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麒麟城 > 退还是不退?

退还是不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九八年四月份,为了亲自与会指导,张hong堡将干部们召到泰国,举行了麒麟集团九八年工作会议。这是首次在境外召开年度工作会议,与会者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但看到了几年没见的张hong堡,大家又兴奋起来。张hong堡向他麾下的所有机构和员工们发出了最新指示:

    “今年指标点是按去年的20%增长,力争在十月份完成任务,后两个月是作为超额的,从十一月就开始考虑明年的事了。有个论调说气功不能搞实业,真抓起来泰司系统不堪一击,我们的事业能否发展不是政府的态度而是市场占有率,我们从不参与气功真伪的辩论……”

    对于市场形势,张hong堡并不乐观,但为了给广大干部员工打气,他还是强调了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实际上,他内心并不乐观,即使如此,他还是要搏一搏!

    正在张hong堡要再试身手的时候,法轮功学员到处集体抗议媒体批评的消息让他警觉起来。他深感这种软暴力抵抗行为绝不是好事,这会把整个气功界推向火坑。他知道,气功市场已经不是萎缩的问题,而已面临垮掉的边缘。

    九五年以来,虽然市场一直低迷,但张hong堡总是有一丝侥幸心理,法轮功的作为则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从八七年干到现在,自己还有退路吗?怎么退?是像九零年十一月三日一样仅仅自己隐退,还是全门都退?本来自己现在就在国外,不能回国,和隐退也没有什么两样,针对当前形势,就是再次宣布隐退也于事无补,也不能达到九零年的以自己退保住机构的目的,阳谋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了!如果全门退,不等国家取缔,我们自己解散机构,牺牲不可谓不大,目的就是为了保全zhong功,也许zhong功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保机构还是保zhong功!似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几千家机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说撤就撤,太让人心疼了,再说,没了机构,zhong功也就失去了快速发展的载体,前景堪忧啊!如此看来保机构还是保zhong功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咋办?

    再有,自己退还好向大家说,如果全退,怎么向全门和社会交代?那和承认失败有啥区别?挺到最后就是被取缔了,那责任也是共产党的。我不能背这个骂名!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从九六年以来国内就不再投资,实际上国内就是个空壳,那些由旧房子改造成的基地不值钱,最值钱的当属渭南印刷厂和蓝田玉器厂了,不过投入的成本也早就赚回来了。这些产业加上上万员工足以支撑麒麟集团的正常运转,即使市场萎缩,每年也还有上亿的利润。谁会放着这么大的财富而说退就退呢?

    无论如何,现在不能退。当务之急就是要提高效益,就是要抓钱,有了足够的资金积累就不愁不能在主动或被动全退后东山再起!

    阎庆新看张hong堡下定了拼的决心,并没有劝解什么。多年的跟随,她深知,张hong堡就是这样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格,刚出山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她。

    自从一九九七年八月在全国范围内搞静修以来,已经发布了十期静修指导,系统推出了包括女丹功在内的传统内丹术。八月八日,他又发表了《静修十八密》。此后,他似乎遇到了瓶颈,迟迟不得前进,他知道仅仅走内丹术的路子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走不通的,怎么办?

    看着办公桌上的《千乘修光功》,他陷入了矛盾和思索。不得不承认,这个功法的层次很高,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中国出山的气功师当中,一直没有能够入他法眼的,他也自诩为是行业当中的骄子!然而眼前的这本倪振飞的《千乘修光功》却让他沉默了!里面涉及的出神训练,可以说是顶尖级功法了,确切地说,出神已经不属于气功的范畴了,它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准备推出的传统内丹术加灵力的拼盘!怎么把二者嫁接到一块儿呢?张hong堡坐在桌前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那本《千乘修光功》。直到阎庆新推门走进来,他才把目光转向她。

    “看来,下面的弟子当中还真有识宝的。”

    “你是说这本《千乘修光功》?”

    “对啊,这已经是到头的了,最顶端了!”

    “你以前不是总说很少有像样儿的吗?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呢。”

    “确实有高度!到了这一步,其实都是相通的。不过,这种顿法型的,好像和传统的内丹修法相矛盾,最起码是存在冲突!”

    “你不是拼盘高手吗?搞定一个小小的功法问题还在话下?”

    “这可不是吹牛就吹出来的!关键是时间太紧了,想融合一个东西可没那么简单!这要进行反复推敲验证的!”

    “要不暂时还是继续推内丹术,好给你个缓冲的时间。”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现在市场萎缩的厉害,我都担心这个出神的顿法被闷在锅里!”

    “所以,我们一定要快!咱们这几年的思维一直是不惜血本,发展一种势,这个势越大,政府就越不敢轻举妄动。你看,静修和传功是‘人’的势,而出神呢,是一种‘神’的势,只要尽快推出这套出神的功法!你想,如果弟子们有一半儿或者三分之一。往更少了算——四分之一出神的,到那时,人神共同凝成的势头和力量,是谁也挡不住的!”

    张hong堡说着,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编排功法可是一个苦差事,似十月怀胎,时而苦闷,时而思索,时而兴奋,时而彷徨,国内不断传来的市场收紧的消息常常让他难以入静,从而无法体会和达到功法的妙境。

    柬埔寨金边,一栋二层小楼,zhong功基地的办公室内。在泰国呆的不安生,张hong堡本来是到此散散心的,没想到被派到这里负责的王茹平是个厉害的主儿。她让进了张hong堡,却不让随行的阎庆新入门,她认为这里是她的地盘儿。阎庆新这次再也不愿忍让,俩人终于大打出手。张hong堡很烦心,他最怵头处理女人们因他争风吃醋的事儿。

    “你走!这里的事不用你来插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你以为你是老大就什么都能管了?我偏不听你的!滚!远远地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老巫婆!”

