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调教渣夫 > 094 小冤家针锋相对

094 小冤家针锋相对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浩儿开了腔之后,整个人就似开了窍一般,话越说越溜,会说的越来越多了,让一家人欣喜不已。

    一家人平安顺遂,千柔只觉得这日子过得快话似神仙,并无他求。

    过了两天,锦绣园接到了帖子,那投帖之人乃是庆元公主,蒋毓的母亲,一个千柔做梦都没想到的人。

    接到帖子时,千柔十分惊诧,沉吟了半晌,还是决定让她上门。

    论尊卑,庆元公主是皇室中人,她要来,自己拒绝不得。

    再说,蒋毓于自己是有大恩的。看在他的情面上,自己也不能太薄情。

    庆元公主这个人,千柔是十分腻歪的,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她都是蒋毓的母亲。

    这些年来,她与蒋毓并无交集,但她心底,却并没有忘记他。

    在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他仿佛分花拂柳而开,令自己终于得见阳光。之后能一路灿烂,与当初他的扶持是分不开的。

    当初庆元公主亲自掐着她的场景,虽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时至今日,她人生已经炫丽无比,可以看淡庆元公主的辱骂、逼迫,可以很自信的扬起头来,跟庆元公主坦然相对。

    李靖行不知庆元公主为什么要来拜访,拉着千柔细问。

    千柔并不愿瞒着他,便将蒋毓恋慕自己,跟庆元公主起了冲突,最后远走边疆的事儿讲了一遍。

    李靖行得知还有这一出,自是吃惊不已。

    等回过神来,他将千柔圈在怀中,叹息道:“原来京中第一美男蒋公子也曾恋慕你,我真幸运,竟然能独占你。”

    千柔带笑道:“我能遇上你,也是有福之人。”顿了一下,皱着眉道:“这几年来,我与庆元公主并无交集,如今她突然过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李靖行细细打量着她,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你很不喜欢庆元公主?”

    千柔颔首:“的确不喜欢,她是一个很固执自大的人。对了,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向家,第二次见面,是在聚欢阁里,你还记得吧?”

    李靖行点头,露出追思的神色,皱着眉道:“当然记得,当时你脖子上有红印,绯红肿着脸,略有几分狼狈。当时我问你,你没有多解释,只说遇上了对头,被人恐吓了。”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当初恐吓你的人,是庆元公主吗?”

    千柔点头,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李靖行得知自己的爱妻曾在庆元公主手底下吃了苦头,又被庆元公主辱骂,不由得万分心疼。

    他便哼了一声道:“庆元公主虽然出身显赫,但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百般欺辱你,蒋公子远走,也算是报应了。”

    千柔却是神色自若,淡淡笑道:“往事已矣,我心底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心中实在好奇,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出想法,要来见我一面。”

    李靖行盯着她道:“之前我不知道她待你态度恶劣,如今知道了,不如回绝了,不必跟这种人来往。”

    千柔摇头道:“已经应了的事情,何必反口?再者,蒋公子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无情无义。”

    李靖行听了这番话,知道她心底柔软,因为感激蒋毓援手之恩,连带的,对蒋毓的母亲也有一份顾念。

    为人太重情,这是她的软弱,也是她的可贵。李靖行想着,便道:“要见也成,我陪着你吧。”

    千柔失笑:“这倒不必,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她欺负了去。”

    李靖行还是执意不允,拉着她的手道:“柔儿,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样,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陪着听着,绝不打扰,好不好?”

    见他一脸温柔,神色又带着坚持,千柔抵受不住,便点头应了下来,笑着道:“谢谢夫君。”

    李靖行睨着她,调笑道:“光嘴上说一说可不成,让我亲一口才行。”

    千柔抿着唇淡笑,摇了摇头。

    李靖行便不悦起来,撇嘴道:“又没有外人,柔儿你何必扭捏?”

    千柔面颊泛起一道红云,带着娇羞道:“不是不让你亲,是我愿意主动亲你。”

    李靖行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眸中迸射出火热的光芒:“柔儿,你可真是让我稀罕。”

    千柔但笑不语,抬起头来,送上自己的丹唇。

    唇齿相依,四周俱静,彼此眉眼间,便只有刻骨情意流转了。

    因在孝期内,两人并没有同房,但拉手、亲吻、拥抱却没断过。

    千柔并不是个假道学的人,觉得孝敬不是面上做功夫,只要自己心里有祖母就足够了,不必太过拘泥形势。

    同时她深信,亲密的身体接触,于夫妻关系而言,是有利的。

    人活在这世上,都会有孤单无助的时候,也会有喜悦欢欣的时刻。最好、最坏的时候,都应该跟最心爱的人一起相依着度过。

    悲伤失败时,给彼此一个拥抱,互相鼓劲,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

    成功喜悦时,给对方一个吻,让对方知道自己心底的愉悦,必定会让那份喜悦加倍。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夫妻间可以生死与共相濡以沫,亦可以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不共戴天。

