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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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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节操*脑洞防盗,言情读者勿点——

    出来迎接我的秦安措手不及换衣裳,只穿了一身宽大飘逸的月白道服,拖着一双青履,头发刚刚沐浴过,湿湿的散在背上,闻言立刻下跪行礼,发丝有几缕掉落在青石板上。

    梁德君压低声音道:“圣人休要任性。你入了里面,臣弟无法确保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我不理会他:“那德君何不随我一同入内,也好把我和秦昭武说了些什么一一汇报给太尉大人,我的好老师我的好哥哥呢?”

    我径自上前扶起秦安,握着他的手细细打量。这家伙就是因为长得太好才会被圣上看中的啊,眼尖的我看见他松开的衣襟中似乎不少红色的伤痕。我扭开头对梁德君笑:“德君,你是随我入内还是在门外等候?”

    梁德君阴森森地盯了我和秦安片刻,出去嘱咐了几句。他带着内侍们和重阳守在殿外。

    我细细打量着勤德殿,竟然和我想的不一样。布置得十分简朴,又有些眼熟。对,很像我被丢去太尉府的时候,平素一直吃苦头的太尉府书房。秦安果然很怀旧啊。我转了一圈,问沉默不语的秦安:“你身上——怎么有些伤痕?是陛下吗?”听说女人在激情四射的时候会用指甲狠狠地掐男人或者撕拉撕拉地抓上好多条,像安安小猫那样。

    秦安低垂着头:“不碍事的,多谢圣人来看小的。”

    我啪地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屁咧!不是说过不许自称奴婢嘛,快,叫我一声哥哥来听听!”后宫里,三品以上的男君本来也可以倚熟卖熟地喊我一声哥哥,只不过本圣人长得那么嫩那么好看,他们叫不出口而已。

    秦安抬起头,微笑着:“是,多谢哥哥来看我。”

    女史送上茶来,我尝了尝,也是我平日爱喝的菊花茶。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有点尴尬,脚尖不停在地上蹭蹭,打着哈哈:“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高淳让人为难你的。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

    秦安摇头:“太尉大人做的,是他该做的想做的能做的事,我也没什么损伤,被这样打骂一番,心里倒好受了不少呢。我还得谢谢太尉。真的。不然我早该无地自容自绝谢世了。”

    “啊?!”我完全没料到,可又不奇怪,从小到大,每次被高淳打,秦安总是说太尉这样做有道理太尉是对的。他就是这样的人,逆来顺受。

    秦安起身,取了一些东西过来递给我:“圣人是个霁月风光的人,下面的人不当心,送了些不该送的东西给我,圣人此番还是带回去的好。太尉的怒火,恐怕有不少要是因此而生。”

    我接过来,翻了翻,真是奇怪。有一块包裹布,和高淳替我准备的书袋布料一模一样,我记得他说过那是大食的工艺,独一无二的一小匹手工布像织毯又比织毯轻薄得多,花纹充满了阿拉伯风情,我喜欢得很,就给我做了四季书袋,所剩无几,就做了几块包裹布。有两本兵法书,那是高淳以前从宫内手抄回去的,上面写满了他对排阵布军的心得。甚至有一块玉佩,是我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高淳去帮助大理国平叛,接受大理称臣,带回来的一块上好翠玉玉佩。我平时不爱佩戴饰物,但肯定不会随手送给其他任何人。

    我在坤宁殿的这些东西都是谷雨掌管的。想起谷雨和秦妈妈的话,我的心凉嗖嗖的。人心难测,谷雨爱慕秦安到了这个地步,但也不应该拿着这些高淳送我的私物秦安。她这样的行为,才是背主偷盗。她竟然糊涂到了这个地步,反而害得高淳如此憎厌秦安。

    我霍地站起身,将那些东西包在一起,拎起包袱就要回去,无论如何,谷雨是不能留在宫里了。还好高淳肯定误以为都是我安排人送了这些给秦安。要是被高淳知道是谷雨私下拿的,她的小命九条都不够的。

    秦安扬声:“恭送圣人!”

    回到坤宁殿,秦妈妈迎上来,面色沉重:“圣人,谷雨悬梁自尽了。”

    内侍省的人已经来过了,我甚至看不到谷雨一眼。像她这样自尽的女史,最后只会被扔到乱葬岗。我让重阳去送她一程。内心焦躁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是畏罪自尽吗?虽然留了书说自己鬼迷心窍,暗自倾慕秦昭武,乃至偷窃圣人私物赠给秦昭武,闯下弥天大祸,为证秦昭武之清白,愿一死了之。

    我反复看着手中的留书,的确是她平日的字迹。可她难道不知道,我会是要她命的主子吗?我心底难受得很。

    秦妈妈含着泪跪下:“圣人,老奴也有罪!谷雨怕是被我害死的,才糊涂到这个份上。”我知道秦妈妈一定自责打了谷雨耳光斥责她的那件事。我无力地摆摆手:“不关妈妈的事,她自己糊涂,也是我想得不周到。她也是十九岁的小娘子了,我却从来没有为她打算过嫁娶之事。”

    “入宫前夫人都问得很清楚,谷雨满娘是自愿永留圣人身边的啊,圣人休要自责!”秦妈妈站起来:“请恕老奴放肆了,二郎。”

    我一愣,已经被她搂在怀里。她的身躯柔软,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皂角香味。被她轻轻拍着背,我有点委屈。我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她,低低地喊了声:“妈妈——”

    高淳,你走到哪里了?

