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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误解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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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儿被赵政抱着走了好一段路,后面还跟了一群的宫人。

    她觉得全身不自在,嘀声道:

    “大王,奴婢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

    赵政垂眼看向她,眸间似有一股暖意流过,他柔声道:

    “寡人对你万分思念,抱一抱有何不可?”

    梁儿没想到赵政会说的这般直接,一张粉白的小脸瞬时烧得通红。

    车撵处,赵高正守在那里,远远便见赵政被一群宫人簇拥而来,怀中还抱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是……

    他怔住,眼中竟霎时水波盈眶。

    梁儿姑娘!……

    “大王!”

    当赵政走近时,赵高与其余十几个侍奉车马的禁卫一同颔首施礼,刚好敛住了自己过于激动的神色。

    赵政并未理会他们,径自抱着梁儿进入了宽大的车撵之中。

    “大王,方才在车外的可是赵高赵大人?”

    虽然仅是扫了一眼,但梁儿仍可认出那人是赵高。

    他身上已由尚书卒吏的文官服饰换为了类似禁卫的武官服饰,并且若是梁儿方才没有看错,赵高的身上应该还有佩有长剑。

    赵政点头。

    “没错,寡人发现他不仅写得一手好字,对刑名狱法也颇有研究,除此之外还精通武艺,他力气很大,又反应灵敏高于常人,故而去年寡人便提任他为中车府令,兼职符玺令,一直随侍在寡人身边。”

    闻之,梁儿不禁感叹:

    “真是不知,他竟还有这么多才华……”

    她垂眸,若有所思。

    若是再早以前,她定会觉得赵高于大秦而言威胁太大,他被提任,她会郁闷至极。

    可自从知道了赵高的身世,她竟觉得他能凭借自己非凡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高处,是件颇为欣慰的事。

    见梁儿眸间闪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赵政心中忽的一酸,执手捻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对向了自己。

    梁儿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吃了一惊,圆睁着水汪汪的杏眼呆呆的看着他。

    而赵政双目如潭,亦是定定的望回梁儿眼中。

    他的声音低沉,满富磁性。

    “寡人不准你再想其他男人。”

    梁儿被他说得一懵,她方才并未想什么啊。

    “奴婢没有……唔……”

    未待她说完,赵政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口。

    整整三年的眷恋与痴念,全都化在了这深深一吻间……

    梁儿肩上有伤,赵政不敢用力抱她。

    但吻,赵政却是用尽了全力的。

    他与她唇舌交叠,贪婪的摄取着她独有的清甜之气。

    久久流连,痴缠不休……

    梁儿的心中生出许久未有过的悸动。

    与赵迁的吻虽然偶有欢愉,但她从未真正失神;而与赵政肌肤相亲,她却从来都是轻易便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三年前便是如此,如今依旧未变……

    这一夜,梁儿终于重新睡回了昭阳殿寝殿的床榻上。

    虽然左肩的伤使她不得随意翻身,但她整晚躺在赵政的臂弯之中,却是睡得极好。

    这份安心之感,已经三年都不曾有过了。

    一晃回来已有几日,赵政为了让梁儿能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让她做,终日只待在望夷宫中,变作了一只金丝鸟般。

    依照咸阳宫的规矩,一般宫人十五岁入宫,二十岁出宫——梁儿离开的这三年,宫人已经刚好换了一批。

    这几日,几乎人人都在暗自揣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梁儿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

    她分明身着宫婢的服饰,头上顶着侍婢的名号,却又整日被大王捧在手心宠着,晚上侍寝,白天闲着,从未见她做过任何婢子该做的事情。

    然而大家虽然都好奇得快要挠墙,却是无人敢去打听,只因大秦咸阳宫那条不可非议后宫的禁令,还有那渗人的种种酷刑。

    不过宫中倒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再多的禁令和酷刑也拦她不住。

    水月宫中,胡姬一声嗤笑,揶揄道:

    “呵,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害得大王几日未召见我,原来不过就是一个暖床的侍婢,还被大王扔给那赵王玩了三年。真是不知,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那叫昭儿的宫婢凑上前去,神情严肃。

    “美人可不要小瞧了她。奴婢花了重金才撬开那些老人的嘴。据说,就是有她在的那些年才有了凤凰池和梧木亭的禁令,大王亲口说,那是只有她才能去的地方……”

    闻言,胡姬翻了大大一个白眼。

    “那算什么?如今禁令虽然还在,可大王不是也让我去了吗?”

