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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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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证据

    楼丞相咳了两声,上前一步,挡住自己的夫人,对祺妃说道:“娘娘息怒,内人不懂规矩,还请娘娘见谅。”

    祺妃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言。

    楼夫人咬了咬嘴唇,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楼丞相沉吟了一下,他看着祺妃现在的模样,再想着她方才说的话,觉得这事儿多半与她有关,现在她自身都难保,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了。

    他上前对云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明鉴,这件事情多有蹊跷,恕老臣直言,放点东西在小女的房中,似乎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仅凭这一点,恐怕无法说明太多问题。”

    宁萱璃看着楼丞相,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丞相老奸巨滑,三言两语就把证据推到不可信的位置,还暗中指出是有人陷害。

    不过,如果事情落到她的身上,也得这样分辨,毕竟谁也没有抓住现行不是?

    这事儿显然与秦谨疏脱不了干系,她并不答言,也不着急,既然秦谨疏已经出手,她就乐得在一旁暗自观察,看看事情会如此继续。

    云贵妃微微冷笑,看着楼丞相说道:“丞相,本宫请你们夫妇入宫来,就是没有想着把事情闹大,你们应该明白本宫的苦心吧?适方才皇上还在这里,被祺妃指使的夏思已经被直接杖毙,至于祺妃自己……楼小姐毕竟只是参与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若是好好的承认,皇上已经把此事交由本宫处理,本宫也会从轻发落。可是……”

    她顿了一下,看着楼氏夫妇微白的脸色,笑意微敛,道:“若是楼丞相和楼夫人不劝劝楼小姐痛快承认,反而再生出其它节枝,只怕是本宫想大事化小都化不了了。”

    楼夫人的呼吸一滞,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说实话,她心里根本没有底,这个女儿太要强,也太痴恋秦谨疏,若是陷害宁萱璃失了清白,让秦谨疏死了心,这种事难保说女儿不会做出来。

    楼丞相心中也不安,他也知道自家女儿的脾气,可是……就这么承认,那以后如何做人?虽然说皇上不在此处,可这最后的结果还不都是要禀告皇上一声的?

    这让他如何能够再坦然面对?这张老脸怎么放?

    真是进退两难。

    他飞速的想了想,也罢!反正搜出来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小药包,又能说明什么?咬死了不松口,又能如何?总比辩也不辩就任人宰割的好。

    他打定了主意,深施了一礼道:“贵妃娘娘厚爱,老臣铭感于心,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臣不敢放肆,何况……老臣以为,老臣虽然不算什么清贵世家,但是教女也算是有方,这种事小女断然不会做得出。还请娘娘,明察!”

    宁萱璃的笑意微深,看起来这位老丞相是想着搏一把了,不过……他的对手如此强大,他能赢得了吗?

    她偷眼看了看秦谨疏,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翘了翘嘴唇,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感觉指尖的手指温润软滑,心情愈发的愉悦。

    云贵妃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听到楼丞相的话,她的神情更冷了几分,“好吧,既然如此,楼丞相以为,从楼小姐房中搜出来的东西不能作数,那么,什么样的证据才能做数?”

    楼丞相听着她语中的讥讽,也顾不得其它,硬着头皮说道:“物证这种东西向来是靠人证来佐证的,否则的话,如何能够证明这东西是谁的?所以,不知娘娘能否查到人证?”

    云贵妃点了点头,“楼丞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来呀!”

    立即有几个嬷嬷上前,“娘娘。”

    “去,把人带来。”

    “是。”

    楼丞相的心头一跳,他不认为云贵妃会有什么人证,他飞快的看了一眼楼之悦,楼之悦的脸上也有几分慌乱,只是这一个神情,他的心头就是一沉,恐怕这件事情多半与女儿有关,否则的话,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会有什么人证呢?难不成是身边的哪个丫环被收买了?他在心中快速的想着对策。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跟着嬷嬷进来的人,不是什么宫女丫环,而是一个男人。

    楼之悦转头看向那个男人,脸色瞬间一白,死死的咬住嘴唇才能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宁萱璃看着来人,身穿普通的青布长衫,探头缩腰,一副十足的奴才相,额头上似乎还有一块没有好的伤疤,下巴上蓄着小胡子,不是一个太监,那这个男人是谁?她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微抽了一口气。

    来人急忙跪下,头也不敢抬,低声说道:“草民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各位贵人。”

    “你是何人?报个名来,”云贵妃在上面问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那个男人回答道:“草民是京城中烟雨楼的一名龟奴,名唤马五。”

