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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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这……魔皇他……”魔修有些支吾,显然是惧怕魔皇的怒火。

    沈行之状似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就让一个人跟着我吧,你们一大堆人,一直跟着我也不方便,我也不太习惯。”

    “这……”几个魔修面面相觑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被留下来的几人待在那儿商量,“要不要报告给魔皇?”

    “这个不需要报告,你以为,魔皇只派了我们跟着夫人吗?”

    说话的那人顿时明白了,好吧,他忘记了魔皇对夫人的关心程度。

    另一边,沈行之带着身后的魔修一路走一路看,瞧见了一家楼里很是热闹,便问身边的魔修,“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

    “回夫人,那是一场拍卖会,夫人想要进去看吗?”

    沈行之看了看,“进去瞧一瞧也无妨。”

    两人就这样走进去了,迎客的仆人走上前来,一眼见到沈行之是个正道众人,刚开始的热情顿时少了大半,“客人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这个拍卖会必须得有请柬才能进去。”

    沈行之一愣,目光往同样想要进去的人身上一落,就见到对方凭空出现在手上的请柬。

    还以为能够看场热闹,没想到根本连门都没进去,他心下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却见身后的魔修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下一刻,方才对他还有点鄙夷和不以为然的仆人立马跪在了地上!

    “魔……魔皇大人!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望魔皇大人恕罪!请魔皇大人恕罪!”

    “夫人,可以进去了。”

    沈行之生平第一次借势压人,借的还是他道侣的势,这感觉有点难以言喻。

    进去之后,毫无意外地被安排到了最好的包间,沈行之没有拒绝。

    三楼的包间视野最好,沈行之看到下面有很多魔修,有一些包间的气息被隐藏了,沈行之查探不出来,但是他心里隐隐知道,那些包间恐怕是一些非魔道人士,因为只有非魔道人士才需要隐藏气息,当然,也有一些例外。

    仆人送了一些灵果到包间,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件被拍卖的物品是一颗焰果,那可是对火灵根的修士提纯灵根提高修为有很大帮助的,只有在某些秘境中才能找到。

    但毕竟有钱也能买到,所以以一个并不高的价格被以为寻常魔修给买了。

    第二件是一把极品宝剑,对于刚刚的焰果,这把宝剑的含金量就要高一些了,最终被二楼一间包间的人给拍到了,第三件是一枚玉牌。

    沈行之皱着眉,“那是什么?”他并没有在那玉牌上感受到什么气息,应该不是什么武器。

    魔修回答,“回夫人,那是隐玉,用来隐藏气息的,佩戴它的修士可以将自己的隐藏起来。”

    沈行之挑眉,还有这种东西?他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好歹长华也是正道第一宗门,可是隐藏气息的东西不是只有隐身镯吗?这玉牌竟然也能?

    “我想要它。”

    一句话,这枚玉牌就被送到了包间,弄得沈行之有些无语,他说的想要是让人拍给他,不是别人拍到一半强硬打断送给他,这么高调地做事,不是他的习惯。

    沈行之将那玉牌拿在手里,对跟着他的魔修说,“你去把刚才那人叫来,这玉牌是要买的,可不能让他们白送。”

    魔修心想夫人真是不嫌麻烦,一个隐身玉牌而已,凭魔皇的地位,有什么礼是收不得的。

    可毕竟是魔皇的道侣,他们可不敢违抗,随即道了一声“是”便转身准备出房间,谁知刚一转身,就失去意识了。

    沈行之看着倒下魔修松了口气,默默念了句抱歉,随即就将魔修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自己换上了黑衣,再披上了斗篷,那隐玉也是个不错的东西,至少可以隐藏他仙修的气息。

    又将方才进来时这人用过的玉牌寻了出来,有了这东西,就不怕出不了西州魔域。

    果然,一切都很顺利,当走出城门的时候,沈行之的心总算放松下来了。

    魔宫

    一名魔修上前禀报,“魔皇,要去追吗?”

    司刑面色微沉,“不用,派人跟着他。”

    “是!”

    用御剑术出了西州,回到了南方,到了正道的地界,沈行之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他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长华,想要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

    *

    “再过一个月就是长华掌门的生辰了,这次生辰很是盛大,据说邀请了正道所有门派,长华是不是要发生大事了?”

    “这还用说?多半是清微真人要将林道友定为下一任掌门,让各门派做见证。”

    沈行之的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那人还在说,“啧啧,依我看啊,长华怕是不行了。”

    “怎么说?那林修文确实是个青年才俊啊,由他继任掌门之位有何不妥?”

    “没了沈行之,长华宛如断了半条腿,现在还站的稳是没错,后面却不好说了,林修文能力确实还行,可是那人心术不正,清微真人要是真为了长华好,就不该将掌门之位给他,并且还应该趁他羽翼未丰,将他给抹杀,不然怕是后患无穷!”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说二师兄?!”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沈行之看不见,却能听见声音,那是七师妹白玲珑,以前最爱跟在他身后一声大师兄长大师兄短的小师妹。

    “你这小姑娘,你二师兄又不是什么神佛,还让人说不得了?”

