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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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想吃什么,姑给你做去, ”

    “红烧肉地锅鸡梅菜扣肉来一份, ”夏沅咂巴着嘴声音已经恢复了几分清脆, 年龄小, 恢复起来也快。

    “歇着吧,还红烧肉地锅鸡梅菜扣肉来一份,你咋不说要吃龙肉, ”大姑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咱家也没有啊,”

    “就白水煮面,爱吃不吃,”然后拿了把挂面出去了。

    夏凉随口跟秦悦抱怨道, “你说这老太太不给我做还问我吃什么?白水煮面有什么营养,好歹给整两大肉包啊, ”

    秦悦抿嘴笑,“小笼包要不要吃,”她弟秦止给买来的, 刚出锅的小笼包, 皮薄肉多看着就香,配上热乎乎的胡辣汤,夏凉还真有些馋了, 悄咪地看了眼正在摆桌的秦止, 藏青色羽绒服里是白色圆领毛衣套衬衫, 斯文又秀气, 手指又细又长, 皮肤也白,脸上还笑盈盈的,圆脸护士还说她哥好,瞧人家弟弟才是真的好,伺候姐都能伺候的这么开心,真贤惠。

    不禁赞叹道,“你弟可真好,一大早还给你买早餐送过来,”

    “你哥也不错啊,也很疼你照顾你的,”

    “跟你弟一比,我哥跟白送的一样,指望不上,指望不上啊,”小手一摆,拖长着音道。

    把秦悦逗的捂嘴直笑,秦止也抬头看她,笑着说,“那跟我们一起吃吧,原以为阿姨也在,我多买了两屉,”

    一屉小笼包是十个,以夏凉往常的食量一屉就够了,外加一碗粥或一碗胡辣汤。

    她还真有些意动,“凉凉,一起吃吧,这两日我也没少吃你家东西,昨个你姑还给我装了一碗给你炖的大骨头汤呢?”秦悦再次招呼道。

    夏凉想也是,一个病房的太见外也不好,互助互利,有来有往嘛!

    刚想说好,就见她哥夏时倚门而站,一手拿着根油条在吃,一手拎着一大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笑呵呵地跟秦家姐弟打招呼道,“早上好,你们都吃上了,”

    “时哥来了,要一起吃吗?”秦止招呼道。

    “不用,我们今个也吃小笼包,”夏时说。

    夏凉冲他招手叫道,“哥,哥,”小声音虽有些沙哑却欢快的很。

    夏时走进来,露出身后背着画板手里拎着一保温瓶的李垚,“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声音弱了下来,带着几分羞涩。

    “不是报了绘画比赛么?岳悦让我帮你把画具带过来,买早餐时看到了时哥也在,就一起过来了,”李垚进来将保温瓶放在桌上,又将画具立在墙边放好。

    “哦,”

    夏时已经把床桌放平,将小笼包摊开放在上面,夏凉伸手去拿,被拍开,“我刚在楼道跟大姑说话时仿佛听到有人说我这个哥哥是白送的,指望不上来着,”

    “大清早的你就幻听了?一会让医生好好给你瞧瞧,别影响了英语听力,”夏凉一脸正色道。

    被她哥照着脑门狠狠弹了一下,“反正我也是指望不上的,包子没你份,”

    夏凉一把抱住她哥的胳膊,“哥,哥,我刚那是为了夸人家秦止才那么说的,就像我姑夸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哎呦瞧瞧人家这姑娘多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哪像我们家凉凉,就一张脸还能看是一个道理,夸别人家孩子就得贬低下自己的孩子才显得真诚,”

    秦悦笑到肚子痛,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逗,学起她姑来那叫一个生动活泼,再看被点到名的弟弟也是笑的不行,姐弟俩眨眨眼,边吃边听,全当听单口相声了。

    夏时也没绷住,笑着弹了下她的鼻尖,“你这嘴到底随谁,就知道贫!”

    他妹这张巧嘴仿佛是天生的,打小就嘴甜,打会说话嘴皮子就比一般孩子伶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姑姑姑父叫的特欢快,就像一只百灵鸟儿,爱笑爱闹,一点点大的时候就深谙卖萌的技巧,犯了错往地上一蹲,双手捏着耳垂,小声音奶声又奶气地说:我错了!我这次真的错啦,别罚我,疼呐!

    问她哪里错了,就眨着一双委屈又无辜的眼说:错了就错了呗,哪里都是要罚的呀!

