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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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2回去陈府

    此刻哪怕陈玉竹昏了过去,她身后的两个嬷嬷也不松手,硬是把人架着。饶是再好的脾气,被欺负成这样也会爆发,陈远陌也不例外。

    他怒目而视,向那两个嬷嬷吼道:“还不快点放手!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陈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陈远陌阴冷的表情着实将两人吓着了,她们一时间忘了安国侯夫人的嘱咐,松了手,陈玉竹顺势滑下,倒在陈远陌的怀里。

    “玉竹?玉竹?”陈远陌扶着她躺下,在众人不注意之下,握了握陈玉竹的手,很快的,陈玉竹给予回应,很明显,她是装的了。

    “安国侯夫人!”陈远陌气愤的说道:“你诬陷我妹妹是扫把星,又毁她清誉说她有情郎,还毒打我四弟,这些帐大家都看在眼里!”

    安国侯夫人早就青了脸,她做梦都没想到前来闹事的人居然陈家的二房的四少爷!这下子自己可就不占理了!

    “安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国侯夫人兴师问罪道。

    “我……我……”安福立刻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淌着,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道:“是……是我的错,是我弄错了人……”

    “安国侯夫人!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陈远陌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大声质问道:“这位管家看起来根本不知情,你现在当众逼迫不觉得太过分了。”

    陈远陌的话点醒了在场众人们,这位陈家少爷说的没错,要不是有主子首肯,做奴才的哪儿敢动手打人?如今出了事就将人推出去。

    安国侯夫人简直是有理说不清的,没错,她是下令找人教训这个人,可谁知他是陈家少爷呢?她一直以为他是陈玉竹的情郎啊!她追罪安福根本没错,要不是安福给她错误的讯息,她怎么可能误会了去?!可现在无论她怎么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的,毕竟命令是她下达的。

    陈远陌深意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安福,安福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害怕极了,可谁能看到他那面带仇恨的脸孔。是的,安福恨安家,恨安策,恨安国候府!

    在外人看来,安福从小为安国候府鞠躬尽瘁,为主办事,慢慢得到提升,深得安国侯与安国侯夫人的信任,最终成为管家。可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

    安福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两人育有一子,壮壮呼呼的可爱极了,小名为虎子,虎子的年纪与安策差不多大,安策患有痨病后,被送去香山静养,安国侯夫人怕儿子一人孤单,便让安福送虎子前去陪伴,虎子去香山三年之后便死了,香山的人说,虎子是被毒蛇咬着了,中毒而亡。安福亲自跑去香山,接儿子的尸首回去,却见儿子那蜡黄面颊,消瘦的身材,他还哪有不知道的呢,虎子是被安策传染了痨病,由于是下人所以不会被精心照料,最后不治身亡。

    紧接着安福的妻子受不了打击,不久也去世了,只剩下安福孤身一人。那安国侯夫人自知是自家对不起安福,又忌惮安福心里怨恨,便又为他娶了个貌美的媳妇,安福对此没有拒绝,甚至在主子面前依旧卑躬屈漆,这使得安国侯夫人以为安福认了命,谁让他是做下人的命呢,更何况为他娶个新媳妇了,也该知足才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国侯夫人已经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可安福还记得,他根本不愿意另娶她人,他爱的人只有自己的亡妻,他唯一的儿子只有虎子,而这一切都被安国侯夫人,被安策夺去了,这让安福心里怎么不恨?!

    安福的经历,陈远陌早就查清楚了,所以当他找到安福,以五千两的价格做交换时,安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因为安福恨透了安国候府!

    安福故意给安国侯夫人错误的引导,让她以为来闹事的人是陈玉竹的情郎,安国侯夫人说要教训陈远明时,安福就派人差不多把陈远明给打残了,硬是让安国侯夫人背上黑锅!

    事情闹成这样,安国候府根本下不了台,安国侯见情况不妙,立刻先行建议道:“这人真的是陈家少爷吗?误会,一定是误会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赶紧找大夫来,给他疗伤吧。”

    要是陈远陌还在此不依不饶,反而是他耽误了自家弟弟的伤势,他可没那么傻,被套了进去,陈远陌道:“还有我妹妹,妹妹她昏迷不醒,她也需要大夫!”陈远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这……这是自然。”安国侯不得不无视自家夫人拉下的老长的脸,答应了陈远陌的要求。

    紧接着,小厮,嬷嬷们上前,将两个昏迷的人先后抬去厢房。

    作为兄长的陈远陌,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站在宾客前列的林淼,如果可以装作看不见的话,林淼早就无视掉了,他实在受不了陈远陌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林淼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子,最终妥协了,他移步走向陈远陌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嗯嗯,”陈远陌欣慰的笑了,道:“你陪我一起去吧,我腿还疼着呢,而且……而且……”说着说着,陈远陌地下了头。

    “而且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安国侯夫人他们?”林淼帮着他将下半句话说了出来。

    陈远陌不住的点点头,万分期待的看向林淼,“你再帮帮我吧,求你了。”

    瞅着陈远陌那副怂样,林淼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帮人帮到底吧,反正已经多管闲事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好了啦,陪你就是了,拜托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什么眼光?”陈远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淼。

