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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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该不会也是什么陷阱吧?

    陈唐唐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 发现这段金灿灿的长发是从一道石缝中流淌出来的。

    她提起裙摆, 在草地上跪坐下来。

    这么好看的长发就这样随随便便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贫僧也算是做好事了。

    陈唐唐以手作梳,慢慢地将这一地长金发梳拢起来。

    她一边梳拢, 一边朝石缝的方向靠近。

    突然, 手中的长发动了一下。

    陈唐唐猛地停住了手。

    她差点忘了, 既然有头发, 那自然也是有人在的, 可是人在哪里?

    手中的长发动的愈发剧烈了,她探身望向石缝的方向。

    这时,起于青萍之末的一阵风吹来, 拂过山壁上的藤萝,藤萝的叶片如水波一般, 一层层荡开, 而翠绿如玉帘的藤萝后, 隐隐露出金色的微芒。

    她看得越发仔细。

    风突然拂开一段藤萝,露出一张极为出色的脸。

    究竟如何出色?

    但见那张脸如妖亦如佛,似神也似魔——

    金色的眉毛长而入鬓, 金色的睫毛像是合欢花的细密的绒花, 明明是一副俊朗的面容, 眉宇间却满是桀骜与不驯。

    他双目紧闭, 眉间聚着泥土, 细密的睫毛上沾着小颗粒的灰尘。虽然脸被灰尘掩埋,也像是土中金,依旧熠熠生辉。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整个身子都被压在山峰下,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可是,即便此人动弹不得、满面尘土,全身上下仍旧有一股迫人的压力。

    此人定然非同一般。

    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远处的芳草地飞来,掠过她的衣角,慢悠悠扇动着翅膀,落到他的鼻尖上。

    蝴蝶翅膀收拢,一动也不动,像是停留在一朵花上。

    那人原本还在微微活动的头立刻停住了。

    他不睁眼,不张嘴,甚至好像连呼吸也屏住了,只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任由那只蝴蝶停留,像是一只猛兽收起了自己利爪和獠牙,俯下头,只为了轻轻嗅一朵花的香气。

    陈唐唐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盯着他鼻尖的蝴蝶。

    过了许久,那只蝴蝶仿佛已经休息够了,这才扇动着翅膀离开。

    陈唐唐眼睁睁地看着蝴蝶离开了他的鼻尖,却朝她扑来,轻轻落在她的唇上,一触即离。

    陈唐唐不解地眨眨眼。

    被压在山下的那人睫毛小幅度地扇动,灰尘扑簌簌地落下。

    见他想要睁眼,陈唐唐忙道:“等等。”

    那人没有理她,也没有出声,模样冷傲。

    陈唐唐怕他脸上的灰尘落进眼中,见他不停劝,忙上前两步,捏住自己的袖角,一下一下,轻轻蹭掉他脸上的泥土。

    那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躲开她的手。

    陈唐唐柔声道:“别动,我帮你把土弄干净,别让他们掉进你的眼里。”

    陈唐唐看这副熟悉的甩头模样,心中忍不住软了几分。

    金山寺门前总会聚集些流浪狗儿,她刚开始喂它们的时候,它们也不让碰,还会冲她龇牙想要咬她,后来却任由她乖乖摸头,她不摸,它们还硬往她怀里顶,争宠争的厉害。

    陈唐唐将他脸上的尘土全都弄干净,轻声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他眼皮动了动,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眼,露出一双金灿灿的眸子。

    压在山下的那人定定地望着她,他的双眸在落日余晖下闪耀出金红色的光,像是熔化的金子,又像是金蜜色的糖浆,烈日熔金大概说的就是这副景象了。

    视线接触的一瞬,陈唐唐的眼眸竟像是被烫到了。

    “你……”陈唐唐观察了一下将他压住的大山,轻声问:“还好吗?”

