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9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贾帅挂掉高兴的电话, 他把中性笔拿起来转了一会儿, 拨了高燃的号码。

    高燃一杯蜂蜜茶下肚,磨蹭着去蹲马桶,刚蹲上去,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通, “喂。”

    贾帅蹙眉, “你不舒服?”

    “我才出一个音, 你怎么听出来的?”高燃唔了声,额角滑过一滴冷汗, 跟他“只是上火了, 有点便秘。”

    贾帅眉心的皱|痕更深,“明天给你寄低聚果糖。”

    高燃没问那是什么, “别寄了, 不是大问题,我多喝点水就能好, 帅帅,你这么晚了打给我, 是不是有事?”

    贾帅说高兴给他打了电话。

    高燃吸一口气,“真新鲜。”

    贾帅问, “我的号码是你给他的?”

    “不是, 他自己偷偷保存的,应该就是今晚干的事。”高燃摸不清高兴的路数,“怎么, 他找你麻烦了?”

    贾帅说没有,“他要跟我做朋友。”

    “不得了。”高燃不敢置信的啧了声,“看来明天我要起早拿手机拍照,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贾帅的声音里有浅浅笑意,“他问我见没见过封北,印象如何,我说见过,不是很好,于是我们成了朋友,因为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

    高燃的肩膀抖动,噗哧笑出声,“你们联盟都打不过封北。”

    贾帅平静的说,“真打起来,未必。”

    高燃哈哈笑,“你忙的要命,又是打工又是上课的,哪有那个时间。”

    贾帅不置可否。

    高燃笑着笑着就皱起了脸,疼的。

    贾帅说,“高燃,你太惯着高兴,他恃宠而骄,贪得无厌,想霸占你。”

    高燃知道贾帅说话的时候,眉心轻拧着,像个老教授,“他爸妈都不在他身边,这几年他老跟着我,有些依赖是正常的,其实他很成熟,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在按着那条路线走,刚满二十就什么都有了,只差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就是那个,你说的肋骨。”

    贾帅说,“但愿吧。”

    “一大堆作业还不够你操心的。”高燃的气息微喘,满脸冒冷汗,“帅帅,我挂了啊,你别太累着,要是你不好意思跟你爸要生活费,可以跟我说,我有的。”

    贾帅听出了异常,“你在哪里?”

    高燃说在外头,他想了想又说,“封北家。”

    那头不说话了。

    高燃喂了两声,“人呢?”

    贾帅问道,“你要在他家里过夜?”

    高燃嗯了声,越是亲近的人,就越瞒不住,不如一点点往外透露。

    贾帅半响说,“我现在能理解高兴给我打那通电话的行为了,他所站的立场是一只被主人丢在家的可怜小狗。”

    高燃抽抽嘴,“你这个比方打的真是……”

    “高燃,”贾帅喊他的名字,细长的指尖掐着眉心轻声叹息,“我还有四年才毕业。”

    高燃说,“没事儿,时间过得很快的。”

    “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要上本硕博连读的学校,那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加油吧未来的贾医生。”

    贾帅又叹一声,“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迈入童年,一起踏上少年,一起读书,一起背着理想去远方,应该一起工作,一直一起下去。

    那头有室友喊贾帅,说是要熄灯了,他从走廊回宿舍,“果糖明天寄给你,晚安。”

    高燃将手机放台子上,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哆嗦了一下,禁不住的打冷战,操,裂的比想象的严重,看来不上药是过不去了。

    封北敲门,“好了没?”

    “好了。”高燃磨磨蹭蹭出来。

    封北看他那张死人脸,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扛起来丢回床上。

    高燃发烧了,温度下去又上来,反反复复,他死活不肯去医院,坚决不肯。

    封北没办法,只好守在床边,一晚上没合眼。

    第二天高燃的精气神恢复大半,这不酸了那不疼了,他去厨房伸了个懒腰,说要给封北做早餐。

    封北去找灭火器,提前备好。

    高燃没搞出多大的动静,他煮了面条,放少了,只有一碗。

    封北被高燃半拽半拖到桌前,他低头一扫面碗,家里有的那点儿材料全塞进去了,一小把葱花,一根火腿肠,一个鸡蛋,几片菜叶子,还有一小撮面条,看起来……还不错。

    高燃拿筷子拨出面里的蛋,一大圈白中间有块嫩黄,颜色可以说是非常漂亮了,“看看这是什么?”