    “就是说不得!”白玲珑抽出剑就想要动手,却被身边的人给制止了。

    “师妹,不要冲动。”三师兄段无画说。

    “三师兄你什么意思?听见别人这样说二师兄你竟然都还无动于衷?难道真如宗门里的传言所说,你嫉恨二师兄?!”白玲珑愤恨道。

    段无画神色一冷,随后放下了拦着她的手,冷笑一声,“随你怎么想,我没时间陪你无聊,先走了。”

    白玲珑这才发觉自己口不择言,有点后悔,也没再管刚才说林修文坏话的修士了,忙追,“三师兄你等等我!”

    在隔壁听了整个过程的沈行之内心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心里忍不住想,这才过了多久,小师妹黏的人就变成了林修文?并且还这般维护,连外人说他几句就要拔剑相向了,并且听那些话,看来三师弟也被林修文给当成眼中钉了。

    这样的情况让他竟然有点害怕回长华了,不过这害怕也仅仅是那一刻,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回去的,替自己报仇,清理门户,拆穿林修文的真面目。

    这些事,都是他必须做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了。

    几天之后,沈行之就来到了长华山脚下,看着那些耸入云端的群山,沈行之几乎不能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了,他心里迫切地想要见到师尊,因为他知道,就算别人不相信他,师尊也肯定会相信他的。

    林修文就算掩饰地再好,也一定会露出马脚。

    沈行之几乎就是半刻也不浪费地就要抬步上山,谁知却被守山的人拦在了外面,不让他进山。

    “请问阁下可有拜帖?”

    沈行之微微皱眉,“没有。”

    “那可有请帖?”

    “并无。”他回自己宗门,还需要什么帖。

    那人脸色就沉下来了,冷声道,“长华地界,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

    沈行之:“我就是长华仙宗的人。”

    “那你可有身份玉牌?”那人又问。

    长华仙宗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玉牌,哪怕只是个扫地的杂役也不会缺。

    沈行之无言,他确实没有,他的玉牌早就丢了,恐怕是掉下山崖的时候丢的,因为他甚至连自己的储物袋都没找到,现在这个还是他在走之前打昏的魔修身上拿的。

    “不好意思,我的玉牌丢了。”

    那人呵呵一笑,“你不好意思,那我也就不好意思了,你不能进去。”

    沈行之拧眉,他没想过现在这样的局面,毕竟长华山的每个人都是认得自己的,怎么眼前这个守山门的竟然不认识自己呢?看模样确实面生,难道是新来的?

    可是长华不是每五十年才收新人吗?他难道昏了几十年?不可能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行之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是掌门的弟子,师尊定会证明我的身份。”无奈,沈行之只能将身份说出来。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让他进去了,谁知面前两人对视一眼,“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是掌门的弟子。”

    两人对视片刻,随即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沈行之皱眉。

    “哈哈哈哈……你要是掌门的弟子,那我还是掌门呢!快喊师尊!”

    沈行之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另一个人笑够了,“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掌门只有一位弟子,那可是位女弟子,你是女的吗?”

    沈行之整个人如遭雷劈。

    女弟子……

    师尊在他失踪后,这么快就又收了新的徒弟了?

    这种失落感迅速将他包围,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用百年修行才堪堪将这股失落给压下去。

    长舒一口气,他重新说道,“我是掌门首徒,长华仙宗的大师兄,沈行之,放我进去!”

    谁知那两人不笑了,却是勃然大怒,作势就要拔剑相向,“好你个哪来的骗子!冒充我长华的人还不够,现在还要冒充已经逝去的大师兄!心肠何其歹毒!待我们将你捉拿,去了掌事面前,看你如何逃脱!”

    沈行之整个人就愣住了,一动不动,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神采,只有茫然和怔愣,看得两人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上前。

    许久之后,才听得沈行之轻声问道,“我……死了?沈行之……已经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颇为怪异,怕不是哪里来的失心疯吧?可看他的模样也不像啊,将剑收了回去,“大师兄,早已逝去一百年了。”

    “一百年?那我问你,一月后的掌门生辰,是多少岁?”沈行之讷讷问。

    “自然是一千岁整。”

    沈行之茫然若失,喃喃道,“一百年……原来,真的已经一百年了……”

    可是他明明没死,命灯自然也不会灭,为什么他们都说他死了呢?

    既然已经一百年了,那么他这一百年是在哪里?西州?为什么他没有半点这百年的记忆?

    既然已经过了百年,那么……司刑说的那些话,是否也是真的?他真的是他的道侣?不记得,只是因为失忆了?他对司刑说的失忆了其实还真的误打误撞说对了?

    不行,沈行之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