    夫妻关系需要精心维系,一路走来,千柔一直很用心,从未大意过。

    李靖行如今见识广阔了,心胸自然也不一样了,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死守规矩的人,从不觉得跟妻子亲昵了,就是对祖母不敬。

    且他眼底心底都只有千柔一个,又一直在家里守着,总是忍不住想往妻子跟前扑。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不矫情,不拘泥规矩,倒是情投意合,小日子有滋有味。

    很快,庆元公主就上门了。

    在李靖行的陪同下,千柔步到正厅,与庆元公主会面。

    见完礼,分宾主坐下后,千柔惊讶发现,几年前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庆元公主,迅速苍老了。当然,她保养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但是额头却看得出有深深的法令纹,眼角也有淡淡的鱼尾纹,眉眼间透着疲倦抑郁之色。

    她打量庆元公主的时候,庆元公主也在瞧着她。

    映入眼帘的女子,穿了身玫瑰红云罗长裙,云鬓上几朵珠花,另簪了朵并蒂莲玉钗,腹部高高凸起,气色红润,眉目浓丽,显得娇丽动人。

    传闻中的纨绔李二公子,在她身边静静坐着陪伴,眉目间一副关切体贴之色。

    听说李二公子为了她,遣散了婚前就纳了的几个通房,成婚后一心一意待她,并没有闹出什么娶妾逛青楼的事儿来。

    如今瞧着,果然是将她放在心坎上了。

    庆元公主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涌起一抹酸楚来。

    蒋毓离京后,碍于之前蒋毓的话,自己并没有采取手段对付过她,但手脚还是做了一点的。

    千柔刚获得郡主封号那会儿,玉欣从江南回来。她与玉欣会面时,言语间嘲讽千柔,使得玉欣对千柔十分厌恶。她本以为,以玉欣的身份和智慧,必定会对千柔造成一定的冲击力。却没有想到,玉欣与千柔见面后,没多久就倒向千柔,将之视为挚友。

    那之后,任凭自己怎么努力,玉欣都听不进去,只一门心思说,千柔真的很出色,值得自己深交。

    玉欣一点作用没起,反而倒戈相向,将庆元公主气得半死。

    再有,就是镇南王府的明惠郡主夏云霞,她也挑拨了几句。却没有想到,到最后,明惠虽然真如她所愿,跟千柔对峙了起来,但从未胜过,闹到最后,连封号都丢了。

    更可怕的是,当时的武王,如今的太子齐逸峥百般维护顾氏,当众搁下狠话,弄得夏云霞成了无人问津的老姑娘。

    时至今日,夏云霞都没嫁出去,窝在镇南王府守着一亩三分地,从没出过门。如今,齐逸峥成了太子,估摸着,夏云霞这辈子都得老死家中了。

    花了不少心思,到最后,于顾氏并没有一丝伤害,庆元公主自是又气又恨。

    没等她想出新的法子来,顾氏竟然携着夫君,远走江南了。

    庆元公主只觉得天空终于明媚了,也就渐渐放下对她的怨恨,转而将心思投到儿子身上。

    屡次写信往边疆,催促蒋毓回京,信写了几十封,蒋毓那边却只按月回复一封报平安的简短信笺,只字不提归期。

    庆元公主的心,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渐渐变得冰凉。

    如今,坐在这里瞧着顾氏,心底的酸楚冰寒越发深浓了。

    昔年自己百般瞧不上的庶女,今日却早成了京都风云人物,不但有郡主封号,还生了一双儿女,如今,又怀上了。

    名满天下,有一双嫡子女,夫君又百般疼爱,一心一意,真可谓活在蜜罐里。

    更别提,连如今的太子殿下也对她百般思慕,来日京中女子,谁能比她更尊崇呢?

    忍不住,有一抹念想涌上心头:若当初自己没有欺辱她,支持儿子的决定,那么,儿子与她,是不是有一丝可能呢?

    毓儿之出色,大家有目共睹,眼前这顾八,当初被毓儿所救,又跟毓儿来往了几次,不可能对毓儿没有一丝感觉。

    当初,她还没到光芒四射的时候,只是顾府的庶女,若公主府真想娶她进门,顾府不可能不应允的。

    庆元公主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了。

    千柔打量她之后,见她一直瞧着自己不说话,微微挑眉道:“冒昧问一声,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庆元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瞥了李靖行一眼,才道:“本宫想与佳禾郡主单独谈一谈,请李二公子回避一下吧。”她声音很平板,但与几年前相比,已经要好得多了,淡去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李靖行却觉得她一点都没有做客的自觉,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且因为之前她一直欺辱自己的妻子,对她印象很坏。

    他心中腻歪厌恶,面上却没露出来,只微笑道:“我与内人夫妻一体,公主有话只管说就是了。”

    庆元公主见他竟然不肯走,吃了一惊,不悦的道:“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怕本宫吃了佳禾郡主不成?”