    封北说,“鸡蛋。”

    “错。”高燃说,“荷包蛋。”

    封北抿着薄唇憋笑,“对,荷包蛋,嗯。”

    高燃把面碗端到男人面前的桌上,“来,吃吧。”

    封北看只有一碗就说,“你先吃,我不饿,待会儿再煮一碗或者随便吃点东西就行。”

    高燃把男人拉到椅子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再把筷子塞他手里,“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正式下厨,快吃。”

    封北受宠若惊。

    高燃在对面坐下来,看着他吃。

    封北吃饭挺快的,今天一碗面愣是用了快二十分钟,捞起几根慢吞吞吃到嘴里,再慢吞吞咽下去。

    高燃看的直摇头,“小北哥,你吃出了小姑娘的矜持跟害羞。”

    “……”

    封北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面上的表情相当微妙。

    高燃端起空碗看看,英俊的脸上浮现灿烂笑容,“怎么样?好吃不?”

    封北找他的水杯喝两口水,“你想听我用心吃的评价,还是用嘴吃的评价?”

    高燃有种不太妙的预感,“都要。”

    封北的喉结滑动,胃里不适,他又喝了口水,“用心吃的评价是,世间美味,用嘴吃的评价是,难以下咽。”

    高燃不信,“……真有那么难吃?”

    火腿肠不是菜鸟必备吗?只要有它,就是白水煮面,吃着都会有鲜味,他还放了葱,醋,糖,鸡蛋,青菜,能放的都放了。

    封北够到烟盒,“面条夹生,盐放多了,齁嗓子,醋也倒多了,牙酸,糖也多,味道综合起来很怪。”

    高燃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你还吃?”

    封北叼根烟笑,“纯粹是因为你可爱。”

    高燃无话可说。

    封北让青年拿一下打火机,“我诚心建议你下次再下厨,自己事先尝一尝,调料不要一次性放,一点点放,出错率会降低很多。”

    “这跟我幻想的画面不一样,”高燃凑过去给男人点烟,他一脸失望,“我以为你吃完我给你做的早餐,就会捧着我的脸亲我,温柔的看着我说,‘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然后……”

    封北往下接,“然后我就去拿扫帚扫地上的鸡皮疙瘩。”

    高燃给他一脚。

    封北带青年去书房,指着被他放在玻璃缸里的石头,“那些都是你在哪儿捡的?”

    “山里。”高燃把手伸进缸子里拿出一颗石头把玩,“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第二天就一个人爬山去了。”

    封北揉着青年的头发,“为什么去爬山?”

    “不知道,突然想去,”高燃咧咧嘴,“我爬到山顶看日出,很美,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封北说,“好。”

    高燃的眼睛黑亮,“我给你留了宝藏。”

    封北问是什么。

    “我不说,到时候你自己去找去挖。”高燃摩||挲着手里的小石头,“小北哥,每颗石头上都有字,你看了没?”

    封北偏过头抽烟,“没。”

    高燃瞥向他微红的侧脸,“扯谎,你看了。”

    封北将头转回来,“知道还问!”

    高燃趴在他肩头笑,“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封北一手夹开烟,一手扣住青年的窄腰,“皮痒了?”

    “嗯,”高燃亲他发烫的耳朵,“你给我挠挠呗。”

    封北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躁||动的情绪压下去,只是在青年的唇上亲了亲,没敢有其他动作,大早上的不好熄火,“我把每颗石头上的字连在一起核对了好多遍,确定是缺了几个字,是不是少了一颗石头?”

