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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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他王瑞是什么人?

    普通人!

    何云一是什么人?

    高人!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能够斩妖除魔的道人, 除非王瑞傻子,否则一定要和他解下深厚的友情,万一以后中个邪, 闹个鬼什么的,也好有个照应。

    何云一也看出他的打算,看在王瑞如此皮厚贴上来的份上,他没有再反驳,王瑞顿时松了一口气,脸皮厚点还是有好处的。

    这时丫鬟说高大通来了, 王瑞便让丫鬟将人领进来。

    高大通,人如其姓,高高大大的,为人通透爽朗,先给王瑞请了安,便道:“叫俺来撕鸡的, 是不是?这就好。”几下就将扒鸡拆了骨, 按顺序摆放好:“少爷还有吩咐吗?”

    “没你的事儿了,你今天去账房领二两银子,就说是我赏的。”

    “好咧好咧, 谢谢少爷。”

    等高大通退下了, 王瑞便殷勤的给何云一夹了一块鸡腿:“这也属于我们的地方菜了, 你不是云游四海, 这个不能错过。”

    “我不是云游四海, 我是出来找我师弟索要法器的, 他拿来了我的东西,下山乱跑。”

    “哦,就是那天的老头,不,那天的少年。我挺好奇的,他为什么变成一个老头子到玉满楼找蕊云?”

    提起师弟,何云一有点无奈:“他叫燕云光,字赤霞,平素就爱管闲事,大概是听到蕊云的诉求,打算帮她实现愿望,以他自己的方式。”

    蕊云的愿望:“找到如意郎君?这,他一个出家人怎么帮着找?”

    “谁知道,是福是祸,皆是他自己的因果,他一个人承受,我只想拿回我的法器。”

    “好办,好办,你推算出他下次变化的样子和出现的地点,我派人去张榜悬赏,一定拿得住他!”王瑞笑道。

    心里却笑不出来,燕云光字赤霞,岂不是燕赤霞?不过好像在聊斋的原著中,燕赤霞是个年轻的书生,不是道士,可谁又说得清呢,或许是幻化的扮相之一。

    “不急,再等三五日。”

    “既然你师弟叫燕云光,你也该也有道名,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总是道长真人的叫也不是办法“何云一。”

    王瑞扇子一扬,笑道:“以后就称呼你为何兄了。”见何云一没反驳,心想就这么定了。

    吃过饭,王瑞拉着何云一去见裁缝,势要做个十套八套衣裳给他带,简直烦得何云一又想把他定在椅子上了。

    这此时,就听门外有丫鬟来报,说是棋顺从外面回来了,要见少爷。

    “没见到我正在陪贵客呢么,没点眼力见,下去!”

    “可他说他被书斋里的妖怪掳去了,捡了条命才回来。”

    何云一催促道:“你不如去问问他,看那妖物到底死了没,省得你整日担心。”见王瑞还在犹豫,揪住他肩膀的衣裳把他推出了门:“快去吧你。”

    王瑞便一溜烟去了偏厅,一进门就见棋顺坐在椅子上玩手指,见了王瑞,他怔了怔,接着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少爷……”

    棋顺弄得浑身是土,脸儿黑的跟煤球似的,王瑞道:“别哭别哭,快说说到底怎么了,知道你受委屈了,给你放几天假。”

    棋顺抹着眼泪,将发生的一切说了,末了他哽咽道:“我走了很久才走出那片荒宅,到了大路上,才知道自己身在旁边的县,幸好遇到好心人救济了一晚,第二天坐上往咱们县来的卖菜车,才回来的。”

    “你确定看到那怪物被烧死了?”

