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锦衣娘子 > 第8章不知哪位同行这般倒霉

第8章不知哪位同行这般倒霉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劳书吏记录了。”

    黑衣人被误认为书吏,也不解释,踏步进了厅内。

    婵夏换好了装。

    罩衣套好,口罩和手套都戴了两层。

    所有窗户都推开,陈三那种蠢到晕的错误,在她这是不会出现的。

    转身,正看到黑衣人进来。

    高大身影步入厅内,遮住了不多的光线,造成了大片光影,婵夏有些恍惚。

    这人的身形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书吏大哥,这尸身放置近两天,虽暂时未膨胀,却也冲得很,你那帷帽遮不得多少气味,我包里有崭新蒸煮过的护具,你多戴两层。”

    黑衣人看她这打扮,黑眸有一丝惊讶闪过,她这种打扮,可不是这时代仵作才有的。

    打开包裹,黑衣人眸色深沉,取出一个口罩,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眼熟...

    “细绳挂在耳后,松紧可调,书吏也不要嫌热,今日这尸必须要戴两层,手套也是,一层都隔不住这味儿。”婵夏以为他不会用,特意详解用法。

    见黑衣人迟迟不动,以为他是怕了。

    “若你不想靠近,便退在门口,我说你记录便是。”

    黑衣人退了出去。

    婵夏心说这汉子还挺有意思,长得人高马大的,竟如此胆小。

    门口的香味淡了许多,黑衣人终于确定,那好闻的清香,就是从里面的女仵作身上传来的。

    不仅如此,就连尸身原有的气味,也被中和许多。

    婵夏一转身,发现男人又进来了。

    头上的黑斗笠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戴着她做的口罩,静静地伫立在她身边。

    走路无声,她竟不知他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看来是个练家子。

    “纸笔。”男人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十分沙哑,像是砂砾抹的院墙,粗糙低沉,让人听着不适。

    “你是喉咙不舒服吗?我这有清咽利喉丸,五十文一盒,两盒一疗程,按疗程服用有奇效。”婵夏对着男人露出灿烂又不失贫穷地笑。

    她口罩外的双眸弯弯,眼神狡黠,男人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不必。”

    推销不成,婵夏也不恼,凭她前世坑遍厂卫无敌手的功力,早晚能从他身上赚一笔,就没有一个人,能一毛不拔地从她身边经过。

    婵夏仔细打量这高个书吏,头发茂盛——生发丸是推销不出去了,口鼻皆被挡着,只露一双眼。

    突然,婵夏眼睛一亮。

    视线落在男人左眼那道疤痕上。

    那疤痕贯穿了左眼,没入口罩。

    “兄台,你这疤痕——”

    “不必。”男人猜到她要说什么,提前打断。

    “我为人童叟无欺,价格合理,最是看不惯世间疾苦...”婵夏煞有其事地摇摇头。

    “生肌去腐膏,我送一疗程给你...不收银钱,你用着好,再来找我买便是。”

    “不验了?”男人受不了她这连环推销,比了比面前的棺椁。

    雁过拔毛,说的就是这钻钱眼里的小丫头了。

    “好嘞,准备验尸。”

    婵夏点燃苍术皂角,从火盆迈过去。

    男人的黑眸微眯,专注地看着她接下来的操作。

    “验,尸体口眼开——我插播两句,你别写进去,兄台,观人者先看眼,胸有正气,则眸子瞭,你眼睛上那道疤,碍眼的狠,就好比明净的湖面让人尿了一道黄...”

    男人双唇微抿,眼里有一丝厉意闪过,什么破比喻!

    “用我的生肌去腐膏,数日定能还你绝世容颜。”

    这一番话让她说的三分玩笑七分真,难辨她真正用意是何。

    男人不接茬,婵夏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孙虎身上。

    “验,死者男,年十八,身长五尺三寸。头部变形,头髻散乱、两手微握。颈部伤处若干、见白骨、有血污,皮肉卷凸。”

    男人手执狼毫小笔,快速记录。

    “头骨遭重物击打数次变形,颈部被利刃割破,尸斑较浅,说明生前出血巨大,被钝器击头或是割喉,都可造成死亡,可视为合并伤,你写的仔细些,不要漏掉任何一处细节。”

    婵夏对上那双疤痕眼,只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上气。

    忙别开双眼,低头借口查看死者,以此缓解这黑衣人带给她的压迫感。

    “这段不用记...颈部这伤痕创口一角钝一角锐,这倒好判定,必是菜刀一类的刀具造成的,可敲他头部的重物,到底是什么呢?”婵夏自言自语,反复查看孙虎头部。

    “头骨已然变形,说明这重物有些重量,却不是斧背、棍棒砖石等平整之物,头皮创口大小不同,有平整的,也有不平整的,这到底是用什么砸成这样的?什么物件,有平整又有不平整的?只可惜前面的仵作把伤口清理了,要不还能找到更多信息...”

    “真凶又为何带了两件凶器犯案呢?先把人砸个半死不活,又拿菜刀切脖...多大的仇恨...”

    她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黑衣人却把她说的每一件都听了进去,眼底满是赞许。

    这丫头虽看似贪财欢脱,查验起来却十分老道,他见过的仵作不下几十个,没有一位有她这般的能力。

    虽不用解剖,从头到尾查一圈却也花费了不少时辰。

    有时她只看不说,黑衣人便静静伫立她身后,俩人明明是头回合作,却像是有多年默契般。

    终于,婵夏做出总结。

    “死者身亡不超过二十四时辰,尸僵未散。为重物敲头后遭利器割喉身亡,颈处宽三分深七分,砍断血脉,创口一角钝一角锐,怀疑作案工具为菜刀,头部作案工具暂且不明,是为熟人作案。记完了吗?”

    黑衣人收笔,颔首,眼里有满意之色。

    “外面皆传此案是流寇作案,你却判定熟人作案,依据是什么?”

    婵夏大义凛然摆手拒绝:

    “我们仵作行是有师承的,违背师承随便乱传,我那授业老恩师于铁蛋会痛心疾首的!”

    “所以?”男人默默记下她说的授业恩师。

    于铁蛋...听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名字。

    “一两银子,才肯把师门密不外传的绝技说与你听。”

    ...男人同情于铁蛋一会。

    不知哪位同行这般倒霉,收这么个钱串子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