    高燃把所有石头都拿出来一颗颗看,知道缺的是哪几个字了,他的双眼一睁,不行,得找曹世原把那颗石头要回来。

    早上的通报会上,气氛怪怪的。

    封队的耳朵上又有一枚牙印,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哪儿不咬,偏对耳朵情有独钟。

    高燃单手支着头,一手转着笔,嘴角微翘,心情非常好。

    封北把衬衫衣领整了整,他让人放出现场的碎尸照片,“死者的尸体破坏程度较高,死亡时间跟死因都没法准确鉴定出来,留给我们的信息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只能靠推测。”

    高燃边转笔边说,“封队,五月二十六号下午三点多,有人看见死者出村,这是已经核实过的线索,可以用。”

    “工厂离十源大村有两条公路,周围还有一片空地,凶手白天带一堆凶器去行凶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在当天晚上。”他看向封北,“按照普遍现象来算,七点半点到十点是夜生活的高峰期,十点以后人的精力会逐渐减弱,对外界的事物关心程度直线下降,我翻过一百个案宗,在那两个时间段里面,凶手选择后者的几率占百分之九十。”

    “一百个?可以啊小高。”赵四海说,“查一下二十六号晚上十点到凌晨的时间段里,嫌疑人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死者不一定就是失踪当天死的。”

    “那就去查死者失踪的那个时间段,已经休学在家的嫌疑人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

    封北拿笔头点几下桌上的资料,“医院跟咨询中心的监控调出来没有?”

    “调了。”赵四海说,“根据嫌疑人母亲张秋菊的口供,上个月15号上午九点,她确实带嫌疑人去了医院,17号也进出过咨询中心,两边都去查问过,对的上号,目前看来,那份口供没有问题。”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是不是该查查嫌疑人童年跟少年时期有没有受过欺||凌|虐||待?她突然不会说话这个事很蹊跷,而且,”高燃说,“她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其他队员展开讨论。

    “确实,我见过那个女孩,一头毛糙干枯的黄发,眼睛大,脸瘦小,身上没什么肉,像是没吃过一顿饱饭,风一吹都能倒。”

    “我去市场查过,搞那个十字绣手工活,一个月差不多能有上千,要是再熬夜赶工,会有一千五左右,就嫌疑人那身穿着,不是喜欢跟同龄人攀比的样子,母女两个人生活,不至于落魄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就嫌疑人那个瘦弱到不堪重力的体格,不知道是怎么杀害死者的。”

    “犯罪者是未成年,年龄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有几十例,残疾人犯罪的也有,杀人容易,难的是冷静下来后清理现场,若无其事的继续过日子。”

    “杀人动机这块很迷啊,总不可能就是因为死者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嫌疑人没有,羡慕嫉妒,就把人杀了吧?”

    “案子没破,什么都有可能。”

    封北安排工作,“小李,你跟小周去嫌疑人的小学,初中走一趟,多问问多走走,小王跟胖子去嫌疑人家里查问死者失踪的那个时间段,看她是不是有不在场证据,如果有,就查一下真假。”

    赵四海见没自己的事儿,他询问,“封队,我呢?”

    封北起身,“你跟我去现场。”

    赵四海把高燃叫上。

    路上,高燃开车,封北在副驾驶座上,俩人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跟肢体接触。

    后座的赵四海接了个电话,发现车里的氛围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不同寻常,他清清嗓子,“封队,郑记者说要去现场拍照。”

    封北说,“派个人跟着。”

    赵四海说行,他吩咐完说,“郑记者人好,还有文采,不错的啊。”

    没人搭理。

    不多时,高燃在过于寂静的气氛里开口,“我这里有个题,封队跟赵哥有没有兴趣动动脑?”

    赵四海好奇,“什么题?你说,我跟封队给你分析分析。”

    “有次小明买了一包蟹黄瓜子仁,为了方便吃就全倒进保鲜袋里了。”高燃留意着路况,“他把保鲜袋的口扎紧,将瓜子仁放在电脑桌底下放键盘的地方,两天后解开袋子吃,发现里面有只蛆,活的。”

    “补充几点,一,小明发现蛆的时候,看到保鲜袋有个小洞,指甲盖一半大小,二,袋子在被他放进电脑桌底下前,是在厨房的抽屉里,放了有大半天时间,三,那两天里他每天都会吃一些桂圆,壳就堆在瓜子仁的袋子旁边,晚上关电脑时才将壳扫进垃圾篓里。”

    高燃笑着说,“补充完毕,你们猜蛆是哪里来的?”

    “瓜子仁是真空包装的,里面有蛆,还是活的,”赵四海吞咽唾沫,他没直接分析,关心一个很重要的事,“小高,你没吃吧?”

