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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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坊大堂内，如往常一般有着许多佣兵，他们大多都是来灵药铺，丹药阁买灵植丹药的，只有少数是去药术馆治疗一些重伤。然而今日却是有些不同，药术馆的生意出奇的火爆，一个接一个的佣兵身上挂彩，脸色苍白地走进去，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明显受到的都不是轻伤。
休息区，气氛也不如往常欢快，有些低沉压抑。
忽然，有一个面色憔悴，缠着绷带的中年佣兵开口道：“这两日，青灵山脉中围区域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些强大的妖兽出现频率特别高，有时候一出现就是一大群，我们佣兵团莫名其妙地折损了十几个弟兄。”
“这位老哥，现在别说是中围区域，就连山脉外围都不安全了。昨日，我们佣兵团接了一个寻找灵药的三级任务，原以为没什么难度，不曾想竟然遇到了一头赤炎豹，任务没完成不说，还死了不少人。”又一个面带愁容的佣兵说道。
“唉，”一个较为年长的佣兵似乎对这有些了解，叹道：“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到过，一般是一些强大妖兽造成的。”
“强大妖兽？青灵山脉变成这样，莫非是十几日前金翅碧麟兽受伤所引发的？”
“极有可能，毕竟这金翅碧麟兽可是核心区域霸主般的存在啊！”年长佣兵再一次开口道。
闻言，一些佣兵都愈发愁眉苦脸。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有一家老小十几张嘴等着我吃饭呢，不能接任务，哪里来钱养家糊口啊？”忽的有佣兵开口。随即，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对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用命拼在赚钱养家的人来说，不能接任务等于是斩断了他们的生路。
“怕什么！午后我就去接个任务。我还不信这邪了？难不成这青灵山脉外围就成了禁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佣兵偏激道。
“这位兄弟，你不要命了？忍几天就过去了。”有人好心劝道。
“忍个球啊！大不了人死鸟朝天！”
众人闻言，也只能摇头叹息。
这些人不曾想到的是，这场青灵山脉的灾难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开始蔓延至月汐城。
……
萧澈去了命灵殿，得知石诚已经是核心弟子，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去命灵主殿报道，因而命师府的护卫并不知道有石诚这个人。
“难道他还留在武生院？”萧澈疑惑地想着，不得已，他又回到了平民区的武生院，问了一些往日与石诚交好的弟子，多番打听下，从他们口中得知石诚已经离开了两日，至于去处则无人知道。
石诚两日不见踪影，萧澈心中已然产生了不安的感觉，难道是去闭关修炼？可能性不大，命师府核心弟子的修炼环境相当不错，石诚没有必要自己去寻找修炼场所。况且就算要闭关修炼，他也应该先去命灵主殿报道，他做事稳妥，不至于主次不分，而从今日王惊涛的突然拜访看来，萧澈隐约间更是觉得有些不安。
“还有一个地方。”萧澈念头一转，目光望向一个方向。
不久，他来到平民区一条古巷深处的老旧房子前，这是石诚的家。
石诚的身世比起萧澈还要凄惨些，他是一个孤儿，自小就失去了父母，孤身一人生活在平民区，不受别人待见。石诚六岁时，有一次被一群坏孩子欺负，遍体鳞伤，正好遇到了萧澈拔刀相助，不仅救了他，还替他包扎伤口。于是自从那以后，石诚便一直把萧澈当做是兄长般看待，萧澈也常常关照他，一来二去，两人自然也就成了好朋友。
而现在，眼前的老旧房子，是萧澈最后的希望了。
“但愿他在家吧。”萧澈心中祈祷，走到有些破损的木门前，抬手轻轻地敲了几下。
“咚咚咚！”萧澈修长的手指与木门的碰击声，清晰地回响在古巷中，悠远深长，听在萧澈的耳中却让他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呼！”萧澈深吸一口气，拳头上紫色光芒一闪，直接轰开了眼前的木门，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些简单的家具，老旧的木桌子，简陋的木板床，室内比较整齐，萧澈的手指拂过木座子，轻轻一捻，却见一些淡淡的灰尘，很显然石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这里了。
“难道石头真的出事？”萧澈眉头紧皱，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认为石诚安然无事，那真的就太过天真了。
萧澈思忖片刻，随即离开了此地，决定去命灵殿询问一下林千山，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
青灵山脉外围边际。
丛林深深，嘉木茂盛，十几道人类佣兵的身影手持武器，全身戒备地行走在野草丛中，他们一个个神色严肃，谨慎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妖兽突袭过来。
随着一步步地深入，他们走进了一片丛林，丛林中隐藏的妖兽更多，危险程度也大大提升，因而他们也愈发戒备谨慎。
“兄弟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我们不能松懈，坚持一下。”领头的佣兵说话时声音极为细微，因为有一些妖兽对于声音格外的敏锐。
“周老哥放心，我们又不是刚干这行的菜鸟。”
“做完这个任务，拿到的钱就够我全家吃几天，可以暂时休息几日，这些日子青灵山脉当真是不安定。”一个佣兵说话间目光还不断地扫视着四周。