    他的金眸流转过一道光,撇开了头。

    陈唐唐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跪坐在他的面前。

    艳红的衣摆在草地上铺展开,她一截白皙的小腿在裙摆下一闪即没。

    她凝视着他,温声道:“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那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却迟迟没有说话。

    算了,贫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陈唐唐扯下一截藤萝,将他梳拢好的头发用翠绿色的藤萝扎了起来。绿色的枝叶隐藏进金色的发丝中,就像是黄金中的翡翠,金枝里的玉叶。

    她柔软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中,温热的指腹贴上他的头皮。

    他狠狠地甩开头,金色的眼眸冷冰冰地盯着她。

    虽然他表现的如此不驯冷漠,陈唐唐却依旧看到了他微红的耳朵。

    “离我远一点。”他声音沙哑,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说话时甚至有些许的不自然。

    陈唐唐拾起撂下的团扇,为他扇了扇,问道:“你别着急,慢慢说,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你?”

    他诧异地望着她。

    金红色的霞光映在她洁白如玉的脸庞上,像是涂抹了一层细腻的胭脂,她对他浅浅一笑,那张脸上如雪的清冷化成一团艳光。

    他的视线下移,缓缓落向她身上的嫁衣。

    娶亲?

    他猛地低下了头,金色的睫毛颤巍巍地也垂下了。

    陈唐唐看他嘴动了动,似乎在自言自语什么,但她实在听不清。

    他重新抬起头,视线在她下巴以下,胸部以上的位置徘徊,嘀咕道:“你是来嫁给本大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风吹来,猛地将陈唐唐头顶的红色披帛掀起。

    艳色的披帛下露出一颗漂亮的光头。

    大圣:“……”

    陈唐唐摸了摸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露馅了。

    哎呀,糟糕了。

    她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来纯善又无辜,双目澄澈又纯净:“抱歉……你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新娘突然变光头,这变化也忒大了!

    他眸中的金红更盛,就像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简直能把人看化了。

    陈唐唐赶紧摇了摇团扇,给自己扇了扇风。

    他则抿紧唇,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人。

    除了光头外,她倒是生的极为貌美——唇红齿白,眉间一点朱砂痣,眸中两湾清潭水。

    可任由他火眼金睛,仍旧辨认不出这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真是奇怪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目光宛如一道金箭。

    陈唐唐双手合十,一脸沉着:“阿弥陀佛,贫僧是从大唐来的和尚,要去西天取经。”

    “和尚?”那人的视线凝在了她的嫁衣上。

    “这都是误会,”陈唐唐扯了扯袖子,一本正经道:“贫僧是出家人,不是出嫁人。”

    他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也看不出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陈唐唐努力摆出真诚可信的样子。

    只见他两眼一翻,瞥了一眼烧红了的天空,眉宇透着一股不羁,仿佛对天上的谁表达不满。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又猛地拉回到她的身上,表情复杂道,哑声问:“大唐来的?去西天取经的?”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更加复杂,甚至带有一丝一言难尽的后悔。

    即便知道恐怕眼前这人就是他要护送去西天的,他却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地问:“你们去取经的有多少人?”

    陈唐唐不明所以,指着自己道:“若是僧人的话,那就只有贫僧了。”

    他猛地一低头,直接将自己的脸埋进草丛,好像这样做就能对她视而不见似的。

    风吹树叶簌簌作响。

    许久,草丛间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好吧……就先这样……”

    “什么?”陈唐唐不解。

    他通红的耳尖在金发中格外显眼。

    过了好半晌,他才轻若无声念叨:“师、师父”

    陈唐唐迟疑地发出“啊?”的一声。

    他重新抬起了头,却不肯看她,声音冷淡又桀骜:“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被佛祖压在了山下,前阵子观音菩萨曾从这里经过,说我只要保护好取经人,去西方拜佛,既能脱身又有好处。”

    陈唐唐久久没答话。

    他只得盯向她:“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

    说这番话时,他忍不住皱眉,看上去好不情愿。

    然而,他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这人的回复。

    他瞪起眼睛,金眸越发夺目:“师父是不认我了?”

    然而,被他瞪的人却歪头望向另一处,似乎在默默走神。

    好啊,居然有凡人敢在他面前走神!