    她目光在李靖行脸上一转,声音中便多了一丝嘲讽之意:“本宫知道,佳禾乃郡主之身,李公子却是白丁,心里难免紧张,怕佳禾生出别的心思,这才想时时刻刻守着她。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但本宫可以向李公子保证,本宫真的只想跟佳禾说几句话,绝没有别的想法。”她这番话不乏挑拨之意,点出李靖行与千柔男弱女强,李靖行这才会时时巴着妻子,生怕妻子生出异心来。

    她想讽刺李靖行:做男人做成这样,未免也太窝囊太没志气了。

    李靖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缓了一缓,正色道:“公主此言差矣,论起来,我不如她是事实,但我并非无用之人。不谈别的,我能被她倾心相待,就可以知道,无论旁人怎么看我,她心里始终觉得我很好,觉得我强过旁人。于我而言,这就够了。”

    他说着勾起唇,转而又露出一抹笑容,声音中不乏深情:“我的妻子,我是十分相信的,从未怀疑她。我要陪着她,是想好好照看她,不想她独自面对风雨。我是她的夫君,这是我该承担的。”

    这番话不卑不亢,回击得十分有力。

    庆元公主脸色有一丝扭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这时,千柔看向李靖行,微笑道:“你本来就很好,在我心里,你是上天给我的厚赐。”

    语落,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甜蜜。

    庆元公主将这景象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存,咬了咬唇,忍不住道:“说真的,郡主的心思,本宫真还理解不了。听说有不少人觉得郡主与众不同,心怀爱慕,内中不乏身份显赫者。那些人,郡主都不放在心上吗?在郡主心目中,他们都比不上李二公子吗?”

    这几句话,看似寻常,实际上绵里藏针,是在给千柔挖坑。

    当今的太子殿下齐逸峥,对千柔有情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可谓全天下都知道了。

    若千柔点了头,承认那些倾慕者都不及李靖行,那就是说,就连齐逸峥,也赶不上李靖行。这种狂妄的话一旦传出去,不招来闲话才怪呢。

    若千柔否认,那么,李靖行这个做夫君的就在跟前。听得自己的妻子反口说,夫君不如他人,当事人心里的滋味儿,必定会复杂得难以言喻。

    庆元公主心思转着,眸底甚至闪过一抹得意,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绝妙,恨不得夸赞自己几句。

    却见千柔明眸流转,淡淡道:“听说?公主从哪儿听说的?我一直觉得公主品性高洁,绝不是爱听闲话之人,莫非我看错了?”

    庆元公主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被噎得脸色发白。

    她怎么都想不到,顾氏不但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反而将了自己一军。

    她咬牙定一定神,才如常微笑道:“佳禾郡主名满京城,这些事儿常有人议论,本宫听闻不足为奇,对于方才本宫的问题,郡主怎么想的呢?郡主看上起时刻以李公子为先,在郡主心目中,难道他不是最出色的吗?郡主迟迟不答,莫非这问题很难,令你很纠结?”

    千柔见她语气渐渐咄咄逼人,唇边凝出浅淡的弧度,声音也冷淡下来:“抱歉,这是我的事,无可奉告。”

    盯着庆元公主,复又问道:“说实话,我与公主真没到能坐在一起交心的地步,公主是贵人,有事说事,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顾念着蒋毓,千柔很想退一步,不卑不亢将庆元公主招待好,然后送她离开。

    毕竟,这种人,一辈子都打不了几次交道,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但照了面之后,庆元一直东拉西扯,还挑拨自己跟李靖行的感情,这让千柔觉得,这庆元虽然年纪大了些,容色苍老了些,但骨子里,还是十分令人反感的,根本就亲近不起来。

    千柔一向都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立时就决定了,拿面上情对待她就行了,不必跟她东拉西扯,影响自己的心情。

    庆元见她滴水不漏,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有撵自己之意,心中不由得恼怒起来。

    她眯了眯眼,哼道:“本宫无论走到哪里,得的都是笑脸,没想到到了这里,郡主却是这样的语气,倒叫本宫开了眼界。来日本宫倒要好好宣扬一下,让郡主的娘家、定国侯府都知道郡主的待客之道。”

