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车上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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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车上满座

    等待的时间一晃就过,我们提前了大概半小时去车站等候。说是车站,实际上也就是竖了根杆子,挂着一个简陋的铁牌而已。

    蓝色的指示牌出现了斑斑铁锈,上面用白色油漆写着“车站”二字。周围摆了几张长板凳给人候车使用,但坐上去后凳子嘎吱嘎吱地响,给人一种随时会散架的感觉。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辆车披着满身的尘土停在了我们的面前。等烟尘散去,车门打开,司机侧身打量着我们,说:“去哪里?”

    “你好,我们要去长宁村。”阿扎用手挡住尘埃,说。

    “一人四十。”司机说。

    别看我们在墓室里走的时间也就十几个小时,可这个村离长宁村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由于山路崎岖,很多近路小道车都开不进去,只能认命地绕路。我们人多,车费倒是很合理了。幸好傅斯连的钱包有足够的车费,我们把钱交给司机后,纷纷上车。

    这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陈旧大巴车,居然是一辆崭新的公交车。除了没有刷卡的机器外,其他的配置都和城里的一样。然而空调的气味怪怪的,大概是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车上的乘客就我们几人,我们挑了后面的座位坐下。唯一的背包给易立多背了,他抱着包裹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经过这次的下墓后,我发觉他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僵尸了,眼神也愈发的丰富,我能从中看到他的情绪。

    看来老赵这次让傅斯连带他过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和大伙儿在一起经历生死,既能让易立多学会如何用僵尸的身份来应对危险,也能让他逐渐恢复常人的状态。

    “困不困?”虞非白和我坐在同一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给你靠着睡一会。”

    我试着靠了上去,他的肩膀很宽大,也很舒服。在男人的家里时,他用了些物品跟男人换了一套衣服。现在他穿的不再是以前的绿色军装,而是一件白色汗衫。衣服洗得很干净,有肥皂的味道,质感也还不错。我忍不住像只小猫般用脸颊蹭了蹭,落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摸着我的头,说:“你在墓室里跟我说的话我可是都记住了,念衣,你可不能耍赖。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有跟你说过吗?”我笑着说。

    “你还想反悔?”他佯装生气,作势要捏我的脸。

    我忙举手投降,“别别别,我脸上太多油了,可别腻死你。”

    “你可想错了。”他狡黠一笑,手顺势放下,转而去给我挠痒痒。

    我咯咯地笑着,不断用双手格挡他。玩了一会儿,也笑得嘴巴都酸了。

    我顺势又靠在他的身上,说:“你的身体可是找回来了,但魂魄还不齐呢。”

    “无妨,现在有了身体,想找齐魂魄也不是难事。”虞非白看向窗外,说:“倒是那个桑林巫,她有麻烦了。”

    我想起了白格跟我们说的故事,桑林巫本质并不坏,只是因为她的母亲一心想她为家族争光,才会通过各种手段害得她成为了现在的模样。一晃多年过去,桑林巫也老了,估计没有多少岁月可活。她让我来带回白格,而不是让贺采月来完成这个任务,大概也是后悔了当年的举动,所以想和白格破镜重圆吧。

    白格在墓中呆了那么多年,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或许他的出现,可以让桑林巫变回原本善良的她。

    说实话,我还欠桑林巫一声谢谢。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那么快就找到虞非白的身体,也更加不会想到他的身体早在多年前就让一个神秘人拼凑成完整的了。她给我种的血蛊虽然让我受制于人,但在无数个危急关头,血蛊与我心意相通,也曾帮过我救过我。又或者,她对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司机开车开得很快,山路又不平坦,导致车辆十分颠簸。即使靠在虞非白的身上,我也是睡不着,反而更加难受。于是,我坐直了身体,闭目养神。

    途中车辆停下来了一次,我听到前面有脚步声,估计是有乘客上来了。等那脚步声慢慢靠近后,车辆又继续行驶。

    车里空得很,随便哪里都有位置可以坐,我也就没有留意那个人。眯着眯着,我的睡意愈发的浓,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到旁边有个人在盯着我。

