都不缺。

    邢李氏道:“云嬷嬷来了。”

    云嬷嬷朝邢李氏行了一礼,却笑着和贾元春说:“贾大小姐这是越发的气派了,从前被杨皇后,呃,不,是庶人杨氏所倚重,如今是出了宫还想替我们娘娘分忧呀?”

    贾元春在邢李氏面还能装,她无数次听过邢家出身的不体面,所以邢李氏贵为国公夫人,她仍有两分瞧不起。

    但是云嬷嬷知道她的事太多了,甚至当年她告密上奏可卿的事,云嬷嬷是负责封赏一百两银子的嬷嬷。更早的时候她巴结甄贵妃,盼着给九王爷当侧妃,最终却一直没有被赐下,云嬷嬷也能用看穿人的眼神看人。而皇上恩典宫女出宫,也是云嬷嬷将消息告诉她,而她去傍上杨氏强留了下来。这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便是贾元春现在没有脸面,也不想见对她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人,好似底裤都被扒了。

    贾元春尴尬地说:“也是两家的亲戚情份,自然……同气连枝。”

    云嬷嬷点头笑道:“好一个同气连枝啊。贾大小姐,我瞧你比贵府三姑娘还要出众一分,只不过年纪大些。但这女人也不是越年轻越好,贾大小姐深通宫廷礼仪,也通后宫生存之道,更会服侍人,比贵府三小姐合适。贾大小姐再进宫去,圣人若是有恩典,贾大小姐自然荣宠。便是无恩典,呵呵,娘娘身边定也缺个好嬷嬷。我又是早出宫了,国公夫人离不开我呢,不然我得给娘娘当嬷嬷。我自个儿不能去,别人我还觉得不够体贴周到,贾嬷嬷就最好了。”

    邢夫人肚子突然感觉有点抽,但她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扭了一下,才镇定下来。

    贾元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王熙凤要是还不把握方向就不是王熙凤了。原本以为承恩公府许会有一丝老太太那种考量,现在云嬷嬷这样说了,显然是没有的。

    王熙凤道:“这事儿,老太太要我们问,可我们哪里问得出口,大姑娘才跟了过来,若是有冒犯舅母的地方,舅母大人有大量,勿怪。”

    贾元春冷笑,说:“凤丫头,你这是在指责老太太吗?”

    王熙凤道:“我可不敢,我只是说个清楚,我真做不来这事,太太也和我一般。”

    邢李氏现在是深刻明白是什么事了,不禁冷冷道:“皇后娘娘可做不出以亲戚家的女儿为婢的事,我们就多谢老太太关心了。”

    邢夫人仍然解释和她无关,邢李氏却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