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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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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清早,生活指导机械的吹着哨子,习惯性的叫我们起床,我睁开睡眼,感觉脑袋像灌了铅般沉重,昨晚喝太多的酒缘故,我速度起来了,想去看看老歪和冯胖怎么样,一番洗漱后,来到606,他们宿舍除了床上俩具“尸体,”

    其他的都已经离开了,我走近床板,用力推了推他们俩个,“起床了。”老歪抬了个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我,说:“阿峰,我早自习不去了,昨晚酒喝得太多了,现在还昏昏沉沉,你帮我去请个假,就说我头痛,或者肚子疼,反正你随便编个理由。”

    “小峰,我也不去了,你也替我顺便请个假吧”冯胖翻了个身子,又继续躺下睡了,老歪也蒙着被子继续困觉。我无奈的看了看他们,关上门去了学校。

    早自习的响铃已经响了,我拿着早饭,飞快的跑向教学楼,总算踩在铃声的最后一刻到了教学楼。“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还没进教室

    就传来了响亮的晨读声,我走到了座位上,侧着身子歪在墙上,早饭是一袋豆浆外加一个麦饼,这是我每天标准的早饭。

    我微合着眼,看着吴雨正拿着一本语文书,背诵诗经,在无法以恋人,甚至是朋友的身份面对她时,我选择了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来让她先消弭对我的厌恶。按照我的原定计划,第一步就是让我们的关系正常化,就如中美乒乓外交,小球推动打球,最终实现跨太平洋的握手言和,我的想法也不外乎此,以小事来慢慢推动我们的距离。

    “陈雪峰,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在教室吃早饭,真的很难闻,你让全班都跟你一起吃早饭真的好意思吗?”吴雨破天荒的对我发泄了不满,依她的性格,想必是隐忍太久,就像堰塞湖,积聚太久终要决堤。

    “吴雨,你终于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最近喉咙不舒服,”我笑嘻嘻的看着她,然后快速的吃完了早饭。

    “陈雪峰,你就不能吃完早饭再回教室吗?”吴雨放下书,像一个愤怒的小火龙,喷射出危险的火焰。

    我看着吴雨满是怒火的眼神,心想这小妮子平时很少发火,今天是怎么了?就为个早餐大动肝火至于吗?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我干笑了俩声,坏坏的看着她:“你管我啊?”

    “谁要管你啊,只是看你每天..”吴雨突然转过头去,拿起书来又背起书来。

    “每天什么啊?”我凑过头去,笑着看着她,吴雨头转的更厉害了,身子都转过一百八十度了,她这么转过去,我也不好意思再凑上去了,抄起一本语文书倚在墙上背起书来,毕竟马上就要月考了,这一个月也没怎么上过课,心里虚的很,临时报下佛脚。

    吴雨转过身来,盯着我,过了好久挤出话来,似是费了极大地力气:“陈雪峰,你每天就这样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过着,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你来三台书院的目的何在?”

    “有意思啊,你看我每天都很快乐,最重要的不就是开心吗?做人何必这么累呢,读书又不是唯一的?”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在说别人,而不是自己,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高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但是就是不想像吴雨她们一样死读书,我觉得人生除了学习,还是有很多乐趣的,像小说,篮球…

    吴雨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回过头去了。

    第一次月考马上来临了,这是高中的第一次全校统考,常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第一次月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很看重这次考试,学生之间有竞争,老师之间也有对比,无论谁都都想自己的名次靠前。

    我不出意料的在月考中挂了彩,英语考了三十五分,历史地理也都挣扎在及格边缘,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数理化全都拿了九十多,总的成绩一算还是很糟糕,我就像个蹩脚的瘸子,全班四十来个人,我排到了三十几,全校名次更是惨不忍睹,老外和冯胖则占据了倒数一二俩个位置,在学习上,我们三剑客再次见证了革命友谊,用成绩向世界宣布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吴雨则稳稳的考了全班第一,还进了年级前三十,要知我们所在的班级前面还有三个实验班,这个成绩可想而知。