    我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站在我旁边的走道上,冷冷地看我。

    她拎着一个土黄色的编织袋,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扶住我前面的座位。明明我的前面和左边都是空的,她却偏不坐,非得站在我的边上,跟着车辆摇摇晃晃的。

    见我醒了,她也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是等我开口说话。我起初还以为她认识我,可想到我从没来过这里,她估计是认错人了。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皱了皱眉,很恼怒地哼了一声,低声骂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教养都没有。看到老人没位置坐,居然都不让座。”

    她的声音还不至于像蚊蝇那么小,至少我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她这话分明是故意说给我听,想我听到之后给她让座。可是我就弄不明白了,这辆车的座位那么多,我也没有坐在前面的爱心座位上,她为什么就非要我给她让位呢?

    看我无动于衷,老婆婆的神色转为了嫌恶。在那样的眼光里,我坐不住了,提醒她:“婆婆,这里有很多位置。”

    我指着的是左边,过道的左边基本都是空的,我们的人都坐在了右边。老婆婆闻声扭头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

    “车上都坐满了人,你是傻还是当我瞎?”

    她的话令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我刚才睡着了,错过了些什么。可等我转头一看,左边的位置的确都是空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打量着老婆婆的表情,觉得她的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其他人都闭着眼睛,可能是睡着了,唯有虞非白听到那婆婆的话后睁开眼,看了看左边。

    我用手捅了捅他的手臂,小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虞非白疑惑地说:“是空的啊。”

    我还以为是我的僵尸眼又失灵了,可连虞非白都没看到有东西,只能证明是老婆婆自己有问题。

    看我们两个在那里窃窃私语,老婆婆烦躁地对司机说:“司机啊!你看现在的城里人太没有素质了,我一个老婆子站了那么久,居然也不给我让座啊!”

    司机闻声看向车头上方挂着的一面圆形凸镜子,从我的角度也能看到他的表情。我看到司机愣了愣,看来他也跟我们有一样的想法。

    “那个,婆婆啊,你旁边很多位置啊。”司机的嗓音有些怪怪的。

    “有个屁位置!”老婆婆怒道。

    “婆婆,你坐吧。”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主动站起来给她让座。

    虞非白也跟着我走了出来,我们换到左边的位置去坐了。老婆婆把东西放在外面的位置上,自己坐在靠窗的那边。临坐下时,还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真是无语极了,我们那的位置就有那么好吗?

    司机还在驾驶着车辆,但我无意中瞧见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什么,单手戴在了脖子上。

    我悄悄打量着那位老婆婆,夕阳西下,她那边正好有光照过来,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她也直面着阳光,没有任何的异样。看起来她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可为什么她说的话就那么奇怪呢?

    难道她能看到什么东西,而我们的功力不够,无法发现异常?

    这样的想法始终困扰着我,我也睡不着了,复杂地想着心事。倒是虞非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在编故事而已。

    约一小时的路程后,太阳也下山了,倦鸟归去,栖息于林中,山野是如此的安静祥和。原本色彩丰富的景象逐渐褪色,成为一幅笔墨浓重的黑白水墨画。黑漆漆的树木竖立在暗蓝色的天幕前,是一道单一的风景线。

    司机忽然停了下来,对我们抱歉地笑了笑:“喝太多茶了,我下去方便一下。”

    说着,他开了前面的车门,下车走到外面。他选的停车地点不错,往外走就是茂密的低矮树林,刚好能让他当成露天的厕所。

    引擎声不似之前那般的吵闹了,我得了短暂的安宁。我托着腮看向前方,估算着回到长宁村的时间。

    寂静的风苏醒了,吹得树林沙沙作响。风越来越大,浓墨般的树叶摇晃着,像是有什么野兽在里面行走。

    我定睛一看,发觉四周出现了异常的情况。不知从何时开始,林中有黑色的烟雾出现,围成一个包围圈,悄无声息地向我们逼近。

    它们与黑暗融为一体,是那样的难以察觉。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

    我拍了拍虞非白的手,问:“那是什么?别告诉我只是雾。”

    虞非白看了看,说:“不知道,趁它们还没靠近,我们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