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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李代桃僵(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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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茹反复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乔妈妈送来的羹汤有问题,但肯定不是乔妈妈下药,定是被其他人给利用。

    素缱又道:“马府大姨娘和二公子买通此人,他给你和你的乳娘、两个侍女下了迷/药,又把你交给这黑衣人带走,想用马府的三姑娘代替你嫁到郑国候府……”

    她的话原就不多,又是第一次失手杀人,她需要用说话来化解心头的沉闷与惊恐。

    素缱又道:“我会带你去见三姑娘,我们三姑娘很厉害,她定有法子帮你。”她说得不紧不慢,就像在陈述事实。

    马茹心头怒火冲天,这样的恨意,让她懊悔几番对胡大姨娘母子心慈手软,她的心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不是洛三娘派了丫头来保护她,她真不敢想像最后会如何。

    她若失去名节,会成为马家的弃子,她前路堪忧,就连马莘也会失去最后的庇佑。

    马府现在定然落到大姨娘和二公子手里,她唯有求助郑国候帮忙,否则,你明日出现时别人诬她已失名节。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她必须离开这里,也必须尽快出现在梁俊面前。

    素缱埋好人,带着马茹自郑国候府偏门而入。

    梁家的门婆认识素缱姐妹,着实这姐妹长得清秀,又是一对孪生姐妹,且是洛俪的贴身侍女,想忘也忘不了,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总会吸引人的目光,也会让人议论一阵子。

    洛俪正在阁楼里小憩,听素绻禀报立时披衣起床。

    洛俪令人去禀梁娥眉,又派人去禀报梁俊,“就说有大事商议,请候爷勿必到捧珠阁一趟。”

    捧珠阁是梁娥眉的寝院。

    洛俪到时,梁娥眉已经起身,不多时,梁俊赶到,他因明日成亲,皇帝特恩允了他五日的婚期,从十九日一直到二十四日,直至陪马茹三朝回门后才回皇帝跟前当差。

    素缱将今晚在马府所见所闻细细地讲了一遍,不提自己杀人之事,只说她把那人赶走了,打斗时刺了那黑衣人一剑,身上的血点就是那黑衣人的。

    马茹很平静,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哭啼,更没有央求梁俊做主。

    梁俊问道:“阿茹,你有何打算?”

    洛俪不作声,静静地等待着。

    这是马家的事,于她,就是不相干的地方。

    马茹道:“候爷,我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她凝了片刻,“这么多年,我与胡姨娘母子争斗,自认为很了解,可今晚还是中了他们的招儿。我早前一直在想,胡姨娘给我预备的嫁妆太丰厚了,几乎将我母亲的嫁妆全都赔进来。”

    四年前,她曾私下将乔氏的嫁妆侵占变卖成银子,后来是马茹写信到应天府,请乔家舅舅出面主持公道,才逼得她不得不退让,不得不将马府打理权交给马茹。

    这四年来,马茹时时与胡姨娘斗,与马苍斗,与马茵斗,她见招拆招,防无可防,借着舅家势力更是让胡姨娘几乎退无可退。

    马老太太的心是偏着的,她偏着胡姨娘母子,眼里更因乔氏之故,忌恨马茹姐弟。

    定西大将军已经好几年不曾回过皇城。

    在边城,他一心与五姨娘小乔氏过起了日子,还将小乔氏所出的两个儿子当成嫡子般培养。

    他对真正的嫡子马莘很失望,着实是马莘的身子太弱,可弱也是因为马莘中毒被陷害。

    马茹在马家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父亲,年轻时爱过乔氏。可后来,情分淡了,乔氏死了,他眼里就没有马茹姐弟。

    梁娥眉道:“我们梁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马姑娘何况为了一些嫁妆让自己委屈。”

    马茹摇头,“嫁妆是我母亲留下的,就算我捐给外头的穷人、乞丐,我也不会便宜了仇人。胡大姨娘母子是害死我母亲,害我弟弟的仇人,一个是我父亲的侍妾,一个是我父亲的儿子,我却不能主动害人……”

