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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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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薇妮甜爱三部曲, 晋江文学城首发,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突然一眼看见地上的画像, 微微一愣。

    范垣把图画捡起来,满怀不悦:“何事!”

    “是陛下, ”徐丁顾不上冒犯, 声音绷紧压着一丝不安:“陛下不见了!”

    ***

    琉璃打开门跑了出去, 却正看见抱着西洋钟一路寻来, 却因不敢擅闯而在廊下徘徊的东城。

    东城见她从范垣的书房跳出来, 吃了一惊,他手中还抱着那精巧的西洋钟, 忙迎上来道:“妹妹……果然在小四叔这里?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呢。”

    原来东城抱了钟回去后, 不见了琉璃,他忙询问打听, 却有个小厮看见范垣领了琉璃去了。

    东城心里狐疑,因知道范垣性子冷僻孤傲,等闲不会让个小丫头到自己书房里去,他又不敢贸然打扰, 便悄悄地过来, 想先打听打听。

    谁知正在徘徊,就见琉璃跑了出来。

    琉璃当然不能回答他,但却醒悟过来自己方才已经失态, 此刻东城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她瞧, 琉璃怕给东城看出什么来, 便竭力让自己镇定, 垂眸假意看他手里的西洋钟。

    东城见她瞧着自己的钟,便笑道:“我可抱了一路呢,这东西看着小,实则还挺沉的,不如我陪着妹妹回房里看去?”

    琉璃点头,便同着他一块儿往自己的房中而去。

    一路上有些丫鬟婆子看东城抱着钟跟琉璃走在一起,一个个窃窃私语,又惊又笑。

    有人说道:“咱们小爷平日里就有些太纵了,如今遇上这位呆小姐,更是天聋地哑地对了眼了,他两人竟能玩到一块儿去。”

    东城全不以为意,也不再问琉璃为何去范垣书房一节,只同她说说笑笑,回到房里。

    才把钟放在桌上,正巧到了巳时,只听得“铛”的一声,挂钟的顶上开了一扇窗,一只金雀鸟踩在树枝上探头出来,咕咕地报时。

    瞬间这屋内屋外的丫头婆子们纷纷跑进来看稀奇,琉璃假装好奇的样子,实则心思早就飞了。

    自己赌气画了那张图,范垣会怎么想?

    当初在木板上画他的样子,一是因为被圆儿搅的没法子,所以特意画了范垣的样子提醒那小狗,但另一方面,她毕竟是个顽劣的少女,心里也有些玩笑捉弄之意,因为他每天都板着脸不近人情的模样,所以特画出来给他瞧,希图让他一笑,然而却全无恶意。

    只是范垣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他平静淡定的就像是没看见那副画,她反而被陈翰林给训斥了一顿。

    及至后来她想把画找回来毁尸灭迹,那画却又自己长腿跑了似的,起初琉璃的确是怀疑圆儿才是凶手,毕竟圆儿有一个特长,就是爱好刨土挖坑埋东西,许是给圆儿不知埋到哪个地方去了。

    怎么能想到,这罪证竟然给受害者好端端地偷藏了这么多年呢。

    琉璃有些担心。

    在跟少年范垣的相处之中,她可没少干这种促狭捉弄的事儿啊,而且最要命的是,其中大部分的所作所为她都已经忘了,但从今天的木牌子看来,范垣显然记得很牢靠。

    但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管是对他有多少亏欠,那……应该可以一了百了了吧。

    在众人围观那西洋钟,啧啧称奇欢呼的时候,琉璃却越想越是气闷。

    养谦没想到,自己进门的时候,会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

    桌子边上,东城跟琉璃坐在一处,周围小丫头们围站着,都在看桌上的那样铛铛乱响之物。

    那些丫头们见养谦进门,才慌忙行礼,纷纷都退了出去。

    东城早也站了起来,行礼道:“大哥哥,你回来了。”

    养谦笑道:“你怎么在这里,是在干什么?”

    东城指着桌上的西洋钟道:“我给妹妹看这个呢,哥哥也来看看。”

    养谦歪头看了会儿,赞叹道:“我早听说过此物,没想到你竟有。西洋人的玩意,实在是稀罕。”

    东城道:“妹妹也很喜欢,我们在这儿看了半晌呢。”

    琉璃因见养谦回来了,早收敛了心事,也装作认真看钟。

    养谦望着她专注的样子,想到自己这次又是无功而返,便勉强笑问:“纯儿喜欢这个么?”