    又长着一张肥嫩讨喜的脸,她要是想讨好谁,还真就没有能抵抗住的,他爷奶那么重男轻女的人,都喜欢她喜欢的不行,二老还在世时就喜欢走哪都带着她,觉得热闹又喜庆。

    他也不例外,那么讨厌梁月茹,也不影响他喜欢凉凉,只希望凉凉一直这么快乐才好。

    夏凉嘿嘿笑,“我还知道吃,”晃着她哥的胳膊道,“哥,我饿了,真饿了!”小眼神就跟小时候一样,无辜又可怜。

    夏时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吃饭,”

    李垚已经拿出碗勺装粥和胡辣汤,保温桶是大号双层的,上面是粥,只有一碗,下面是胡辣汤,够三人喝的量,他和李垚面前的是胡辣汤,夏凉的是粥,“为毛我的是白粥啊,我想喝胡辣汤,”

    “嗓子不要了,还胡辣汤,给你一碗辣椒水,以后都不用说话了,”

    夏凉哼了哼,喝了口白粥,拿了个小笼包边吃边问,“我姑呢?”

    “说回家拿点东西,赶紧吃,我和李垚一会还要赶回学校上课呢,”夏时路上就吃了两根油条,陪着他们又吃了两屉小笼包一碗胡辣汤,看了下时间,他高三学习任务比他们紧多了,桌洞里还有几张试卷要做,碗一放,就准备走人,“李垚,我先走了,碗收到一旁,一会我姑回来刷,看着这丫头不许她喝胡辣汤,”

    “好,时哥,你先回学校吧,凉凉这有我呢,我学校离得近,能陪她吃完饭再回去,”

    “行,那我先走了,”

    夏时一走,夏凉就凑到李垚跟前,“胡辣汤给我喝一口,”

    “你扁桃体还在发炎呢,不能喝,”

    “就一口,一口,我嘴里没味,小笼包都吃不香,”

    她打小就是别人碗里的比较香的那种孩子,哪怕吃一样的饭菜,她也能吃着吃着就把筷子伸你碗里来夹菜,长大了倒是不会这么干了,但是她要想吃什么,你要是不给她吃,那一顿饭她都吃不香,能惦记一天,就像现在,他和夏时两屉小笼包都吃完了,她小笼包才吃三个,吃一口就往你碗里看一眼,跟能下饭似的,这速度包子凉了都吃不完,李垚权衡一下实在拗不过她,就舀了一勺喂她嘴里,夏凉砸吧嘴,眉眼都带笑地说,“真好喝,果然还是老张头家的胡辣汤最香浓,”

    跟喝什么山珍海味似的,李垚眼睛闪了闪,低头舀汤喝,是挺好喝的!

    就着这口胡辣汤夏凉吃了一个小笼包,然后又眼巴巴地看过来,李垚没法,“你再吃两个,我再喂你一口,”

    夏凉得了承诺,两口一个干掉两个小笼包,然后张嘴等李垚喂,“啊…”

    这模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哄她吃蛋羹,李垚一时有些愣怔,夏凉张嘴等了会还没喂她嘴里,眼里就带了控诉,李垚急忙喂了她一口。

    “我再吃两个,你再喂我一口,”夏凉巴巴嘴道。

    李垚的回答是三两将碗里的胡辣汤喝完,然后点点她面前的粥,“赶紧吃,吃完有事跟你说,”

    夏凉就在没喝到汤汤不开森的低气压中吃完了白粥和剩下的三个小笼包。

    李垚将桌子收拾了一下,从画具包里掏出几个笔记本递给她,“我昨天回去给你找到了初一初二的课堂笔记,你搭着课本一起看,理解起来会更容易些,”

    “你的课堂笔记?能看吗?”人都说从一个人的字上就能观其人品,这话显然不适合放在李垚身上,李垚那笔字没比狗爬好多少,小学的时候都是要扣卷面分的,初中后被语文老师勒令练字,这才稍微好点,但也只是好点,“你这字以后报考医学院都不用特意去学处方体,”

    “不看就算,”

    夏凉从他的眼里竟然看出了一种名为生气的情绪,还挺纳闷,要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吐糟他的狗爬字体了,以前也没见他怎么着,怎么这次就生气了呢?不过人家给自己补了一晚上的课,还惦记着回去给自己翻找课堂笔记,这份情得领啊!

