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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痛入骨髓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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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优璇的脸上一片煞白,她被迫倒在床上,身体渐渐弯曲起来,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两只手都已经慢慢使不上力气了,没办法继续按在腹部,于是那种致命的疼痛就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扩散到全身,似乎连指甲缝里都丝丝地吸着冷气……

    从头到脚都是痛的,痛得似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迟优璇的意识也开始涣散。

    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挺拔的身躯,英俊的侧脸,很少见到的微笑,此刻正俯下身,幽深的眸子看向在病痛中挣扎的迟优璇。

    迟优璇朝着天花板伸出了求助的手,“颢然,救我!救救我!”

    那个人,迟颢然,他并不是没有做过一件好事,至少在自己身上,他投射的并非都是魔鬼的影子。

    上一次像这样的疼痛,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差不多有两三年了吧,没有这么撕心裂肺地疼,已经两三年了。

    因为迟颢然也差不多两三年没有像个父亲一样这么环抱着她帮她止疼了。

    自从跟迟颢然在一起住之后,只要自己一发病,穿着睡衣的迟颢然就会穿过那条卫生间的通道,来到自己床边,把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按压着抵死疼痛的地方,帮她缓解药物无法缓解的症状。

    无论严寒的隆冬,还是炎热的酷暑,无论他在香甜的睡梦里还是夜半正在处理忙不完的公务,只要她一叫他,他马上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充当免费大夫的角色。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温暖到不想离开,温暖到有时候没那么疼的时候,也会叫他过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很让人讨厌吧?可是迟颢然从来没有觉得她是累赘过。

    “迟颢然,我是不是很狡猾?”迟优璇口齿不清地说着呓语,眼角身不由己地再次滑落一滴眼泪。

    那样温暖的怀抱,那样温柔的细语,还有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催眠曲,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吧?

    原来,那么久以前,我已经开始习惯你了,习惯你的关怀,习惯你的怀抱,习惯你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习惯你的宠溺和疼爱,习惯你的一切美好。

    迟颢然,我好疼,你现在在哪里,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吗?可是我想你了!

    如果,我没有选择报仇,是不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很幸福地在一起了?

    泪水成片地淌在枕巾上的时候,迟优璇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翌日凌晨,昏黄的电灯在头顶摇来晃去,迟优璇从剧痛中再次惊醒,刺眼的灯光映照着她流过泪的瞳孔,微微刺痛,不自觉地闪烁了几下。

    没有迟颢然。

    没有温暖的怀抱。

    没有灵活而带有温度的手指。

    没有足以让人忘却疼痛快速入眠的催眠曲。

    自然也没有活人止疼药。

    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疼痛。

    还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迟优璇苦笑着凝视天花板,是幻觉吗?都痛到出现幻觉了吗?

    此时,斑驳流离的天花板除了那盏因为没有安装好而在这初秋的夜晚随风摇曳的电灯泡,并没有任何人,或是任何物件。

    迟颢然,真的只不过是幻觉。

    可幻觉里,为什么竟是迟颢然?

    对任何人,都可以怀念,可是对杀父仇人,怎么能够产生怀念的心情?

    迟优璇第一次见到迟颢然,就是在父亲被害的大树下。

    那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季雅薇。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恶劣预兆的下午,阳光留恋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到脸上,一点也不刺眼,季雅薇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回到家里。

    家里原本没有人,父亲不知道最近为什么那么忙,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唯一能够证明他回家的东西是每天早上在桌子上卷着的一叠凌乱的纸币和他写的纸条。

    “薇薇,乖,自己吃饭,好好读书,爸爸忙过这一阵再回来陪你,要听话啊,听话的好孩子有礼物。”

    这样的字条足以让十岁的季雅薇每天的心情都很欢乐。

    礼物,礼物哎!

    爸爸好久没有送礼物给她了。

    这一次,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她呢?

    应该是越乖越听话,得到的惊喜就越大吧?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

    于是,这天下午,她依然很乖巧地写完作业,来到自己最喜欢的梧桐树下,一边捡着树叶,用小剪子剪成各种各样带着花边的图形,一边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晚归的父亲回家。

    虽然,不一定能够等到爸爸的人,但是季雅薇还是对这种充满希望的等待过程乐此不疲。

    但是,这天下午,仿佛跟往常不同。

    季雅薇在树下玩了没多大一会儿,“吱”地一声,几米外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她惊诧地回头看,竟然是爸爸回来了!心下一欣喜,马上扑了过去,“爸爸!”

