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重生九十年代纪事 > 第九十四章 漏了(二更三更合一,为战地妞妞和氏璧+2)

第九十四章 漏了(二更三更合一,为战地妞妞和氏璧+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很“抠”的江源达,他用余光扫了眼倒车镜,心里合计:去哪吃呢?

    反正不能回家,就这一个个的,到了家还得接着磨叽手不手术那点儿事儿,都不用寻思,猜都能猜到,跟天塌了似的,在他看来没意义,那就是自寻烦恼。

    因为咋研究,能不治吗?能眼睁睁瞅着袖手旁观?小舅子啥也不是。

    再说了,这可不是救穷,这真是救急,救的还是老丈母娘的命,手术好了,还能多活个几年。

    没娘的滋味儿那么好受呢,他就没亲娘了,要是当年但得能治好,倾家荡产也行,现在医生还整句,不尽快手术有猝死危险,听听,多吓人,反正给他真是吓着了。

    是,钱,不用别人提醒,他比谁都心疼。他这一天天蹲在地下城,全是人,没个好味儿,有时候来货了或者给下面发货,造的跟工地搬砖的似的。

    刚搁医院那时候,他就在心里算了笔账,进口的俩支架,再加上住院手术费用,乱七八糟他们几个人的住宿费吃喝费啥的,那可是首都,吐口吐沫都要钱的地方。

    唉,还是他主动提出的,因为他想着大头都花了,还差那一哆嗦啦?怎么算账都觉得别白花钱,别再由于是技术问题人再给他扔手术台上,那可真是打水漂没响声,所以最起码得带20万,20万吶,最少,哎呦!

    江源达握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心里一痛,又赶紧用眼神瞄了眼后座望景也不吱个声的闺女,他就劝自个儿:

    多看看男男吧,别寻思钱了,谁没有老的时候?

    万一等赶明儿他越活越抽抽了,完犊子那天再得场大病需要一大笔钱时,闺女要是因为给他看病钱往后缩了,他再心疼孩子吧,再站在孩子的立场考虑吧,也够心寒的。

    养儿嘛,防老,管闺女小子的呢,爹娘有病必须掏钱儿!

    江源达这一路心理历程啊,可忙了,他开着车,先是安慰苏玉芹,还得时不时分心劝几嘴岳父岳母,心里更得琢磨他这点儿小九九,甚至就连去哪吃饭,那都得搁心里研究。

    车毫无征兆的就靠边停了,门口有保安立马小跑了过来,指挥江源达喊道:“倒,倒!再倒点儿!停!”

    一车人稀里糊涂的下来,他们这些坐车的,反正江源达拉他们去哪算哪,也不操心。

    江男赶紧绕过车头,走到苏玉芹旁边,帮她妈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领,小小声离近嘱咐:

    “妈,这可是到饭店了,在外面不能唠着唠着就哭,或者拉着脸一脸忧愁啥的,不至于,啊?又不是明天上手术台,你别给他丢脸,弄的大家心情挺差的,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就得觉得白花钱吃饭了,心疼胆疼的。”

    苏玉芹轻点了下头,算应了下来,又眼睛往上瞟,看那四层楼牌匾小声问江男:“你爸这是给咱拉啥地方来了?我咋没注意过有这种饭店,看起来够高档的,也不知道一顿饭得花多少钱。”

    “你就别管了,吃,啥好吃吃啥。”

    那面儿苏长生和苗翠花也在对话。

    苗翠花小心地扯了扯苏长生的衣服角:“老头子,上面写的啥?咱这是要吃啥?”

    认字的老爷子仰头道:“方记,潮?汕,对,念汕字,砂锅粥。”

    老太太马上拧眉:“啥?喝粥还花钱?走,咱回家,想喝我回去给你们煮地瓜粥,现成的小咸菜,你去,跟姑爷说一声。”

    苏长生看向江源达锁车门的背影,扒拉掉苗翠花扯他衣角的手,用气息嘱咐道:

    “别吵吵,从现在开始,你少说没用的,就是喝白菜汤花十块钱儿都别吱声,免得给姑爷丢脸,来都来了,再走?那门口喊倒车的都瞅着呢。”

    就这样,一家人在江源达的带领下,走进了四层楼饭店,一进转门就给老爷子老太太吓一跳,两排大姑娘:“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江源达指了指大厅角落的位置:“就坐那吧,五位”。

    等落座了,苏长生和苗翠花显得很拘谨,他们想多瞅瞅大厅这富丽堂皇的装修吧,还怕露怯,怕当服务员面前给女婿丢脸。

    江源达问江男:“男男要吃啥啊?”