    满娘替我换上大衣裳,坤宁殿上下都很沉重。夜宴设在长春殿,邀请了大理、北辽、高丽、东瀛各国的使臣共享佳节。宴会上歌舞升平,我心神交瘁。宴会后我辞别圣上,吩咐重阳再去一趟勤德殿。

    秦安接了我进去,很讶异我怎么一日来了两次。

    我不想隐瞒他:“今天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是谷雨送给你的。她一直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知道吗?”我坐在榻上,看着秦安。

    秦安看着我:“圣人,我知道。入宫前,谷雨就同我说过,如果我愿意娶她为妻,她就去求夫人指了我们做夫妻,我早已和她说得清清楚楚,绝无可能。”

    “为什么?你不喜欢谷雨吗?”我真是糊涂,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过这样的事。真替谷雨难过。

    秦安转开眼:“不喜欢。秦安这辈子,只想守在圣人跟前。”他苦笑了一下:“奈何造化弄人。”

    “谷雨死了。”我低声说。

    秦安一怔:“什么?”

    “我回到坤宁殿是想发落她,想打发她出宫回国公府去,她私自拿了那些东西给你,要是高淳知道了,恐怕不会饶过她。可是我一回去妈妈就告诉我她留了书,悬梁自尽了。”我急急地说:“你知道我的,我肯定不会有害她的意思,她那样喜欢你,也是很可怜的。不是我——”

    秦安一伸手握住我的手,蹲在我身前,仰起头关切地打断我的话:“二郎你吓到了吗?”

    自从进了宫,秦安就再没称呼过我为二郎。我摇摇头:“我就是很难过,她早上还好好的,给我梳了特别好的发髻,选了我最喜欢那个犀角发冠,还夸我穿红色的最好看……”没有人知道,死过一次的人看不得别人死去。

    秦安轻轻拍着我的手:“难过可以哭出来的,二郎。没事,你虽然平时总是笑哈哈的没个正经,其实你不是总唱什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吗?还有什么你的眼泪逆流成河?”

    “秦安,我是害怕,我不知道会不会是高淳让人杀了她的。我这几天很害怕,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可是高淳对你那么狠,现在谷雨又死了——”我脱口而出。是的,我心里一直害怕这么想,我怕其实是高淳杀了谷雨。虽然杀人犯对我很好,可终究是杀人犯。

    “就算是太尉做的,太尉做得也没有错。圣人。这是在宫里,按规矩也是斩手后杖毙,这样的死法,谷雨还少受了很多苦楚。”秦安沉吟了片刻说。

    我有点恼火。刚要开口。外间重阳慌里慌张地进来禀报:“陛下的车驾就要到了!万一陛下以为圣人你是来为难秦昭武的——”

    我不能再让高淳和秦安为我担心。我知道今晚圣上是说好要去梁德君那里的,估计来也就是探视一番。

    重阳出去吩咐坤宁殿的人都躲进耳房里去,我躲进了其秦安寝殿的衣橱里,有点透不过气来,隔着橱柜的纱门,隐约能听见外间的事物影影倬倬的。

    不一会儿,淅沥梭罗地有人走了进来。鉴于我感情充沛投入十足,实在不擅长窃听,而且总会被抓包,因为会发出各种媲美周星驰的“啊?”“哦”、“哈哈呵呵嘿嘿”等各种太过投入的感叹词。所以立刻有先见之明地抓住身边一件小衣,塞住自己的嘴巴。

    “陛下,时辰不早了,德君大人想来等候陛下已久。”外面传来秦安悦耳又很卑微的声音。

    “你一直盼着朕走这是急什么,你怕了?还是你不愿意?”女皇陛下有点火气了。她的声音也不好听,粗粗哑哑的,像公鸭一样,一定是因为基因遗传没遗传到好的。我撇撇嘴。

    “小的不敢!”秦安砰的跪在地上。

    “哼,来人。”

    我一身冷汗,女皇陛下这是有点欲求不满吗?千万别在我眼前上演活春宫啊。我死死揪住小衣,往嘴里又塞进去一些。秦安是我和一起洗澡长大的,但要我看着他那个女皇陛下,我怕要得针眼。

    隐隐约约,我看见外间有人送进来一堆东西,又退了出去。秦安站了起来好像在脱衣服了。我啊了一声,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堵上了自己的嘴。

    秦安的身材超级好我是知道的,他肩宽腰窄,双腿修长,腹肌结实,我一直羡慕同样的课程,他的六块腹肌就要比我的更加好看。女皇陛下真有艳福。

    隔着纱门,我睁大眼。秦安怎么又穿上了衣服?!

    女皇陛下坐在那里我都能感觉到她很高兴。可是我的心不断向下坠向下坠。

    秦安,你在搞什么?你为什么穿上一套太尉的官服?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可是我隔着纱窗都能隐约看见,披散着长发的秦安,原来真的长得很像高淳。我从来都不觉得,高淳总是高高在上,如高龄之花,双眼淬冰。秦安却总是低着头,微笑着,像春日之花。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高卿这一路可好?”外面传来女皇的笑语晏晏。

    郭煦!你怎么敢!你怎么能!骤然我明白了秦英那夜被高淳喊过去侍寝女皇时的眼神。那种羞愧和耻辱。我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咬着嘴里的小衣。手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秦安已跪倒在地:“谢陛下关爱,托陛下洪福,臣高淳一路安顺!”

    他的声音都变了,他在模仿高淳的声音。

    我的眼睛肯定在喷火,狗娘养的郭煦!秦安!他是老子的秦安!你能操-翻我,不能这么□□的发小!他都受了多少冤屈!所以他不肯告诉我一词一句,他不愿意说他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