    “确定,死得不能再死了,成灰了。”

    王瑞长出一口气:“你带回来个好消息。书斋那边,我是不打算再去了,这样吧,我允许你回家休息,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多歇几天。”

    “谢少爷。”

    等棋顺走了,王瑞高兴的来回踱步,画皮妖怪死了,了去了一个心事。

    而且听棋顺的描述,画皮是被一个纸鹤烧死的,可见何云一的法力了得,放出一个纸鹤就能灭了一个妖物,压根不用亲自出手,这是何等的能耐,所以千万和他拉拢好关系。

    想着,又转身回去找何云一。

    —

    高大通晚上给少爷和他的道家朋友做了饭菜,吩咐打杂的小厮收拾好厨具清扫厨房,哼着小曲出了王家大宅,往自家的小院回了。

    少爷招待贵客,让他主厨而不是厨房其他的厨子掌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得到了王家继承人的认可,未来几十年都无忧了。

    此时月上梢头,路上行人稀少,不时传来几声狗叫。但高大通身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点不怕,要是不开眼的敢打劫他,他非得把对方给烩了不可。

    “高大厨……”

    这时候有人在前面唤他,但胡同黑暗,月光黯淡,他瞅不太清楚,往前走了几步:“谁啊?”

    走到跟前,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四个轿夫和一顶软轿。

    中年男人身着绫罗,眉目俊朗,看起来十分贵气。

    “你们找俺?”高大通纳闷的道:“可俺好像不认识你们。”

    “其实是这样,我们府上的老夫人最近得了病,别的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您做的扒鸡,不知您能不能屈尊降贵,到我们府上给老夫人做上一回饭菜。至于报酬,好说。”

    男人说着,掏出一把金粒子,纵然在黑暗中,也瞧得很清楚。

    高大通哈哈一笑:“既然老太太赏识俺,俺去一回又如何,钱什么的就算了。”

    “不行,要给的要给。”中年男子笑着请高大通入轿:“请。”

    “俺坐不惯这东西,走路就行。”

    “还是不要了,还是请您坐轿吧,路途颇远的,您不识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天又黑,还是坐轿子安全,不能让您有闪失。”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坐轿子罢。”高大通坐进去,笑道:“别后悔,俺可沉。”

    他一坐进去,轿夫们便起轿了,高大通觉得这四个轿夫抬着自己似乎并不吃力,走的很轻快。

    过了好一会,他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才发现轿子没有窗户,于是作罢了,抱着肩膀等着到目的地。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他下轿子一看,自己站在一座灯火辉煌的气派府邸前。

    府邸上挂着匾额,上书两个鎏金大字:黄府

    “你千万别信,这年月妖魔鬼怪多,但骗子更多。道士和尚最爱用障眼法整蛊富户,让对方交钱免灾,但实际上灾祸是命中注定,岂是能消解掉的。而且有的道士颇为恶毒,养鬼害人,你不理他还好,理他了,用他养的小鬼把你家祸害的家破人亡,好让你掏钱免灾。你一搭理他,反而把祸害招到家里来了。我看那个道士就是如此,你觉得他有点法术,下次见他时,你就畏惧,一畏惧你就掏钱。”王瓒一副过来人的面孔:“一群混账!”

    “看来你颇为感触啊。”

    “不瞒你说,去年有个道士说我媳妇善嫉妒是家里风水不好,结果骗我买了一盆风水鱼,一个二两银子,结果呢,你瞧现在。”王瓒愤愤不平的道:“醋坛子反而变成了醋缸。”

    “说谁是醋缸呢?!”突然一声呵斥传来,吓得王瓒抱头瑟缩道:“没说谁!”

    路口一个马车上露出一个富态的女子的面容,正是王瓒的媳妇陈氏,陈氏一招手:“我爹病了,快随我回家,我在这个必经之路上,等你半个时辰了,快进来,随我回去!”

    王瓒脸色一苦:“丈人病了?这一去得几天呀?”书斋里那个美人还没亲热呢,自己舍不得离开。

    “去几天怎地?你在外面浪就有时间,我爹病了,你却没时间陪?”陈氏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瞎了眼睛才嫁给你!”

