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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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一半可正常阅读哟(=ω=)  道士长语塞, 他从来都没见过像庄子竹这样, 宁愿御前失仪也不愿意换上好衣服的人。

    庄子竹勾起唇角, 笑道:“御林军首领赵大人都来过了, 我当时什么处境,他能看不到吗?您与其劝说本王子换上您的衣服, 不如想想怎么向皇上告罪吧。咦, 不对, 您刚刚说的,皇命不可违, 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您,那就请您一起坐下喝茶吧。墨书,上茶。”

    “是。”墨书勤快话不多, 马上给道士长沏了一杯。

    道士长哪里像庄子竹这样,大爷似的坐在山上等皇帝上来看他。道士长就手喝了一口,那茶苦得让他差点吐出来,赶紧让人把自己珍藏的上好茶叶送来,终于软了语气, 压低声音, 凑近庄子竹耳边小声道:“三王子您有所不知, 您的母妃是名震萧国的一流名妓, 入幕之宾不计其数, 当年满朝大臣都极力阻止您的母妃入宫。七年前皇上震怒, 您的母妃病故。把您送来的宫人也传有口谕, 不必将您尊为王子,当是普通人家的小童即可。所以啊,这七年,您真不能怪我。今天皇上驾临,全道观上下的性命都是三王子您一句话的事了。”

    庄子竹慢条斯理地抿了半口茶,面色平静如常,说道:“敢问道长如何得知此等后宫秘闻,可有证据?”

    道士长一愣,说道:“这是贵人们私下传的秘事……事实上也能得到印证。不然为什么七年来宫里都对三王子您不闻不问,连安置钱财也不给?”

    原来宫里根本没给钱,这道士长至少还会给予稀粥没饿死他,良心还不完全是黑的。

    不过现在嘛——

    庄子竹把茶杯重重砸到杯托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高声喊道:“没想到道貌岸然的道士长,竟敢听信流言,污蔑本王子的母妃,污蔑本王子不是父皇亲生。墨书,给他掌嘴。”

    一声令下,墨书左右开弓,上前掌嘴。肉掌打在道士长的脸上,发出结实的声响。打了十下庄子竹就喊停了,免得墨书手掌痛。

    道士长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掌掴过,人都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痛。其他在庄子竹屋里搞大清洁的小道士们,都愣愣地看着被掌掴的道士长,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集中在道士长那被打得火辣的脸上,让道士长火气飙升。

    庄子竹好整以暇地问道:“我打得对吗?”

    “对,小的不该听信流言,污蔑三王子和您的母妃——”道士长忍住火气。

    “你该打吗?”庄子竹又问道。

    “该!”

    “那你自己打,三十下,打一下数一下。”

    道士长没法,开始自己打脸,而且还不得不用力,生怕庄子竹不满意。

    “一!”“啪!”“二!”“啪!”“三!”“啪!”……

    三十下打脸过去,庄子竹略为满意地点头,终于开口说道:“行吧,您虽然待我刻薄,可也没有做伤天害人之事。本王子会说明的,父皇必然不会怪罪于你等。收拾一下,我们下山,去山脚等父皇。”

    这么一打一饶,道士长简直喜出望外,正准备喊人去抬庄子竹这位大爷下山,却又听见庄子竹吩咐道:“本王子最近对炼丹十分有兴趣,回宫之后也想继续炼丹,可惜手上材料不太够。墨书,去取丹方来,想必道长这里还有许多炼丹药材,我们先买道长的。”

    墨书把配方和一些银子向道士长递过去,道士长推了银子,摆手道:“不敢不敢,三王子要的药材,小的一定马上给您收拾好——可这丹方,硝石、硫磺、木炭……都是伏火之物,很容易烧了丹房,要是三王子您出了什么事故,小的可担当不起呀!”