    在这个成绩决定一切的年纪,没有出色的成绩就意味着在班里没有地位,意味着你就是差生,同学之间不讨好,老师也不讨好,没有谁会喜欢差生,甚至连和你在一起都会被人告诫。虽然我自己并不是很在意成绩,可能真的太烂了,连自己都失去信心了,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当一节作文课上,杨秀秀的的作文被当做范文讲解,她写的是纳兰性德,用一种典型的,模式化了的套路,写的一篇借古抒怀的作文,我还记得她写的第一句是出自《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然后抚今追昔,深切怀念纳兰的生平往事,就像凭吊古战场一般,娓娓道来,仿佛说的是自己。我最不喜欢这样应试的文章,就像八股文一样死板,我自己的作文因为太大胆,近乎天马行空,而得了大大的低分,被我一气之下,恨遇不到伯乐扔进了垃圾桶。

    下课后,我本着好学的态度,问杨秀秀借来参阅以下,说不定让我自此文章上大悟,扶摇直上。杨秀秀带着纠结的表情,打开桌板,用俩根手指夹着试卷,头也不回的递给我,我尴尬的站着,心里像挨了千刀一般难受,我一下子明白了,在这个成绩决定上层建筑的年龄,我卑微的像一只蚂蚁,只能爬在底层,而她呢,成绩又好,人长得也漂亮,尤其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一套一套,游刃有余,面对我这样的人,虽然同是班委,但我只是个体育委员,多半是不必费心思做出尊重的表情来的,成绩让我不值得她尊重。

    这样的事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细微,不经意的,甚至难以察觉的轻蔑,眼神,说话的语气,永远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但是你若觉得受了轻视,为此与她翻脸,反而显得你太过神经质,这样一种方式其实是最伤人的,比甩你一大嘴巴子还难受,对她而言却是多么的容易,轻而易举就身处高于我的阶层。瞧不起一个人很简单,连乞丐都拥有这样的权利,何况这种自认高高在上的美女好学生。

    我一直不喜杨秀秀,她身上充斥着俗气,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势力,我不是嫉妒她,以小人之心恶意揣测,像吴雨,李梦洁成绩美貌都超过她,虽然觉得她们死读书,我也由衷的佩服她们,她们并没有因此高高在上,看不起差生,反而热心的去帮助。在这个十七八岁的年龄,本不应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她,但是这样的例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而已,我并不是偏见,也不是尖酸刻薄,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人和人是有三六九等的。

    成绩,是获得尊重的前提。我明知这个道理,但是还是重复着原来的路,术业有专攻,这让我觉得把那么多门课都学好的人简直是怪物,吴雨就属于这样的人。政治这种马克思列宁主义,我根本不知道学了有什么用,虽然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可我也从没想过真的要当这样的人,能成为接班人的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教室出现。对于英语,我更是头疼,以至于在一次英语课堂上把solove读成了so love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英语老师无奈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感,摆摆手让我做下去了,后来都很少叫我回答问题了,也是怕我出洋相,保住我最后的一点尊严。我却浑然不觉,我这样免费的为大家搞笑,让他们在无聊的英语课上欢乐到疯。

    英语老师为此特地叫我到办公室去,他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特级教师,我们班上的英语成绩也呈现俩极分化,好的很好,差的像我这样不想学的他纵是再有经验也手足无措。我还记得他当时用特别和蔼的语气跟我小声的说:“你现在的英语成绩有点堪忧。”

    老师的语气这么和蔼亲切,我的心也缓了下来,点了点头。

    老师转头看了看办公室扫视了一圈,特别照护我自尊心,悄声说:“你是不是很讨厌英语,平时作业都怎么写的?”