    琉璃看他一眼,点头。

    养谦道:“以后哥哥也给你弄一个,你说好不好?”

    东城忙道:“不用着急,这个就送给妹妹玩就是了。”

    养谦一愣,回头看向东城,却见他满面真挚。

    这西洋玩意自是精巧非凡,纵然是京师之中,也只有权宦贵戚之家才有一两件,东城这个报时钟一看就是极为昂贵之物,小少年竟如此慷慨。

    养谦忙笑道:“我不过是跟妹妹玩笑,这个就不必留在这里了。如此精细,留神弄坏了反而不好。”

    东城道:“怕什么,横竖妹妹高兴就是了,只要能让妹妹开心儿,坏不坏的倒是不打紧。”

    养谦心中一动,倒是被东城这句话感动了,这少年虽是娇生惯养,又有些被冯夫人纵容的任性,但是这份爱顾温纯的赤诚真心,却跟自己是一样的。

    因此养谦也并未再推让。东城又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养谦送了东城后,叫人把西洋钟摆到堂下桌子上去,自己在琉璃身边坐了,问她今日玩的好不好等话。

    养谦道:“我今儿也出去了一趟,你猜我去了哪里?”

    琉璃自然不知道,纵然知道也不会回答。

    养谦道:“我去了灵椿坊的陈家老宅。见了那位陈伯。”

    琉璃万没想到,双眸微微睁大看着养谦,温养谦摸了摸她的的头,笑道:“你果然记得那个地方对么?哥哥因为知道你喜欢那个地方,所以很想或租或买下来呢,妹妹高不高兴?”

    琉璃的眼中微微有光,像是因这一句话而生出了无限希冀。

    养谦看着她的神色,道:“纯儿放心,哥哥会再想法子的。横竖陈家现如今已经没了别人……不过……”

    养谦顿了顿,想起之前在陈家侧门口看见的那道小小身影,喃喃道:“今儿我还看见似乎有个小孩子从他们家侧门出入,不过……陈伯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宅子里,总不会是他的亲戚?唔,大概是邻家的小孩子而已。”

    琉璃不记得有哪家的小孩子可以在陈宅的侧角门自由出入,她的记忆里,除了大门,角门跟后门通常都是锁着的,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秘密法子自由出入。

    可毕竟她已经不在陈家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也不记得陈伯有什么小孩子的亲戚,但也许真如养谦所说,只是街坊邻舍家的顽皮小子罢了。

    养谦因从丫头那里听说琉璃先前去见过了冯夫人,这是才回来不多时,生怕她累了,便让她休息,自己却去上房见冯夫人。

    来至崇喜堂,养谦还未进门,就听冯夫人叫道:“这青天白日的,他这是在干什么?”声音竟含着愠怒。

    养谦愣了愣,不敢擅入,就听温姨妈款语温声地说道:“未必有事,先不要动怒。”

    正丫头们从里出来,养谦便故意咳嗽了声,冯夫人的大丫头雅儿见了他,微笑道:“谦少爷来了。”

    里头蓦地哑然无声。

    养谦迈步入内,抬头见冯夫人面上仍旧有淡淡地愠怒,见他上前行礼,勉强露出一抹笑。

    养谦温声带笑地说:“我才回来,听说母亲在姨母这边,正好过来请安。”

    冯夫人脸色逐渐缓和:“我听人说,教你们的先生很夸赞你的才学,虽然读书要紧,可也要留意身体才好。”

    如此嘉勉了几句,温姨妈才起身道:“我来了半天,就跟谦儿一块回去吧。”

    冯夫人点头,温姨妈本还想劝她两句,碍于温养谦在,便同儿子一块儿出了门。

    两人前脚刚走,冯夫人后脚便叫丫头,冷冷地说:“去看看那位首辅大人得不得闲,请他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丫鬟领命,忙叫人去请,半晌那去请的人回来了,竟道:“四爷像是有急事,匆匆地出府去了。”

    冯夫人一怒之下,猛地把手中的茶盅扔在地上:“我叫他他竟敢如此,好的很,他眼里还有谁!”

    胸口起伏不定,冯夫人气怒不休,又拍着桌子怒喝道:“去看看那贱婢还活着没有,若还有一口气就让她滚过来!”