    高燃的脸一扭,“赵哥,这个案例的主人公不是我,是小明。”

    赵四海配合,“小明没吃吧?”

    高燃转着方向盘,“小明吃了一小把。”

    封北说,“那一小把里面有蛆的几率占百分之五十。”

    赵四海干呕。

    高燃偷偷掐了下男人的手指,赵哥都快歇菜了,“分析分析啊,蛆是从哪里来的?”

    赵四海帮不上忙,他肠胃很不好,正在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恶心到无力吐槽。

    封北问道,“厨房抽屉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高燃说,“就是些装东西的方便袋。”

    “那就排除了抽屉。”封北说,“桂圆里生蛆是比较常见的现象,小明玩电脑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屏幕上面,剥了壳随便往桌子底下一丢,里面有蛆他也不会看到,我觉得蛆是从壳里爬出来的,袋子刚好有个小洞,它就钻进去了。”

    高燃问道,“为什么不是瓜子仁里面自带的?”

    “可能性比桂圆壳要低。”封北挑了下眉毛,“好歹是真空包装的。”

    “真空包装怎么了,我还在巧克力里吃到过活蛆呢,一条条的在里面蠕动。”赵四海说完就继续干呕。

    封北看一眼身旁的青年,“刚才有一点你没说,瓜子仁有没有过期。”

    高燃说,“没有这一项。”

    封北,“……”

    “这个题我当时填的答案是桂圆壳里的。”高燃说,“错了。”

    赵四海说,“那就是瓜子仁里面长了蛆。”

    高燃说,“也不对。”

    封北皱眉,“抽屉里?”

    “对,”高燃说,“抽屉里有蛆,检查那些方便袋才知道有一股臭味,之前抽屉里放过桔子,烂了生蛆,爬到角落里去了。”

    “……”

    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往往有时候最不像答案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

    车停在公路边,高燃封北赵四海三人前往现场。

    赵四海去了嫌疑人家里,封北拽了根狗尾巴草给高燃。

    高燃下意识叼在嘴边,他见男人看着自己,就把草吐出来,“嗯?”

    封北示意他看周围,“你说这一大片狗尾巴草要是全部锄掉,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高燃说,“机器快,人工慢。”

    封北打电话叫人来锄草。

    这一片人家里都用煤气灶,不烧柴火,狗尾巴草只能堆成山,放把火烧掉。

    地皮露出来,技术部门赶过来,立刻一寸寸的勘察。

    高燃跟封北并肩站着吞云吐雾,“地底下会有什么,凶器?”

    “不知道。”封北懒洋洋的说,“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什么都有。”

    说了等于没说。

    高燃见没人看这边,就拿男人的水杯喝水。

    封北把他鼻尖上的汗珠刮掉,“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高燃随意抹了下嘴,“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晚上我还要跟你回家。”

    封北的面色一绷,“不行。”

    高燃一口水喷出去,“为什么?”

    封北严肃的说,“最起码要隔一天,我怕太频繁对你的身体不好。”

    “隔一天?”高燃冷着脸说,“不准。”

    他压低声音,目光灼热,“要不是白天要查案子,我都想跟你做一整天。”

    “……”一整天,等死吧就。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高燃模仿着男人长辈似的口吻,满眼调侃的笑意,“饭呢,要一口一口吃,爱呢,要一天一天做,急不来的。”

    封北忍俊不禁,他把青年有点乱的衣领抚平,无奈的叹息,“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为你好,你还跟我来劲。”

    高燃一脸单纯的笑,“我就喜欢跟你来劲。”

    封北闻言,额角的青筋蹦了蹦,这是在故意撩他,从重逢后就变着法子的撩,一天都不老实。

    高燃瞧见了两个人影,一个是赵四海,一个是维维,他啧了声,“赵哥热的快中暑了。”

    封北喊道,“小赵,你没事吧?”

    赵四海摆摆手,脸皮晒的滚烫,快要烧焦了,他边走边骂,“鬼天气,热死个人!”

    维维那张脸还是惨白惨白的,也没见出汗,她好像身处温暖宜人的春秋,不是阳光炽烈的夏天。

    赵四海砸吧嘴,稀奇的问,“小妹妹,你不热吗?”