    “看看看,谁说不看了,咱两打小一块长大,不认识谁的字,也不能不认识你的字啊,”忙将笔记本往被窝里一塞,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李垚脸这才好看一些,“垚垚来了,”是大姑回来了。

    “姑,你回来了,那我去上课了,”

    “去吧,别耽误了你上课,对了,垚垚,你建国叔跟他朋友那拿了些海鲜过来,你中午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吃饭,”

    “好,姑,那我走了,秦止,要一起走吗?”李垚走到门口跟秦止说了进病房以来的第一句话。

    秦止愣愣,摇摇头,“不用了,我这两天都不去学校,”

    李垚听后,眼睛瞬间眯瞪起来,夏凉好奇地问,“你不去补课?你们班主任同意了?”像这种尖子生,都是老师们重点培养的对象,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给他们开小灶,两天不去上课,得少学多少知识。

    “我奶年龄大了,这两天在医院呆着有点吃不消,张姨要照顾我奶又要照顾我姐,有点忙不过来,反正在学校也是复习,在哪复习都一样,我跟老师说了,这两天我先在医院顶着,等新的护工到了再回去上课,”

    夏凉心说,瞧人家多有礼貌,多会聊天,这要是李垚,就三个字:嗯,同意!

    这是聊天?这是领导批语!

    再看领导批语式的李垚童鞋,还跟门口站着呢,遂好心提醒道,“李垚,还有三十分钟就上课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哦,”李垚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走人。

    病房的隔音真心不好,他都准备下楼了,还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你和李垚关系挺好啊,”

    “那是,我们是青梅竹马嘛!”

    李垚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脑子里不由地就荡起夏凉在树下背诵《长千行》时的情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吕梁等人也知道她这毛病,往常非围观到底然后当做羞她的谈资,这次却不敢闹她,纷纷表示晚上他们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看情况,有需要就呼他们,随叫随到。

    几个小的走后,夏时坐到后座上,将哭的开始打嗝的夏凉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素来笑多哭少,但哭起来就有些止不住,到了二姑家楼下,李旦先下车上楼,夏时则坐在车里陪她哭个够,“哥,让爸把那房子给我卖了,嗝……”夏凉重申道。

    “好,卖了,”这个时候你得顺着她,说什么都得答应。

    “不要那个房子当嫁妆,嗝……”

    “好,不要,”

    “再重新买个新的,嗝……”

    “好,再重新买个更大更好的,”

    “嗯,”被亲妈算计能怎么办?再来一世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可别人这回就别想好过了,上世她年龄小,脑子心眼都跟不上,被人算计了只能怪她傻,这辈子谁再伸个爪子试试看,非叫她爸剁了不可,要先给她爹她哥们打好预防针,这回要主动出击,不能被动挨算了。

    夏凉哭够了,就跟着她哥一起上楼了,是二姑开的门,不等他们叫人,直接说道,“赶紧进屋暖暖,”然后转身回厨房了,边走边说,“桌上有菠萝和大樱桃,你们边吃边看会电视,我锅里炖的羊蝎子和牛腩,离不得人,”

    这风风火火地劲儿,夏凉都习惯了,她四个姑,大姑还好点,还有那么点贤妻良母的范儿,剩下三个姑,一个比一个泼辣、彪悍,她蹬掉小羊靴子,换上她专属的粉色小棉拖,爬到沙发上找个舒适的姿势躺好,她打小就是个闲不住的,打会走,就爱跟爷奶家人走亲朋,串好友,长的又招人喜欢,嘴皮子又巧又利索,走哪都招人待见,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几个姑姑家呆的跟自己家似的,一点不见外。

    朝沙发上一躺,半集《还珠格格》没看完,人就开始眯瞪起来,哭也要花力气的,反正每次哭完指定要睡的,雷打不动,夏时从屋里抱了床棉被给她盖上,电视也不关,打小的毛病,白天睡觉得有声。

    就听她嘴里嘀咕道,“换了新房,再不许他们进去,嗝,都给我弄脏了,”

    夏时盖被子的动作一顿,对一旁的李旦说,“看着点,我去找姑问点事,”

    李旦点点头,挨着坐过来一些,捞过遥控器换了个体育频道,只要有声音,他姑就不会醒。

    “睡着了?”二姑正在切土豆,夏时走过去,“晚上吃土豆条?”