    不过,她在看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草地不远处有一截断木,上面生着几个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蘑菇。

    大圣:“……”

    这就是自己以后一直要跟从的人?

    一个喜欢穿女装的和尚?

    一个差点嫁给自己的僧人?

    一个对几枚蘑菇比对自己更感兴趣的师父?

    “师父?”他越这样喊,越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先让她将自己弄出来再说。

    陈唐唐被他的声音惊醒,望向他。

    “你只要救我出来,我就任你驱使。”他又又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穿的嫁衣,刚想要告诉她该如何做。

    “贫僧知道了。”

    等等,你知道了什么?

    陈唐唐看了看自己的手,顺从心意,用金光包裹住拳头,突然一拳怼向了压在他身上的山壁。

    昔日的齐天大圣:“……”

    师父!你在用小拳头锤什么啊?!

    更有人看陈唐唐的怀里装不下了,就直接往小青和郑玉郎的怀里塞。

    等三人好不容突出重围,分头甩掉众人,重新在小巷里碰头,三人皆瞪大了眼睛看着彼此的新形象,竟“噗”“噗”“噗”三声同时笑了起来。

    轩朗温柔的郑玉郎头上的玉冠歪了,衣服上沾着黑乎乎的掌印,他怀里抱着还没弄干净泥土的蔬菜。

    青涩俊俏的小青则丢了发绳,乱糟糟的披散着一头长发,手里还抱着一只不断打鸣的大公鸡,那大公鸡似乎跟他很不对付,一直斜着眼睛啄他的手。

    而陈唐唐抱着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物件儿,有香囊,有玉佩,有丝绦,还有步摇,衣襟里,袖子里更是插满了鲜花,微微一动,便有暗香浮动。

    “这也太恐怖了吧,你到底在这个镇子里做了什么,怎么所有人都如此喜欢你?”小青诡异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就算是妖精也没有大师你这么会蛊惑人心了吧?”

    陈唐唐抖了抖袖子,不同颜色的花瓣从袖子里抖了出来。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为何镇子里的施主都对贫僧很……”陈唐唐似乎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她摇摇头无奈道:“而且,诸位施主似乎觉得只要摸摸贫僧,或者被贫僧摸摸就会得到很多福气。”

    小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你这花和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唔——摸……”

    陈唐唐正要重复一遍,突然被郑玉郎猛烈的咳嗽声打断。

    “你这蛇妖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小青一把勒住公鸡脖子,公鸡“咯咯”一声,差点被他弄断气。

    “什么啊,明明是大师自己说的。”

    陈唐唐不明白他们两人的神情为什么既紧张又羞涩,便道:“他们摸摸贫僧的手,摸摸贫僧脚,希望贫僧能摸摸他们的头……有什么不对吗?”

    小青和郑玉郎两人面色古怪。

    到底是他们思想太复杂了,还是陈唐唐她说话的方式有问题啊,为什么总是会让人无所适从?

    两人不住打量着她,似乎要找寻一些借口。

    陈唐唐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出尘又懵懂,似乎很好哄骗的样子,若是哄着她跟自己……

    小青呆呆地咽了一口口水,等回过神来,他突然像是被吓到般,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却,变成了一片惨白。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可是个和尚,他对于她的关注也未免太过了!

    难道他天生就是个变态的妖怪?不喜欢妖娆的女妖精,不喜欢温暖的凡人女子,活了几百年,就为看上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呆和尚?

    小青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松开手,怀里的公鸡也“咯咯”一声飞了出来,直直扑向陈唐唐。

    “小心!”郑玉郎想要拍飞那只突然来袭的“飞鸡”。

    陈唐唐却跨前一步,拦在了郑玉郎面前。

    金蝉也在保护我吗?

