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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父子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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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被骂,徐顾可并不在意,而是依旧气定神闲的走到了容玉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这位置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只是因为大概是知道他不会来所以并未放置垫子,他也不在意,找了姿势就靠了下来。

    似乎是自己的威严并没有起到震慑这逆子的作用,徐厚瞪着眼睛怒道,“整日里不务正型,四六不着,你这又是要作甚?”

    徐厚发怒,徐顾却似乎觉得这是件顶有趣的事,不仅不担忧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怎么,我这正正经经的回府听你们商议正事,便是觉得我来的多余了,还是说您觉得我这是打扰了各位?”

    徐厚未发一言,但显然被气得不轻,他膝下三子,却惟有这个徐顾总是惹人注目,偏他对这个儿子却最是痛心疾首。

    章氏在一旁见这父子两又闹僵起来,她心思一转,立刻对着徐厚劝慰道,“老爷,凝之这不是回来了吗,您也该消消气,这一家聚一块也是不易,您何必为这点事情上火!”

    “这点事?”徐厚大概是被触到了怒点,立刻看着徐顾喝道,“你可知道你身上有半点世家子弟的模样?”

    “世家子弟?”徐顾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眉宇间带过一丝冷意,“父亲你说这话可有些不妥,我们徐家自来便是商贾之门,那里算得上世家,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哦——”

    徐顾故意拉长调子,如何环视了大厅一圈,容玉直觉不好,便见徐顾果然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他面上带了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徐顾就在容玉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说道,“恐怕在场的世家也大概就是容玉了。”

    他这话说的太不地道,即是贬低了徐家,也是将容玉一人放在对立场上。

    容玉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偏偏坐在这人旁边呢,可一想自己和他居然还是夫妻,就有些郁闷,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对比起容玉的郁闷和尴尬,在场的人心里恐怕都有些不快,只觉得徐顾这性子也是太不讨喜了。

    徐厚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只觉得这儿子简直就是来砸场子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怒道,“畜生!”

    “父亲,您别发这么大火嘛,对身体不好”,面对徐厚的震慑丝毫没有压力,徐顾反而看起来相当轻松,似乎依旧是个风流场上的贵公子模样,“我今儿可是带了好消息回来的,要不要听?”

    徐厚听罢,冷笑一声,“好消息?你能带什么好消息,莫不是又是在外厮混胡闹的丑事?”

    对徐顾要说什么丝毫没有兴趣,徐厚倒第一直觉是这小畜生定又是在外面惹了麻烦,逃回徐府避难的,便不由得对他冷色道,“若又是什么混账事情我定打断你的狗腿!”

    “您说这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父亲,您不累我听着都累”,徐顾散漫的掏了掏耳朵,看在众人眼中十足一副痞相,“既然您要商议徐氏烧锅的事情,我自然不能缺席,但我也就直截了当的挑明,今年的御酒,虽说是为着太后的寿辰备选但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诱饵,我劝您老别去趟这滩浑水,没什么好处!”

    徐厚一听当即大怒,他拍着桌子再次怒道,“朝廷之事也是你这混账能浑说的!”

    知道徐厚的态度定然是不会死心,徐顾并不意外,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您定然是不信的,但您明知朝廷重选御酒意味着什么还偏要去趟,只怕徐家也会被您拖累,当然,您若要固执己见,我且问你,先人的事情你也能做得了决定吗?”

    徐府能有今日这等气派,多亏的自然是徐厚,但知道内情的也都必然知晓这一切都和徐厚当年的正室有关,但前尘碾尘,淡忘在尘埃里的记忆总归是要被忽略,是以这话一出来,徐厚的脸色就变得很不自然。

    容玉自然不晓得这其中的因果,但见这父子两都因着这话而变了形容,便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些不可说的内因,再想起来徐蕙之的话,她或多或少猜出来一些,但却并不敢确定。

    她便不由得再去望向章氏,章氏的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依旧笑盈盈看着,只她身后的徐盼却皱起了眉头。

    大概是担心这父子两又吵起来,许久不说话的赵氏问道,老爷,您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徐厚能将众人都召集起来,可并不是为了些吵架怄气的小事,他必定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但过问众人的看法也不过是锻炼一下这些晚辈的能力,只是今日显然有些不大合适。

    “是呀,老爷,您何必同凝之计较,他虽然也有不同意参加的意思,但毕竟也是为了整个徐府”,章氏也跟着劝慰道。

    但徐厚显然并不将徐顾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单纯对他有着偏见,闻言冷哼一声,“这小畜生懂什么,不过是在外听了什么阿猫阿狗的话便信以为真。”

    徐顾的面色如常,对徐厚的态度早就习惯,只是心中仍免不了有几分撕扯,便淡淡一笑说道,“父亲果然还是如此,我的话便从不听,听了也不过是觉得当做胡言乱语,那你说我还回来做什么?平白的被当做笑话吗?”

    他这话显然已经又暗恨徐厚的意思,但徐厚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听了这话,赵氏在一旁暗自皱眉,容玉也觉得有些不妥,只怕这话让徐厚太过难堪,徐厚也听出了这话的潜台词,他心里冷笑一声,便觉得手指都跟着发起抖来。

    “逆子!”徐厚咬牙恨恨道,“你当这家是什么,你还当这是家吗?”

    徐顾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望,可是又觉得有些可悲,他回来不过是临时起意,觉得大概也是难得的良心发现,觉得徐家不该陷入危难,毕竟老祖宗和香姐还在,便是为了她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便也就冲动了这么一回。

    可父子两到底是冤家,一句两句说不到一起便生了怒气,更可恨的是,徐顾打从一开口的每一句话中都在视他为洪水猛兽,仿佛不出而不快!

    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纵容再是心硬如此也不该受此难堪。

    他便站起来,想要离开,可才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的徐厚大怒道,“混账你这又是要做什么,你以为找你老祖宗便能为你撑腰?”

    老祖宗?撑腰?

    徐顾的脚步一顿,忽然觉得想笑,便就真的笑了起来,他背对着徐厚,低声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的儿子究竟在你心里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让你想到我竟会去找个老人家撑腰?”

    难道不是吗?徐厚一怔,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徐顾每次淘气调皮闯了祸事便总是窝进老母亲的怀里,如何让自己生气却也是半点不敢将家法挨上去。

    徐顾大概是觉得还不够,再次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你必然不会更改主意,但这也是你从商多年的自信,自信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自负……”

    徐顾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玉就见着一枚青瓷的茶杯堪堪撞在徐顾的额头,如何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就捂着额头稍稍弯了弯腰。

    在场的人一时都怔住了,容玉顺着茶杯飞来的方向看去,徐厚正站得笔直,面上却已经铁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他手旁的茶桌上一派狼藉浪迹,显然,这枚茶杯正是他砸出去的。

    再看徐顾,他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只是额头上一条刺目狰狞的血迹正顺着侧脸流下,看上去异常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