    “我吃虾蟹粥。”

    “哼”,江源达用鼻子哼的这一声里,意味很明显,你个小东西,还怪会吃呢,啥都知道,看着菜单自顾自对服务员说道:“半斤虾,七两蟹,来份虾蟹粥,膏蟹粥、你看着吧,来一份。娘好像不行,娘这两天得吃中药,给我们再来份蔬菜粥。”

    苗翠花身子一探,手还没等伸出去要拦姑爷呢,苏长生在桌子底下就给她手按住了,使了个眼神:别说话。

    还是江源达,他像脑瓜顶长眼睛了似的,笑道:“娘,光粥里放点儿蔬菜就想收我钱,我能干吗?那里面有娃娃菜,啧,切的一丝一丝的,瘦肉、海参,味儿挺好,你一会儿尝尝。服务员,干锅三杯鸡,特色大花卷,金沙排骨,飞刀牛肉,澳门猪全肘,烧鸭拼叉烧包。”

    这回又轮到苏玉芹控制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差不多了吧,吃不了,别点了。”

    江源达说:“你别管我,那也不能五个菜啊,再来个素的,六六大顺,风味杏鲍菇,行了。”

    江男又接话叫住服务员:“再来两笼虾饺。”

    “男男?”

    “妈!”

    “不是,我那意思,你不减肥啦?”

    “我吃,吃饱了才能看你……”哭字江男硬生生咽下去了,又心平气和挽回苏玉芹面子补了句:

    “我上饭店减什么肥,您可真是。服务员,再来份炒米粉,米粉给我加个鸡蛋,加一份辣椒酱配着吃那种,你家应该有吧?”

    江源达站起身倒茶水时,还特意看苏玉芹笑了:活该,终于轮到闺女也给你两句了,让你欠欠的。

    等坐下时,又用那张在江男看来,真的有些酷似中年版朱亚文的脸,一本正经微笑道:

    “爹,娘,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以前来过两回,他雇的广东那面的大师傅,你别看就卖个砂锅粥,老挣钱了。

    咱秋冬吃膏蟹啥的,大补,现在都讲究个营养了,不像咱过去吃饱拉倒。环境怎么样?还不错吧?”

    苗翠花心里那个纠结犯愁啊,钱儿、钱儿,憋了几秒,那真是不得不笑的表情:“嗯那,真好,这大饭店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样的。”

    苏长生也点点头,他这大半辈子也没去过几回饭店,即便县里的去过两次,还是别人大正月的,来家要请姑爷吃饭,他就跟着蹭饭。至于市里嘛,着急忙慌来看看闺女,完了就夹包坐大客车回老家,第一回坐在这么场面的地方。

    江源达张嘴正预备再没话找话说几句,最好全家忘了手术那事儿时,有人大嗓门道:

    “老江?哎呦我就说嘛,我瞄外面那车好像是你的,来咋不打个电话?”

    江源达赶紧站起身,离挺远就伸出两手要握那大嗓门的:

    “方哥,打啥电话啊,就自个儿家人吃饭”,又回头示意苏玉芹站起身,等看向江男时,江男已经老老实实的站起来了。

    “方哥,来,给你介绍一下,那是我岳父岳母,我寻思带他们来尝尝。这我媳妇,见没见过?好像没有是吧?来吧,玉芹,这是方哥,那个胖乎的,我闺女,十六了,哈哈。”

    方老板马上弯腰,隔着桌子热情的和苏长生握手,又和苏玉芹笑着点点头,最后才拍了拍江男肩膀:

    “这大侄女,这么大了?你说你,老江,不得不服,瞅着太年轻,根本看不出来。走,咱可别坐大厅,那个谁,小王啊,你领着他们去包房。”

    就这样,吃顿饭还得倒下桌,几个人又跟着领班去了包间,当赠送的大果盘摆上桌时,全家终于说了些别的话题。

    老太太用筷子指花卷道:“这也不叫花卷啊,好像是面包,有股奶香味儿,皮烤的也酥,我一咬稀碎。”

    苏玉芹撇嘴,她刚才看到价格了,不值:“就是面包粉奶精呗。”

    江源达马上指指碟子,示意妻子:“玉芹你蘸点儿那炼乳,甜,咋?不好吃?”然后可操心了,急脾气又站起身夹起一个所谓的大花卷,使劲对着碟子蘸炼乳放苏玉芹盘子里,非得让这么吃那么吃,得听他的。

    老爷子看着瞧着,挺感慨地说:“这三杯鸡,咸香里也有那么点儿甜,我估摸广东人爱吃糖。我这再喝点儿酒,哎呀,咱哪像是从医院刚出来的。”

    说完就举杯,要和姑爷喝一口,他喝白的,江源达喝啤的,咂摸了一口,抿下那种辛辣滋味儿才继续道:

    “源达啊,今儿爹吃的不是饭,以前你虽然也是咱家最出息的,但今儿我才算彻底知道,你真是混出来了!