    这次是他们自己落到她手里。

    她若再不反击,岂不被人伤得体无完肤。

    梁俊道:“阿茹,你继续说。”

    这个女子将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同体,没什么可隐瞒的。

    马茹愿意把马府的恩怨坦承在他面前,他愿意试着去理解。

    洛俪为了防止梁俊瞧见自己时流鼻血,特意戴了面具,这一戴上梁俊真没流鼻血,也许是因为马茹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又或是戴面具真的有效。

    “他们今晚一闹,我反而安心了。若是现在找上门去,到时候她还能再在聘礼、嫁妆上动手脚。所以,我觉得将计就计最好,我明日在梁府扮上新娘妆,而马茵必会代替我入府,待所有的嫁妆入府,候爷只需在拜花堂时揭穿真相……”

    胡大姨娘你想害我,我便让你们母女明日身败名裂。

    一个在花堂上被人识破诡计,这比过府休弃还耻辱,因为这是赤果果抢姐夫为夫婿,更有进门被休的嫌疑。

    马茹说完,起身一拜,“请候爷护我弟弟!我猜想,为了事先不被候爷发现真相,胡大姨娘一定会要胁乳娘与两个陪嫁丫头,而最好的法子,就是抓住乳娘的孙子福儿,又或是抓了陪嫁丫头的爹娘,她们都是马家和我娘留下的家生子,在马家有亲人。”

    梁俊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安排,你今晚在捧珠阁里歇着。”他将视线移向洛俪,只一眼,看到洛俪眼睛的那刻,心头一震,他快速将脸扭向一边,起身道:“妹妹着人从外头成衣坊买一身新嫁衣,再挑些上等头面首饰给你嫂子,回头我从内务府司宝局给你做好的。”

    洛俪道:“表哥,姐姐哪有我的首饰多,不如让素绻走一趟,我让素纨收拾几套体面的来。”

    梁娥眉笑了起来,“妹妹这是小瞧我呢,皇上还赏赐了两套……”

    话没说完,她立时忆起,皇帝瞧上的人是洛俪,虽然洛俪不知道夜公瑾就是皇帝,如果坏了皇帝的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找梁俊的麻烦。

    梁娥眉改口道:“是哥哥在内务府把我定制了几套头面首饰,全都是极好的,我明儿给马姑娘打扮上……”

    洛俪眯了眯眼,似没听见。

    梁俊的鼻血已经不可控抑的流泄而下。

    洛俪道:“真不要我的头面首饰?”

    梁娥眉道:“你要送过来,仪儿又该不平了,认为我把你的东西抢走,会在心里骂我是强盗。”

    “她就是小孩子心性,你与她计较个甚。”洛俪笑了笑,“我有些不放心,去瞧瞧表哥那边安排救人。”

    她想与梁俊谈一次。

    梁娥眉见洛俪出了院门,斥退左右,只留了白芷在侧,低声道:“马姑娘,妹妹被宫里那位瞧上了,他还学人扮贵公子,妹妹到现在都不知他的身份。下次若是你见到,千万别点破,否则哥哥就该吃苦头。早前哥哥就想告诉俪妹妹,被他拧到练功室挨揍,揍得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了三日才下来。直揍到哥哥许诺保密,他方才罢手,俪妹妹有时候精明,唯独这事糊涂着,听我哥哥说,前几日拉着夜公子,说请夜公子与皇帝求情,她要下场考秀才,那位居然还同意了。”

    马茹微惊:皇帝看上洛俪了。

    哪有女子参加科考的,这可真是大怪事,偏皇帝就应了。

    梁娥眉又道:“这件事,只皇帝身边亲近之人知晓,窦华浓、杨玉梅都不知道。俪妹妹多单纯的人啊,若被窦华浓知道,这女子狠毒,听人说曾把一个要入宫的贵女直接给毁了……”

    马茹道:“妹妹,我知道分寸。”

    梁娥眉将洛俪把梁家家业还回来的事细细地说了,说外人只当是姑母的意思,其实这一切都是洛俪的意思。

    那么大一笔产业,说还就还了。

    洛俪还真有奇怪,难怪她就不知道什么是钱财?

