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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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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怎么了?”苏锦萝急的不行。

    “姑娘, 香香在您的雪帽里。”

    “啊?”

    玉珠儿小心翼翼的从苏锦萝的雪帽里抱出香香。

    香香睡得香甜,出了温暖的雪帽还有些不适应的蹬起小短腿, 立刻就被玉珠儿给揽进怀里,这才舒舒服服窝好继续睡。

    苏锦萝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处, 伸手抖落抖落自己空荡荡的雪帽。怪不得她就觉得自己这脖子勒的紧,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香香是什么时候钻进她雪帽里的?

    “姑娘, 香香那么小, 怎么可能蹦到您的雪帽里。您路上碰着人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的苏锦萝撑着下颚坐在绣墩上, 细想后道:“唔……碰着了。”

    所以是陆迢晔将香香放到她雪帽里的?

    “萝萝。”厚毡被掀开,苏清瑜大步进来,将手里的食盒放到绣桌上。

    “大哥, 你怎么来了?”苏锦萝欣喜的掀开食盒,只见里头摆置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甜羹,喷香扑鼻。

    苏锦萝一手举着一块糕点, 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

    “这几日, 定都城内不安稳, 待过了你生辰, 年后再出去。”苏清瑜替苏锦萝擦了擦嘴角。

    “不安稳?什么事呀?”苏锦萝歪头。

    “皇家的事,莫要多问。”

    现下定都城内一滩浑水,苏清瑜有些焦心。他无实权,该如何保护萝萝呢?

    今日苏容瑜与方淼会面,方淼乃翰林学士, 苏容瑜就职翰林院,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苏容瑜已是方淼的人。

    宫里头的方贵妃,是四皇子生母,亦是文国公府的嫡大姑娘。四皇子出事,方贵妃被贬至冷宫,方家大乱,就连方淼这个人人巴结的“内相”,陛下眼前的红人,都要夹紧尾巴做人。

    如今苏容瑜跟方淼交往过密,对理国公府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也不失为一步险棋,毕竟富贵险中求,方淼这样的人,复起是迟早的事。

    “哦。”未察觉到苏清瑜的心绪,苏锦萝点头,乖乖吃糕点。

    ……

    腊月廿八,是苏锦萝的生辰,亦是苏宝怀的生辰。

    理国公府发了请帖,前来参加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大都是被苏锦萝吸引来的,毕竟她跟定都城内声誉第一的静南王绑在一处,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玉珠儿,我知道了。”苏锦萝坐在梳妆台前,猛地一把将梳篦拍在台上。“那个伪君子就是为了让别人来折腾死我,才做出对我千好万好的模样,这样他就能借刀杀人。”

    真是好毒啊!

    经过方婉巧的明枪,苏宝怀与苏珍怀的暗箭,苏锦萝总算明白了这个理儿。她觉得,她已经成为整个定都城女人的公敌了。

    “姑娘,昨日里大公子又给您念什么案子了?”玉珠儿给苏锦萝梳了一个圆髻,露出光洁额头,一双水雾大眼黑白分明的嵌在瓷白面庞上,画了柳叶眉,上了胭脂,点了唇脂,娇嫩嫩的就似新春初绽的花骨朵儿。

    “你们呀,都被他虚伪的面具给骗了。”苏锦萝噘嘴,玉珠儿忙道:“姑娘别动,你瞧,这口脂都花了。”

    玉珠儿又替苏锦萝补上檀香色口脂,未遮唇的本色,却勾出了细腻唇形,更显丰润水滑,粉嘟嘟的像初开的樱花瓣。

    “姑娘,奴婢听说,这次生辰礼上,老太太有意替大姑娘挑选夫婿。”玉珠儿压着声音道。

    “……你从哪听来的?”怪不得请了这么多青年才俊。

    “奴婢听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鬟易桃说的。大姑娘过了年就十八了,可不小了。虽说大公子与二公子都还未成亲,但大姑娘可拖不得,总得先把亲事给订下来。”

    十八,确实不小了。要不是苏珍怀才名在外,差的瞧不上,高的配不上,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奴婢还听说,老太太属意文国公府的大公子,方淼。”

    提到方淼,苏锦萝便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八卦。“方家现今没了方贵妃,四皇子,咳,不知所踪,方淼又被陛下厌弃,老太太怎么会瞧上他的?”

