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尾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哈喽这是防盗章辣!补足订阅量可破!  好的爱情是什么?

    天性自由的她, 过去始终觉得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很长。

    如今却愿意和他一天一天过。

    -

    第1幕戏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横桑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四/五度。中山北路那条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些人已经早早地裹上了入冬的厚衣服。

    繁华的马路尽头,《忆远》剧组正在加班加点拍外景。

    霍声远慵懒坐在监视器后面, 双唇紧抿,表情凛冽, 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尤其低,将男人大半边脸都遮盖住, 从老远望过去只隐约可见一个瘦削模糊的轮廓。

    不远处演员全部就位,人气新人周显星和当红小花旦陆臻正在拍一场亲密戏。

    副导演王东亭瞅了瞅身侧脸色不太好看的霍大导演,心有戚戚焉。他在心里不断祈祷:“周显星啊周显星,你可千万要给力点啊!这条要是再不过,我们这群人可都要跟着你遭殃的呀!”

    王东亭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老霍咱开始吧?”

    霍声远抬起手臂将帽檐拉高几分,微微点头,“开始。”

    得到霍声远的首肯, 王东亭立即举着大喇叭吆喝一声:“1场2境7次, 各就各位, action!”

    ——

    女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口齿不清, “你……你想干什么?”

    年轻男人迈开长腿走近两步, 右手覆上女孩的左侧脸颊, 音色温柔, “我想亲你!”

    下一秒,脑袋直接埋了下去……

    “卡!”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疾速传来,极其具有穿透力。

    众人不免闻之一震,纷纷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霍声远起身,直接将手里的剧本摔在地上,嗓门大得惊人,“周显星你是傻逼吗?谁特么和喜欢的人接吻顶着一张死鱼脸?”

    周显星:“……”

    众人:“……”

    王东亭心想完了,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如果不出意外,周显星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这场吻戏已经NG七次了,可想而知咱们霍大导演的暴躁程度。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实属罕见了。

    霍声远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在圈子里都是公认的。在片场摔剧本,骂演员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这些常年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乱发脾气的人,只是对演员和片子的质量太过严苛。他一向力求完美,一点细枝末节都不愿放过。

    平日里大伙儿小心谨慎一些,多花点心思,尽量不去触他龙鳞,拍起戏来倒也不是太吃力。可偏周显星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一场蜻蜓点水的吻戏就连续NG七次,依到霍声远的暴脾气不发火才怪!

    霍声远绕开摄像机,往两个演员的方向走去。王东亭见状赶紧跟上他。

    王导紧随其后,还不忘帮周显星说话:“老霍,显星他还是个新人,拍亲密戏难免不自在,你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适应。”

    “新人?”霍声远冷哼一声,暗讽道:“他都已经出道两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新人?”

    王东亭:“……”

    王导使劲儿搓着自己的手,讪笑,“他不是一直没拍过亲密戏嘛,再说这又是第一次和陆臻合作,两人彼此都不熟悉,一时之间找不到感觉也情有可原。”

    “就你惯着他!”霍声远从牙缝里扯出话来,他哪里会赞同王东亭的说辞,这人无非是在找借口替周显星开脱。

    男人的表情顿时又凛冽了几分,声线也更低了,“这些是理由吗?一场吻戏都拍不好他还入这行做什么?”

    王东亭:“……”

    “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程不是么?咱们得慢慢来!”

    他瞥了一眼王东亭,冷声说:“老王瞧瞧你那德行,显星明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做师傅的骂自己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倒好像生生挖了你的肉似的。”

    王东亭:“……”

    王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也不恼,依旧乐呵呵地笑着,“周显星这小子是棵好苗子,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太过简单粗暴,打击到人家年轻人的自信心嘛!”

    霍声远:“……”

    他直接骂:“滚蛋!”

    频繁NG这让和周显星搭戏的陆臻也很是为难,双手抱臂站在边上一脸尴尬。

    霍声远走近后,抬手扯了头上那顶鸭舌帽拿在手里,黑着脸问周显星:“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场吻戏你居然给我卡七次,你是存心想拖我进度是吧?”

    “声哥我不是故意的。”周显星赶紧自证清白,分外无奈地摊了摊手,都快哭了,“我是真拍不来吻戏。”

    霍声远:“……”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霍声远的嗓门瞬间加大,眼看着手里的鸭舌帽就要招呼过去了,却被王东亭及时拉住,转移他注意力,“老霍你下午不是还有事要办么?赶紧去办,别给耽搁了。这里交给我,我帮他们俩捋捋。”

    两人搭档数年,又是多年同窗好友,王东亭最是知晓霍声远的脾气。通常在片场这两人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霍声远甩一巴掌,他便立马递一颗糖。

    成功躲过一劫,周显星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暗自松一口气,赶紧向王导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经王东亭提醒,霍声远这才想起自己下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上头的时间显示已经下午一点了。现在让陈炫开车载他过去,绕是陈炫车技再好,从片场赶去半山少说也得四/五十分钟,他确实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他抿了抿嘴,说:“那老王这里就交给你盯着了,我去去就回。”

    王东亭:“你快去吧,办正事儿要紧。”

    霍声远有些不放心,嘱咐陆臻:“陆臻你是前辈,多教教显星。”

    陆臻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低声回答:“我晓得的霍导。”

    临走之前,他还剜了周显星一眼,语气严厉,“长点心眼,要是等我办完事回来这条戏还没过的话,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周显星脸上瞬间阴转晴,拍着自己胸脯,笑嘻嘻地说:“放心吧声哥,保证过!”

