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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心中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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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忽然之间离世,这对于整个大历的人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对于圣上来说更几乎是五雷轰顶,原本以为一场战役结束,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一段日子了,但是圣上没有想到,最先迎来的是自己母亲的死讯,这样的事情,让圣上怎么也不能接受。

    “圣上,节哀顺变吧!”皇后走到圣上身边,伸出了一只手,把她那并不厚实的手掌,覆盖在了圣上的手上,说话时候这柔柔的声音,总是有着沁人心脾的感觉,让人心里面是一阵舒畅。

    “皇后……母后去了……”圣上似乎只是骤然之间,就苍老了许多,眼神中恍惚的看着皇后,说话时候这嗓音有些嘶哑,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最不敢接受的是,这一切来的这样突然,他几乎没有任何准备。

    “圣上,母后年事已高,人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母后八旬年纪,已是洪福齐天,如今大历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这也是母后最想看到的,圣上不必执着于此。”

    皇后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说些什么来开解圣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似乎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事情还要靠圣上自己想清楚才行。

    “是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也会有这一天的。”圣上似乎在皇后这话当中听懂了什么,这世上有谁是当真长命百岁的呢,每日朝臣请安,便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历代皇帝,哪里有真的万万岁的,不过都是好听话儿罢了。

    太后宾天的事情,不过一刻就举过上下,全都知道了,所有的朝臣都进宫来,跪在太后的灵柩跟前,哭成了一团,有真的,有假的,穆倾颜分辨不清楚,她不知道这些人谁才是真心,谁是假意,这心里陡然间,就想到了老太太离世的时候,她经历了两次老太太离世,这一次更经历了太后的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你说,祖母,还有太后会去哪里?”穆倾颜带着哭腔,靠在尚闵爵的怀里,说话时候满是不解,眼神中是一阵恍惚,这一世她活的太累了,只是能这样,已经足以。

    “不知道,只是我知道,祖母和皇祖母,他们都不必在这世上辛苦了,这是好事。”尚闵爵心中也是难过的,可是想到那边境一战,多少将士因为那一战失去了性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或许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

    太后离世之后不久,圣上再次病倒了,按照规矩,太子监国,三公六卿自然是要跟在尚闵爵身边的,他越来越忙了,穆倾颜被皇后叫道宫里,说是方便她见自己孙子,其实穆倾颜明白皇后是想方便她和尚闵爵见面,因为现在的尚闵爵,已经忙的团团转,与东越一战,让大历元气大伤,也是乱作一团了。

    “母后,你快看,这孩子,生下来不过百日,竟然笑的这样开心。”穆倾颜抱着孩子,这是她的儿子,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为了感念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补偿给她的,但是她知道,这孩子身上有一块胎记,虽然和尚淮的那一块不在一个地方,却长得一模一样,她相信这不是巧合。

    “是啊,这么聪明的孩子,当真少见,前些日子叫你和爵儿给小皇孙取名字,难不成还没想好么?”皇后轻笑着,刚从圣上宫里面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是欣慰,也十分高兴。

    “王爷说,这是父皇第一个皇孙,想叫父皇母后想一个,总要讨个好彩头。”穆倾颜脸上露出来恬静的笑意,其实这是她的意思,尚闵爵早早的就想了好些个名字了,只是穆倾颜想让圣上和皇后来想罢了。

    “就你嘴甜,我生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么,哪里会有遮掩的个心思,好了,等下次圣上情形了,我定然找圣上好好问问,看看要给个什么名字,只是也不能这样不叫,不如取个小名儿吧?”

    皇后却十分聪明,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直接就挑明了,根本不给穆倾颜继续说下去的几乎,伸手点了点穆倾颜的太阳穴,这眼神中满是宠溺的接过了尚在襁褓的婴儿。

    “是了,总要去个小名儿的,不如这小名儿,就母后来取好了,也让儿臣躲个清闲了。”她嬉笑着,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对皇后撒娇说道。

    “瞧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总是和小孩子似的, 既然这孩子是九死一生下来的,就去名儿叫念安吧,日后这小名儿,就是念安,你觉得如何?”