    洛俪追出捧珠阁,喊了声“梁大哥”,前世今生,她已经习惯这样称呼她,她快走几步,轻声道:“你先安排救人之事,我就在这里等你,有几句话我不说不快。”

    梁俊离开片刻,安排了心腹护院入马府救人,再回来时,洛俪坐在凉亭里,身上披着斗篷,夜风轻拂,她衣袂飘动。

    “表妹。”

    洛俪点了一下头,“梁大哥,马姑娘也不容易,上回我与姐姐说,让她转告你,让你在成亲后给马姑娘五万两银子,就当是送给马莘的家业……”

    “娥眉已经说了。”

    “梁大哥不会怪我多事吧?”

    “你是为了我们好。”

    洛俪是拿他当亲人,才会替他操心。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高兴。

    洛俪又道:“成亲后,你寻个机会与马姑娘好好长谈一次,马莘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马莘于马姑娘,就像姐姐于梁大哥,梁大哥不妨视他为亲弟,与马姑娘提议,接他接到郑国候府长住。

    我今晚与姐姐闲聊,听姐姐说,马莘那孩子今岁十一可个头还不及正常八岁孩子大。若是信得过,我替他配药调养,还望梁大哥说服马姑娘,且对这事保密。”

    但愿,以梁家人之心,换马茹对梁娥眉的真心。

    一个是兄长,一个是长姐,梁俊想护妹妹娥眉,马茹亦要护自己的胞弟马莘,护幼之心相同。

    洛俪能想到的,她都道出来。

    她忆起梁娥眉与梁家下人的担忧,担心马茹对掌家权太过执著,将来嫁过来,会打梁家祖业的主意,而这祖业是不允过门的妇人插手的,梁氏祖训上说了,祖业必须由家主打理。若真如此,梁娥眉与梁俊兄妹二人都是按部就班,严守祖训之人,一旦与马茹发生矛盾、冲突,只怕梁家的日子就无法安宁。

    梁俊不解地问道:“表妹,你为何要对马茹这般好?”

    他娶马茹,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他肩负的责任,他必须让梁氏的香火传继下去,必须得有儿子、有孙子,不能让梁氏一脉断了根。

    “许是懂她的不易,心疼她的坎坷,哪个女子不愿享受单纯、快乐的生活,可她却被无情的马老夫人,精于算计的胡大姨娘,以及一心想取而代之的庶弟庶妹们伤得遍体鳞伤。

    梁大哥,她是你的妻,盼你能重她、疼她、敬她。我亦知道梁家人丁凋零,过上几年,梁大哥必是要纳妾收房中人,要为梁家开枝散叶,只是希望你能待她如一。你可以与她表态,就说你若添妾,必要得她首肯同意,也必会在她育下嫡长子之后才会有此心思。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猜忌,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前世的她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池宪声声说不会纳妾,却背叛了她,与窦华浓有了首尾,而最后她是被声声说爱她、视她为唯一的丈夫所背叛。

    如果一切从来,她宁可那男子三妻四妾,至少这样,她不会爱得太投入,也不会伤得逾伤。

    从爱到恨,只有一步之遥。

    而她对池宪,那是刻骨的仇恨。

    她恨他的欺骗,恨他的利用,恨他为了爬上高位,不惜算计她,不惜害她的亲人。

    “坦诚相待,不离不弃,互不欺瞒,永不怀疑!”