    ***

    初冬时节,滨江那片的梧桐树早就已经泛黄。巨大的叶子打圈,飘下,软趴趴地横在地上,经络分明。一脚踩上去,脆脆的发响。

    下午一点五十,凌萌初背了个PU皮的双肩包走出C大校门。刚一站定,面前便适时驶来一辆出租车。她抬眸瞥了一眼,无客,直接伸手给拦了下来。

    她坐进去,轻声说:“师傅,麻烦去半山民政局。”

    “好嘞!”出租车司机朗声应下,迅速发动车子,笑眯眯地问:“姑娘你是去领证结婚呐?”

    “嗯。”凌萌初平静地点了点头,面色寡淡,丝毫没有流露出一般人结婚的甜蜜和喜悦。

    司机大叔却没注意到这点,依然乐呵呵地说:“结婚那可是大喜事,恭喜你呀!”

    她一双手捏住双肩包放在腿上,摆弄两下手指,道:“谢谢。”

    不甚在意的样子,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出租车疾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C大校门很快便被甩到身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一闪而逝,形成一帧帧斑驳陆离的影像。

    一两分钟后,凌萌初搁在双肩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迅速拉开拉链,取出手机。

    电话是母上大人打来的。

    “喂,妈妈?”

    于萍女士尖细的嗓音透过电流传入耳中,“初初你出发了吧?”

    “出发了,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于萍的言语里透着无限担忧,“初初你真的想好了吗?”

    虽然知道女儿是心意已决,不可更改,可身为至亲之人,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妈,我想好了。爷爷病重,我不想他留有遗憾。霍家知根知底,总归是比别人好一些。”凌萌初的语气淡淡的,辨不出是何种情绪。

    “霍家知根知底没错,可声远那孩子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你们俩打小就没见过几次面,你就这样嫁给他,妈妈实在是不放心啊!”

    “妈,您就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吧。爷爷他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于萍长长叹一口气,低声说:“傻孩子,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怎么好!”

    听到母亲这样说,凌萌初更加难过,眼眶都忍不住湿了,哽咽道:“妈,您好好照顾爷爷。我马上到民政局了,先挂了。”

    除了对爷爷病情的担忧,凌萌初对于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也是一片迷惘。像是被人架着刀逼上了梁山,无可奈何,更加不知所措。

    不过依到眼下这种紧迫的情形,她是没得选了。

    两周前爷爷突发脑溢血,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她结婚,找个人安定下来。

    凌家三代单传,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打她成年以后,爷爷就一直操心着她的婚事。这几年更是隔三差五就安排她去相亲。她是个很随性的人,一向不愿受拘束,对于爷爷的安排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相亲也都看心情,心情好了便去见一面,若是心情不好,那就是面都不会露一下的。

    她一向奉行“非真爱不嫁”,也一直在寻找真爱的路上不遗余力。可直到现在,她的意中人也不曾驾着七彩祥云前来找她。她的真爱在哪里?一片茫然。

    如今却是要像很多都市男女那样妥协于现实了。

    一个人单身久了,会渐渐变得麻木,失去爱和被爱的能力。至今她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在少女怀春的年纪,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压根儿就没正眼看过班上的那些男生。读大学和研究生这几年,文学院清一色的女生,男生稀缺,少得可怜。她就算有心谈恋爱,也找不到人去谈。

    二十三岁的年纪,别说真爱了,她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

    既然不能嫁给真爱,那么不论嫁给谁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了。

    出租车很快便停在了半山区民政局大门口。

    “到了姑娘!”

    “谢谢。”她付了车钱,迅速下车。

    她下车的同时,一辆白色的SUV平稳地停在民政局门口。车牌正对着她,一串数字中有三个显眼的“8”。

    她远远瞅了一眼,觉得这车牌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正思忖间,右侧车门打开,年轻的男人直接从车里走下来。

    走到ICU门外,凌萌初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入包里。

    透过玻璃,爷爷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合上,仿佛沉浸在梦乡。

    她换了无菌服和医用口罩走进去,父亲凌景宏和母亲于萍也都在病房里面。

    她迎面走到父母跟前,小声唤道:“爸妈。”

    于萍神色复杂地问:“就领完证了?”

    她回答:“嗯,走个流程,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快速把那本大红色的结婚证从包里拿出来,蹲在爷爷跟前,小声地说:“爷爷您看,我结婚了。”

    老爷子一直都有高血压。这几年也一直在服用降压药。可两周前的一天晚上,他却突然发病,被第一军医院紧急收治。医生为他动了手术。术后他便一直躺在ICU,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体征。

    这两周他都是这个样子的,双目紧闭,没有意识,更不会说话。

    于萍走上前揽住她肩膀,心疼地说:“初初,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你爷爷他都看不见了。”

    “不!”隔着一层医用口罩,凌萌初的嗓音闷闷的,却分外大声,“爷爷他一定看得到的。我结婚了,他会知道的。”

    于萍心里很清楚,女儿之所以这么固执地领证,无非就是想让老爷子走得安心一些。

    “傻孩子!”她伸手抱住女儿,泪流满面。

    看到母女俩哭作一团,凌景宏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初初,既然结婚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声远那孩子稳重,爸爸对他放心。”

    凌景宏虽然不赞成女儿这种闪婚的做法,但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随她去了。好在霍家知根知底,霍声远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嫁给他,他倒也放心。

    凌萌初抹了把脸,擦干眼角的泪水,对着父母郑重地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和霍声远好好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