    皇后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穆倾颜,却是就算知道穆倾颜是个小孩子的性格也愿意宠着,并不管怎么说,这大历能够保全,都多亏了穆倾颜。

    “这名字好,母后果然是母后,儿臣刮目相看。”穆倾颜轻笑着,其实原本就是这样,不管皇后取什么样的名字,穆倾颜都会说自己喜欢,可是这个名字她是真的喜欢的。

    回到自己被皇后安排在的佰福宫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皇后关心圣上睡不着,穆倾颜知道尚闵爵今日一定又不会过来了,也谁不知道,这皇宫里面,从来不缺独守空闺的人。

    “王妃,咱们早些休息吧,刚王爷还让疾风过来传话了,说是不必等了。”虽然此刻的尚闵爵已经是太子了,只是这称呼是怎么也改不了了,大概这就是形成习惯了吧?

    “我知道了。”穆倾颜原本就毫无睡意,刚有一丝困意涌上来,就被这一句话说的有些睡意全无了,无奈的说了一声,看着小床上的念安已经熟睡了,这脸上总算是露出来了一丝笑意的。

    “对了,安阳回来了没有,我有事要找他。”正要回房休息的时候,穆倾颜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青兰开口问嗯了一句。

    “已经回来了,王妃稍等,奴婢这就去叫。”青兰一愣,虽然不知道穆倾颜要找安阳做什么,可也知道穆倾颜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最终还是乖乖的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深夜,穆倾颜给自己找事做了。

    其实只有穆倾颜自己知道,她这心里面始终是有顾虑的,青兰和绿檀两人一直都以为,这事情都过去了,但是穆倾颜知道还没有过去,尚闵晨还没有找到,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让她心里面很不放心,在她印象当中,尚闵晨从来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

    “主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阳出现在了穆倾颜跟前,恭敬的抱拳,跪在地面上叫了这么一声,这几日有穆倾颜的命令,安阳总是在外面忙碌,这人也憔悴了不少了。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穆倾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阳,抬了抬手示意这人起来,这都是自己身边的亲信,其实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只是穆倾颜说了多少次,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真的听过罢了,这让穆倾颜没办法,也就由着他们了。

    “还没查到,太子殿下忽然消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帮忙一样,主子是不是有什么担心?”安阳为难的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暗卫,如今连一个人都查不出来,让安阳觉得自己或许是先前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才会有如今这个样子。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天下之大,他若是真的要躲着,咱们也找不到,不过我心里总是不放心,你带着人在外面找就好了,只是记住一点,不要让你们有危险,你们比他重要。”

    穆倾颜摇了摇头,她知道想要在大历找到一个人有多难,更知道在这片大陆上想要找到一个人有多难,她曾经尝试着去想,如果她是尚闵晨,她会躲到哪里去,但是最终都没能想出来一个结果,穆倾颜也是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对尚闵晨除了上一世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青阳的身子怎么样了,他回来之后我就没有去看过他。”穆倾颜皱了皱眉头,这夜还长着呢,她谁不知道,总要找人说两句话才好打发时间。

    “好多了,只是这武功终究是废了。”安阳一愣,眼神中是一阵迟疑,似乎是在想自己要不要告诉穆倾颜,可最终他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因为安阳知道,并不是自己不说,穆倾颜就会一无所知,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瞒着了。

    “废了也好,只要人保住了就好,青兰和青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若是这一身功夫废了,以后他们两人也能平凡的在一起了,总比在这宫里面呆着好。”

    她叹息了一声,她何尝不心疼青阳受苦,只是想到这人受苦之后,至少还能得到一些东西,穆倾颜觉得也是值得的,她不想让这些忠心于自己的人,最后全都留在宫里,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这些人都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只是青阳真的愿意么?”安阳点了点头,他是知道穆倾颜是为了他们着想的,可是红府出来的人,谁不是作为暗卫留在这时世上的,青阳真的愿意,就这样变成一个普通人么?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都想普通的过一辈子,你也是这样,我也是,我能给你们的,是选择,而不是强迫,对你也是如此,若是有一日我真的能做主了,我希望你也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更能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后路。”

    她笑了笑,终究安阳想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他到现在都只是为了自己想的,穆倾颜能看出来,虽然这人在红府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安阳其实什么都不懂。

    “属下不懂。”果然,穆倾颜刚想到这里,安阳就已经开口这样说了一句,这淡淡的神色当中还有些不好意思,想也是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听不懂一句话,说出去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绿檀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也而不要辜负了了绿檀才好。”她终于不藏着掖着,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让这人坐下说话。

    说话间,穆倾颜的眼神总是在安阳的身上打转的,穆倾颜觉得,安阳是个聪明人,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