    一听到他说自己的身份,院中的人都露出几分嫌弃的神情,楼丞相额角的汗却微微渗了出来。

    宁萱璃的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着前些天烟雨楼内斗发生人命的事,当时就觉得奇怪,江尘子当时说话含含糊糊,她还以为这事儿与江尘子有关,现1;148471591054062在看来,不只是江尘子,秦谨疏才是幕后最大的操纵者。

    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注意到这件事情,将计就计开始暗中谋划了吗?宁萱璃的心头微微一暖。

    楼之悦却是通体冰凉,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死了的人,一个让她曾经放心了的人,突然之间又冒了出来,她忽然间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从一开始,从自己以为自己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别人的圈套。

    云贵妃又继续问说道:“马五,你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来。”

    “是。”马五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小的在烟雨楼多年,因为做事有几分伶俐劲儿,很得姑娘们的喜欢,由早先的洒扫小厮做成了采买的小厮,平时……姑娘们为了增加闺房之乐,就经常让小的帮着买一种花,买回去自己碾成了粉,放入酒中引客人喝下或者是用做香抹在衣服上也行,可以让人……意乱情迷。”

    话说到此处,不少女子另开了眼,用帕子挡住了脸,人人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东西了。

    马五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有位小姐来找小的,因为平时找小的的,除了烟雨楼的姑娘就是男人,那么端庄贵气的小姐还是头一位,所以小的记得十分清楚,她约了小的在后巷子见面,一见面就给了小的一锭金子,说是要一些暖心粉,就是……那种花制成的花粉,小的问做什么用,她也没说,只说让小的拿钱办事,别问那么多。”

    云贵妃问道:“那么,你还记得那个小姐长得什么样子吗?”

    “记得,”马五急忙叩着说道:“小的方才说过,这种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印象很深刻。”

    “那你瞧瞧,在场这么多的女子,可有你说的那位小姐?”

    马五这才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四处瞧了瞧,最后在楼之悦身上定住,一抬手说道:“回娘娘的话,正是这位小姐!”

    一言出,满堂惊。

    楼夫人更是气急,冲上前来就甩了马五一个耳光,“你胡说八道!”她本来心中就有气,这一下手更是力道不轻,尖尖的指甲在马五的脸上挠出几道子血痕。

    云贵妃一拍桌案,怒道:“楼夫人!还请你自重!本宫正在问话,马五是关键的证人,你如何能够当众打人?”

    楼夫人气得心口发疼,她恨不能跳着脚骂,努力压下怒火说道:“贵妃娘娘,妾身不知道这么个贱奴才是从哪里来的,他竟然当众诬蔑妾身的悦儿,这等险恶歹毒的用心,实在让妾身心头恨意难平!不打他心头不快!”

    云贵妃怒极反笑,看着她撒泼的模样说道:“楼夫人,皇上和本宫看重你们楼家,深夜请你们入宫,把事情经过讲给你们听,就是想让事情有一个可以回转的余地,可是,是你们自己不要,极力让本宫明察,楼丞相说没有人证不服,现在人证带到,你又说人证是胡说八道,那么,请问楼夫人,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让你们心服口服?”

    楼夫人哑口无言,楼丞相听得云贵妃口中机锋,用眼神示意夫人不可再鲁莽,他上前施了礼道:“贵妃娘娘,老臣以为,这个人是一贯的刁钻耍滑,他的话也不能尽信。”

    马五一听这话,有点不太乐意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初到皇宫里的那种忐忑也慢慢淡去,横竖也是这样,他一咬牙说道:“这位大人说话好生奇怪,你又不认识小的,如何知道小的为人一贯刁钻耍滑?”

    楼丞相一噎,他倒没有想到马五敢回嘴,一时间无法回答,一来是身份在那,总不能和一个龟奴对骂,二来他不能说得太细,否则的话岂不会让人以为他经常出入那种地方?

    宁萱璃心中暗笑,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堂堂一朝丞相,面对一个龟奴却使上不力。

    马五翻了一下白眼,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小的是龟奴,但是小人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拿姑娘们的钱买东西也是明算帐,一文钱都不贪,凭自己一双手吃饭,有什么见得不人?说青楼女子轻贱,哼,若是没有那些大官富户撑起青楼的生意,姑娘们想轻贱也没个地方啊!”

    他这话说得无异于打楼丞相的脸,众人再看向他时,目光都微微发生了变化,宁萱璃倒是觉得,这个家伙若是用得好了,倒是个人才,只看能否才尽其用了。

    马五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双手往上一托,对云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这是当日那小姐赏给小的的东西,除了见面时给的那一锭金子小的用了,后来交了东西给的都在这里,连这个钱袋子也是这位小姐的,另外,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是小姐见花粉给的多,一时高兴从手上退下来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