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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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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庄老板先是一惊,随后立即给葵儿递上了擦嘴布。“这位姑娘没事吧?是不是茶汤太烫嘴了?”

    葵儿心想,哪是茶汤烫嘴啊,是这个影哥哥一天神出鬼没,不知道在这里又有了什么幺蛾子。之前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害的葵儿为了找他也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如今又自己单独行动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葵儿想想这个影哥哥都会觉得头疼。

    葵儿擦擦嘴,故作镇定问:“无妨,倒是污了老板衣裳。这茶不错,不知这茶庄可在这附近啊?”

    老板一边擦拭衣服一边说:“没事没事,这是沾了姑娘的润泽,是我的好福气。姑娘,茶庄是在这附近,可你去了也无用啊,一是这茶早就售空了,二是这两天由于货物售空茶庄已经休业了。”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那只好下次再去了。”葵儿思索着,既然茶庄无人,去了也没用。被巴乎尔墩抓到这里,又跑不出去,倒不如好好享乐一阵子,顺便找找影哥哥,看看他到底在搞些什么事情。

    大家打趣了一阵后,一位翩翩少年走了过来。少年有十八岁的样子,气质温文如玉。面容虽然青涩,但五官轮廓清晰,有点像混血儿。毕竟这里的人都不太像纯种的亚洲人,葵儿曾怀疑这些彝啤国人可能都是欧亚混种人。少年一身白色宽袖缎面深衣,衣服上点缀着墨竹图案。少年没有装饰束腰,衣服宽松,随性飘逸,走路时带起衣角飘动,活脱脱的道骨仙风。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画卷,他走到众人面前对老板轻盈行礼。

    “老板,此画已成,现送来交与老板。”少年语调温和。

    老板总是笑的豪爽,一边笑着一边对众人说:“大家快来看看南徒先生的画作,别看他年纪尚轻,他可是个天才。”

    葵儿可是见过好东西的,老板这样吹嘘,葵儿自是有些怀疑。不过,葵儿出于好奇心,还是去看了。

    少年将画卷轻轻放到桌案上,一点点展开。这幅画让众人眼前一亮,葵儿也被眼前的画作惊艳到了。

    葵儿问少年:“这是你画的?”

    少年抿嘴一笑,谦逊地点头说:“是,还望姐姐多多指教。”

    老板立刻上前插话,估计是想卖弄一番:“各位,可知道这画如何绘制?用了多少色料?”

    葵儿哼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说:“这可难不倒我。”

    众人目光转向了葵儿。老板看着葵儿,心想,一个小小女子定是要吹破牛皮了,这幅画作的材料老板足足找了一年,跑遍了各个地方,怎会被她看出?老板故意让葵儿出丑,想显示自己,于是说:“哦?那姑娘说说。”

    葵儿有条不紊,用玉手指向画作说:“这是典型的院体画风格,笔触细腻,不拖沓。这位南徒先生画的是翠鸟攀玉树,确实画工精细,没想到是出自一位少年之手。据我观察,这幅画能呈现出如此艳美的色彩,是因为铺了五层颜料,只有这样层次叠加才会耐人寻味。这色料可是大有讲究了,估计收集这些色料要花费很大功夫。这画先是用淡墨做底;第二层是赭石粉料;第三层是孔雀石料;第四层是松石料;第五层是钴料;再有就是点缀了一些朱砂、雌黄、雄黄、蛤粉。”葵儿看向老板得意的脸,知道他的算盘,因为这最后的封层最容易被人忽略。葵儿特意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可这最珍贵的不是这些颜色材料,而是最后画上的封料。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水晶磨成的粉末,配上了鱼胶做的封胶。这幅画千年不腐,色彩千年不变。老板我可有说错?”

    众人听后皆吃惊地看着葵儿,老板亦是惊呆了面容。少年还算是从容,但惊讶的神色仍闪现在眼眸中。

    少年上前抱拳给葵儿行了个礼说:“这位姐姐眼力卓绝,姐姐是第一个能说出其踪的人,在下佩服万分。”

    巴乎尔墩也跟葵儿搭话道:“怪不得你能做出*,你可真不是一般女子。我曾见过来自越葵国的才女,可也只限于一些之乎者也。而你的见识,才真令人惊讶。”

    老板赶快为自己找台阶,用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姑娘好眼力,看来姑娘定是与这画有缘,不如姑娘为此画作个题跋可好?”

    葵儿看向少年问道:“你可愿意我来写题跋?”