    话音刚落,千柔还没开口,李靖行已经道:“好叫公主得知,在下的祖母去世前,已经同意让我们自立门户。至于顾家,我们早就不来往了。”言罢再不言语,只看着庆元微微一笑。

    他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很明显:他们如今是独门独户,顾家、李家的看法,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庆元公主心抽抽,感觉一针戳在棉花上了。

    千柔扬起头来,朝李靖行笑了一下,方才将目光投向庆元公主,重复问道:“公主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庆元犹疑片刻,见李靖行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偏偏自己有求于人,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她咬牙,忍了下来,瞧着千柔,轻描淡写的道:“也没有什么,毓儿离京已经有几年了,一直不肯回来。本宫来此,是想让郡主帮忙周旋一二,给他写封信,好让他早日归来。”

    千柔一听,整个人都无语了。

    且不说她这要求多不合适,就单拿她这个人今天的表现来说,明明有求于人,却依仗着身份,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会是蒋公子的母亲呢?

    千柔叹气,百思不解,只觉得命运之奇妙,无人能懂。

    庆元公主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登时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千柔,皱眉道:“本宫自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郡主,你不肯答允吗?你别忘了,当初是毓儿百般助你,你才能有今日呢。”

    千柔澄净的眼眸波澜不惊,缓缓道:“公主放心,蒋公子的恩德,我从未忘记过,但他是公主的儿子,连公主的话都不肯听,如何会听我的话?公主却是找错人了。”

    庆元公主见她推脱,不由得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毓儿是因为你离京,明知道毓儿心里只有你,你肯开口,他不可能听不进去。”

    千柔见她直接嚷出蒋毓对自己有情的事儿,瞳孔一缩,心中恼怒起来。

    倘若自己没提前跟李靖行解释,如今,夫君得知这种消息,心中不可能毫无芥蒂。

    这位庆元公主,真是让人恨不得避而远之,一辈子都不要相见才好。

    正想着,庆元公主将目光投到李靖行身上,淡淡道:“这事儿,李公子必定不知道吧?说实在的,你这个妻子真挺有本事的,也不知是她魅力大,还是她很懂拿捏男人,反正京中才俊都觉得她好,将她当做心头好呢。”

    李靖行淡淡笑道:“内人最守规矩,自然是因为她魅力大,才会引人瞩目。不过,她再出色又如何?终究还是被我独占了。”说着唇边笑容微深,一副得意又欢喜的模样。

    庆元公主霎时脸绷得铁紧。

    她刚才那番话,是想暗示顾氏是个不安于室又爱使狐媚手段的人,才令京中才俊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没成想,李靖行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反而只为娶到她欢喜。

    这对夫妻,真是恩爱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千柔却被她屡次挑拨弄得没了耐心,语气平板的道:“公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既是要让我办事,态度怎么竟有些不对劲呢?”

    庆元公主恍然醒过神来,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憋了半天,才挤出一丝笑容道:“本宫今儿个头有些发晕,说的话也许有些不中听,还望郡主不要计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庆元而言,朝千柔低头是最难的,但没法子,为了儿子能归来,这口气她只能忍下来。

    千柔神色不变,淡淡道:“公主说笑了,公主是什么身份,我如何敢跟公主计较?难道不怕公主找人评理吗?”说着,伸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见她如此牙尖嘴利,还打哈欠,分明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庆元公主笑容登时消失,脸色发沉。

    缓了一缓,庆元才忍住气,略微低下头道:“本宫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郡主是否愿意帮忙,直接言语一声吧。”

    千柔默了一下,咬着唇道:“说实在的,我与蒋公子几年都没来往,又是男女之别,写信真不合适。不过,我心里一直拿他当恩人,当朋友。既然公主瞧得起我,回头我试着给蒋公子写封信,邀他回京瞧一瞧太子殿下。”

    庆元公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李靖行略微歪着头,淡淡道:“说实在的,寻常人这时候该开口道谢才是,不过,公主非寻常人,自然不会照寻常人的法子行事。”

    庆元公主听了这番话,不免又被噎了一下,缓了一缓才道:“佳禾郡主口才好,李公子近墨者黑,如今也是个中翘楚了。不过,身为男人,光会耍嘴皮子没用,还是得拿出真本事来,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才行。”

    李靖行经过千柔的开导,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规划,闻言并没有如庆元期盼的那般,露出低落自卑的神色,反而淡淡笑道:“多谢公主指点,此事在下心里有数。”

    千柔接口道:“公主费心了,我也有几句话,倘若公主不嫌弃的话,不如姑且一听。”

    庆元“哦”了一声,淡淡笑道:“你说就是了,本宫挺想听一听你有什么高论。”

    千柔抿唇,不卑不亢的道:“公主身份贵重,世人皆知,但公主为人处世的态度,却不能让人心悦诚服。我自己自然无所谓,但来日蒋公子回来,势必要娶亲的。还望公主能放开心胸,好好对待自己的儿媳,让蒋公子过上安生日子。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公主自己。”

    庆元脸色变了又变,板着脸道:“本宫的事儿,与你有什么干系?”