    “正是因为这样,咱们大姑娘才不算高嫁。而且奴婢听说,四皇子的事好像有隐情,说不准要翻案呢。”

    “……你一个小丫鬟,哪里听来的这些私密?”

    “姑娘可别小瞧了奴婢,世上无不透风的墙。”玉珠儿得意的扬高下颚。

    “可是大姐不是对静南王有意吗?”托腮从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支珍珠白玉簪,苏锦萝插进圆髻里。

    玉珠儿将那支珍珠白玉簪取下。“姑娘,今日您生辰,戴这支。”重新替苏锦萝戴上一支镶金宝石桃蝠簪。

    黑发红簪,白肤檀唇,瓷白中透着一抹小巧娇俏。

    “静南王虽是个闲散王爷,但好歹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咱们大姑娘的身份,是配不上的。就是姑娘您……也得掂量掂量。”

    最后一句话,玉珠儿说的不甚清楚,却是大大的实话。

    配不上好啊,就是要配不上。她要是嫁给了那伪君子,怕是都见不着新婚第二日的太阳。

    收拾妥当,苏锦萝带玉珠儿和雪雁去了明厅。

    前为男堂,后为女厅,苏锦萝到时,一众姑娘都已来齐。

    今日天晴,内外槅扇尽除,前厅后院,敞亮无比。

    苏锦萝透过隔在堂厅中间的二十四扇绢绫装槅子围屏,隐隐看到前面一桌男子,正在推杯换盏,吃酒说话。

    酒酣香浓,气氛热烈。不远处的戏台子上正在唱戏,请的是定都城的名角,咿咿呀呀的婉转逶迤,透过沁冷溯风显出一片热闹场景。

    “大姐今日穿的可真好看。”苏宝怀坐在苏珍怀身边,笑盈盈的道。

    苏珍怀穿了一件黄绫袄裙,梳垂髻,戴玉簪。温婉却不突兀,也不显老气,应该是精心装扮过的。

    轻抿香茗,苏珍怀眉目柔顺的笑道:“今日是二妹妹和三妹妹的生辰,我哪里敢喧宾夺主,你们才是真真好看。而且我听说,今日不仅方表哥来了,就连静南王都赏脸了。可见两位妹妹的面子,是真大。”

    说到静南王,苏珍怀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向苏锦萝。

    苏锦萝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手里加了乳酪的杏仁茶,小嘴边糊了一圈奶渍。

    听苏珍怀提到方淼,苏宝怀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方表哥可是难得,也不知是为了谁。”

    苏珍怀红了脸,娇嗔的轻捏了一把苏宝怀。

    苏锦萝暗道:看来今日玉珠儿与她说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了,今日方表妹怎么没来?”

    说话的是吴国公府家新进的大媳妇,张氏。她身旁坐着吴国公府家的小女儿,房茹柔。在听到张氏的话时,房茹柔面露诧异,想开口,却又十分畏眸色犀利的张氏,终究闭紧了嘴。

    关于吴国公府的八卦,透过玉珠儿这个小喇叭,苏锦萝也知道些。

    吴国公和国公夫人去的早,只留下一双孤儿寡女,房茹柔和房元木。

    房元木人如其名,是个木讷性子,但对亲妹子房茹柔却是极好的。不过自房元木娶了张氏后,就被管的跟只缩头乌龟一样,连妹子都护不住。

    而说起这位张氏,也是有些来头的,是张皇后家的远枝,高不成低不就的嫁了个没甚实权的吴国公府。不过上无长辈,下面的小姑子又被捏的死死的,嫁过去就是国公夫人,张氏在吴国公府内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比在本家快活多少倍。

    张氏闺名唤张媛,在诗社内本不起眼,但素来小肚鸡肠,又善嫉妒,寻到机会还不好好的踩上方婉巧几脚。毕竟她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自家权势,嚣张至极的方家姑娘了。

    俗话说,高时人人捧,低时人人踩。张氏就是这样一个踩高捧低的人,但在座的人除了一些本就精明的,其余都被家人提点过。

    方家有方淼这位人物,迟早复起,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现在才是刷好感度的时候。

    “听说是身子不适。也难怪,表妹从小身子就弱,这寒冬腊月的天,哪里受得住。”苏珍怀笑着开口,化去一室僵冷气氛。

    张氏却不饶人,“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可真不是时候。”嘲讽之意,尤其明显。

    众人没接话,连苏珍怀都冷了脸。

    房茹柔呐呐道:“嫂嫂,吃茶。”

