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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见面,侯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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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宁夕站在一个石堆上面,看着集结在面前的八万狼牙铁骑。初来时是十万人,死了一万多人,伤了几千人。如果夺回贝州城的这场战役来算,一万多人的牺牲并不算什么。

    可是,木宁夕仍然觉得心情沉重。她总是希望不死人的完美结局,但是战争没有不死的人,从古代到现代,战争中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悲剧。

    看着集结的男人们昂首挺胸,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绝决和勇猛,她只叹自己还不够强大,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悲凄。

    心思百转千回,木宁夕抛除一切杂念,决定好好的向这些英勇的汉子们解释清楚,尽量不让他们失望,失去信心和勇气。

    “兄弟们,自从你们进了狼山,成为狼牙铁骑之后,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们,也全心全意的想要你们平平安安的。”

    “说实话,此去汴州城领赏,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兄弟们成为狼山的人,就不能再成为南晋国的士兵。离开狼山时,我有说过吧。”

    队伍里站出一个人,此人正是精兵团的,那个曾经在滚陡坡时被木宁夕狠狠批评的男人。

    他大声说:“狼后,你放心吧。我们只想跟着司徒将军,不管他是谁,我们只听命于将军。还有你,不论你是公主,还是狼后,我们也听命于你。”

    木宁夕感动地哭了。

    “好。我感谢大家的体谅。等回到狼山之后,狼王和我会给各位论功行赏,绝不比他们赏得少。”

    “狼后威武!”

    “狼后威武!”

    “嘘——!”

    木宁夕食旨竖在唇上,“都去吃饭吧。等我从汴州城回来,我们痛饮三大碗。”

    “我等祝公主一路顺风。神女之威,名震天下!”

    木宁夕豪情万丈,抱拳:“多谢!”

    像是悬在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木宁夕看着渐渐散去,又频频向她抱拳祝福的士兵们,暖流融于心尖久久不散。

    “小宁儿,你们回舒宅去用午膳吧。”骆名流来请。

    “好啊。叫上卫漠和石副将军,还有鲁前辈。吃完饭,我还要从普通士兵里点出五千人来冒充精兵团,带回汴州城呢。”

    “放心吧,早告诉卫漠去点兵。等吃完饭,就让五千兵跟着我们回贝州城。”骆名流心思缜密,木宁夕本想叮嘱一句也免了。

    看出木宁夕欲语还休,骆名流笑道:“放心,都是跟着攻打贝州城的兵力。之前因为博古响霸占贝州城,他们逃出来,投奔舒家的。”

    “他们也知道舒家和你的关系吗?”

    木宁夕骑上红枣子,和骆名流骑马,一边往舒宅走,一边闲聊。

    骆名流摇头,“舒家的家主曾经受过主子的恩典,所以贝州城的人无不知晓。那些逃出的士兵无处可去,来投靠舒家的庇护,等着将军回来夺城。”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忠于夫君的人。”木宁夕赞赏地感叹。

    骆名流却笑着摇头,“非也非也。他们是一群谁有权有势便倒向谁的墙头草。之前刘士彦和刘士弼霸占将军府,这些人还跟去拍马屁呢。”

    “所以,带他们回汴州城领赏,再合适不过。”木宁夕嘿嘿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就是想要一些墙头草给南晋皇上泄火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骆名流瞥一眼木宁夕奸笑的小脸,暗自唉叹,天下间又出现一位至尊。不知道将来,是狼王厉害,还是狼后厉害呢。

    说笑间,二人回到舒宅,却发现卫漠的脸色不好,石副将军和鲁征也气恹恹的,像是被雷击似的。

    “怎么了?”骆名流下马,等到木宁夕也下马,才让舒家的小厮将马儿牵走。

    石副将军直脾气,骂道:“瓦朗关里逃出来的商人太不是东西,问个消息罢了,吓得他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哪有找商人打听消息的,而且你还一身的铠甲。”骆名流打量石副将军,调侃道:“那冤死商人的家人没有找你索命吗?”

    石副将军摇头,“不知道。”

    “唉。”卫漠叹气,看向木宁夕,说:“公主,五千兵已点出,可以随时带回贝州城。”

    “多谢。”木宁夕发现卫漠情绪不高,说:“你们要相信将军,他是战神。”

    “是,我等只是担心罢了。”卫漠解释着。

    木宁夕走过来,“卫副将军,我想请你陪我一同回汴州城,你敢吗?”

    卫漠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要我陪……一起回去?”

    “是啊。”木宁夕盈盈而笑,小声说:“若你不跟着我一同去,他们又如何相信司徒天逍已死呢。”

    “公主的意思是,我是将军临终托付?”卫漠有瞬间的恍神。汴州城看似安全,实则危险。能保护木宁夕的人,暗中会有很多,但是明面上的却只有四婢女。

    卫漠毫不犹豫地抱拳,大声道:“卑职听凭公主调遣。”

    “多谢卫副将军。”木宁夕嫣然浅笑,她的大计划又成功一步。

    骆名流本想邀请众人入舒宅内用午膳,却听到背后传来马蹄声,一个黑衣人直冲而来。

    骆名流微拧眉,想要出手时,发现那黑衣人正是梅影。

    “何事?”