    千柔如常微笑,从容道:“自然与我无关,但刚才公主百般操心我跟夫君的事儿,我如今自当礼尚往来,不然,岂不占了公主的便宜?”

    庆元公主冷哼,本想继续辩下去,但转念想起今儿个自己过来,是有求于她,倒是不好撕破脸。

    她便只能忍着气,起身道:“本宫与毓儿的事情,本宫心里有数,至于你,帮本宫写好信就成,旁的不必操心了。”言罢站起身来,径直出去了。

    千柔拿好话劝她,本是一片好意,但她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反而十分生气,觉得千柔管得太宽了。

    她一面走一面想,今儿个就此罢了,来日,自己必定要寻个比顾氏出色,又温良贤淑的儿媳,将儿媳收复得服服帖帖,带到这顾氏面前,好好打顾氏的脸。

    见庆元一行人走远了,千柔转而看向李靖行,微笑道:“夫君今儿个口才好,气势也足,种种表现真是让为妻惊喜不已。”

    李靖行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旋即皱着眉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劝她?虽只是初次见面,但我看得出,她为人很固执,又高傲,根本听不进你的好话。”

    千柔叹息道:“她如何,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但她是蒋公子的母亲,为了蒋公子好,我不得不多几句嘴。”

    李靖行斜睨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哼道:“当着夫君的面提别的男人,该打。”

    千柔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不过是跟自己玩笑罢了,便凑趣道:“哎呀,好大一股酸味儿,我们家的醋坛子倒了呢。”

    李靖行也笑,顿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柔儿,你放心,你出色,我虽然会吃醋,但心里一直都相信你,绝不会对你起猜疑之心。”

    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让他对自己的妻子很有信心,她贴心温暖的态度,也让他很自信,觉得自己与她,是可以牵着手,一路走下去的。

    千柔目露感动之色,心中欢喜又得意。

    昔日付出,如今,到了坐享成果的时候了。

    费尽那么多心思调教,如今的他,已经是她想要的模样。

    得夫如此,一生之幸。

    既然答应了庆元公主,千柔很快提起笔来,给蒋毓写了信。

    她写这封信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李靖行,相反,还拉着李靖行一起斟酌用词。

    等写完了,千柔便将信装在信封里,并没有封漆,让绯红送到庆元公主府上。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庆元公主的到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康隆三十二年冬,腊月初六,安王府派人报喜,说李雪茹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千柔之前早就备好了礼物,但因为还在孝期,便只打发了绯红过去探望,送了极其丰厚的洗三礼。

    到了腊月二十,千柔也顺利生下孩子,也是男孩。

    李靖行喜得合不拢嘴,一直拉着千柔道谢,又连声说她辛苦了,令底下的人都好笑起来。

    这小儿子李靖行自己起了名字,小名叫瀚儿,大名也李承梁,都是照哥哥的名字排下来的。

    生了小的,千柔要坐月子,又要给小儿子喂奶,便只能将照顾一双儿女的责任交托给李靖行和绯红几个。

    好在家里人都是妥当的,孩子们也渐渐懂事了,千柔还是很放心的。

    之前他们在外地,没有亲眷,如今这小儿子在京城出生,亲朋好友都送了礼,洗三时十分热闹。

    洗三当天,东宫的人并没有动静,但到了次日,却是齐崇光领着一众内侍,抬了不少礼物上门贺喜。

    李靖行本在屋里照顾千柔和小儿子,听说齐崇光来了,忙亲自出来接待。

    照了面之后,彼此客套一番,齐崇光便照上次那般,向李靖行道:“父王让人准备了时新宫花、饰品,嘱咐我亲自交予令爱,还望李叔叔行个方便。”

    李靖行吓了一跳。

    上次这孩子就是这样的说辞,后来竟跟蕾儿大闹了一场,简直刷新了大家对这温润少年的认知。

    当时的场景,他虽然没亲眼见,但听妙音转述过,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他心里想着,注视着齐崇光,露出迟疑的神色来。

    齐崇光在他的注视下,立刻明白他心头所想,心中十分恼怒。

    自己是有前科的,跟那李蕾儿闹得不可开交,按理说,的确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若能由自己做主,他是绝不会说这种话,更不想见那小丫头片子的。

    无奈,他有个不靠谱的爹,平时并不召见他,一召见他,就是让他到锦绣园送礼,更可气的是,还要单独给那小丫头片子送东西。

    齐崇光略一反抗,齐逸峥就嘿嘿冷笑,指着他的鼻子道:“两条路,第一,乖乖去李家送礼,大家皆大欢喜;第二,忤逆父王关三个月禁闭,你自己选吧。”