“就是啊，要不是我家那娘们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为了挣点奶 水钱给她补补身子，打死我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日子出来接任务。”一个青年佣兵咧着嘴，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哪怕是身处这危险之地，脸上都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世道真是不让我们这些穷人活了。”
“好了，都别说话了，专心看好四周。”领头佣兵周云再次轻声道。
这些佣兵的修为几乎都是锻体境，只有领头的周云是一纹启命境。他们大多是家境较差，家里不是有着几个孩子要吃饭，就是妻子或是母亲生病，急需金钱。于是为了赚一些糊口费用，不得已，这些佣兵才铤而走险进入青灵山脉外围。
虽说仅仅只是是青灵山脉的外围，但这几日外围的危险程度却丝毫不下于曾经的青灵山脉中围。
十几个佣兵继续默然无声地往前走着，不多时，便看见了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水清清，涓涓流淌，其中有着一些细小的鱼儿正在嬉戏，玩耍，好不欢快。
“暂时停留一会，装些干净的水，休整片刻便走。”领头佣兵周云警惕的目光一直仔细打量着溪水周围的草丛树林，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方才开口道。
领头佣兵周云开口，所有的佣兵当然没有什么异议，他们自凌晨开始便一刻不停歇地在赶路，确实是有些累了。
这时，大部分的佣兵在洗脸喝水，另有三四个佣兵则是谨慎地环顾四周，并没有放松戒备，在青灵山脉这样的地方，只有小心谨慎，才能活下来。
“周大哥，你去洗把脸，喝口水吧，我先替你看着。”一个佣兵走到他身边淡笑道。
周云闻言，并没有立刻去喝水，而是又一次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灌木丛，大树树干之类的地方，肯定没有妖兽的痕迹。他方才点头示意，走到溪水边低头开始洗脸，喝起水来。
溪水很清澈，也很干净，仿佛像一面镜子，可见照见远天的白云，偶尔掠过的飞鸟，以及上方葱茏的树干枝叶。周云看见这些景象，心里一直拉紧的弦似乎也放松了一些，他捧了一捧水拍在有些干燥的脸上，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在他面前的溪水中，一尾尾细小的鱼儿欢快地游玩着，似乎不怕人，它们顺着溪水的波纹游动，追逐打闹，或是沉到水底，或是朝着水面吐出一个气泡，何等的自由自在。
“唉！”周云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目光羡慕地看着这些欢快的鱼儿，这一刻，这个背负着家庭重担的中年男子心中何等渴望能变成一尾细鱼，在这溪水中嬉闹，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周云甩甩头，抛去脑海中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嘴角有着一丝苦涩。这时，正当他打算起身离开，余光却瞥见泛着圆晕的溪水中仿佛有着两颗闪烁着淡淡绿光的珠子，珠子周围附近是一团阴影，随着水波的漾开，忽的闪过一道锐利的银光。
“这是什么？”周云疑惑地看看那淡淡绿光的珠子，稍一思索，突然他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起来，好似变脸一般，同时他的身体瞬间向后暴退。“兄弟们，最高戒备！”周云立刻喊道。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楚了溪水的绿光珠子，哦，那并不是什么珠子，亦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双眼睛，一双泛着绿油油光芒的可怕眼睛！
这时，他抬头看去，却见溪流上方的树干上正潜伏着一头青灰色的妖狼，獠牙坚锐闪烁着银光，口水流至下巴，滴落在溪水之上，而那双闪动着凶芒的绿眼珠子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周老大，你怎么了——”几个佣兵发现周云的异常，刚要开口，却也看见了树干上的青灰色妖狼，顿时吓了一跳。
“风狼！！”这些佣兵们眼神惊惧，他们并没有因为只是看到一头风狼而感到庆幸，反而一个个脸色惨然，身体轻颤，因为作为佣兵的他们清楚地知道风狼是群居妖兽，几乎不可能独自行动。
果不其然，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周围的灌木丛，密林深处，一双双泛着绿光的可怕眼睛显露出来，流着口水，咧着尖牙，盯着周云一行人就如同看待最美味的食物。
周云在看到那些眼眸的瞬间，心中已然布满了绝望，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看来，这里至少有着五十头风狼不止，当下大声地喊道：“兄弟们，立刻分头逃，能逃一个是一个！”
当他刚把话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们时，却看见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所有佣兵此刻身躯都在瑟瑟发抖，腿脚乏力。因为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密林，无数密密麻麻的绿光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鬼火一般，燃烧在丛林中，更是燃烧在他们的心头上，让他们挪不动步伐，甚至连眨动眼睛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那是——”周云眼眶欲裂，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无数绿光中的一道怒焰般的赤红，唰！一道巨大而威武的银色身躯猛然跃上天空，踏着青色的旋风，如同御风而来的神兽，一瞬间就击溃了他所有的灵魂意志！！！
……