    梅影跪在地上,拱手道:“禀庄主,禀公主,信阳侯的大军已在十里外。花小姐命属下立即来禀明,她已将三人治好,只等公主回去主持大局。”

    木宁夕惊讶地看向骆名流,不是说后天才到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骆名流也是很奇怪,探子来报的信息没有错啊。难道是信阳侯……不错嘛!敢耍他!

    “信阳侯独自骑马前来,相信他坐的轿子和护卫军后天才到呢。”骆名流回头向木宁夕解释。

    木宁夕恍然大悟,笑道:“看来信阳侯比我猜测中还要焦急。没关系,我早已准备好了。”

    “公主,我们回去吧。”骆名流看向卫漠,“你也一同回去吧。”

    “是。”卫漠与石副将军和鲁征走到一旁交待几句,便骑马,和木宁夕、骆名流,领着五千普通士兵回到汴州城。

    为了不让信阳侯生疑,木宁夕向骆名流借了贝州城中的一处私宅居住。

    而同时,花羽蝶也命人带着李程、刘士彦和刘士弼来到私宅,在前院等侯。

    京官来贝州城,走的都是承恩门,而信阳侯独自先行赶到,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承恩门。他料定早已有人通报给木宁夕,所以选择武神门。

    当信阳侯乔装打扮,骑马赶到武神门外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难道木宁夕没有派出探子吗?那么他半路上发现的探子是谁派来的?皇上?司徒善?还是庞丞相?

    信阳侯心思回转,犹豫着要不要赶到承恩门去看看。

    当他调转马头准备离开时,忽然身后一声大门的“吱呀”声,他立即喝停马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婢女站在打开的门缝处,对他招招手。

    信阳侯觉得有趣,调转马儿返回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站在厚重两扇大门之间的婢女。这女娃娃生得不错,娇嫩如三月春的鲜花。

    “何事?”

    沉稳老练的打着官腔,信阳侯眼中闪烁欣赏之色。

    婢女福了福礼,禀告:“公主命奴婢在此等待侯爷多时,请侯爷随奴婢去见公主吧。”

    信阳侯讪笑道:“带路。”

    婢女将门敞得更大一些,等信阳侯骑马通过,才缓缓阖上门。翻身上马,率先引路,往木宁夕居住的私宅而去。

    一路穿街过市,满目疮夷,百废待兴,每一处破败不堪的场影都让信阳侯皱眉。他的孙子们果然不是良将之才,不但没有守住贝州城,让贝州城落到如此破败的地步,还被博古响抓起来当人质受尽侮辱,真是家门不幸。又想到若夫人怀了孩子,信阳侯阴郁的心情立即变好。指望不上孙子们,他还有一个老来子光耀门楣。

    思虑之时,已来到一座小小的宅院门口,信阳侯更加不悦。

    “怎么引本侯来到这里?公主不住在将军府吗?”信阳侯没有下马的意思,皱眉瞪着已站在马头前的婢女。

    婢女微微欠身,道:“攻城之时,司徒少将军被柯托一箭……公主一怒之下下令烧了将军府。”

    “用一座将军府为司徒天逍陪葬吗?”信阳侯喃喃自语,又冷笑道:“亏她想得出来。”

    既然扶柔公主住在这里,将军府又烧毁,他还有什么可挑替的。信阳侯无奈地暗暗叹气,翻身下马,由婢女引路走进小小的宅院。

    “爷爷。”

    刘士彦高兴的一瘸一拐冲过来,一把跪下来,抱住信阳侯的一只腿。激动的眼泪横飞,笑得像花儿一样。

    “爷爷。孙儿给爷爷请安。”刘士弼晃晃悠悠的,勉强跪下磕头,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程也恭敬地作揖行礼,“晚辈李程拜见侯爷。”

    信阳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家中的探子说他的孙子们被木宁夕用箭射伤,已经成为废人。可是眼前他们虽然走路不稳,但没有落下残疾的样子。

    “免礼。你的伤,可好些了。”因为李程是外人,又是晚辈,信阳侯与兵部侍郎李典有心结,至少不会刁难他的儿子李程。所以李程恭敬的请安,信阳侯也表现得很宽容。

    李程含笑,“多谢侯爷关心,晚辈已好很多。”

    “嗯。”信阳侯满意地打量站在面前的少年,的确比他的孙子们强。再低头看两个孙子,一个比一个废物。不禁有些隐怒,又不忍心责备,只闷闷地说:“起来吧。”

    “谢爷爷。”刘士彦很是高兴,胡乱地抹抹眼上的泪珠,由刘士弼扶着站起来,笑说:“爷爷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

    信阳侯垂眸,“我是皇上敕封的宣旨官,来见扶柔公主。”

    “公主在里面。”刘士弼适时开口,说:“爷爷,请代我们多谢扶柔公主救命之恩。”

    “嗯。”信阳侯将疑惑埋在心底,等晚一些时候再问清楚吧。目前首要的事情是见见木宁夕。经过此番大事,那小丫头又奸诈不少。若是个男儿,定会成就一番事业,是良将之才。

    “本公主有失远迎,信阳侯恕罪,恕罪。”

    闻声回头,瞥见一抹淡绿倩影带着一抹馨香而来,信阳侯神思恍惚,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