    昭儿心里暗自一叹,她这主子虽是得宠,可急躁的性子也着实是让人放不下心。

    “美人且听奴婢说完……曾经只有她才能去得的梧木亭,美人现在可以去得了;曾经只有她才能睡得的昭阳殿,美人现在也可以睡得了。但是美人可还记得那骊山宫里水雾缭绕的梨园奇景?”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胡姬便觉得气血甚是不畅,跳起来道:

    “当然记得!那次我要过去看看,可大王偏不让我去,竟还让司马腾将我打晕了带回来,着实丢尽了脸。难道……那里,大王让她去过?”

    “何止是让她去过,据说当年大王每次去骊山宫,都会时常与她在梨园散步许久……”

    “够了!”

    昭儿正愤愤的讲得来劲儿,却被心情不爽的胡姬一语打断。

    她见主子只听了这一件事便有醋意滔天之势,心下有些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说,低声道:

    “美人……其实……她去过、但你没去过的地方,除了梨园,还有一处……”

    胡姬一听,立即目光如锋,斜向昭儿。

    “何处?”

    “冀阙……”

    听到这两个字,胡姬更加不悦了。

    “什么?不是说冀阙是大王与众臣晨议的地方,绝对严谨女子进入的吗?”

    “是……除了她之外,便再无任何女子入过冀阙……”

    “凭什么她可以去?”

    “听说……她曾身兼大王的侍婢与侍书双职。入得冀阙,便就是以侍书的身份……”

    “侍书?贱人!……真是贱人!”

    胡姬气得直跳脚,又见昭儿憋了憋唇角,似是欲言又止。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还有事没说?”

    “奴……奴婢……不敢……”

    这最重要一个的还没说,主子就已经开骂了,再往后,昭儿是真的有些不敢说了。

    “说!”

    胡姬大喊。

    昭儿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听闻……大王曾送过她一张五弦古琴,名为……名为……”

    “快说!”

    胡姬耐心已无,此时只想将那梁儿千刀万剐。

    昭儿垂了眼不敢看她,低声吐出两个字:

    “'绕梁'……”

    胡姬气红了脸,嗤道:

    “呵……'绕梁'?这名字……大王就那般喜欢她?”

    昭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咳……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是一张周代名琴,价值连城,中原六国皆欲夺之。几年前,齐王更是曾以二十城想与大王换之,可大王却断然拒绝了……”

    胡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城?从来都一心攻伐、欲吞天下的大王,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二十城,就只为了那个女人?”

    “不行,我才不要输给一个下贱的侍婢,我要去找大王!”

    她越想越不痛快,甩袖就往门外走去。

    昭儿见状吓得立即冲上前去将她拦住,苦苦求道:

    “美人,使不得啊!这些您知道就好,千万别声张,那非议后宫之罪,奴婢可是担不得啊!”

    “走开!”

    胡姬一掌便推开了她,大步走了出去。

    昭阳殿中,尉缭刚刚回报了当日梁儿离赵的细节。

    “大王莫气……梁儿姑娘也是思虑大局,才……”

    赵政怒形于色,大声吼道:

    “思虑大局?究竟是多迫不得已,才会需要她舍身去为那赵王挡剑!”

    “大王……”

    尉缭哑然,关于挡剑的理由,他只能解释到梁儿想让赵迁一直记得她,如此便可让赵迁一直猜忌李牧。

    却无法说出梁儿关于不能打乱历史秩序的种种不得已。

    可于赵政而言,尉缭给他的理由并不充足,但那句要让赵迁永远记得她,却就如一把利刃,直刺入赵政的心里。

    梁儿,你竟说要让赵王永远记得你!……

    赵政已然怒不自持,不顾尉缭的百般劝解,转身大步向寝殿走去。

    寝殿之中,梁儿见赵政疾步如风,怒气冲冲,胸膛更是起伏的厉害,她便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

    “大王……”

    赵政怒目而视,神色阴郁,沉声问道:

    “你如实与寡人说,你肩上的剑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梁儿早知此事瞒他不住,便索性实话实说。

    “当日李牧的剑本是刺向赵王的,是奴婢替他挡了一下……”

    岂料她话音还未落,赵政便抢道:

    “入赵之前你分明答应过寡人,不会对他动心!”