    齐崇光脸绿了,随后只能屈服在父亲大人的淫威下,乖乖带着人马来了。

    所以说,他要见蕾儿,全是因为拗不过父王,绝没有别的关系。

    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底对她也有一丝好奇,想瞧一瞧刘修文表弟口中什么都会的出色姐姐,跟自己记忆里又馋嘴又泼辣、又莽撞又粗鲁的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李靖行先是发愣,等回过神来,忙道:“公子是大忙人,抽空上门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如何敢劳烦公子给小女送礼物?这样,公子不妨将东西留下,由在下代为转交吧。”

    齐崇光摇头,苦着脸道:“父王有命,我必须听从,还望李叔谅解。”

    见他执意要自己转交,李靖行无奈,只得道:“既如此,我让人将小女唤来就是。”

    他考虑得算是很周全了。

    两个孩子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宜单独碰面,倒不如将女儿唤来,有自己看着,怎么也闹不起来。

    齐崇光一想也行,点头应了下来。

    李靖行便唤过妙音,让她亲自跑一趟,赶快将蕾儿带过来。

    妙音忙忙应了,赶到蕾儿的住处回了话。

    那时,蕾儿正坐在暖炕上,教浩儿玩千柔自制的积木,自得其乐。

    入冬后,小伙伴们就不再来了,便只能姐弟两个相伴度日了。

    听得妙音说,上次与她打了一架的齐公子来了,还指名道姓要见自己一面,蕾儿脸立刻就绿了。

    不过,她上次受了教训,又学了几个月的规矩,也开始知事了。

    她咬着唇,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哼道:“有父亲亲自出面就成了,叫我去做什么?我忙着呢,没空见他。”

    妙音出了一脑门的汗,忙道:“这位齐小爷乃是太子的嫡长子,身份贵重得很。他要见大小姐,这是大小姐的荣耀呢。趁这个机会去见一次,说几句软话,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岂不是好?”

    因着孩子们一日大似一日,家里便都改了称呼,称李靖行为老爷,称千柔为夫人,孩子们就是少爷、小姐了。

    蕾儿撇嘴道:“他身份高贵不高贵,我早听你们念叨很多次了,但他身份与我不相干。我一见了他就讨厌,绝不可能对他笑脸相迎,你趁早让他去别处耍威风吧。”

    妙音无可奈何,只得跪下道:“齐小爷提了要求,老爷是没法拒绝的,小姐还是勉为其难去一趟吧。不然,老爷会为难的。”顿了一下,又道:“小姐就露个面,行个礼,不想说话就不说,成吗?”

    蕾儿见她一直坚持,又不忍心让父亲为难,只得道:“罢了,我换身衣裳,随你去就是了。”

    虽不情愿见齐崇光,但她经过嬷嬷的教导,已经知道了女孩子出门见客,得打扮得妥当一些,不然就会失礼人前,被人说没教养,连累父母受人指责。

    妙音见终于说服这小祖宗了,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来亲自伺候她换衣裳梳头发。

    最终,蕾儿穿了一身新做的水红色小袄,下面是藕荷色罗裙,前襟袖口绣着喜鹊登梅,裙幅绣了蝴蝶牡丹图案装饰。头发没重新梳,但在鬓边簪了两朵红宝石簪花,另加了一枚珠钗,尾发束着缎带裙衫同色缎带,俏皮活泼。

    厅里,李靖行因为与齐崇光没有共同话题,十分苦恼,心底不免就有了几分埋怨,觉得妙音办事不利,连蕾儿都请不来。

    齐崇光倒是神态自若,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

    一来,他身边有父亲大人派来的耳目,不能不从容一些。

    二来嘛,他猜到李蕾儿不可能一请就来,必定要作一作,但最后又不得不来。

    说真的,他还真盼着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呢。

    正遐想着自得其乐,听得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人道:“大小姐来了。”

    齐崇光抬头一望,见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衣衫整洁,缓缓步进来,竟颇有几分气度。虽然肤色微黑,但脸颊上洋溢着健康活泼之色,竟让人觉得很耐看。

    齐崇光乍然见了这小丫头片子截然不同的一面,眼睛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蕾儿却是目不斜视走上前来,旋即站定了,照嬷嬷教的规矩,欠身朝齐崇光施了一礼,口中道:“见过齐公子。”

    李靖行见她举止颇有度,心中欢喜,油然生出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自得来。

    齐崇光“唔”了一声,总算回过神来,眯起眼道:“我与李小姐虽非初次见面,但李小姐似乎没给我行过叩拜礼呢。”