    “……”就是你现在这种眼光啊。

    有些话林淼是说不出口的,陈远陌明白林淼的意思,却还偏偏故作不知情,满眼笑意,含满柔情。

    ******

    事情演变成这样,喜宴肯定是吃不成了,安国侯拉着老脸,赔笑着与宾客们致歉,请他们先回去。

    无论是陈家,还是安国候府,怕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变成人们茶后谈论的话题焦点。

    这些宾客之中,有位重量级的人物是不能轻易回去的,此人便是被皇帝派来的皇甫恒了。刚才他们说新房那边出事了,众人纷纷赶去看,但皇甫恒并没有去,他只是坐在贵宾席上,等待着太监的传话。

    只是来参加一个婚宴,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皇甫恒心里有些不快了,这安策小侯爷当场暴毙,父皇一定会询问他情况,要是这事解决不好,陈府和安国候府都得得罪。作为皇室成员,皇甫恒又不得不出面,所以当安国侯派人前来邀请议事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解决。

    厢房内,伤势严重的陈远明躺在里屋的床上,大夫先行为他简单疗伤,陈玉竹昏迷的躺在外屋的榻上,丝毫没有好转的意向。

    陈远陌走进厢房,他着急的来到陈玉竹的床榻前,屋里的丫鬟嬷嬷们都站得远远的,似乎是怕万一那陈玉竹伤着碰着了,又会被追究。

    “玉竹,玉竹。”陈远陌换了两声,他余光瞟向四周的下人们,见他们没注意自己这边,于是陈远陌低下头去,在陈玉竹耳边轻轻说道:“玉竹,过会四皇子殿下会来,能不能得救,就看你的表现了。”

    陈远陌刚站直身子,皇甫恒便在安国侯与安国侯夫人的协同下走进厢房。陈远陌连忙问安,“见过四皇子殿下。”连同的着屋里的所有人,都向其请安。

    此时里屋的大夫走了出来,行过礼后,陈远陌赶紧问道:“我四弟没事吗?”

    大夫是安国候府自家的人,他肯定不会将实话说出,反正人目前死不了不是,大夫安抚着道:“暂无大碍,只需要多加休养便可。”

    “那就好,那就好,”陈远陌俨然相信了大夫的话,他又拉着大夫去床榻前,“再看看我妹妹,她一直不转醒。”

    大夫为其把了把脉,道:“没事,她只是受了刺激,昏倒了。”大夫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将瓶盖打开,放在陈玉竹的鼻下,让她嗅了嗅,陈玉竹这才动了动眼皮,逐渐转醒。

    “玉竹,玉竹,”陈远陌终于放下心来,他扶着陈玉竹坐起身,关心的问道:“你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哥……呜呜呜……”陈玉竹抓紧了陈远陌的衣袖,双眼微红,嘤嘤的哭了,“带我回家,带我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他们……他们打我,骂我,我不是扫把星……,二哥……”

    陈玉竹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她哭得真切,却不失美感,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好,好,二哥这就带你回去!”陈远陌应承下来。

    可这毕竟是安国候府,如果就这么把人放回去,安家人可不会答应,这不,安国侯夫人第一个就不愿意了,他道:“既然已经跟策儿拜堂成亲,那便是我安国侯府的人,怎么可以说回去就回去?!”

    安国侯夫人之前的恶言相向,早就让陈玉竹心生恐惧,如今安国侯夫人一开口讲话,吓得陈玉竹跟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躲在陈远陌的身后,害怕极了。

    陈远陌肯定对自家妹妹百般维护,他道:“留在你们安国候府?那岂不是被你们往死里整?!”

    安国侯摇摇头,劝着说道:“陈公子,瞧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让你妹妹回娘家根本就是于理不合,万万不可的事情,”说着他看向身边的皇甫恒,恭敬的说道:“想必四皇子殿下也是这样认为。”

    之前新房门口发生的事情,虽然皇甫恒不在场,但是有太监给他报告,他知道安国候府的人有些过分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调查清楚,可规矩就是规矩,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形式下,除非男方家赶女方出门,否则女方是不可离去的,对此,皇甫恒稍微点点头,算是认定了安国侯的说法。

    想必那位英俊不凡,身着华服的男子便是四皇子皇甫恒了,陈玉竹耳边还环绕着之前陈远陌所说的话,自己能否脱离,全靠眼前这位四皇子殿下的态度了。

    陈玉竹一咬牙,从榻上滚了下来,她爬到皇甫恒的腿边,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衣角,哭着哀求道:“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求求您,别让我呆在这里,我会被他们折磨死的,求求您了。”

    之前陈玉竹躺在榻上,皇甫恒看不清楚,如今那人儿就跪在面前,他稍微低头便能看见对方那娇媚的容颜,陈玉竹可是美人一个,前世的她获得了大楚第一美人的称号,可想而知其美艳动人,一个女子,其最大的武器不就是她那姣好的面容么。如今的陈玉竹弱柳扶风般的跪在地上,柳眉微蹙,本该红艳的双唇惨白无关,那苦涩的神情,那忧愁与哀伤,都被皇甫恒尽收眼底。陈玉竹的面颊上还隐隐约约的有几个指痕,怕是被人打的。见这柔弱的女子这般可怜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