    这是她向往的爱情。

    梁俊捂住鼻子,随手捊了一把桃树叶,快速往鼻孔里塞,听到最后这句,让他心潮汹涌,亦让鼻血横流,她的声音、她的话语于他有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他无法闪躲。

    “坦诚相待,不离不弃,互不欺瞒,永不怀疑。”梁俊沉吟着。

    这何偿不是他的渴望,他的所求,如果他娶的人是洛俪,那该多好。可他不能,只因有一个人也相中了她,而那人的权势地位不是他能挑战的。

    洛俪的声音和应在风里,“夜深了,梁大哥,我先告辞!明日还要起早,你早些歇下。”

    他歇不了!

    他还要等派出去的人把马茹的两个丫头、乳娘的亲人给救回来,不能看她们被捏在胡大姨娘母子的手里。

    “我能对马茹做到坦诚相待,但后者三样,端看她能否值得我这样待她。”

    这是梁俊的选择,洛俪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梁大哥成亲后与她长谈一次也是好的。”

    毕竟是要做夫妻的人。

    *

    次晨,洛俪五更天起床,盘腿打座,调养内息,然后饮下两口芙蓉酿,又饮下一小口灵露。没有灵泉的日子,灵露有些供不应求,但身子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她练了一会儿字画,换成左手习练,左手显得有些笨拙,写出的字比素缱的字好看不了多少,但她习得很认真。

    洛三娘的书法,太多人相识,她必须用左手下场考试,只是左手的字还与以前一样不堪入目。

    她静默地,全神贯注地,右手亦执起了笔,右手放慢了速度,似在等待左手,但左手一停,右手的速度就自然加快,这就是熟与不熟之间的差距,但因这差距在,因有两手的对比书法,左手的字一直在提高,几乎每过半个时辰就有所提升,这种速度是惊人的。

    这些日子,洛三娘一直在背诵《百蛊奇谈》的内容,还有十几种蛊的解法不大想得起来,但她发现一个现象,蛊在大脑,则方法有八成相似;蛊在胸膛,又有八成相似。照着这规律,她很快就能整理出来,勉强将《百蛊奇谈》给默认齐全,就算有些是推测出来的,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想起。

    梁娥眉一早与府中婆子、管事忙碌开来,朱氏今儿上门帮衬,最多也就帮忙招待参加婚宴的太太、奶奶,洛俪听到外头的嘈杂声,让素绻取了妆盒,往脸上抹了些黑膏,变成小麦色,将额上的银钿用水浸了,换成金钿,这样一来,脸上更显得黑,她又刻意抹黑耳朵、脖颈,让自己的容貌变得平常些。

    人一黑,容色自然就降低了。

    俗语说:一白遮三丑,这话可是有道理的。

    麦色的肌肤,配上素色的衣裙,怎么看都显得更黑,可穿在洛俪的身上,依旧有一股难言的韵致。

    男客那边,洛康今日请了假,洛径亦来帮忙,另有铁建章带着铁彩凤上门帮衬,倒也是热热闹闹。

    梁娥眉立在后宅垂花门招呼来吃喜酒的太太、奶奶,一见到洛俪,打趣道:“你昨晚挖煤了,一晚不见,黑成这样?”

    “挖了一宿,只得了几块炭头,你说我这是何苦来哉。”

    洛俪随着梁娥眉的话说下去。

    朱氏呵呵一笑。

    洛俪这分明是故意把自己的脸与脖子涂黑,就连双手也涂了一层,如果不是他们知晓实情,还不得真怀疑她就是这种小麦色的人。

    洛俪四下张望,“母亲没来?”