    王瑞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大晚上的,各家各户都睡了,不要吵了,嘘——保持安静保持安静。”

    陈氏还是肯卖王瑞几分薄面的,朝自家丈夫一斜眼:“痛快上车!”话音一落,王瓒就跟被索命了一般的,垂头丧气的登上了马车,待马车开动,简直像被拉去贩卖的奴婢一般的可怜兮兮的回头望着王瑞。

    王瑞目送他离去,五味杂陈的回了家。

    躺在绵软熏香的床榻上,他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个道士说自己、堂哥和文顺都有黑气,他和文顺好解释,毕竟在客店被女尸喷过,但堂哥的黑气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书斋里那个女子?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王瑞起床后直奔书斋。为谨慎行事,他连文顺也没带,孤身一人探一探虚实。

    他毫不费劲的翻进院墙,棋顺的房间里没人,估计是买早点了,那胖子喜欢吃街口的包子,每天必买。

    王瑞蹑手蹑脚的来到卧房跟前,悄悄的舔了下手指,在窗纸上戳破了一个洞,单眼往里面瞄。

    如果是妖怪的话,早晨刚起床,应该是一天最疏于戒备的时候,是妖是魔都要现原型。

    床上的幔帐是垂下的,人应该还在睡,王瑞颇有耐心的等了一会,一刻钟后,那幔帐拉开一道缝,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这眉清目秀的男子,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然踱了一个台步,低声以戏剧的唱腔道:“与你春宵一度,胜似千金万两。”

    王瑞的下巴差点跌倒地上,揉了揉眼睛,确实是个男人。

    真是绿人者恒被绿,堂哥收留别人的小妾,却不知这女子也不忠于他,继续睡别的男人。

    恶心啊恶心,他呲牙撇嘴,几步一摇头的走了,没抓到妖怪却抓到人家偷.情,一大早的倒足胃口。等堂哥回来,将这个泛着绿光的消息告诉他,看他怎么处置。

    屋内的男子不知道王瑞来过又走了,仍旧一副唱戏的模样,种种举止仿佛在舞台上表演一般,最后一个亮相,定在大穿衣镜面前,看着镜中男子清秀的面庞,他歪了歪头,忽然怒道:“他的眉毛不是这样的,更有英气才对!”

    双手痛苦的抓挠着脸庞,将面皮抓的皱皱巴巴,奋力一扯,竟然将整张人皮扯了下来。

    真正的它,浑身泛着晦暗的青灰色,因为没有嘴唇,锯齿般的牙齿白森森的露在外面。

    取出画笔,饱蘸墨水,仔仔细细的涂抹那副人皮,尤其是眉毛,师哥的眉毛最是好看,斜飞入鬓,每次登台都不需要描绘。

    它痴痴的画着,不知过了多久,猛地听到有敲门声,棋顺的声音在外响起:“喂,有包子,你吃吗?”

    它一惊,立即打开包袱,将师哥的人皮叠好,重新取出美女的皮,敷在自己身上,转了圈,一转身的功夫,又变成了那个美貌丰韵的尤枫。

    她婀娜的开了门,打着哈欠:“一大早的,你倒是殷勤。”

    “我呸,我给你献的狗屁殷勤,我是看你可怜,昨天晚上瓒爷都没你给送吃的,今早上看这样子,也不会来了,你爱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棋顺一点不留情面。

    尤枫依着门媚着,拿手挑了下他的下巴:“你可怜姐姐,姐姐也可怜可怜你怎么样?”

    “我呸!不稀罕!”

    尤枫冷笑道:“不稀罕你在我这儿卖什么乖?”

    “我跟你说了吧,虽然你是个女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哥哥,他生得有几分风流,整日觉得自己了不得,和那些个浪荡公子混在一起,人家玩弄他,他还当人家爱他,后来叫我爹赶出家门,从那儿以后,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被人家玩腻了,得了一身脏病,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棋顺将装包子的纸包塞到她手里,哼道:“我看你就像他!”

    “你想找他吗?”尤枫淡淡的问。

    “……想、想个屁!”