    他并非苛责之人,但对着这小丫头,却是忍不住刻薄起来,恨不得跟她再打一场,将面子找回来。

    当然,再打一场是万万不能的,但以身份压倒她,占点便宜却是能够的。

    蕾儿本是极力克制着,才能保持小淑女的风范,一听这死对头张了嘴,竟是要强迫自己行礼。

    到底修炼没到家,这人又是她万分厌恶的,她登时就装不下去了,抬起头来瞪着齐崇光,眸中似能喷出火来一般。

    齐崇光见她目光中透出凶意,不但没退缩,反而觉得有趣,这小辣椒总算回来了,不然,自己还真要怀疑她骨子里换了一个人呢。

    如是,两人的目光便在空中交织着,似乎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交战一般。

    蕾儿一边盯着他,一边寻思,几个月不见,这小男孩似乎长得越发俊秀了。

    转念又,长得好又如何?他跟自己可是有仇的,还要强迫自己行跪拜礼,可恶至极。

    这样想着,她眼中的目光就凶狠起来。

    周围的人见他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心里齐齐抽了一抽。

    这么小的孩子,啧啧,那目光真像是世仇一般,噼里啪啦带着火光呢,似乎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杀死。

    论起来,两人有什么仇什么怨呢?不过是打了一架罢了,怎么就没玩没了了?

    李靖行见女儿瞬间就由小淑女变身小豹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种时候,他自是不可能说齐崇光的不是,便只能冲蕾儿道:“女儿,你做什么呢?齐公子的话你听懂没?你该给他行一个大礼才是。”

    蕾儿闻言,只想大声回一句:“让我行大礼,他也不怕折福。”话到嘴边,想起母亲教导的“语到唇边细思量”的教诲来。

    她立时就清醒过来,使了很大力气吐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旋即,她露出笑容道:“爹爹所言甚是,女儿谨遵爹爹教诲。”说着便转身,朝妙音道:“劳烦姐姐给我拿个垫子过来。”

    几个月前,她不知道齐崇光的身份,无所顾忌才跟他开打。

    如今经过众人的耳提面命,她明白了齐崇光不是自己能惹的,也知道人不可能随心所欲,很多时候,都得朝旁人低头。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死对头,但别人身份高呀,不低头不行。

    妙音正因两人针锋相对而苦恼,生怕蕾儿发脾气闹得不可收拾,见她镇定下来,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忙点了头,亲自去寻垫子。

    蕾儿吩咐完,便垂下头来静静等候,竟有几分娴静之意。

    齐崇光见状诧异无比,怔怔看着她,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孩了。

    分明刚才她还气得要命,恨不得跟自己打一场,被李靖行说了几句后,竟然就定下神来,不但没发火,还回心转意要给自己行礼。

    这小丫头片子,变脸真比翻书还快呀。

    正想着,妙音已经将垫子拿了进了,恭恭敬敬放在蕾儿面前。

    蕾儿在心头默念“受了我的礼,是要折福的”,身子蹲下去,跪下行了礼,口中道:“见过齐公子。”

    见她真服软了,齐崇光虽仍旧诧异,但心中却油然生出一丝得意欢喜来

    他矜持笑了一下,才道:“哎呦,这是做什么?李小姐也太客气了,我可受不起。”

    众人嘴巴齐齐抽了一下。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欠揍。

    太子府的人目瞪口呆,恨不得捂脸,明明是小主子自己逼人家行礼,到头来却说出这种话来。

    啧啧,小主子在人前一向是从容自若,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到了这锦绣园,就变了画风呢?莫非一来这里,就中了邪不成?

    蕾儿也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忍不住道:“哎呦,你老人家可别说这话,你可是齐公子,是太子的嫡长子,你有个好父亲,你走到哪儿,都得被人供起来拜才行呢。”

    她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齐崇光却皱眉,觉得自己能从里面听出讽刺的意味来。

    她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仗着是太子之子,才能作威作福吧?若自己不是有这么个好父亲,什么都不是。

    哼,小丫头片子,人小,嘴巴倒挺利索的。

    齐崇光暗自腹诽着,故意笑着道:“李小姐挺有见识的,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很有福气。”说着斜睨着蕾儿,唇边笑纹微深:“李小姐羡慕吗?这福气乃是天生的,即便羡慕也羡慕不来呢。”

    蕾儿被他的话语和神情气得磨牙,淡淡道:“齐公子猜错了,小女子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并无羡慕之意。”

    垂下眼皮,又问:“小女子能起来了吗?”