    少年点头说:“姐姐定是知己伯乐,为画题跋是极好的。”

    葵儿在痛苦的岁月中唯一让她慰藉的事情就是写毛笔字,小时候影哥哥告诉她宋朝有一位叫赵佶的皇帝,他曾经被俘在金营,受尽了苦楚,与葵儿都是可怜之人。可赵佶的艺术造诣很高,尤其是他的字,他的字独树一帜流传至今,在如今的拍卖会上也是上品。影教会了葵儿写赵佶创造的瘦金体字,并告诉葵儿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只有记住今天的苦,才能享受明天的甜。从此葵儿苦练写字,后来葵儿的字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了。

    葵儿走向案台,拿起笔,沾上了墨汁。抬手之间行云流水,在画卷上题字写到‘玉树瓷花攀翠鸟,清啼花开醉青枝。’并附写上画卷来历。

    少年从未见过此字体,颇为惊诧,他本是个天才,从小自视甚高。除了绘画,在字上面的天赋也少有人及,可这样的字体和运笔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他向葵儿请教道:“姐姐,这字体可是姐姐所造?”

    葵儿转念一想,这个时期还没有人知道这字体。若是解释,也过于繁琐。不如应了下来,葵儿点头回答说:“闲来无事时,造了这字体。”

    少年佩服不已,连向葵儿行礼,并要向葵儿求学,态度十分诚恳。

    南徒先生也是个高傲的人,老板见南徒先生如此,便知道此字价值不菲。也趁机跟葵儿求字,觉得自己可以大赚一笔。“姑娘,你若闲暇无事时写了字,可否让我购置?”

    葵儿只是客气地说:“老板抬爱了,若以后写字会送写给老板。”

    巴乎尔墩也上来劝葵儿说道:“这少年如此人才,你就教教他岂不乐哉?”

    葵儿在众人劝说下莫名其妙的收了个徒弟。这个南徒先生,本名叫南徒晟。他求学心切,十分执着,硬是跟着葵儿一行人去了巴乎尔墩的府邸。巴乎尔墩竟也好客,安排了南徒晟住下。

    南徒晟找葵儿行了拜师礼,礼毕后恨不得马上跟葵儿学习。葵儿拉着少年来到一个僻静处,对少年窃窃私语道:“你既然是我徒弟了,那师父交代你些事情你可愿意?”

    南徒晟点头说:“愿意,单凭师父吩咐。”

    葵儿压低了声音说:“你出城可方便?”

    南徒晟说:“方便,我有出城文牒,经常出去采风作画。”

    葵儿一听南徒晟可以出城,心中喜悦起来。“你帮我带封信出去给在梨吉城的巫王可好?”

    南徒晟听后吓的一身冷汗,连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现两军交战,我怎可去做不义之事?”

    葵儿有些气恼,却因有求于人不敢发作。拿出信件,将其打开说:“你这个死脑筋,这是封家书,你仔细看看,上面没有机密要文。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你还想不想跟我学字了?你若是不帮我送信我可就不教你了,我的绝活可不止写字这么简单。。。。。。”

    葵儿一口气说了半柱香时间的话,少年被葵儿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说的五迷三道的,在葵儿的威逼利诱下最后只好妥协。

    少年第二日请示了巴乎尔墩,说要出城采风作画。巴乎尔墩应允,少年带着信件和包裹出城去了。

    少年没想到路途如此遥远,他素日出城都是在城周围采风,他本以为三日可达,没成想三日连半程都没有。可少年准备不足,身上的干粮用尽,已是又渴又饿,浑身无力了。少年翻开包裹,想再找找有没有可食之物。就在这时,少年翻出了一个缎布包,这并非少年所有,也不知何时何人放进了少年的包裹中。少年打开断面包查看,刚打开时发现了一张字条。这字迹是师父的,上面写道:料你已无食物果腹,袋内附有银票和银饼,还有一颗玲珑球做为信物,巫王见此物必会信你,找马车食物速速赶路。少年看后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感叹自己怎会拜了这么个怪异师父?不过从古至今,艺术大家都是怪异万分。想到这里,南徒晟也就释然了。

    少年用银饼找了个马车,请了位车夫,并买了吃食和用品。路途在师父的经济帮助下顺利了许多,一路上南徒晟不敢耽误,速速赶路连路途中的风景都来不及多看一眼,眼看着快到了梨吉城下。南徒晟跑到城下,想快些入城,可到了才发现梨吉城门封闭,少年一时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