    说完,也不管尤枫是何表情,转身甩胳膊走了。

    她捧着包子站在原地,片刻也回了房间,将门带上了。

    —

    棋顺平日照看书斋尽心尽力,扫完庭院,见种植的草木枝桠生杈了,拿着剪子哼哧吭哧的修建树木,正干得起劲,就听尤枫在屋里痛苦的唤道:“棋顺,你快来,我不舒服。”

    棋顺只得推门进去,没好气的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就见尤枫伏在桌上,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在自己上身画圈:“说不出来,这一块都不舒服,憋闷的很。”

    “不是吃包子积食了吧。”棋顺不懂怜香惜玉。

    尤枫哀怜的道:“你去唤瓒爷来,说我病了,他若是不来,我怕是见不到他了。如果他不来,叫你家那个少爷来也一样。”

    “这么严重?”见她眼圈泛红,真的一副要交代遗言的样子,棋顺无奈的道:“我去试试看吧,你等着。”也该去叫王瓒过来了,整天把人扔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吧。

    棋顺呼哧带喘的来到王家主院,一打听,说是瓒少爷不在,昨天跟他妻子回娘家去了。他便又去找瑞少爷,叫他拿个主意,毕竟人在他的书斋里。

    王瑞正逍遥的让丫鬟喂葡萄,被棋顺打扰,腾地坐起来,咧嘴道:“她哪儿不舒服?”

    棋顺在身上画了一个圈,范围有点大,连小腹都划进去了。

    王瑞一看,这还了得,不舒服是不是怀了?叫王瓒得瑟,这下好了,还没等发生点什么呢,人家就送给他个孩子,领一送一,他真是赚了。

    这孩子莫不是早上看到那个戏子的?不管是不是,倒是有一点好,能怀孕肯定是人。

    “你去给她叫个大夫。”王瑞在身上一摸,随手给棋顺一块碎银子:“剩下的都归你,去吧。”

    棋顺领了银子,他记得附近有个王药婆,专看千金妇科,于是出了门直奔药婆那里,不成想药婆不在家,倒是有一个子细高的女子出来接待他。

    “她去乡下出诊了,要后天才能回来,不知小兄弟家里谁病了?”女子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有几分粗壮。

    “一个妇人,说是妇人也不准确,也就十六七岁,但肯定不是黄花闺女了。”棋顺腆着肚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她这么一大片地方不舒服。”

    女子问道:“家中可有郎君?”

    棋顺摆手:“没有,出门去了,一时回不来。”心想可能是这女子想去出诊,怕家里有男子不方便。

    果然女子听了,笑道:“这样太好了,其实我是王婆婆的孙女,人家都叫我二娘,也会些医术,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走一趟,帮你家妇人瞧上一瞧。”

    “来吧来吧,不嫌弃。”

    棋顺在前面带路,将二娘带到了书斋前,才一开门就听到卧房里传出呜呜的哭泣声,棋顺一皱眉,大声道:“别哭了,给你领大夫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拉开门让二娘进去,指着二娘道:“就是这位。”

    尤枫气结,她称病,目的是把王瓒或者王瑞叫过来,好吃他们的心脏,谁想到叫了个大夫来,没好气的道:“我不看病。”

    棋顺更气结:“我顶着大太阳,好不容易给你叫了大夫,作个屁,必须看!”

    二娘见尤枫标准风流,咽了下口水:“不知娘子哪里不舒服,病痛耽误不得,不如叫我给你把把脉。”

    尤枫不经意瞭了眼声音的主人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顿时看出来异样来,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笑意:“那就给我诊诊吧。”说着将腕子亮出来。

    二娘见她皓腕如雪,心中燥热起来,忙自己搬了凳子坐到尤枫跟前。

    棋顺见尤枫这得瑟的模样,料定她没什么事,便不耐烦的道:“我出去做事了,没事别叫我了。”忽然想到她刚才又哭又闹,可能是想“邀宠”,让王瓒过来看她,想破了这一点,棋顺气道:“你有事跟大夫说,再别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管你了!”摔门走了。

    他一走,正合屋内一人一怪的心意。

    他一向木讷,虽然惊奇,但却不怎么害怕,只是盯着走来的判官,惊奇的移不开眼睛。

    “显灵又有什么奇怪,你们人类给我们塑造在人间的泥胎,不就是希望显灵吗?怎么,显灵了,又怕啊?”