    齐崇光自是想让她多跪一会儿,享受胜利者的滋味儿,但耳畔却传来内侍的轻咳声。

    齐崇光登时醒过神来,知道这是父王的人在提醒自己,不能太过分了。

    他便只得见好就收,假笑道:“瞧我,光顾着说话,竟忘记说免礼了,真是不该呢。”

    蕾儿见他那模样,笑得假得没法看,忍不住哼了一声,才站起身来。

    这时,李靖行身怕他们闹起来,忙朝蕾儿招手道:“女儿,到我这里来坐吧。”

    蕾儿应了,依言走到李靖行身旁,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坐下后,她便微微垂着头,挺了腰背,并腿放好,不再言语了。齐崇光见她这样,登时觉得无趣起来。

    他就爱看她炸毛的模样,仿佛小刺猬一般,如今,小猫敛起爪子,装成娴静的小淑女,实在倒尽人胃口。

    他想着,不自觉就皱起眉,左手端起茶盏,右手轻轻拈起盖碗儿,慢慢刮着描金的茶碗,小口品茶。屋里气氛便凝滞了一下。

    周围众人见他们消停了,都抬起手来擦汗,松了一口气。过了一瞬,齐崇光抬起头来,让内侍将锦盒奉上,朝蕾儿道:“这是我父王让人搜罗,专门给你的饰物,虽然都是小玩意,但都是极好的,价值不菲,你定然从没见过。”说着扬起下巴斜睨着蕾儿,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副“你是土包子,你见识少”的模样。

    蕾儿养气功夫不到家,立刻就被他的眼神激怒了,但她如今学聪明了,知道不能直接开口骂,那样会显得没礼貌,显得没有尊卑观念。

    她眼珠子一转,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便淡淡笑道:“我见没见过且不论,莫非齐公子都见过了?”

    齐崇光扬着下巴,得意洋洋,想也不想随口就道:“我当然见过,我的见识,比你多一百倍都不止。”

    蕾儿“哦”了一声,笑容灿烂起来:“我一个小女孩,年纪又小,自然比不得齐公子。啧啧,齐公子小小年纪,对女孩用的东西却很熟悉,真是厉害呀。”

    齐崇光听了她前段话,还以为她服软呢,等听完了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正羞恼之际,蕾儿继续道:“我小时候,因为性子活泼,爱玩男孩们玩的游戏,娘亲有时爱给我穿男孩的衣服。如今齐公子喜欢女孩用的饰物,这是什么缘故呢?哎呀,我真想不明白呀。”

    众人愣住,嘴巴齐齐抽了一下。

    先说自己,然后将话题引到齐崇光身上,言语间分明暗示,小君子一般的齐公子,私底下,其实很喜欢女孩用的小饰物。

    有些定力略差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其后立刻捂住嘴巴,生怕惹怒齐崇光。

    另有些脑洞大的,忍不住偷偷瞧着齐崇光,想象他穿上女装,再带上女孩的珠花、耳环是什么模样。

    虽然众人遮遮掩掩,但齐崇光听到笑声了,也看见众人神色古怪起来。

    他心思机敏,立刻意识到众人心里在想什么,不免脸一黑,盯着蕾儿的目光,立刻又能喷出火来了。

    他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战斗力还挺强的,东拉西扯,竟然将话题扯成这样了?

    听一听她说的什么话,这种话传出去了,自己还能见人吗?

    李靖行听了蕾儿的话,本也觉得好笑,其后很快发现齐崇光神色不对劲,忙开口打圆场道:“好了,齐公子,东西也送了,你是大忙人,在下不好留你。今儿个多谢公子前往,在下感激不尽。”

    齐崇光仍旧盯着蕾儿瞧,唇边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来,顿了一下,才回道:“一点心意罢了,李叔叔不必客气,论起来,我也的确该走了,这样,李叔叔跟令爱一起送我去门口,成吗?”

    李靖行听了,不免有些奇怪,还没答话,蕾儿就道:“有爹爹送就成了,我还要回去陪弟弟呢。”

    不等李靖行点头,齐崇光就勾唇道:“客人这么点要求,李小姐都不肯,不知李小姐是胆小如鼠,不敢去门口呢,还是规矩没学好,什么都不懂呢。这问题我想不明白,李小姐,你自己回答一下吧。”

    蕾儿一听,心里那个气呀,立刻就道:“送就送,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吃了我。”说着就站起身来,率先朝外面走去。

    齐崇光如愿以偿,露出欢喜的神色,忙也起身随了过去。

    李靖行一头雾水,与同样茫然不解的妙音对视了一眼,只得按下心头思量,追了过去。

    ------题外话------

    最近的粉丝活动:

    迷糊涂秀才投了2张月票

    180**6972童生评价了本作品

    158**1598贡士送了6颗钻石

    WeiXind29ea22d48秀才投了1张月票

    pb8381秀才投了2张月票

    谢谢亲们的支持,谢谢订阅的亲们,谢谢你们一路支持,让我能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