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 2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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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0. 编号7988

    “说吧,是哪个男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玛丽大马金刀地杵在书玉面前。

    书玉抱着靠枕, 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揉着额头看着对面坐成一排的姑娘们。

    “我没有……”她微弱地吐出一声抗议。

    “没有什么?”阿加塔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 “还没有和他上床吗?”

    书玉窘红了一张脸:“胡说什么, 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简咯咯地笑:“谭,你的效率超高的。这才没认识几天,他就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

    “是啊。”安笑着说,“看上去是个不错的男人呢。他的节奏把握得张弛有度,不让你觉得唐突, 也不让你有机会逃避。”

    书玉叹了一口气。她和辜在院子门口话别不过须臾,甫一抬头便见窗口上码了一排偷窥小脑袋。

    所以, 什么细节都被她们看光了——包括辜那个深情而醉人的拥抱。

    玛丽兴致勃勃道:“应该是隔壁学院的青年才俊呀。简, 你认识吗?”

    简想了想,道:“我们系亚裔不多, 有这样姿容的大概是没有了。但是我听说生化系有个挺出名的亚裔学生,跟着白弗利教授做实验,据说是个低调而神秘的天才。你们说, 会不会是他?”

    几个姑娘兴奋得满脸通红。

    书玉听得一愣一愣。她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对辜的了解少得可怜, 竟连他隶属哪个系都不知道。她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坠入了爱河。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呀。”简赶紧补充, “毕竟我在进入皇家实验室组之前gap一年去圣马丁做义工了,其实对那一年招进来的大老爷们并不很了解。”

    “没事。”玛丽笑眯眯道, “简小甜心你不需要了解很多, 接下来谭会亲自去了解——深入地了解。”说罢发出了女巫般桀桀的笑声。

    姑娘们闹到了凌晨, 不敌睡意纷纷趴倒在了沙发上。

    壁炉里嗞嗞地燃着火,透过窗户边的枝桠可以看到天边吐出的鱼肚白。

    书玉披着厚披肩,轻手轻脚地给熟睡的姑娘们盖上毛毯。正盖到玛丽时,毯子下的姑娘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眸露精光道:“我琢磨过了,你们这哪像一次舞会的□□啊。那天傍晚我和马修下来了游轮以后,你是不是也入港了?”

    红晕一点一点在书玉的面颊上蔓延开来。

    玛丽吃吃地笑起来:“亲爱的,你缩在龟壳里过了二十年,如今终于有一个人能把你从龟壳里拽出来了。”

    书玉翻了个白眼。说谁乌龟呢,哼。

    “不过,你也别被他吃得死死的呀。”玛丽眨了眨眼,“女士应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把他折腾一番实在便宜他了。”

    书玉蹲在沙发前,忍俊不禁。她戳了戳玛丽鼓鼓的腮帮子:“你舍得这么晾着你家马修?”

    玛丽瞪眼:“怎么不舍了,我现在正在考验他的真心!”

    书玉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说话。

    “你怎么还不信我呢!”玛丽急了。

    “信啊,怎么不信。情场女王玛丽阁下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我明天起就筹备计划,把那位传说中的天才科学家虐得心肝肺俱疼,你看怎么样?”

    “……也不能作得太厉害,万一被你吓跑了呢?”

    “那就说明没经受住考验呗。”

    “姑娘,这不行啊,喂!喂!”

    ……

    同样在这片露了晨曦的土地上,辜尨所在的地方依旧昏暗得没有一丝光。

    伦敦地下赌刀场。

    这里满是噪杂的人声,湿热的空气,以及阻隔了阳光的厚厚石墙。

    “7988号,上场吗?”

    辜尨将墨色的方巾裹住口鼻,在脑后系了一个活结。

    “好了。”他答。

    他空手来到了赌刀场的台上,黑衣黑裤,俊挺而疏离。

    看台上沸腾了起来。谁都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的刀者战绩斐然,手起刀落最是狠戾。

    每一位刀者都渴望与他试一试身手,却又惧怕与他正面交锋。

    试刀可获得宝贵的经验,但更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真是又爱又恨。

    恰相反,7988是所有贵族看客的宠儿,只要往他身上押金,定能赚个衣钵满盘。

    然而今日,贵族老爷们却有些迟疑,因为7988对战的是另一个狠角——来自红海的不败战狼。

    他们二人皆是不败的神话,却从未同台出现过,到底该押哪一个呢?

    赢面有了摇摆,却更叫人激动,如果一个能杀掉另一个,那更是不枉今日此行。

    红海战狼已经在台上等了有一会,不耐地看向对面瘦削的亚裔男人。

    他抡了抡手中厚重如铁锤的长刀,却在看到对手两手空空时情绪起了波澜。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嘘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战狼被激怒了,他的宝贝长刀“铁锤”已蠢蠢欲动。

    很快,铁锤虎虎生风地向7988砸去,观众席上已有女人不忍地别开了目光。

    然而,这一击落了空。

    那个看似单薄的亚裔男人灵巧地避过了战狼的攻势,又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敌人的身后。

    “Be careful, Wolf.”男人笑得玩味又恶劣。

    战狼一锤子砸碎了台子,恼怒地转头,一个肘子向后袭去。倘被这雷霆万钧的后肘打到前胸,起码得断掉三根肋骨。一个不察,折断的肋骨便可能戳入心脏。

    辜尨已迅速在大脑中计算了速度和角度,陡然间跃起,双脚架住战狼的手肘用力一拧。

    咯啦啦。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嗷!”

