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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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和的大臣们  跪了一地,众多大臣跳出来为窦贵人说情,他们滔滔不绝,力陈章帝此举的弊害,汉章帝在阶上踱来踱去,最后静静坐在龙椅上,俯看着跪了满地的大臣,他明白了,不管是宫内还是朝廷上,自己都被孤立了,朝廷差不多成了窦家的天下。

    以诺也跪在地上说:  “皇上,昨日臣亦在场,窦贵人虽然出言不逊冒犯了皇上,但实是无心之说,失言之过,过不及罪,望皇上看在她辛苦多年的份上,保留贵人封号。”说罢重重地磕下头去。

    汉章帝微微  冷笑,向着众大臣道:“清河王如此说,联思之有理,窦贵人的封号可以保留,但禁足两个月,不能有变!让她在宫内好好反省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此是圣令,不会有变,谁再求情,一并受罚!”说罢指拂袖而去。余下众臣人心惶惶,面面相觑!

    从此,窦贵人软禁在清合殿,不得出殿门半步,只余两个贴身奴仆服侍,也不许有人探视,窦皇后先是派了个宫人问问窦贵人要些什么,章帝居然知道了,拿那宫人打了五十大板,驱出宫去。皇后跪于东阁外求见,章帝也不允,他悄悄地见了马太后,得了太后的首肯,竟又大刀阔斧地裁了一批宫人,换了一批宫人。

    宫里因为这一次的变故,众人觉得一向宽和仁厚的汉章帝变了,本自是马太后的寿辰将至,正是大赦天下的时期,章帝竟然变了脸,严厉得不近人情,宫里的人心起了变化,人人自危,小心翼翼,倒是开始显得和平安详起来。

    一日下了朝,以诺正想赶去福王府,一个人横了过来,拦在以诺的前头,以诺抬眼看去,是朝中权臣太尉窦宪,窦宪四十余岁,身材高大肥壮,脸上两团肉横在脸上,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眼神捉摸不定,看不分明喜怒。

    以诺有些意外,恭敬作揖道:“窦太尉有何见教?”

    窦宪打量了以诺两眼,一把握住以诺的手,笑道:“清河王回来两个月,老夫惭愧,一直不得闲请王爷到我府上坐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请王爷给个面子,到我府上一聚,如何?”

    虽然口里说的是商量的“如何?”,但窦宪的语气竟是不容推辞的,他的手紧紧握着以诺的手臂,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倨傲。

    以诺手上微微使力,轻轻挣脱窦宪,不着痕迹地道:“太尉有请,自当从命,奈何父皇有命,要本王今日陪他下棋,但请太尉见谅则个!”

    “清河王真是好大的面子,连太尉大人都请不动了罢?”说话的是窦宪的二儿子窦至,他跟大哥窦笃站在一处拦住以诺的去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朝臣围了过来,以诺环眼看去,都是窦宪的门生故吏,他们团团围住以诺。

    以诺心里叹气,这大汉的朝庭,放眼过去,居然差不多就是窦姓一族的天下了。他忙笑道:“今日是不能去了,明日自当到太尉府里拜访!”说毕作了一揖,转身就走,他的前面挡路的是窦至,窦至挺身并不让开,以诺不说话,负手站着,他神情自若,看向窦至,微微地笑着。

    窦至只僵了一会,终是抵不过以诺凛然的目光,他身一动,让了一步,身后的朝臣就都让开了,以诺目不斜视大踏步走出那个圈子。

    以诺知道,他的身后,会延下许许多多的目光,只要稍有差池,这些目光就会把他万剑千剐,要沉住气,要懂得隐藏,要低下身子,只因时候未到!

    这晚,以诺与章帝下棋,一个不错神,发觉自己一片白居然全居在黑棋的包围中,他叹了一口气,抬眼对章帝说:“父皇,儿臣不是你的对手,这种情势,儿臣只有束手就擒了!”

    章帝微微一笑,抬手把东北角的一白棋摆弄一下,白棋死了一大片,却意外地活了西北角的白棋。

    以诺冲口道:“置于死地而后生?”

    章帝点头:“让对手且得意一会,越得意,你的气会越稳,诺儿,你顶得住的!”

    父子俩对视着,白鹤熏炉里袅袅的烟充盈了东阁,以诺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兰章台《飞仙祝寿》的排演到了最后关头,以诺每日都到,扮演九天尊者,他跟晨曦站在高高的莲台架上,他轻轻挽着晨曦的腰,一手摸摸晨曦的头发,在她耳边说:“夫人,向你报告个事情!”

    晨曦让他一句“夫人”弄得又燥又羞,回脸嗔道:“诺哥哥又胡说!”

    以诺贴过去道:“夫人要静心听,我要亲口告知你,诺哥哥怕消息是别人的口里传给夫人,夫人又给我脸色看,不若我先报告,夫人先要应了我,不得胡乱猜测,不得跟我置气!”

    晨曦看他神色严肃,笑道:“你莫不是要立哪位姑娘做王妃了?”

    以诺也笑说:“夫人再说这话,我就在这莲台架亲你,让下面的众人都看去!”

    晨曦忙道:“好好好,晨儿不胡说,你倒说说看,你要报告什么事?”

    “诺哥可哥今夜要参加窦太尉的晚宴。”以诺盯着晨曦,缓缓地说。

    “晚宴?你不是日日都有晚宴么,有多大的事,要报告呢?”

    “是去窦宪,窦太尉家!”

    “窦太尉家又如何?”晨曦不以为意,小心地检查缚在她身后的丝带,又道:“诺哥哥,你帮我检查检查后面的缎带可系好了?”

    以诺帮晨曦紧了紧缎带,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绸带上的踏板,一手环过晨曦的腰,轻轻收紧,在她的耳边说:“晨儿可听仔细了,诺哥可是去窦太尉家,窦宪的女儿是窦清蓉!”

    一语说完,晨曦的腰就僵住了,她怔在当地一动不动,慢慢垂下手垂下头,以诺有些心痛,收紧手上的力度道:“诺哥哥是要晨儿知道,我只是去窦宪窦太尉家晚宴,没有其他的事!你切不可听得别人的胡言乱语!”