    “那些银票您收下吧,就当这七年的租金了。另外,本王子炼丹多年,自有分寸,”庄子竹直接吩咐道:“墨书,你去盯着,分别包好,不要让道长收拾错了。锦书,你去把那些晒干的竹筒收了,收好行李。”

    安排好这些,庄子竹带上水囊和糕点,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皇上既然大驾光临,那么,按照被抛弃七年的儿子人设,当然是这傻儿子喜出望外感激涕零早早在山下等着最能讨皇帝欢心。至于道士长所透露的后宫阴私,庄子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证据不证据的,他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现在皇上需要他去和亲,那么他就必须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甚至皇上还会给他的母妃正名,追封谥号。

    摆好小板凳,庄子竹吃着墨书早前从山下买来的桂花糕,捧着一本列国游记打发时间,守在山脚,闻着清新的山风,等候皇上的驾临。

    等了又等,皇上的尊驾终于来临。

    根本没有微服出巡,由赵煜宇的御林军开道,军队厚厚地包围着中间金黄色的车架。庄子竹观察了一下,御林军军队的士兵们,全都挑的相貌好看的男子,穿着好看却没什么防御力的金丝棉甲,手中拿着带有金色象纹精美刀鞘的直身横刀。

    御林军佩戴的直身横刀,庄子竹曾经玩过赵煜宇所带来的。赵煜宇的佩刀是由朝廷统一打造,刀刃自然锋利无比。可惜刀条不厚,庄子竹用来砍竹子做竹筒,可就砍了十来个,一不小心就把刀给崩断了……

    不知道是萧国铁矿贫乏,还是因为贪官中饱私囊而造成的。御林军守卫皇庭的佩刀都这样,庄子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萧国边境将士的佩刀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庄子竹才会觉得萧国会被章国轻松灭掉。本身面对的就是五年灭三国、所向披靡、丧心病狂的章国,他们萧国却连最高级别的佩刀都砍十几下就断了,这还怎么打仗,放弃抵抗吧。

    金黄色的车架渐渐靠近,庄子竹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桂花糕屑,又收好打发时间的列国游记,走到大路中间。

    见两个金黄色的身影从车架被人扶上下来,一个大叔养尊处优皮肤白皙身材微胖,一个矮瘦清秀的男子容色明媚搽脂荡粉。庄子竹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喊了一声:“父皇!”然后按照原身记忆当中父皇的样子,找出微胖的皇帝,飞奔着扑过去。

    一扑过去,庄子竹顺利倒在皇帝的身上,头搭着他的肩,双眼一闭,两行清泪默默留下。

    是原身的。

    是原身投井自尽时还没流干的眼泪。

    “父皇终于来看我了……”随着这一声呢喃,原身的不甘与思念终于消散而去。

    原身自尽时,年仅九岁,还是一个孩子。死前念着的就是父皇为何不看他了。现在皇帝亲临,原身终于得偿所愿。

    皇帝也被庄子竹的这一扑一哭吓了一跳,但觉庄子竹唤得凄切,不禁伸出手拍了拍庄子竹的后背,安慰道:“是的,朕来看你了。”

    原身眼泪流尽,庄子竹无泪可流,就退后两步,低头,掏出刚刚擦嘴巴的手绢抿了抿湿润眼角,莞尔一笑:“七年没见到父皇,让父皇见笑了。”

    竹林之间透过的柔和日光,落在庄子竹那白皙的脸上,给他脸上的绒毛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边,刚刚流下的泪珠闪耀着湿润的光泽。尽管身上所穿的麻布衣裳颜色颇旧,还打着补丁,但是一看庄子竹那仿佛会发光的脸,都能惊为天人。

    清晖映竹低头笑,九重天上下凡来。

    “没事,七年没见,有些失态是正常的。”皇上心里满意极了,如此上佳的容颜,送到章国国君的宫中,必定能达成和亲目的!周围的御林军不敢斜视,收回目光,望天望地。

    “啊,儿臣忘了行礼,请父皇和母后赎罪。”庄子竹收了擦眼泪的手绢,屈膝想要下拜。

    可庄子竹的膝盖还没怎么弯下去,皇帝已经上前扶起他,端详着他的脸,越看越是满意。皇后也上前两步,问道:“七年了,子竹,你可怨本宫?”