    “奴婢没有动心!替他挡剑只是为了……”

    梁儿不想赵政误会,她想要解释,却又被赵政抢了先。

    “为了让他不会忘了你!这不是动心是什么?秦攻邯郸之时赵王对李牧信任与否无需你来担忧,我大秦自有其他细作会留在赵国一直揭他们之间的伤疤,你不必拿这个来做借口!”

    “不……除了这个,奴婢还……”

    梁儿还想要继续解释,却发现事关历史,她竟无法再说了。

    “还如何?”

    赵政的问话,梁儿答不出。

    见她嘴唇微张,满面的不知所措,赵政仰面,苦笑出声:

    “呵呵呵……这三年来,寡人日日思你念你,可你呢?日日与那赵王欢好快活,临走都还要舍命救他、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在你的心里可还有寡人?”

    赵政的这些话让梁儿倍感委屈。

    多年来她一心为他,从未有过半分动摇。

    过去的两年,她虽在赵迁怀中,却日日梦里都是他的影子。

    如今赵政如此怀疑她的真心,她又怎能承受得了?

    思及刚刚重逢时,她瞥见桌案上并列的两支爵杯,梁儿只觉寒凉入心,氤氲着一对泪眼咬唇反问:

    “大王当真日日思我,日日念我?若真是如此,又为何会破了那多年来的禁令,带着其他女子入了梧木亭?”

    梁儿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很没道理。

    赵政是秦国之王,他想让谁去哪、想让谁伴驾又与她一个侍婢何干?

    而且一个偌大的凤凰池,怎就只有一个宫婢才可靠近?当初那禁令立的本就无甚道理,如今解了,更是无需与她这等身份低下的宫婢解释什么。

    可就是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打翻醋坛子的怨妇,无论怎样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怨气,竟就问出了这样一番于君王而言大逆不道的话来。

    梁儿的话令赵政略有一滞。

    在他的印象中,梁儿从来都不曾介意他的后宫之事。

    如今见她终于吃了醋,赵政心里本是有些高兴的。

    但想到梁儿豁出命去为赵王挡的那一剑,他就又放不下骨子里的那份别扭,开口顶道:

    “禁令是寡人下的,寡人想解便解,想让谁去便让谁去。此为寡人的后宫,轮不到你来过问!”

    “大王说的没错!”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傲然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这个女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生得粉妆玉琢,俏丽多姿,尤其一双剪水的眸子十分引人注目。

    她说话之时鼻尖高扬,一看便是个骄横跋扈的性子。

    “你一个贱婢竟然恃宠而骄,还胆敢质问大王!今日就告诉你,大王不止为我解了那凤凰池的禁令,还时常会召我入昭阳殿的寝殿侍寝,大王就是喜欢宠我,那又如何?”

    方才与赵政的对峙已让梁儿失了理智,如今又跑来这样一个女人对她咄咄相逼,梁儿面色骤然苍白,不自觉退后一步,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是谁?”

    她身着华服,自然是后宫的美人夫人一类。

    梁儿想问的是,她是什么人,竟会令赵政如此待她?

    然而对方并没回答,换来的却是“啪”的一个巴掌。

    “大胆!见到本美人还不跪下!”

    梁儿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她余光望向那女子身后的赵政,只见他面色微动,似乎对这一巴掌也是被始料未及。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梁儿想到多年以前,赵美人也曾想过要扇她巴掌,却被赵政及时拦下,将她护在身旁……

    今非昔比,赵政的心里已不再只有她一人。

    梁儿强忍着泪水,咬着牙缓缓跪下。

    “奴婢……拜见美人……”

    女子一笑。

    “听说……你肩上有伤?”

    她神情阴冷,将手伸向梁儿的左肩,却在马上就要触及伤口时,被赵政突然抓住了手腕。

    “够了,寡人想要出去散步,胡姬,你与寡人同去。”

    “好啊好啊!大王这几日没找胡姬,胡姬都要相思成疾了。”

    不多时,那个胡姬就一路聒噪着挽着赵政的手臂走了出去。

    只剩跪着的梁儿摇晃着坐在了地上,无力的看向床榻的方向。

    他竟是连她睡过的床榻,都让给那个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