    但是爸爸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身体微颤,抱紧了她,神情很严肃,压低了声音说道,“乖,薇薇,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季雅薇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爸爸一怔,随后突然笑了,说:“薇薇乖,爸爸跟你玩捉迷藏,藏起来,爸爸不叫你出来,绝对不要出来,听到没有?”说到最后,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季雅薇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了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爸爸的脸上突然现出惊惶失措的神色,他一把抓起季雅薇,塞进了大树背后的树洞里,。

    那个树洞,是雷雨天的雷击造成的,并没有很大。季雅薇窝在里面,只能蜷着手脚,很不舒服,但是爸爸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又拿了许多杂物堵住那个洞口,还冲着季雅薇小声道,“爸爸现在有点事情,一会儿回来!不准出声!听到没有?除了爸爸叫你出来,不准出来!还有,一点声音都不准发出来!”

    这样凶巴巴的爸爸,季雅薇从来没有见过。她害怕得要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闭紧了嘴巴,真的一点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

    等爸爸走了,流着眼泪的她才想起:捉迷藏不是应该自己找地方藏的吗?

    可是她也不敢出去或是叫爸爸问了,爸爸说不准发出声音,那就是一点声音都不能有的。

    随后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季雅薇听到,好像有人来了,因为有陌生人的说话声,只不过听不见到底说什么,树洞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

    季雅薇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树干上,也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一个男人的冷冷的声音。

    声音很好听,沉沉的,浑厚而富有磁性,是个年轻叔叔的声音。好像跟帅气的音乐老师声音有点像,就是有点冰冷,应该是个很冷酷的人吧。

    季雅薇好奇地想着:爸爸是有客人来了吧?那他不会有时间玩游戏了,我要不要出去呢?

    念及爸爸刚才凶神恶煞的脸和那句“我不叫你,不准出来”,她将要伸出去要推开那些堵住树洞前杂物的小手还是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她还是决定留在树洞里,免得惹爸爸生气。

    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爸爸招待客人的声音?

    这个问题,稚嫩的季雅薇怎么想也想不通。

    直到爸爸的喊叫声传进了耳朵。

    那叫声,如此惊恐和慌乱,还夹杂着压抑和愤恨。

    那叫声,也只响了一下,随后就再没了爸爸的声音。

    季雅薇的小小心灵突然就像跌进了万丈深谷之中。

    爸爸那凄厉的叫声,反反复复在她耳边响着,似乎在传递一种危险的讯息。

    爸爸,是出了什么事吗?

    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季雅薇咬着嘴唇,那双柔弱稚嫩的小手,再次伸向了树洞前的杂物

    无比小心地移开那些杂物,她屏住呼吸向着树洞外的未知世界迈出了颤巍巍的脚步,而后,整个身体躲在树干后面,只露出乌黑闪亮的小眼睛,扒着树干,往树的前方看。

    这一看,季雅薇就知道自己原本快乐的小小世界从此坍塌了。

    爸爸,她亲爱的爸爸被五花大绑着捆在树上,两个男人正对着他,其中一个手里提着鲜血淋漓的尖刀,狰狞地露出魔鬼一样的笑。

    季雅薇浑身都在颤抖,她悄悄缩回眼睛,牙齿紧紧地绷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爸爸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那从铮亮的尖刀上一滴一滴落下去的是爸爸身上的血吗?

    爸爸还活着吗?

    爸爸还活着吗?

    被亲眼所见的血腥屠杀吓傻了的季雅薇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眼泪,好多的眼泪,湿了胸前的衣服,也弄出了细微的响声。

    转身要走的男人突然就顿住脚步,寻找一番,把哭泣不止的季雅薇拎到面前来。

    被揪着领子揪到树前的季雅薇模糊的双眼恰好看到父亲胸前的血洞,此刻还在汩汩冒着血滴,但爸爸却低垂着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爸爸死了!

    这残酷的事实让季雅薇伤心欲绝,她惊恐地叫喊着,哭泣着,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夕阳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移到季雅薇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铮铮发亮的黑色皮鞋,她吃力地抬起眼眸,一张原本极为好看的男人的脸映入了眼帘,但此刻,季雅薇知道,这个好看的男人,正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因此,心底就涌上一股痛彻心扉的恨意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季雅薇竟然冲上前去,用柔嫩的小手,狠狠揪住了那男人的裤腿,一边拼了全身的力气推搡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咒骂着,“你这个魔鬼!为什么要杀我爸爸?你是凶手!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

    男人却只是冷眼瞧着她,一甩手,很轻易地将笔直的裤脚从她的小手里挣脱出来。

    季雅薇不甘心地瞪着他,做好了随时扑上去跟他拼命的准备,可这时,头发却被另一只手抓了起来,抓得太紧,让她整个人都停了悲壮的哭泣,痛得呲牙咧嘴起来。抓着她头发的另一个男人走上前来,晃着还滴着血的尖刀,怒视着她说道,“老大,不知死活的丫头,干掉她吧?!”

    那位老大弹了弹裤脚上的灰尘,淡淡地看了一眼,“小孩子而已,放过她!”

    后来,过了很久之后,季雅薇终于知道,那男人就是迟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