    郑玉郎心里一动。

    只见陈唐唐伸出手臂,那只威武的大公鸡就直接蹲在了她的手臂上,还低下头,亲昵地用尖尖的小嘴左一下右一下蹭了蹭她的肌肤。

    陈唐唐伸出手右手,手掌微弯,轻重适度地滑过它泛着油亮光泽漂亮的羽毛,那只大公鸡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咯咯”,就好像人被搔到了痒处,舒适的不行。

    郑玉郎甚至从那双黑豆般的鸡眼中看到了一阵贪慕之光。

    奇了怪了,这公鸡看上去也没成妖,居然先有了灵智。

    而且,金蝉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竟招这些鬼东西,送走一个白蛇精,又来一个青蛇,青蛇还没送走呢,这只公鸡有想要搞事情。

    郑玉郎撸撸袖子,将扇子插进腰带中。

    蹲在陈唐唐手臂上,正在享受着美貌僧人高超顺毛技巧的大公鸡突然一僵,它扇动翅膀正要逃离,一双大手就陡然罩下。

    “咯咯——喔喔——嗷嗷——”

    小青挠着头,傻乎乎问:“公鸡的叫声是这样的吗?”

    大公鸡一僵。

    郑玉郎露出恶狠狠的微笑:“当然不。”

    说着他就抓着公鸡的颈脖,抡起一个大圈,直接将那公鸡朝着天空投掷了出去。

    “嗷嗷——喔喔——”公鸡古怪的叫声越来越远,最终成为远处天空的一个小黑点。

    陈唐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郑玉郎重新露出温柔似水的神情:“这是别人家的鸡,总要送回去的,再说了,金蝉你是僧人,不能吃肉,所以咱们养鸡没用。”

    陈唐唐“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过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的开口:“鸡鸡……”

    小青:“……”

    郑玉郎:“……”

    等等!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小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涨得通红,硬拿自己的头去撞墙。

    “施主在做什么?”陈唐唐被小青的举动吓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蛇精病吧。

    郑玉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刚刚在说什么?”

    她刚刚说错了什么吗?这些人为什么总是令人一言难尽的样子。

    “我说鸡没有问题吗?会摔死吧?”

    郑玉郎“啪”一声,将折扇打上自己的额头,拍出个红红的印子,咬牙切齿道:“没问题,它长着翅膀呢。”

    陈唐唐似是信了。

    “现在出去定然又被围住,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郑玉郎四处看了看提议。

    小青蹲在墙角里喃喃:“我是只坏蛇,我居然对一个和尚……”

    这个蠢的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郑玉郎又看向陈唐唐,陈唐唐正翻弄着怀里的荷包。

    这个也没用。

    郑玉郎捂着额头,正考虑怎么出去,突然听陈唐唐发出一声惊叹。

    他一抬头,整个人都要炸了!

    “你拿着什么啊!快扔了!”郑玉郎气的嘴都在哆嗦。

    小青被他一吓,迷迷糊糊抬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呛得自己一直咳嗽。

    陈唐唐也不知道从哪个荷包里扯出一件女儿家的肚兜,大红绸面的肚兜上盛放着妖娆的牡丹,那艳丽的话张牙舞爪地都快爬上陈唐唐白嫩的手指了。

    郑玉郎手中的折扇一扫,陈唐唐手中的那件艳丽的肚兜立刻就焚烧干净,只往下落了些许的余灰。

    陈唐唐大拇指和食指蹭了蹭。

    好神奇的火,居然没有烧到她。

    而且,这位什么居士居然如此厉害,神乎?妖乎?

    郑玉郎捂着心口,只觉得陈唐唐简直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被勒得发疼了。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毕竟是女施主的心意。”

    郑玉郎如玉的脸颊染上桃花似的羞红,他瞪着她,眼角也有些泛红,他咬着牙,颤巍巍道:“你别说了。”

    这和尚,真磨人。

    陈唐唐自诩善解人意,既然这位居士不让提,那她就不提了。

    她又继续翻弄着女郎们投掷来的物品。

    郑玉郎眼皮一跳,直接大手一挥,将她怀里的物件儿全都缴了个干净。

    “别看了,非礼勿视。”

    “居士说的有道理。”

    见郑玉郎沉下脸,一下不发看着自己,陈唐唐不解道:“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