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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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劣的他》

    孟西州/文

    十五岁的沈诠期,遇见池眠。

    十八岁的沈诠期,喜欢池眠。

    二十一的沈诠期,上了池眠。

    二十八的沈诠期,等着池眠。

    全世界最好看的池眠,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你再不回来,全世界最帅的沈诠期就要……被憋死啦!

    ****

    门关上的那一刻,池眠是清醒的。

    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人是谁,清醒地认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闭了眼,池眠回拥住他,脸埋在他颈窝寻得一个舒服的姿势。

    察觉到他的胸膛正一震一震的,池眠霎时浑身一个激灵。她看向他,他居然在笑?

    “沈诠期。”

    一开口,池眠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坏了,娇娇软软,恰是江南烟雨里最朦胧的那抹芭蕉色。这是池眠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个南方妹子。

    “你别闹。”

    沈诠期好看的桃花眼里笑意更甚,盯着池眠白皙泛红的小脸,半晌敛了敛笑。

    复而压上她的唇,舌尖描摹她的唇形,仿若是浅尝一道美食,却又辗转不止。她恶意回攻,他却以温柔的啃噬缱绻厮磨,翘开她的牙关。

    起先只是试探,池眠卸了心防。沈诠期见了,潋滟眸光中闪过一丝狭促。开始,无休止的进攻。

    骤然转换的节奏让池眠措手不及,疾风暴雨般的攻势逼近她的防线,身体机能让她下意识地以更激烈地动作回吻了回去。

    铁锈味在口腔内弥漫。

    真是个疯子,她在心里暗骂。

    她却想要,举手投降。

    池眠勾起嘴角,算了,跟他低回头也没什么丢人的。

    她的动作倏忽变得温柔,似是被驯服,他的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小丫头,终于听话了。

    “池眠,叫我的名字。”

    “沈诠期。”

    “沈诠期。”

    ……

    池眠记不清她到底喊了多少次沈诠期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她像是被蛊惑了,无法控制地,向魔鬼交出自己的灵魂,成为他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

    曼彻斯顿,夜半十二点,池眠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浑身湿黏黏的,是汗。

    她将垂落眼前的碎发顺着头顶随意抓了一把,顺到脑后。不太和谐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播放。

    啊!她低叫了声,将脸埋进被窝里狠狠揉了把。

    混蛋沈诠期!

    枯坐了一会,池眠的脑子终于正常开机。随手从床上掏了件宽大的T恤套在身上,就拖拉着进入浴室。

    打开淋浴器时,池眠还在心底不停地自我安慰。一个春梦而已,谁没做过春梦啊!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小少女了,没在怕的!

    长发湿漉漉的,池眠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就在窗台上坐着,脚边还散乱着几张废了的照片。

    盯着乌漆麻黑的天空看了会,无星也无月,不过到底是睡不着了。

    适时地,消息进入的提示音传来,她反身伸长了手,去勾放在床头的手机,结果却险些掉下窗台,平日里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今天出了岔子。

    混蛋沈诠期!她又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次,都怪他。

    池眠有些烦躁地滑开页面,解锁解了两次才成功。仍是Sven的邀请,池眠叹了口气,不得不为他的坚持不懈表示一秒敬佩,都大半夜了,还不放弃劝说她和他一起开工作室。

    池眠回复得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按照一贯套路来——先拒绝,再发好人卡。

    CHI:真的非常抱歉,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CHI:Sven,你这么棒的摄影师,肯定会找到……

    池眠第二条回复还没编辑完毕,Sven的消息就急不可耐地跳到了页面上。

    Sven:池,是有什么条件你不满意吗?我们可以商量的。

    看来好人卡已经不用发了,池眠决定实话实说。

    “Sven,我决定回国了,后天的机票。”一年前,她就已经决定好。

    随后池眠点亮了一个小飞机的图标,果然不工作的时候就应该开飞行模式。

    鬼使神差地,池眠翻出了Sven前几天传给她的照片。

    一个侧影,画面色彩单调,只有黑白灰。

    身量很高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出现在镜头中,简单的衣服不但没有让人觉得无味,反而很好地显示出被遮盖部分下蕴藏的力量。侧面的五官线条流畅得不真实,眼睫低垂,恰到好处的在脸上打下小片阴影,添上柔色。

    只是一个侧影,就足以勾魂夺魄,也让她难以自持。池眠笑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心里酸酸涩涩的。

    肯定很多人喜欢他吧,以前就是,何况现在。

    这张照片出自Sven之手,是他前阵子飞往意大利给PRADA拍摄广告代言时拍的。

    在池眠还未小有名气之前,她便跟Sven交好。Sven拍摄过如此多的人物,不论国籍,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她面前如此的夸赞一个人,让她想想,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He must be the darling of God!He is so perfect!(他一定是上帝的宠儿!他简直完美!)

    池眠撇嘴,心里冷哼一声,完美又怎样,还不是我的男人,只是得加个时态——曾经而已。

    她又想起一年前那个盛大的夜晚,那句无声的话,就那样赤/裸裸地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吐出,直击她的心脏。

    他真是她的业障,无法拒绝的轮回。

    有风吹入屋内,池眠身上还有水珠未干,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拢了拢膝,将脸压在手臂上,团成一团,似有几分落寞。

    闭眼假寐,心里的那股烦躁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混蛋沈诠期!一会子骂了他三次,池眠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没出息。

    反手将手机压在窗台上,赤着脚向客厅走去,从冰箱中掏出一大杯冰水,咕噜噜灌下去半杯,池眠总算觉得心里畅快了点。

    沈诠期,你等着。这次她先低头算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