    朱氏道:“我家三个皮猴都给叔娘看着呢。”

    府里还有一个洛律,这下子还真忙不过来。

    知梁俊成亲,拜堂吉时定在正午,这吃喜酒的便早早上门,通常定在正午的喜酒,酒宴就设在午宴,一直喝到黄昏、再吃到第二天早上;而定在黄昏拜堂的,酒宴设在日暮时分,一拜完堂就开宴,可以吃到第二日清晨。

    太太、奶奶、姑娘们被招呼进后宅大厅上入座。

    梁府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小心地摆上果点、茶水。

    一个干练的中年婆子指挥着,有条不紊。

    有太太觉得,梁家虽然只剩一对兄妹,就瞧今儿这架式,就知梁家底蕴还在,规矩也在。

    门外,锣鼓喧天,有人说笑着出门,梁俊骑在骏马背上去马府迎接新娘。

    马府早就等着了,听说梁候爷到,胡大姨娘热情地招呼着新娘,拉着马茵的手,“姑娘啊,你是有福的,能得嫁梁候爷这样的少年才俊……”

    全皇城的人,谁不知道早前太后也夸过梁俊,还要把窦华浓许配给他,可窦华浓死活不乐意,窦华浓对皇帝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了,好些年了;杨丞相也瞧中过,但杨家的那位林黛玉似的杨玉梅是皇帝的青梅竹马,人家可是声声唤着“彻哥哥”呢。

    杨丞相提过将他的嫡出侄女说给梁俊,但梁俊吓得落荒而逃,着实派系不同,他没这想法。

    马茵低声道:“姨娘,我不会忘了你和二哥的好。”

    这话母女俩明了。

    定西大将军不在府里,马茵要给大厅上的马老夫人磕头哭嫁。

    哭嫁,也是皇城的习俗,女儿出嫁这日定要哭上几声,以示对父母亲人的不舍。

    马老夫人微蹙着眉头,扫了下周围,“阿莘呢。”

    胡大姨娘道:“昨晚又说不舒服,今日没出门。”

    马老夫人打量着马茵,她记得马茵没这么矮小,再垂眸看地上,地上的嫁衣裙子也拖了一截,怎么瞧着似有些不大合身,这嫁衣是马茹绣了几年的,绣得很漂亮。

    她上上下下一打量,立时就发现了不妥,“你……你不是……”

    胡大姨娘生怕她道破,轻呼一声:“母亲!”打断马老夫人的话,“快接受姑娘的跪拜,这也是你孙女,是你最疼爱的孙女。”

    这话耐人寻味,莫非真不是马茹,而是马茵。

    马老夫人浑身一颤,一把抓住胡大姨娘,“你……做什么了?”

    马茵跪下,哭得呜呜咽咽,痛不绝生状,心里却乐难自抑,过了今日,她就是郑国候夫人,荣崇一生。马茹再也出不了头,昨晚就被人带走了,早就不贞不洁,别说郑国候不会要她,就是好些的人家也不会要她,她只配嫁一个会武功的痞子、偷儿。

    胡大姨娘低声道:“母亲,你更希望谁嫁去梁家?”

    马老夫人不喜欢马茹,只因她是乔丽君的女儿,谁让马茹容貌五官长得七分随了乔丽君。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嫁去梁家的是马茵,这是她最喜欢的孙女。

    马老夫人问:“灾星呢?”

    “母亲,早离开皇城了,给寻了个年轻英俊会武功的后生,人家不要嫁妆,还有一项本事营生,她吃不了亏。”

    偷儿,可不是一项营生本事,还是能翻墙入府,飞檐走壁的偷儿。

    喜娘大喊声:“吉时到,新娘上花轿!”

    胡大姨娘挥了挥手,提高嗓门提醒道:“阿苍,快送亲!”

    越快入洞\房越好,生米煮成熟饭,便再能更改,以免夜长梦多。

    马苍点头表示懂了。

    一声“起轿”鞭炮齐鸣。

    马茵紧拽着大红的衣袖,喜轿两侧站着陪嫁丫头,穿着粉裙红褂,两人都戴着大红的绢花,神色不安。

    乔妈妈表情更是惶恐,只希望胡大姨娘母子能够如约,待三姑娘成亲放了她孙儿,再放她去寻自家大姑娘。

    马茵的心腹大丫头亦站在一边,到了梁府,她才是真正的大丫头,那两个不过是陪衬,听说郑国候府家大业大有钱得很,她抬了抬下颌,得意地扫过两个陪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