    “想切块来着,”二姑将被切的粗细不等的土豆条重新找个盘子装起来,“回头给凉凉炸土豆条吃,她爱吃那个,”

    “她爱吃肯德基里的,家里炸的她保准一根不吃,”

    二姑笑道,“这刁嘴丫头,也不知道随谁,你哥和你都是给啥吃啥,好养活的很,怎么到了她,就各种难伺候,”又加了句,“反正不随梁家,那家人的丫头吃东西,全靠抢,跟八百辈子没吃过似的,”

    可不是没吃过,夏时撇嘴,那边人他是一个看不上,离了也好,不然等凉凉大了,还不得顶替她妈的班被那帮人坑死,筹谋一下把人隔远了,想坑也坑不到,不然就他妹这暴脾气,能按一天三顿饭的上火。

    “你爷说,凉凉随他姑,你姑祖奶,打凉凉一下生,你爷就一直念叨着说像,后来凉凉再大点,身上也跟你姑祖奶似的自带香气,你爷就更稀罕,也更担心了,你爷说,你姑祖奶那会也是爱娇爱俏还爱摆长辈款,明明就比你爷大两岁,却总爱充长辈,你爷跟你姑祖奶感情最好,走了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打我们小时,就喜欢跟我们讲你姑祖奶的事,说她可惜,如花似玉的年龄就那么去了,当年她穿着大红喜服毅然决然跳进江里的情形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也说要不是当年她那一跳,咱家的地主成分也是要被清算的,”二姑重新拿了两个土豆出来,一边削皮,一边讲古。

    夏时笑,是不是人年龄大了都爱讲古,这番话他听他爷爷讲过,大姑讲过,现在又轮到二姑了,“梁家那边总说你爷奶偏心,你爷是偏心,但偏的是凉凉,凉凉那一点亏不吃的霸王性子是谁惯出来的,就是你爷,一句重话不让人说,一点委屈不让她受,临走时,还拉着我们姐几个的手说,凉凉妈是个没用的,指望不上,你爸是个心粗的,护不周全,让我们这些当姑姑的一定要多多上心,替他顾着点凉凉,别让她受委屈,说上辈子夏家欠她的,这辈子她还愿意投生回来,就是心里记挂家人,这一世说啥也得把她护好了,再护不好,她下下辈子要是不回来可咋办,你爷也没脸见她爹妈爷奶了,”

    二姑抹了把眼泪,“你奶那么重男轻女的人,走时也是放不下啊,当年陪嫁的老物件一个都没带进棺材,就把你和凉凉起小带大的银手镯挂脖子里带走了,让我们姐几个保证一定会顾好你们兄妹两,这才放心把眼睛闭上,斌斌啊,你妹要是有个好歹,姑都没脸给你爷奶烧香了,”

    夏时抽了个纸巾递给他姑,然后说,“不会的,姑,不会有事的,我妹会好好的,”

    “会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二姑接过纸巾擦拭眼泪,“唉,人年龄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

    夏时扑哧笑道,“姑,您可千万别多愁善感,对月吟诗,对花落泪啊,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臭小子,连你姑都敢排揎,”二姑笑骂道。

    将削过皮的土豆洗洗开始切块,夏时站在一旁替他姑剥蒜,洗葱,“姑,我问你点事呗,”

    “啥事?”

    “凉凉有多久没来市里了,”

    “得有一个多月了吧,不是期末考试忙着复习吗?”

    “那上次凉凉来这,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不?”

    “元旦节前一天,跟这住了一晚,说跟同学约好去逛街买贺卡,一早就出去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下午回来人就有些蔫吧,睡了一个小时的下午觉就说要回去,我看她精神头不大好,就想让梁子送送,她非不让,就自己走了,那天也没打电话给我报平安,还是我打给你大姑,才知道她晚上六点多才到家,我们都以为她是去同学家玩了,也就没在意,”二姑回答的还挺详细,知道自己侄儿问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随便瞎问。

    “你问这个干嘛,有啥发现?”

    “我怀疑梁月茹带徐亮去景园被凉凉撞见了,”

    “不能吧,她敢,两家离这么近,她就不怕被我们看见?”二姑将手中的刀朝桌上一拍,一脸凶神恶煞道。

    “有什么不敢的,那个家连凉凉都不大回去,咱们为了安那女人的心,哪个不离的远远的,她脑子不灵光,可有脑子灵光的,避着点,总不至于被人发现,就您刚刚那说法,时间也对得上,敏大嫂的娘家大嫂也说过那天有看到两人从市里回来,上去打招呼,就感觉梁月茹有些魂不守舍,”夏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他姑放大招道,“姑,梁月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