    庄子竹笑得云淡风轻,回答得相当耿直,完全不按套路来:“自然是怨的。”

    猝不及防的皇后娘娘:“……可是本宫罚得不对?”

    庄子竹重新地下头去,又掏出手绢压了压眼角,用缓慢哀戚的语调说道:“子竹顶撞母后,被罚是应该的。子竹不俱贫苦的生活,只是七年父子分离,子竹心中十分不舍。”

    皇帝心虚地说道:“朕来接你回宫,这些年你受苦了。朕也是舍不得你的,加之子竹你表现良好,剩下罚你的那三年作罢了。”

    说罢,皇帝还出手相扶,想把庄子竹扶上车。见皇帝如此,眼高于顶的皇后也表示原谅他,不用真的罚他禁足十年。庄子竹顺水推舟,与皇帝同坐御辇,又让墨书和锦书带上收拾好的行礼跟上。

    皇后不屑道:“宫里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带行李进宫?”

    庄子竹出宫的时候,还真身无分文。当年严寒,他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有,全靠和墨书同睡互相取暖。

    皇帝也跟着说道:“那些粗糙的旧衣物就扔了吧,回宫给你做新的好的。”

    庄子竹回答说:“那些不是衣物,儿臣在道观中生活,向清林道长学了些炼丹之术,这些都是炼丹的药材。”

    皇帝好奇起来了:“炼丹?炼什么丹?”

    “还在按照丹方摸索,目前只炼出了驱除虫瘴的丹药,”庄子竹答完,把炼丹过了明路,又问道:“子竹以后能在宫中炼丹吗?”

    皇帝十分大度地说:“当然可以,不过子竹你年岁不小了,朕会派人去教导你琴棋书画礼,以备日后大婚,你可不要沉迷丹道,要仔细认真学习才是。”

    庄子竹又掏出手绢压眼角,颤声道:“子竹还以为今生会在道观修道终老了,父皇心中有我,子竹实在感动。”

    皇帝开怀一笑,拍了拍庄子竹的肩,沉浸在和亲的美好幻想之中,十分笃定地说道:“朕会替子竹找个位高权重、英明神武的夫君交托一生,子竹你放心吧。”

    呵呵。

    庄子竹当然知道他的母妃是当年名妓,而且能把他堂堂王子这么多年弃之不顾,放任折磨,那他母亲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现在需要和亲了,才想起他来,给他找个位高权重英明神武的夫君交托一生?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可惜他这个钟无艳完全不顶用。

    庄子竹原先想着替原身复仇,正常情况下,仅仅凭着他这些年受到苛待的遭遇,是扳不倒皇后的,更不能让皇帝感同身受。

    不过现在章国把机会送来了。

    有什么比灭国更好的报复?堂堂一国皇帝皇后,万民跪拜的皇帝皇后,一句话决定他人生死的皇帝皇后,把八岁大的小孩子赶出家门的皇帝皇后,日后国之不存,沦为平民,向他人跪拜。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庄子竹只需要找个地方闲着嗑瓜子,静静地看就行了。

    刘礼泉没能切实地说出来,只是说:“我爹说,那是军中机密,不能透露,我爹也没告诉哦我。”

    “啊哈,军事机密不能透露,那大概是假的吧,要是有厉害的武器,那他还会是亡国王子吗?不会是把别人的功劳安在他身上吧?”

    “陛下不会这样做吧?难道他能比霍家四哥儿更美吗?”

    “美又如何,天天和男人幽会的王子,呵。”

    说到这里,哥儿们个个都露`出不齿谈论的窃笑,却没有像刚刚那样笑出声来,不少哥儿还在拉扯着手中的手帕。他们没等多久,庄子竹终于来了。

    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妖娆骚气,与张文清、梁雅意、郭缙景和他们的母父一同前来的庄子竹,气质安静闲雅,五官清隽俊逸,让人一见就舒心,不禁把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庄子竹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镶金丝边长袍,长袍上绣着几支淡紫色的竹纹,把华贵与清雅完美结合在一起。在这冬雪的寒冷之中,庄子竹穿得毫不臃肿,长袍贴身,勾勒出优美的腰线,轻盈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