    维维停下脚步看头顶的烈阳,她用手挡在额头,眼睛眯了起来。

    赵四海心想,这孩子白的近乎透明。

    没走多久,维维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她看的不是太阳,是高燃。

    高燃观察着维维的表情变化。

    赵四海跟封北汇报,说是查问的队员有了结果,死者失踪的那个时间段,维维在家里睡觉,一直没有出过门。

    证人是她妈妈张秋菊,替她作伪证的可能性很大。

    封北说,“你带她去现场。”

    赵四海走两步这回,“封队,你觉没觉得嫌疑人对小高比对别人要亲近?”

    他看着正在对高燃摇头的少女,“我一路上都在找话题跟她说话,她没有任何回应,不点头不摇头不哭不笑,跟个假人一样。”

    封北也看过去。

    青年在跟少女说着什么,还揉了揉她那头黄头发。

    赵四海提出建议,“封队,回头提审嫌疑人的时候,不如让小高来?我记得他对心理学有研究,容不容易攻破人心暂且不论,他刚毕业,是个新人,什么都是新的,用的方法肯定跟我们这些老人不同,说不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北说到时候再看。

    “现在确定嫌疑人休学的时间跟死者失踪是同一个月,一个八号,一个二十六号。”

    赵四海说,“但是她不会说话的时间有很多疑点。”

    “嫌疑人的性格孤僻内向,平时的话极少,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她都没有玩伴,休学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帮张秋菊干活,偶尔出来走走,见着谁都不会主动打招呼,附近的人也习惯了,所以他们对她不会说话这一点并不清楚。”

    “张秋菊说她女儿是上个月十五突然不会说话的,这个时间完全可以造假。”

    封北将视线从青年跟少女身上收回,他沉吟道,“再调查调查,只要有证据指明张秋菊撒谎,后面就好办了。”

    “对了,孙老实那边有没有异常?”

    赵四海摇头,“孙老实的那几个固定牌友都查问过了,没发现线索。”

    封北看到青年变魔术似的变出一颗糖果,少女捂住嘴巴笑,画面很干净很纯真,他的眉头动了动。

    大白天的,工厂里的光线依旧不明亮,闷热的厉害,空气还非常浑浊,活人一进去,就很不舒服。

    赵四海提着维维的衣领,将她往里面提,“对这里有印象吗?”

    维维挣扎着,嘴里不停发出啊啊声,眼神求救的望着高燃,眼里有泪水。

    高燃站在原地,没有动。

    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一套查案方式,赵四海在查,他不好干涉。

    赵四海把维维提到发现碎尸的地方,“两个月前,五月二十六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你在这里将死者石榴杀害,砍下她的头跟四肢,用剪刀,锤子等工具把她的皮肉切碎,骨头剥离,想起来了吗?”

    “还是没有想起来?”他将维维拽到地上,“你妈妈忙着接手工活赚钱养家,没有时间管你的学业跟生活,你越来越内向,越来越孤僻,一次偶然让你看到住在你家屋后的石榴被孙老实打骂,或许还看到了他们亲||热,你开始去关注石榴。”

    维维还在望着高燃。

    高燃喉头发紧,他走了过去,轻声诱||哄,“维维,你发现石榴跟你一样,也没有朋友,于是你开始把她视作你的同类对不对?”

    维维的手挥在半空,她想抓住什么。

    高燃觉得她想抓自己,“石榴有智力障碍,附近的人都嘲笑她,那样可怜的她让同样被人孤立的你得到一丝安慰,你觉得自己被需要,慢慢的,你们成了朋友,只有你们知道的朋友,因为这是你们的秘密。”

    “那天你跟石榴约好在这里见面,她重视你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出门前戴上喜欢的发夹,穿上喜欢的衣服,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饭菜,你们像平时一样说笑,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将她吊死?”

    赵四海给封北使眼色,小高很坚持吊死这个猜测啊。

    封北投过去一个淡定的眼神。

    维维浑身不停颤抖,满脸都是眼泪,她的嘴里一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愤怒,也像是恐惧。

    封北拿出一个装物证的袋子,“维维,你还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维维看到袋子里的发夹,她的瞳孔骤然间放大,一口咬在赵四海的手上。

    赵四海钳制的力道一松,维维跑了。

    高燃跟封北追上去,发现她往狗尾巴草那块地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