    “不怕,学生只是欣喜。”朱尔旦赶紧拿下供桌上的酒肉递给判官:“学生三生有幸,能够见到大人。”

    判官衣袖一挥,庙中多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坐吧。”

    朱尔旦将酒肉放下,亲自给判官斟酒:“您用。”

    判官接过酒杯,爽朗的道:“我姓陆,你这学生叫什么?本官看你们一群书生带着伎女,放浪形骸,怕不是什么好人吧,对了,还偷我的贡品,虽然那些糕点风化僵硬了,可你们也不能偷拿罢,是不是戏耍本官?”

    “我叫朱尔旦,我们绝没戏耍您的意思。”朱尔旦便将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

    陆判捏着胡须的一撮道:“你文采的确成问题,难怪他们看不起你戏耍你。”

    文人间存在严格的鄙视链,秀才看不起童生,这是符合规矩的,不光阳间,连阴间也认。就比如朱尔旦作的那首打油诗,也就是同窗之间说说,若是传出去,个别脾气大的官员说不定还要打他一顿,因为狗屁不通的诗词流传出去,简直是有辱斯文,给读书人抹黑。

    朱尔旦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天生如此,我也看开了。不过,今天能够遇到陆判你,是一件人生奇事,那么多文采好的人,也未必遇到。”

    陆判哈哈大笑,与朱尔旦推杯换盏,足足喝得飘飘然,才重新回到了泥塑中。

    而朱尔旦因为早前已经喝过了,早醉得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而陆判早没了踪影。

    难道自己是做梦?

    朱尔旦拍拍脑袋,最近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此时天边放亮,朱尔旦踏着晨曦回到了别墅,别墅内的其他人也都醉成了一片,有睡在趴在桌上的,有倒在榻上的,不一而足。

    这时王瑞听到动静,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你回来了?够慢的。”

    被朱尔旦打扰,众人也都逐渐醒了过来,各自由各家的小厮领着,出门坐车打算回家休息去。

    王瑞才坐上自家的马车,霍桓就追了上来,他扶着车门道:“王大哥,听我哥哥说你家有《新编程文》,能否借我看看?”

    “应该有吧,我回去找找,找到派人给你送去。”

    霍桓却等不了,想现在就拿到,王瑞这一回去,睡一觉回头再忘了,又得空等:“如果王大哥不嫌弃的话,我跟你回去取一趟吧。”

    王瑞打了个哈欠:“你不嫌累的话,那就跟来吧。”

    霍桓笑道:“那好,我在后面跟着你的马车。”

    王瑞的马车在前,霍桓的马车在后,向城内去驰。

    因为昨天絮絮扬扬下了一夜的雪,这时候王家胡同里,仆人们正在清雪,才清理出一条路,王瑞的马车就进了胡同。

    两人下车边走边聊,一路进了书房,文顺等书童还没起身过来伺候,王瑞便去书房亲自给霍桓翻找着书籍。

    这书房是王瑞院内的小书房,不同于外面的书斋,是平时处理简单文书的地方,所以也有藏书。

    找书的空隙,他随口道:“你和韦兴贤够默契的,回来谁都不说那庙中有人。”

    霍桓一愣:“什么人?”后脖颈冷风嗖嗖的。

    “还装不是,就是那两个贩布的商人,我去的时候,庙内有一簇篝火,两个人正在那喝酒,还说看到你们了,一说你们的打扮都对得上。”

    霍桓呼吸一窒:“我、我没看到啊。”

    “不可能,那么大个人在那儿,怎么可能看不到。”霍桓为了证明自己没见鬼,严肃的道。

    这时候,就听门外有人在咯咯巧笑,接着门被扑开,王瑞的妹妹王青瑗穿着一件银白色的斗篷,笑着进来:“哥,雪下得好大啊,咱们来堆雪人呀?”

    她最爱雪,昨夜下雪,兴奋的一夜没睡好,早早就起身玩雪,听说哥哥回来了,便过来书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