月汐城，天色近晚，如血染般的夕阳斜斜地挂在西方，将整个天空染的绯红，好似一块美丽耀眼的血色琥珀，深沉而动人。
风家，一袭白衣的风云乱悄然立在风家最高的阁楼中，凭栏远眺，无论是青灵山脉，还是月汐海岸似乎都映入他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眼眸中，其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浓烈不张扬却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微风拂过，衣袂轻摇，风云乱好似要随风飞去，羽化成仙一般。
他忽的抬头看向那妖艳的血色天空，又望了望青灵山脉上空浓浓地妖气雾霭，嘴角轻扬，掠起一道妖邪的弧度，轻笑道：“一场好戏似乎要开幕了……”
此刻的月汐城西城门，城门上十几个守护士兵正在互相打趣，吹牛扯淡，城门口四个士兵则是挨个检查着入城的平民百姓，佣兵，或是商人，由于天色近晚，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一丝疲倦，眼神中充满了能尽快回家吃上一口热饭的急迫感。
正在这时，远处的官道上，只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朝着西城门跑来，一时脚步不稳便摔倒在地，却又坚持着以手代足慢慢地爬向城门。大概过了好一会他才临近城门口，却见他满身是血，衣衫褴褛，更是断了一只手臂，但他却依旧低头爬着，直到一个守卫士兵惊慌地将他扶了起来，方才看到他已然模糊得分辨不清容貌的脸。
“快……快……报告……城主，妖兽……进……进攻……”话还未说完，满身是血的中年人终于坚持不下去，倒头便没有了气息，其实以他的伤势早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但却有一种未知的力量支持着他一直熬到了此刻，说完这句话，放才真正地断了气息。
没有人知道这个中年人的具体身份，只是从他的衣着中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佣兵。
“兄弟，兄弟！”青年士兵的叫声显然不能唤醒这个已然沉睡的人。
“快，快去报告守军大人！”这个青年士兵虽然有些慌乱，但第一时间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立刻让身边的兄弟去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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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闻言，并没有立刻去喝水，而是又一次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灌木丛，大树树干之类的地方，肯定没有妖兽的痕迹。他方才点头示意，走到溪水边低头开始洗脸，喝起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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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大，你怎么了——”几个佣兵发现周云的异常，刚要开口，却也看见了树干上的青灰色妖狼，顿时吓了一跳。
“风狼！！”这些佣兵们眼神惊惧，他们并没有因为只是看到一头风狼而感到庆幸，反而一个个脸色惨然，身体轻颤，因为作为佣兵的他们清楚地知道风狼是群居妖兽，几乎不可能独自行动。
果不其然，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周围的灌木丛，密林深处，一双双泛着绿光的可怕眼睛显露出来，流着口水，咧着尖牙，盯着周云一行人就如同看待最美味的食物。
周云在看到那些眼眸的瞬间，心中已然布满了绝望，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看来，这里至少有着五十头风狼不止，当下大声地喊道：“兄弟们，立刻分头逃，能逃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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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周云眼眶欲裂，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无数绿光中的一道怒焰般的赤红，唰！一道巨大而威武的银色身躯猛然跃上天空，踏着青色的旋风，如同御风而来的神兽，一瞬间就击溃了他所有的灵魂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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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家，一袭白衣的风云乱悄然立在风家最高的阁楼中，凭栏远眺，无论是青灵山脉，还是月汐海岸似乎都映入他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眼眸中，其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浓烈不张扬却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微风拂过，衣袂轻摇，风云乱好似要随风飞去，羽化成仙一般。
他忽的抬头看向那妖艳的血色天空，又望了望青灵山脉上空浓浓地妖气雾霭，嘴角轻扬，掠起一道妖邪的弧度，轻笑道：“一场好戏似乎要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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