    ***

    且说温姨妈跟养谦回房,路上,养谦便问冯夫人因何动怒。

    温姨妈本不想说,奈何养谦追问的紧,何况纵然不说,他也有法子从别人口中探听得知。

    温姨妈只得说道:“先前东城陪着纯儿出去耍,不知为什么,又给四爷把纯儿带走了,听说是在书房里相处了两刻钟……有丫头看见多嘴说了,你姨母叫东城去问,果然也是这么说的,你姨母就动了怒了。其实没什么的。”

    养谦听了这话,脸都泛白:“他、他……为什么把妹妹带到书房?干什么了?”

    温姨妈道:“你怎么也着急起来了,东城说了并没什么的,何必这样巴巴地问,倒像是怀疑四爷一样。”

    回到院中,养谦到底去问琉璃书房之事,琉璃一言不发。

    正在养谦心急如焚,无法可想之时,琉璃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养谦望着女孩子恬静的眼神,原本浮躁的心像是得到了奇异的抚慰,这才逐渐地平静下来。

    这天晚上,琉璃从丫鬟们口中得知,今日范垣又惹了冯夫人生气,具体原因不明。

    可四爷更加大胆,居然不理会冯夫人的召唤,径直出府去了,夜晚还未回来呢。

    又有人说,是外头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四爷才匆匆而去。

    琉璃本不以为意,只是晚上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入睡,心怦怦地只管慌张的跳,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次日清早,天还没亮,养谦才披衣起身,房门便给推开了。

    养谦一抬头,却见是琉璃跑了进来,拉住他的手,往外拽着就走。

    范垣进了门,见外间无人,循着来到此处,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就也猜到是温养谦在。

    只是养谦声音很低,又是一把吴侬软语的腔调,范垣竟没听清楚。

    范垣试着走到门口往内瞧去,依稀看见养谦正在替他妹子梳头,一边含笑悄悄地温柔低语。

    这兄妹友爱的一幕不期然撞入范垣眼中,他心头滚滚煎熬的那个念头就像是烈火遇到了春雨,稍稍地有些熄灭的势头。

    范垣本欲先退出,却知道养谦缜密机警,只怕自己一退他就发现了,那时反而更加尴尬,于是索性站住脚咳嗽了声。

    养谦本俯身跟琉璃说话,抬头见是了范垣,微微怔忪。

    “四……爷怎么来了这里?”养谦忙走了出来外间,拱手见礼,“可是有事?”

    范垣沉吟地看着青年:是啊,他怎么来了这里,难道要说,是来看温纯的画的么?

    虽然张莒信上说温纯有内慧,但这丫头自打进府,痴愚之名众人皆知,倒也没看出什么聪慧内敛来。

    除了那次她着急追自己的时候,当时她那种眼神……

    范垣淡淡道:“并没别的事,只是来看看令妹好些了不曾。”

    养谦一怔,便想起昨儿琉璃在范垣跟前儿痛哭落泪那一幕,心里只觉着怪异:“放心,纯儿已经无事了。”

    这会儿范垣索性进了屋里来,养谦本能戒备,几乎把琉璃全挡在身后了。

    范垣扫过桌上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听说今日你们上街去了,逛的可好?”

    人家和颜悦色地问,自然不能无礼,何况范垣身份如此特殊。

    养谦便道:“多劳四爷下问,很好。”

    范垣回头看一眼琉璃,见她站在养谦身后,却也正巧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范垣望着这双黑白明澈的双眸,心中竟然一动,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沉浮。

    温养谦即刻察觉范垣在盯着琉璃,当即眉头微蹙,心下不悦。

    “四爷可还有别的事么?”养谦含笑问,眼神却是冷冷的,“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茶也没有一口。实在失礼。”

    范垣收回目光:“不必了。我这就走了。”

    养谦不露痕迹地笑道:“四爷身担要职日理万机,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自管派人来叫我就是了,绝不敢劳烦亲跑一趟。”

    范垣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似笑非笑地一牵唇角,不置可否,转身出门去了。

    温养谦亲自送他出了门后,才返回屋中,没了别人在场,养谦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快,自顾自哼道:“他怎么无缘无故来了,倒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琉璃正也想范垣绝不会突然上门,闲话几句就走,却不明白他来意是什么。

    养谦见她不做声,便又嘱咐:“纯儿,以后在这府中不可往别处乱走,尤其、尤其是遇见了他,最好就避开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