    你看看这朋友,医院的,吃饭的,人家能冲俺们大贵姓?

    在那医院,排号,你娘都不敢上厕所,就怕错过叫号了,那重新排吧,再看看等你到了,我们真是,真是……

    还是那句话,俺家小芹真算有福,她当闺女时,我那阵儿挣的虽然不多,但也是屯里出了名的富养,等跟你成家了呢,唉,你啥都能张罗,爹得谢你。”

    江男靠在椅子上,喝茶水看她爸。

    “呵呵,谢啥啊爹。”江源达接这话有点儿心虚,赶紧急速瞟眼苏玉芹和江男,尤其他闺女那小眼神,瞟完更底气不足了:“我们不是两口子嘛,咱是一家人。”

    苏长生异常心理复杂摇头:

    “你们啊,你俩带着那二百七十五块钱就来了,我记得真儿真儿的,这才有了今天,几十万的治疗费用,甭管咋地,你们都敢揽下,当女婿当成你这个样,我?

    唉!总之,源达,两口子磕磕绊绊少不了,我其实惦记过小芹,我还……

    算了,那些臭氧层子就不说了,往后啊,你们更得好好过,多理解,别忘了以前穷的时候互相扶持,勤俭持家的日子。

    你娘这查出毛病,俺们还得让你们掏钱,也不知我到死能不能还上,等以后,我也其实没脸多说你了……”

    苏长生说不下去了,江男嘱咐她妈别动不动就哭,却没想到姥爷喝点酒能眼圈儿红了。

    或许这是在包房吧,她赶紧在桌下一边一个,握紧姥姥和妈妈的手,怕局面无法控制。

    江源达有点儿尴尬、有些慌乱地说:

    “爹,你看,你这是干啥?那我、我要是有错?你揍我都是应该的,跟花不花钱,有没有钱有啥关系,跟你是爹,我是姑爷有关。嗯!嗯嗯!”连续清了清嗓子,说不下去赶紧找别的话题,脑子急转故意道:

    “不过爹,你真得抽空说说小芹,对,我跟你告状呢。

    你说咱男人多难吶,像你说的,空俩爪子来的,哪有啥朋友?完了咋整,随着条件变好,就硬跟人家处关系呗。

    有那么几年,小芹真是没轻了给我小话儿听。

    其实她不大嗓门,不像别人那媳妇爱吵爱闹,但磨叽啊,我也受不了。

    跟我耳朵边儿夸别人家爷们,什么挣钱全都上交,兜里就留点儿买烟钱,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啊,怎么怎么地!

    那您说,都是天下掉下来的朋友?那不得花钱嘛,一边希望我得有能耐,一边还得向别人学习钱都交了,啥都听话,可能嘛?是不是爹?”

    苏玉芹歪头看江源达,一脸无语,心话儿:你咋胡说八道呢?再说就算有,不小心表现出来,都哪年的事儿了?我为啥现在跟疯了似的,心没数啊?

    江源达赶紧在桌子下捏了捏妻子的手,还使个眼神,那意思这不往别的地方唠呢嘛,要不你爹哭了,你哄啊?!

    还好,苗翠花马上接话:“是,小芹我发现你现在脾气可大了,还贼败家,我这趟来真是……”

    “丫头啊,你呀你,不惜福!”这是苏长生。

    这顿饭吃的,大伙吃的都很好,只是苏玉芹遭点儿罪得挨骂。

    江男和江源达隔桌子对视,她呵了一声。

    而江源达是:小东西,这回存折得给我了吧,你姥姥得用,还有那手机,别跟我撒谎坐出租车还能借到手机,动啥钱买的!

    ……

    等晚上江家人从饭店回来,车停好,全家人刚下车时,任子滔和任建国林雅萍也是才在外面涮锅子归来。

    两家大人马上站在一起说话。

    喝了酒的老爷子,站在后面眨了眨眼,又眯起眼望任子滔辨别。

    苗翠花是很直白地伸出手指:“呀?他是?”

    江男心一跳:“姥姥!”

    “嗯?”

    “他爸他妈在。”

    苗翠花秒懂,用气息和外孙女嘀咕:“是是是,得装没见过,哎呀,磕碜吶,就是他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