    战狼的嘶嚎惊得看台上的老爷们脊背一凉,押了战狼的客人们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

    任谁都能看出,哪一位刀者占了绝对优势——

    战狼已抡出了他的“铁锤”,7988却还未出刀。

    接下来的战局恍若儿戏,瘦削的亚裔刀者如猫戏老鼠,将那大块头的战狼耍得团团转。

    战狼虽有一身碾压旁人的蛮力,却抵不过7988诡谲的攻势——他太快了。

    7988每一次攻击,战狼身上都要碎一处骨头。到了最后,这头勇猛的红海战狼双膝骨骼碎裂,支撑不住倒在了台上。

    看台上有不忍的嘘声传出,7988实在是太狠了。

    谁也没有看到,那位亚裔刀者是何时出刀的。等他们回过神,战狼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7988擦了擦袖间刀,一言不发地走下了台。

    只有在台上抽搐的战狼才知道,这位亚裔刀者并非沉默地下了台。当锋利的袖间刀抵住他的颈动脉时,他的耳边响起了7988冷漠的声音。

    “你的雇主派你伤了我的兄弟,如今这七十一道伤痕我原样奉还。我本欲割断你的喉咙,但一想,总得留你一条命给你的主人通一通口气。”

    “不要动韩,否则下一次我的刀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刀客,最是亡命之徒。”

    平素嚣张跋扈的战狼竟忍不住颤栗起来。

    与前边看台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不同,赌刀场的后台安静得有些沉闷。

    辜尨看了看那箱赢来的黄金,照例打算将它们全部留给韩擎。

    忽而转念一想,自己还是留一些吧,毕竟现在他要追求一位可爱的姑娘,总得有资本投入不是么?

    至于韩擎,少拿一点不碍事。嗯。

    ***

    新生酒会的最后两日,书玉都没能在礼堂里见到辜,心内不免有些怅然。

    她的足腕上戴了他送的链子。小巧的链子轻盈又有质感,蕴着内敛的锋芒。

    倘若这真是一柄刀熔后铸就的,那么那一定是一柄好刀。

    可是那个愿意为她熔刀造链子的人,此刻又在哪里呢?

    他既然不愿来找她,那么她也不要去想他了。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却寻了个借口与简一同来到了皇家实验室。

    “喏,那就是生化系的专用实验室。”简眨了眨眼,“你去吧,我在前面的图书馆等你。”

    书玉忽而有些紧张,好端端的,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的理由呢?

    然而当她推开那扇实验室大门时,忐忑的心却忽然静了下来。

    大实验里分了几个单独的实验隔间,唯有一间亮了灯。她轻悄悄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隔间的门。

    入眼的是两排试管架,再往后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后有个修长的人影躺倒在椅子上闭目小憩。

    那人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下巴上冒了淡青色的胡渣。

    她觉得自己无意间见到了另一面的辜。

    沉稳的,安宁的,与这个充满学究气息的实验室相融相契的辜。

    她走到他身边,跪蹲在他的椅子旁,安静地看他的睡颜。

    毫无预兆的,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你来了。”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到来。

    她刚刚准备好的一肚子理由竟没有了用武之地。

    “实验很忙吗?”她软软的嗓子里不自觉地透着关切,“你很累?”

    他笑了:“最近实验正到关键的时候,确实有点累。”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接连几夜都混迹在赌刀场,攒下了不少老婆本。

    忽然他伸出手探向了她的足踝,准确无误地握住了系着脚链的那一只。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大小估量得正好。”

    干燥灼热的掌握着她冰凉的足踝,感官的刺激令她腾地红了耳根。

    所幸他很快松了手。她正要暗自松一口气,却不料他转而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笑着看她红了脸。他的姑娘温柔又沉静,墨似的水眸脉脉地望着他。

    心脏瞬间一热,他倾过身来,凑近她的脸。她白皙的脸上泛了浅浅的红晕,小巧的鼻梁下是他肖想了许久的唇。

    清冷的实验室里,温度正在悄悄上升。

    “辜!这么晚了还没忙完啊?”

    大大咧咧的声音自实验室外传来。下一秒,亚伯晃荡晃荡地出现在了门口。

    “咦?”亚伯惊喜地瞪大了眼,“小羊羔?”

    书玉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将手从辜尨的掌中抽了回来。她嗖地站了起来,礼貌得体地向亚伯点了点头:“你好。”虽然她并不懂小羊羔是什么鬼。

    辜尨又躺回了椅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亲爱的室友:“你来干什么?”

    “来陪你呀!”单细胞生物笑得灿烂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