    张媛冷哼一声,十分嫌弃这个跟房元木一样木讷的房茹柔。

    “二姑娘,听说你是从新平郡来的?那处可惯是个贫瘠地,没尝过好东西吧?今日你生辰,可要多用些。”张氏将目标转向苏锦萝。

    张氏不知道,可理国公府内的人都清楚,苏锦萝惯是苏清瑜的掌上珠,苏清瑜就隔了一扇围屏,这张氏真真是……没脑子。

    “嫂嫂。”整桌人都没说话,只房茹柔拉扯了一下张媛的宽袖,面带羞愧歉意的看了苏锦萝一眼。

    苏锦萝弯唇轻笑了笑,并不在意。

    锦玺阁是个三进院落,黑漆大门,厢房游廊,小巧精致。院内打扫的清清爽爽,甬道周边种着几株藤萝兰花,房廊前还有一棵粗枝桂花树。槅扇朱窗皆被厚实的毡子覆盖,户牖上方挂着光亮的琉璃灯。

    听到响动,院内有人迎出来。

    “可把二姑娘盼来了。”说话的是一个青衣婆子,领着小丫鬟们出来,给苏锦萝行大礼。

    本来大房养女苏宝怀行二,但因苏锦萝回来了,所以她便往后挪了一位,从二姑娘变成了三姑娘。而这二姑娘的头衔便落到了苏锦萝头上。

    “这是吴婆子。”元嬷嬷淡淡道。

    “吴婆子。”苏锦萝微颔首,“天气凉,起来吧。”

    “多谢二姑娘。”吴婆子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引着苏锦萝穿过垂花门,往正屋内去。

    屋内烧着炭盆,角落处摆置熏香。玉珠儿和雪雁候在户牖处,一道随进门后替苏锦萝褪下身上沾湿的雪帽,鹤氅。

    “二姑娘,香汤已备好。您是要先用晚膳还是先用香汤?”吴婆子给苏锦萝端了热茶来。

    苏锦萝轻抿一口,“先用香汤吧。”

    “是。”

    吴婆子本要伺候,被苏锦萝给打发了下去,只唤玉珠儿和雪雁。

    素锦屏风后,热气氤氲,苏锦萝仰躺在内,怔怔看向架着红木高梁的头顶。

    她虽反应慢,但能明显觉出,虽有血脉相系,在理国公府内,她终究还是像个局外人。

    即便方才她与老太太和母亲哭成一团,可出门时,母亲连送都没送。

    苏锦萝心中是不安的。按照元嬷嬷的说法,母亲对于她是日也思念,夜也思念,可真当人到近前,却反倒拘谨了。

    不该说是拘谨,应该说是生分。方才母亲都未曾与她对视过。

    雪雁去苏锦萝的妆奁匣子里取了她自己做的敷面桃花末,近前后,半蹲在浴桶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雪雁,怎么了?”苏锦萝懒懒的睁开一条缝,全身蜷缩在香汤中。青丝漂浮在散着玫瑰花瓣的热水中,白细肌肤透出粉嫩,就像一朵吸饱了水的小白花。

    “姑娘。”雪雁放下手里的漆盘,凑到苏锦萝耳畔处,“奴婢方才听见,吴婆子让小丫鬟去回了老祖宗,说确实是瞧见您膝盖上方三寸处的烫疤了。形如火凰。”

    苏锦萝心里一咯噔,虽然说这事无可厚非,是要确实一番,可方才还在屋子里头搂着自己哭的伤心,转头就盯住了自己。实在是有些,叫人心寒。

    这就是富贵大家的处世之道吗?日也算计,夜也算计。

    低叹一声,苏锦萝小心翼翼的捻了一点桃花末粘在脖颈处轻滑。“这事,便当不知道吧。”

    “是。”雪雁闭口不言。

    用完香汤,吴婆子喜滋滋的进来,领了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生的眉目端正,袅袅进来时透出几分书卷气。

    苏锦萝曾听说,像这样的富贵大家,大丫鬟都是识文断字的。她想起自己那手.狗爬字,心中有些忧伤。

    “二姑娘,这是大夫人特让奴婢给您带来的两个大丫鬟,请您赐名。”

    “……你们原本唤什么名?”苏锦萝一向不太愿意动脑子。

    “奴婢如青。”如青身量高挑纤细,眉眼精细,蹲身行礼时姿态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