    “你不是zhong功门里的人吗?工作上的事我就要管!你不让管是想搞独立王国?”

    ……

    战争好不容易停息了,女人多了,咋就这么累?!过去的皇帝是怎么管理三妻四妾的?当皇帝的那份感觉好享受!但是这种罪也实在难受!

    张hong堡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满脸满眼的忧郁。阎庆新关切地看了看张hong堡,因为她很少见到他这样迟疑。

    “怎么了?”看着张hong堡像是欲言又止,阎庆新小心地问了一句。

    “嗯,嗯——暂时没有。”

    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是怕阎庆新心里有想法。其实,张hong堡还是很担心刘艳母子,在考虑着是否把刘艳和儿子给办出国来。

    但是他又想,自己想着前妻和孩儿,人家老阎肯定也担心家人们,现在提出来,老阎能没有想法吗?他很在意阎庆新,尤其是这个时候,张hong堡不想让她不高兴。于是,他只得试探着说了一句:

    “看来,得尽快考虑一下家里人脱身的事了。”

    阎庆新很明白张hong堡的心意,她对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如同那是她自己一样!她仰慕他,敬爱他!但是,阎庆新对于张hong堡对刘艳母子的不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自己这么大岁数了,为了他抛家舍业,饱受家人和亲朋的责难和非议,自己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可是他呢,心里和身边都有其他的牵挂!只有在事业上,她才是他的最重、最爱和唯一!

    “放心!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是不会有,只是他们太受苦了。”

    “受点苦就受点苦吧!想要一点苦都不受,这恐怕不太可能!”老阎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

    “你很想办吗?”

    “不是很想办,也不是不想办。”

    “咱能不玩儿文字游戏吗?”

    “你说这世上哪儿又不是游戏呢?”

    张hong堡很无奈地看着阎庆新,满眼的孩子气,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尽管老阎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也尽管她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但是,她还是不想因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惹张hong堡不痛快。她知道,自己心中这个高大的男人有时候心眼儿是很小的,尤其是对待这种小事儿的时候。于是,对张hong堡说:

    “我知道你最挂心他们娘俩,这几年我们不是一直管着嘛。就按你说的,努力争取一下。”

    “不是挂心,而是解决后顾之忧!”

    “二者有区别吗?”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好吧,解决后顾之忧。”

    ……

    自从离婚后,刘艳一直独自带着孩子艰难生活没有再嫁,也亏着有娘家人的照应。表面上,刘艳自己说没有合适的,实际上,是她心里放不下过去的一切。曾经跟过张hong堡这么一个有才华和名气的男人,离婚后她又能看上谁呢?反过来说,又有谁敢要张hong堡的前妻呢?这件事也一直愧疚和矛盾着张hong堡,他愿意刘艳再次组成家庭,但是又担心遇不到好人,对她和孩子不好。阎庆新对这个事表面上很淡然,其实她很在意。从大局讲,如果刘艳再婚了,必然会把张hong堡早期的一些个人信息和情况泄露出去,这正是老阎要刻意把守和严加杜绝的!所以,她很乐见刘艳这种单身状况保持下去。至于婚姻和家庭,阎庆新很是看得开,婚姻是什么?不就是打造和维持一个利益结构吗?它又不是万能的,能固定住人的感情、信仰和精神所向吗?

    刘艳继续单身下去。阎庆新除了给母子不定期的汇款,还让刘艳感觉到张hong堡会管她们一辈子,而且只要有机会,会把她们接出去一起生活。上次去泰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刘艳相信,张hong堡还会做这样的努力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这一点,刘艳似乎很自信!

    果然张hong堡又来了电话邀请,虽然有上一次不悦的泰国经历,刘艳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这次的路线是先去广州,再由香港中转,然后去他国。但是究竟能不能顺利出国去,只能是看天意了。

    这次真的是出师不利,在广州的住处,刘艳母子竟然遭了贼窃。说来也奇怪,钱物一点儿都没丢,但是张蛟成长过程中所有的照片全让人拿走了!这让刘艳很惊慌、恼火和气愤,这哪是一般的贼干的?自己和孩子还有多少安全可言?可到底是谁干的?是小偷?还是丈夫身边的人?好在她们母子俩很快来到香港。刘艳盼着能够快些出去,尽快有个着落。因为不仅是人生地不熟,加之语言又不通,就连日常的生活都有障碍!起先欢天喜地的刘艳,原以为到了香港会跟张hong堡一起生活,但是实际情况非但没有,而且日常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呆了四个多月,母子俩确实称得上是煎熬了。最后刘艳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她认为张hong堡在zhong功门内被彻底架空了,说话不算数了。于是无可奈何地跟儿子说:

    “看来,咱只有回去了。”

    “嗯。回去。”

    望着懂事的儿子,刘艳心里一阵凄凉。每一次她都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幻想,并且都一一付诸了行动,但是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些美好却都是幻想罢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憧憬,无数伤心,无数疑惑的男人,再也不属于自己了!那个好学,上进,才华,自卑,腼腆,害羞的记忆中的张hong堡确确实实已经远去了……就像青春散场,各自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