    我不太好意思说实话,好好的中国人学什么英语,吞吞吐吐的说;“我没有英语的天赋,作业也都不会写,为了完成作业瞎写的。”

    老师压低了嗓子,凑过来说:“你不是没有天赋,就是态度不端正,我看过你数理化的成绩,都很不错,说明你的脑袋还是很聪明的,但是像政治历史这类需要记忆的科目就很不理想,英语也是需要记忆的,如果你能改变下态度,英语一定能学好。”

    我看着老师关怀的眼神,似乎觉得学不好英语亏欠了他一样,他又继续说;“我们班英语好的同学还是挺多的,坐在你旁边的吴雨就很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资源要懂得利用,你多像她学习学习。”老师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是一下子点化了我,无关英语,她离我这么进,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老师看着沉思的我,点了点头,说;“你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又叮嘱了几句就放我回教室了,其实他对我说的于学习英语的方法没什么影响,但是自此态度上还是改变了一些,虽然每天得过且过,还是会翻翻英语书,偶尔记记单词。有时候越是差的一门科目,就越是逃避,畏惧它,生怕自己努力了也就这样子,怕被人嘲笑,干脆破罐子破摔。

    吴雨这次月考后,成了班里明星般的人物,成绩好的,差的,都想着巴结她,谁不想和这么一个学习又好,人长得又漂亮的人成为好朋友,一些喜欢的她的人则常常借着请教学习问题这个噱头,趁机来搭讪,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以冯胖最为积极,每天有问不完的问题,死皮赖脸的拉着吴雨给他讲解,吴雨也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班主任刘阿姨看到这一幕似是颇感安慰,认为冯胖知耻而后勇,大有认真学习的态度,在班里特地表扬了他。

    为此还殃及到池鱼,把我教训了一顿,说我和她坐同桌都不知道谦虚一点,像她请教,还让我多学学冯胖好学的精神。我心里暗暗发笑,老师你确定你没看走眼,我心里可是明镜似得。可能是源于骨子里的傲气,我并不喜欢像吴雨请教学习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之间也总是那么不冷不热,吴雨也是一个高傲的人,虽然她很热情的为别人解析习题,但是她身体里流的和我一样的血,不求人。

    对于吴雨这样的女生,若是一个劲的巴结讨好,可能关系会不错,但是绝对不会俘获她的心,像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又怎么能脱颖而出,你可以做到,别人也可以替代你,只有比她更加高傲,让她什么都很顺的碰下钉子,才会激起不一样的感觉,而且绝对不能在好事快成之前让她知道喜欢她,否则直接就被判了死刑,毕竟她是说过高中不谈恋爱,一心学习,如果让她知道了,心里就起了防备。

    为了不让我和她的关系过于冷淡,也为了老师的哼哼教导,我还是会问问她关于英语上的一些问题,一次我拿了道翻译题问她: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我逐个逐个单词查过去后,写下来就变成了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写下来连我自己都笑了,这个答案显然是不能写在卷子上,不然让老师看见了,可能会气的吐血 。我把我写的答案给吴雨看了一下,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雪峰,你真的很幽默。”

    我笑了笑说:“谢谢吴大美女夸奖。”

    吴雨的脸微微泛红,少女看了这样的翻译变得羞涩起来,她拿着笔沙沙的在纸上写着: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扯下她那庞大的面具。递了给我,笑着说;“其实你翻译的没错,冯唐就是这样翻译的,就是太俗了,我写的是徐翰林翻得,这样就文艺很多了。”

    我用手拄着脑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何时遣冯唐的那个冯唐吗,我们老祖宗厉害的,这么早就会翻译英语。”

    “那你可是连千年前的祖宗都比不上,不害臊吗?”吴雨微笑着。

    “我哪能和那些留名史册的老祖宗比,除非哪天我也载入了共和国的史册。”

    “那你好好努力啊,说不定就青史留名了”吴雨戏谑的说。

    我放下了书,气馁的说:“别说什么史册了,能进学校的红榜就不错了。”学校会在每次月考结束的时候张贴红榜,全校成绩排名前一百五十名都能进入红榜,像吴雨这样的自然是进入了,如果有黑榜的话我一定榜上有名。我问道:“你每天到底花多少时间念书?”

    “陈雪峰,如果你每天也好好学习,一定可以进红榜。”吴雨很认真的说。

    “那是自然的,毕竟我这么聪明的人,连我自己都害怕,”我嘻嘻的笑,一点也不心虚,说的跟真的一样,这种没来由的自信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