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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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昨夜也真是的,一个人去后山的草丛里,还被树藤缠住,身上留了这么多红痕,若不是国师大人恰好在那里看见小姐你,小姐你怕是要在那里待上一整夜了,染上风寒不说,差点连清白都没有了!”初言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道。

    树藤……

    谢云霜狐疑地看着初言,她知道初言不会骗她,可昨晚之事难道初言全忘了?

    罢了罢了,肯定是容宣安排的,想起昨晚,谢云霜便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

    “是这样的,国师大人说小姐您昨日梦魇了,怕是落水后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向大夫人说让你去寒山寺小住半月,正好太夫人也在那里,咱们过去住半月也好,省的在府里受气不是?”初言单纯因为不用回侯府而开心,可谢云霜总是隐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袭来,但仔细一想,位高权重的国师大人是要每日上朝的,寒山寺那么远,他应该不会过来才对。

    谢云霜这才绽开了笑颜,笑着对初言说,“我要沐浴。”

    谢云霜跟个没事人似的乐呵呵地穿衣,似乎对昨晚之事丝毫不在意,或许说她昨晚是在意的,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挽回了。要么容宣提亲,要么她孤独一生,经过昨日之事,她的名声早就毁了,谢云霜想除了容宣也不会有人向她提亲了,就算有,她宁愿拒绝也不愿让自己颜面扫地。

    事已至此,娶或不娶,便是容宣该纠结的事情了,而她,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顺应天意。

    容宣不娶,那她便如此一生了,容宣娶了她,至少她能有孩儿,年老了也能儿孙满堂,也算是幸事一件。

    经历过前世之后,情爱于她而言,早已是无物。

    谢云霜没想到自己会腿软连站都站不起来,差点摔倒,初言见状连忙过来搀扶,又是一阵絮叨,“小姐,国师大人说您的脚崴着了,他已经帮您接好了,就是这几日不要乱动,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初言就行。”

    谢云霜无奈,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喜欢念叨呢,活像个小老太婆。

    脚崴……

    亏他想得出来!

    初言搀扶着谢云霜进了浴池,将身子浸入水中,谢云霜昨日所受的皮外伤便因沾水而疼痛,不过这种疼痛却比不上因温热的水昨夜过于劳累而带来的疲累感消逝的舒适感。

    谢云霜感到十分舒适,突然“咔嚓”一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谢云霜吓得睁开双眼,只见容宣不顾初言惊讶的目光气定身宁地缓缓向她走过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交杂着水声响起,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些不耐烦,“还没好?”

    “你给我出去!”谢云霜十分恼怒,耳朵却爬上了淡淡红晕。

    容宣抬眉,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子全浸在浴池中,上面还飘着的玫瑰花瓣实在是碍眼得很,脖颈处还残留着昨日欢爱的红痕,再往上看,便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紧紧蹙起的眉毛,娇媚的掺杂着怒气的眼眸,微微翘起的鼻子,和那让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娇嫩唇瓣。

    他就喜欢她这幅恼怒的模样,让人……嗯……很有征服欲……

    “国,国师大人,我,我家小姐请您出去。”初言结结巴巴地说道,目光呆滞不知所措。

    谢云霜看见初言此举无奈得很,若说初言与她最像的地方,不是容易迷路,而是“欺软怕硬”。

    在府里像谢兰宁之流,初言大可大声地吼骂,丝毫不在意。可面对容宣这样习过武的人,她们两人都一样,别无他法,任人宰割……

    “初言,你先出去。”实在看不下去初言的“衷心护主”,无奈地吩咐道。

    “小姐!”初言急得跺脚,若是连她都出去了,小姐不就是瓮中之鳖了吗?

    “无碍。”谢云霜耐心地劝着初言,实则她心里何尝不想她留在这里,就怕她像昨夜一般,被拧了脖子,与其如此,不如让她出去,不用白白受苦,反正结果都一样……

    谢云霜觉得,在容宣面前,她的百般算计,都很无用可笑……

    初言一向是很听话的,谢云霜态度如此强硬,初言只好退了下去,不过却是一步三回头……

    走了才几步,初言回头的时候竟然看见她家身上只裹着一件披风被那个国师大人搂在怀里,四唇相覆,惊呆了初言。

    不顾旁人在场,容宣很认真地吻着怀中的女子,动作怜惜,又透着霸道粗鲁,放在她腰际上的手力道愈发地重了些……

    初言的嘴越张越大,最后呆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昨,昨夜发生了什么……

    良久,唇分,容宣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响起,“该出发了,你已经耽误时辰了。”

    “……”

    谢云霜抬眼看他,似乎是在确定,是她耽误时辰么?

    貌似不是……

    容宣笑笑,在她额前烙下一个吻,“我在外面等你。”

    再不出去,便要耽误一天了。

    容宣在初言身旁经过的时候,初言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跑到谢云霜身旁,支支吾吾地问道,“小……小姐,你……你们昨晚……”

    初言还未说完,谢云霜便微微颔首,初言惊讶得双手捂嘴,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

    “你说能怎么办?”

    初言像是石化一般,连谢云霜穿衣时也没有上前服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小姐,其实我今早就想过,您与国师大人还是相配的,您想想,国师大人位高权重,年轻有为,您又是侯府的嫡女,多相配啊。而且奴婢打探过,国师大人是多少京城女子的如意郎中啊,而且他三番两次地救你,那昨夜……昨夜以身相许也不为过。既然国师大人愿意娶你,那也是很好的姻缘啊。”

    谢云霜无奈地瞥了初言一眼,本以为这丫头会骂他几句,没想到她竟然给他说上话了,谢云霜总算是明白了胳膊肘往外拐的这句话。

    “小姐您别这幅模样,经过昨日之事,若是换了大夫人给您指婚,哪有这样好的姻缘。奴婢虽知道小姐您嫁一心爱之人,可是国师大人已经很好了,而且事已至此,小姐您也别无选择了。”未等谢云霜发话,初言仿佛是怕谢云霜不肯答应似的,竟然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劝道。

    谢云霜无奈地叹口气,故意板着脸教训着初言,“你小姐我的姻缘呢,便顺其自然,但这事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包括纱衣。”

    初言和纱衣两人有多好她自然知道,可纱衣是南曲柔的人,若是让南曲柔知道,那她便没办法翻身了!

    “奴婢知道了。”初言认真地说道,心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然是不敢随便透露的。可为何不能告诉纱衣,初言很是疑惑。

    “纱衣是大夫人的人。”谢云霜觉着没有必要瞒着初言,看见她疑惑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解释道。

    初言先是惊讶,但她相信小姐说的任何一句话,纱衣便真的是大夫人的人了。初言很痛心,感觉十几年的姐妹情意竟被纱衣如此糟蹋,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

    “走吧。”谢云霜只是轻轻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也再无它法了。

    这件事,还是要初言自己消化。

    “是。”

    初言早就将细软收拾好放到马车里,两人走出院子的时候便看见马车停在前面了。到处张望发现没有看见容宣,谢云霜心中一喜,上了马车才发现,她不愿看见的那个男子此时正端坐在马车里,一脸坏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